阿元有些恍惚,不是很信,揉揉脑袋又说:“我记得你不久前处理过成才成含的事。” 我彻底惊了,这差了近一年的记忆。 叶大夫很快过来,替阿元把脉问诊,阿元去年二月后的事记不得,余事皆能答上。叶大夫摸着胡子又是半晌不语。我不打扰他,恐耽误诊治,我已忧心如焚,阿元这是怎地了? 叶大夫示意我去外间说话,我赶紧跟从,嘱咐阿元在此等我,勿要起身。 而后我被告知,阿元心有郁结,精神有损,导致记忆有失,往后再受不得刺激。他的说法我并不理解,问如何医治。叶大夫说心病要心药医,他只开些调理身子的药。 叶大夫有很无语看了我一眼说,不是早与你说过要节制些么?身子亏损得很。 这回我没回避,与他直言不讳,近一年都很节制的,一月一二回,应该不会太过吧。 叶大夫似乎并不信我,告诫我身子调养好前万不可再有此举。我应下了。 心病?我收拾好情绪,搓了搓脸,换上轻松些的神情,端了粥与阿元。我喂给她吃,阿元要自己吃,我不肯,说想伺候媳妇儿用膳。阿元红着脸应了我,一顿饭吃得红色绯红。我又有些不忍她羞涩,与她开些玩笑让她放松。 我不知她是否忘记曾与我做过许多隐秘之事?她本不需如此羞涩的。 膳后有药汤要喝,阿元不解问我:“阿欢,怎地要喝药啊?” 我差点落下泪来,强忍与她说:“阿元,这是补身的药,你喝下身子养得好些!” 阿元摸了摸我的脸颊,声音很温柔道:“阿欢,你昨夜是否没休息好?脸色瞧着不甚好。”我说我无事,阿元往床榻里侧去,让我一起靠会儿。 我自然应她的,脱了外衣进被窝与她靠在一处,伸手揽住她。阿元却把我的手拿过,抱我在怀里,轻拍着我,哄我睡觉。 我躲在她怀里,不敢哭。 阿元这是忘记了去年,她又与曾经一样心疼我! 我却,开心不起来。 那些她忘记的,便是大夫所说的——她的“心病”,而她的心病却与我有直接关系。是怎样的“心病”,让她直接选择遗忘? 我想,阿元定是痛极了。 74、只因太爱了 我小心着伺候着媳妇儿,不做多想。 阿元说我小心太过,她没那么娇弱,时而嘱咐我歇息。我问些她记得的事,她似乎并不知自己失去了一段记忆,或者说,阿元的记忆时而有些乱。 初八那日晨起时,阿元替我寻衣服,打开宽大的衣柜,她有些疑惑问道:“阿欢,这么些衣服都是我做的么?我怎么想不起来。” 我观阿元眉头又皱了些,让她不要强想,告诉她去年她为我做了许多衣服,我都喜欢。 是啊,去年,她一遍遍催我去楼里做事,她自己也不曾放松过一星半点,日日打理家里事物,每日缝衣做鞋,各季衣服都新做了好多套。我并不让她那么辛苦,她却很坚持。 阿元有些疑惑,想了会儿就开始揉脑袋,我知她必在努力回想。大夫交代不可多思多想再受刺激,我哄着她,说记不记得没关系,我记得的,我与她说。 我细细与她挑拣些说,去年二月后我去上阳走商,与她分别了两月多,而后回来后一直与她在一起,挖了水池子,建了秋千,夏日时我们去过栎山避暑。 我还告诉她,那回我和她在林子里做了些亲密的事。她羞得拧我耳朵,道定是我耍无赖缠她的。我说是啊,我缠着你的,那也是因我太爱你了。 而后我们家的生意比较忙,我大多在楼里做事,告诉她是我不好,没照顾好她,往后我会好好看护她,不与她分开。 听过往事,阿元很好,她说辛苦阿欢了。我笑着摇头搂着她,在她不留意的背后红了眼眶。 她选择忘掉她不喜欢的日子,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好。如果那些事让她痛苦了,不如忘记。而有些事,我则不必与她提及。 过了正月,阿元不对劲起来。有时她很不安,害怕我不在家里。没见到我时在院子里四处乱找,寻到我时会疾声问:“你又去哪里了?都不在我身边。”可有时,她又问我怎么不去做些自己的事,天天黏她像长不大似的。 有时却有些神叨,会念叨我很细小的事,说我衣服穿不好,为甚要裹胸扮男子;用膳会问我平日都吃两碗的,为何现今只吃一碗。有时她自行起身,只穿着里衣就出卧房…… 我不敢惹她生气,她不安时我陪着她,她若嫌我黏我便离开会儿,小事情也都按她说的做,关上门我也穿起裙裳。 阿元这样病着,叶大夫被我留在府中住下,他诊后说精神有些错乱,情绪不稳,这种由心病引发的疾,得找到症结所在去开导,不然他也无法。 我藏起了所有的难过与悲伤,换上热切与温和的面容,仔细着伺候着,恐她有不如意之处。想法子去探寻她的“心病”症结所在。 我猜问不出阿元的心结。只得一件件尝试。 夜里我与她沐浴好,我问阿元今晚想不想与我做些亲密事。阿元羞臊得紧,斥我太色,她何曾想过要那般待我。 