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凉凑近她,阮暖忍不住后退,靠上后边的桌子。她靠得太近了,阮暖被迫对上她冰凉的,没什么温度的眼睛,自己小小的影子,被她浅褐色的瞳仁包裹住。 闵凉突然攥起拳头,猛地抬高手。 “啊。”阮暖下意识闭上眼睛,揉紧眉毛,缩着肩膀,像只受惊的鹌鹑。 “我揍过你。”闵凉肯定道。 * 阮暖揉着手里的草稿本,把一本草稿揉得皱巴巴的。汪小悦欲言又止,很同情她手中的草稿本。 脑海里闪过闵凉的话: “你认得我,而且被我打过。你跟我不是一个学校,不然我不会不认得你。初中接触过的人我记得很清楚的,幼儿园的时候我不怎么打架。 也就是小学,我小学的时候打过你。体育课那次你说我表里不一,那次晚自习你还知道我一直成绩很差,所以你后来初中也暗中关注我,但是没找到机会?或者距离太远?没能报仇。 现在转到新学校,刚开始你不太确定,因为你很久没见过我,后来确定是我了,而且我已经不记得你了,你屡屡找茬。为了不失面子,掩盖被我打过的事实,你骗其他人你看我不爽。” 教室有人进来了,闵凉的话也戛然而止。 “早饭要冷了,赶紧吃吧。”闵凉转过头,坐回自己的座位上,恢复之前安稳平静的好学生状态。 还吃饭,吃个什么饭啊!阮暖看着食盒恨不得掀翻砸到后她脑勺上,郁结在心到数学课上课。 白阮阮:年纪轻轻的,为什么想不开要实施一些阴谋诡计呢?这下好啦,马甲都被人家拉下来啦。 黑阮阮:输人不输阵,不过是从阴面站在阳面罢了,难不成不能光明正大地报复她吗? 白阮阮:怎么光明正大报复她?打又打不过,骂人家也不理你,难道直接让奶奶把她赶出学校吗? 黑阮阮:不行,这样太便宜她了。赶走她只是最终的底牌,别忘了,我们还有各种计划呢。 白阮阮:对,她要是有良心,心怀愧疚,我们就能趁虚而入,杀她个片甲不留。 黑阮阮:她要是敢嘲笑我们,或者不当一回事,那我们更可以无所顾忌,狠狠地设下陷阱折磨她! 阮暖:“哈哈哈嘿嘿嘿……” 汪小悦看着埋在书下的阮暖脸上扭曲的狞笑,几乎要散发出来的恶气,忍不住搓搓手臂,打了个寒颤。 想通了的阮暖更肯定自己要不择手段教训闵凉的决心,几乎在闵凉被数学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的一刹那,她就拿出胶水,拧开盖子,手从里侧穿过书堆,全都倒在了闵凉的椅子上。 让你嚣张,让你欠扁。我看你等会下课怎么办,裤子粘在凳子上,让你丢人死。 虎牙龇起邪恶的弧度,阮暖眯着眼睛倒完了胶水。 闵凉回答完问题,在老师的赞许下坐下,几乎是坐下的一瞬她就察觉到不对劲。阮暖在她的凳子上泼了胶水。 小屁孩…… 闵凉压下心底滋生的小火苗,耳灵地听到后座她“嘻嘻”的小恶魔笑声。 她现在是改邪归正,回头是岸,奈何总有只聒噪的狗子在脚边打转,小牙齿咬着裤子叫嚷挑衅,伤不到人,却叫人烦。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 闵凉磨了磨牙,压下烦躁,继续学习。 阮暖没看到她有什么特殊的反应,心头有点失望,但仍按捺心情等下课。 我就不信了,我买的可是超强胶水,把你粘一天不在话下。我倒是要看看,你倒是怎么上厕所,怎么放学回家。除非你脱下裤子,否则你就跟你的凳子一起相亲相爱去吧哈哈哈。 阮暖等着看她笑话,没想到她真的上午都没离开过座位,也没跟她眼神有任何接触。 阮暖分了一个橙子给汪小悦,让她帮自己剥另外一个橙子。吃着橙子,时不时眺望一下远处的篮球场,给自己的盆栽浇浇水,悠闲地等着放学。 放学你总不可能不走,不去吃饭吧。 阮暖终于等到美妙的下课铃,同学们三三两两走出教师,闵凉在写作业,很快,教室里只剩她们两,走廊外也没人走动。 “哼,有本事你就一直坐在椅子上不动啊。我买的可是超强力胶水,你的破牛仔裤粘在上面,一天都别想弄下来。” 阮暖为了更好地欣赏敌人出洋相,特地走到苏宁的位置上,得意地叉腰看她。 闵凉转过脸看她,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说不出到底是生气还是不生气,一点情绪也观察不出来。 阮暖觉得毛毛的,有点害怕地想后退。 后退的速度比不上她手的速度,闵凉手一勾,按住阮暖的后腰,腰窝重重一摁,阮暖酥了半边身子扑到她的怀里。 “你干什么?”阮暖又惊又怒。 闵凉纤长的手一只托住她的屁股,一手灵活地解开她裙子的边扣,拉链一拉,裹在身下的布料像长了翅膀从腿上滑下,阮暖还未反应过来时,已经落入了敌军手中。 “啊啊啊啊啊啊啊!” 阮暖尖叫着从她怀中跳下来,白色的宽长T恤下只剩两条白生生的腿,粉色小猫蕾丝裤裤若隐若现。阮暖脸色爆红,闪电般的速度蹲下,用宽敞的上衣遮住自己的屁股和腿。 而闵凉则金蝉脱壳,麻溜地从椅子上溜出来。阮暖一抬头就看见对方白色的裤裤,修长笔直的大腿,没有一丝赘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脸的女人啊啊啊啊啊!居然在教室里脱裤子!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闵凉比她坦然得多地站在她面前,挽挽耳边的碎发,手里还拿着她的裙子,飒然如风。 “还给我!还给我!把裙子还给我!”阮暖不敢站起来,半蹲着去抓自己的裙子。 闵凉高高在上地打量她,越看越觉得像只奶狗。奶奶的,白白的,张牙舞爪,露出尖尖的小虎牙威胁别人,实际连别人的腿都不到。小脸蛋红扑扑的,一双眼里盛着两汪水,毫无威胁力。 闵凉当她的面,把她的裙子套在了自己身上。有点紧,她的腰围过于细了,闵凉吸气收腹才能勉强扣上扣子。 “你毁了我的牛仔裤,那就把你的裙子赔给我好了。” 阮暖抢不到自己的裙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闵凉,把自己的贴身衣物套上了她的身体。她的裙子,被一个讨厌的女士,玷/污了…… 闵凉平时几乎都穿的裤子,突然换上阮暖的小短裙,露出一双修长有力,冷白的,没有一丝瑕疵的大长腿,好像比平时漂亮了不止一个度。 不,我现在想这个干什么?阮暖含着眼泪,屈辱地蹲在地上,恶狠狠地盯着她,活得好像是闵凉先欺负她一样。 闵凉摸摸下巴,道:“要不你把我的凳子搬回去,这样你就有牛仔裤了。” 阮暖掉下金豆子:“恶心!讨厌!不要脸!谁要你的裤子!你还我裙子!” 闵凉耸耸肩,道:“害人终害己,谁叫你先动手的。” 阮暖努力憋眼泪,大恨:“明明是你先欺负我的!” “我揍的人海了去了,要报复?尽管来。”她唇边挂着的是不同平时温和微笑,好像优等生的壳子里,那嚣张桀骜的本质终于露出了一丝端倪,既强大,又无所畏惧。 “你、你……” 闵凉抬起胳膊伸伸胳膊,动动脖子,活动了一下身体。“我走了,暖暖同学,裤子就留给你了。” 闵凉就这样无所顾忌地走了,“喂!