我没别的意思,又恐她胡思,因她除夕夜气得狠了说我不愿与她欢好,而整个正月,我不曾碰她,她亦不曾索要。我想,她许是羞于主动开口。 不知这算不算她的心结,我却愿意试试。 她想的我都愿意,我与她说些情话,今夜又许她两回。阿元倒是有心要我,却似乎仍不得法,一如曾经的笨拙,不似去年的狂野。我引导了她,让她如愿。 欢事后她比我累些,我与她说起她去年很喜欢主导这事。阿元并不很信,又斥我胡说,定是我引诱她的。 每日我都会在她耳边与她说,我喜爱她,她会与往日那般羞得紧。我想,阿元刻意回避去忆起不好的时候,或许真的是害怕我不爱她。我只希望这样能让她放心些,莫胡思。 不过两月余,我便身心累得提不起力,却又不得不从骨缝里找些气力。 阿元有时情绪稍微稳定,我旁敲侧击渐渐知道阿元忘记自去年二月后的事,我与玉锦那回,被她抓个现行的事也忘记了。 我思来想去,唯恐那是阿元的心病。回想起当时她情绪不好,要离开我,而后我们那么久不见面,见面后她又失常般那样沉溺于欢爱之中…… 我本以为去年回来后她原谅了我,我希望那事不要是她的心结。而她不记得了,我便无从说起。只是一遍遍与她叙说我对她的喜爱,希望能消除她的心结。 · 楼里掌柜伙计们知道了阿元染了病,来府里探望,阿元见着他们时,有时很开心,有时忽而掉眼泪。我深感无力,谢绝了大家的探望。 吉婶也来了,她很严肃告诉我,必须送送邪祟。这回我听了她的。 还有什么办法?我毫无办法。 吉婶去市井寻了神婆,神婆在府里摆香案,念念有词请不知哪路神佛,驱所谓邪祟。令我跪在案前,与神灵祈祷庇佑家宅内妇身体无恙。我都听从了,虔诚祷告神佛听到我的心愿——我愿舍弃一切,换阿元身体康健。 我想,不管是什么途径,即便这样求神问佛的事,只要有用,我都愿意一试。 我不觉得这样很傻,只求神灵听到我的祈求。 · 夜里,我累得紧,睡得很沉。 我做了个梦,梦见我回了故乡。梦见我领着阿元去医院检查身体,高精仪器诊断之下,医生与我说,你家夫人患的是抑郁症。 这样真实又不真实的画面转换着,在梦境中在我的脑子里冲撞。 听医生的话后,我焦急得很,领着阿元奔波在各地求医验证,结论一样。这让我很难相信,我那么好的小媳妇儿,那么温柔善解人意的女子,她怎么会得抑郁症?我不肯相信,气急败坏吼了起来,大抵是在骂庸医之类的…… “阿欢?阿欢。”我听到阿元焦急地唤我。她好似在拍我脸颊。我赶紧从那纠缠不清的梦里醒了来。 “阿元?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我担忧着问她。 “我没事阿欢,是你做梦了,你刚刚在说梦话,好像魇着了。”阿元很担忧望着我。 我把半坐在床上的她揽到怀里,拍抚着安慰她:“我没事,乖,你莫怕。” 我深恐她被我吓着,叶大夫说她受不得惊吓。 这会儿仍是夜里,窗外黑漆一片,我哄着她继续睡。梦里的事搅扰着我的思绪,我不安起来。 阿元在我怀里闷声说:“阿欢,我好像忘记了很重要的事。” 我告诉她忘记的事都不重要,安心睡,我会陪着她。阿元果然被我安抚,埋头到我脖颈里,呼吸渐渐匀了下来。 晨间我是被阿元的哭声惊醒的,她就在我怀里哭,哭得很难过,很伤心,不曾压抑,所以哭声很清晰。 我早已见怪不见,她诸如这样的反常行止,近四个多月来频繁得很。我睁眼去瞧她,抹了泪,拍着她哄着她,温和些问她如何伤心了? “阿欢,阿欢!”阿元一个劲哭腔唤我,拉着我的衣襟很用力。 见状我便扶她坐起来,揽着她安慰着,让她不要怕,我在这。 “阿欢,我想起来了!我都想起来!”阿元的语调有些欢喜有些难过。 我觉得这是我听过最好的一句话!比她说她心悦我还好!有什么比她恢复记忆更好?她的心结愿意放开了,那便康复有望。 “想起来了好,好,你没事就好!”我并不着急问她想起了什么,她不适合多思。 “阿欢,对不起!是我对不住你。”阿元这么说。我说她没对不起我,过去的就过去了。 阿元摇摇头继续说:“我都想起来了,我待你不好,我那般待你,真是犯下大错。”我说她没错。阿元仍是摇头,抽噎低泣不止。 我们拥着坐了许久,我拍着她,她收了哭声,好好窝着乖乖不动。 “阿元,你好些了没?”我问她,“若是好些了,我去端些粥来你吃些。” 阿元啃着我的脖颈,不说话,啃了会儿寻我唇吻我,很深很沉,很久。我又有些不确定她是否恢复了,只是温柔回应她,抱着她,与她缠.绵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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