喂!”阮暖焦急而又慌张地喊她,也不见她回头一下。 温和可亲的新同学,受人欢迎的转校生,扒下了她的裙子,抢走了她的裙子,留她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教室。 阮暖因为要等着看闵凉被胶水粘住的洋相,今天特地让司机不用来接她。现在教室空无一人,万一等会来了人怎么办? 阮暖怕极了,哭着满脸泪水,还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蹲在地上不知道何去何从。 闵凉,闵凉,可恶的闵凉。 又一次,她又一次被闵凉那个混蛋欺负了。 为什么她总是这么可恶?为什么总是欺负她?她怎么这么惨,一辈子都不能对这只女霸王龙报仇了吗? 她抱着膝盖,蹲在自己的课桌下,又害怕又恐惧,掉着金豆子,抱着膝盖,全身瑟瑟发抖。 万一有人来了看见她没穿裤子怎么办? 万一有人路过窗户怎么办? 万一等到大家来了怎么办? 万一万一…… 想象这种近乎赤身裸体的可怕处境,有可能被人看见,被嘲笑,甚至还有可能被人拍下发到网上,她就打着寒颤,哭得眼睛红通通。 她拿着手机,不知道要打电话给谁寻求帮助。汪小悦的家那么远,等她来学校,同学们估计都有来得早的来了。 打电话给林伯,她怎么好意思说,这种事情。 怎么办怎么办? 阮暖捏着手机无从寻找帮助,听见窗外有两三个男生说笑着路过,她咬着牙不敢发出声音,在课桌底下像只发抖的小动物。 等到人声过去,她憋不住哭声,在桌子下小声“呜呜呜”哭成了一团。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 闵凉:别吵了,打一架? 阮暖:(捂住裙子)
第6章 磨人精 阮暖抽泣着,捏着手机还是认命准备打给奶奶。 教室“吱哑”一声被人推开了门,阮暖顿时脊背紧绷,汗湿透了后背。脚步声一声声靠近,一步步踩在她心头上。 “你躲这儿了?”嗓音有点发颤,闵凉看着缩在课桌下的一团阮暖,鲜少心里有点惭愧。 应该把她吓到了吧,看她那泪眼朦胧的可怜样。 阮暖看到闵凉那张可恶的脸,压抑的哭声终于爆发出来。 “哇——你不是人!”阮暖扑过去就要打她。 “哎哎,屁/股蛋子露出来了。”阮暖尖叫着又蹲下去了。 闵凉额头上还因疾跑而冒出的细密汗珠,把一条裙子递给她。“穿上吧,我去女寝借的。” 女寝离教学楼还有点远,走去少说得十分钟左右,她几分钟就跑去又跑回,累得够呛。 阮暖麻利地半蹲着套上裙子,有了遮蔽的衣物,总算没那么恐慌。跟闵凉相对站立,厌恶的目光已经明显地转变为仇恨。 闵凉抱着胳膊:“怎么?还想报仇?那来打一架?” 阮暖咬牙切齿,正待动手,跟她拼个你死我活,那人又道:“输了的脱裙子?” 阮暖:“你变态!!!” 最终还是没打成,教室里来同学了,剑拔弩张(阮暖自认为)的气氛也迫于第三个同学的到来消弭无踪。 阮暖回了自己的位置,擦干自己脸上的眼泪。心想着,周末就让表哥给她买几把电击棍麻醉木仓来,打不过,她就使用武器! 闵凉把裤子扯半天才扯下来,裤子也彻底毁了,凳子上还粘着一块布料。闵凉怕把凳子也弄坏了,只好就先这么做了。 “吃糖吗?”闵凉递给她一把亮晶晶的橙色橘子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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