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姑娘,真是多谢你了。” “不用谢不用谢。” 沈夏来和婶子慢慢扶着孕妇大姐,孕妇大姐看上去难受的厉害,额头不住得冒着细汗,不过她性格很坚强,咬着牙没怎么发出□□。 终于安顿孕妇大姐在椅子上坐好,沈夏来去找护士。 这个时BBZL间点医院的医生都下班了,不过医院后边就是家属院,护士跑着用不了几分钟就能把医生喊来。 见护士去喊医生了,沈夏来回去和孕妇大姐说:“大姐,护士说了,用不了三五分钟医生就能来,你再忍一忍。” 那大姐点点头。 大婶对着沈夏来又是一阵感谢,然后和孕妇说:“淑文啊,你刚怀上的时候,医生就说了,你身体不好。现在好不容易怀孕了,千万要好好养着,别劳累。你看看你,工作工作工作,现在可好?你肚子里的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看你怎么和为民交代。” “妈,我总不能因为怀孕,就不去工作了吧?” “孩子重要还是工作重要啊?” “妈,我和我们领导说了,等孩子八个月的时候就休息,孩子百天后再来上班。单位对我已经够好了,你总不能让我怀孕还不满三个月就请假吧?” “你这不是怀相不好么,再说你们单位三个会计,离了你还有两个呢。” 李淑文很是无奈:“妈,单位既然有三个会计,那就说明需要三个会计。我们单位很多同事,怀孕九个月,还在工作岗位呢。” “那你怎么不说你那些同事都生过好几个孩子了,生孩子和吃饭喝水似的。你呢,二十九马上三十岁了,结婚都十年了,这才好不容易怀孕。” 沈夏来听着这母女俩的对话,整理着对话里的信息。 孕妇大姐很不容易才怀孕,可能她或者她的丈夫是不易怀孕的体质。 孕妇大姐怀孕后怀相很不好,需要静养才能保住胎儿。但是孕妇大姐又有工作,只能在怀孕八个月后请到产假。 孕妇大姐的工作,正好还是沈夏来也会的会计,她虽专业不是学会计的,也考了会计证。 一般的会计工作她应该也可以应付的来。 这时医生来了,护士和婶子扶着孕妇大姐进了诊室,沈夏来则是在外面等着。 不管等会儿大婶和孕妇大姐愿不愿意听沈夏来说说她的请求,沈夏来都决定一定要试一试。 等了很一会儿,诊室门打开,婶子和孕妇大姐走出来。 沈夏来先开口问:“大姐,你身子没事吧?” 孕妇大姐脸色有些苍白,但还是笑着和沈夏来说:“没事,我就是身体太弱了,怀孕后有些吃不消。妹子,刚才真是多谢你了。” 婶子也说:“是啊,真是多谢你这热心的姑娘了,要不要去婶子家里坐一坐,喝口水。” 沈夏来摇摇头,又说:“婶子,大姐,我,我想和你们商量件事,可以吗?” 许是没想到沈夏来这么突然说有事相求,两人都愣了一下,但还是说:“姑娘,你说吧,有什么能帮上你的事情,我们一定会帮。” 沈夏来也意识到自己这话说的像是在挟恩图报似的,赶忙解释说:“婶子,大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刚才听着你们的对话,大姐怀孕了么,最好安心养胎,但BBZL是大姐呢又有工作。我这里正好有个办法可以试一试,让大姐可以在养胎和工作中达成平衡。” “你快说来听听。” “我是这样想的,大姐现在的主要问题是放心不下工作,大姐如果从现在开始请假,等孩子生下来百天后,那还得十来个月呢,大姐单位也未必会给大姐放这么长时间的假。” 李淑文点点头,这姑娘说的不错,如果她非要从现在开始请假,就算软磨硬泡,使得领导同意了,等她生完孩子回来,可能单位早换了新的会计,让她去别的岗位了。 更何况现在革委会的人入驻了他们工厂,那些人里有不少阳奉阴违的。李淑文最担心的是她如果真的在家养胎,不去工作,那些人会以此为借口,说她工作不积极,说她思想不进步,说她小布尔乔亚做派。 李淑文看着沈夏来,问:“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沈夏来说:“其实很简单,大姐怀相不好,这个是有医生的诊断证明的,医生也建议大姐在家休息。大姐在你们单位,应该也是老员工了吧?” 李淑文点点头:“六零年,我十七岁,中专一毕业就进了木材厂当会计,到今年已经十二年了。五五年的时候,县里的木材厂才成立,我在我们单位,确实算得上是老员工。” “既然大姐是单位的老员工,单位领导自然要多多照顾。大姐现在怀孕不容易,既然医生建议大姐在家养胎,那大姐不如把工作拿回家里去做。” 以李淑文的资历,把工作拿回家里去做的确可以,但是,她皱着眉说:“既然这工作是我必须要完成的,那在家里又或者是在单位,有什么区别呀?” 沈夏来终于缓缓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在单位的话,大姐你的工作必须得你自己亲自完成,但是拿回家的话,就可以找人代劳了。”
第6章 “找人代劳?”李淑文的满是不解。 沈夏来慢慢解释给她听:“对,找人代劳,大姐你把工作拿回家来,然后别人帮你做,你只需要付她一点点工钱。这样,你既完成了工作,又可以在家养胎,岂不是一举两得?” 见婶子和大姐她们两人都在思考,沈夏来又说:“我呢,也毛遂自荐一下,如果大姐你觉得我这个方法好,我希望你在找人代工的时候,可以考虑一下我。” 说着沈夏来拿出自己的初中毕业证:“大姐,你可以看一下我的初中毕业证,虽然我不是大专毕业,不是学会计的,文凭也只有初中,但大姐你可以去县里的初中和老师打听一下,我学习成绩一向是名列前茅的。我本来的人生目标也是当一名会计,还自学了一些有关会计的知识。” 说着沈夏来卖起惨来:“只是我家境贫寒,家里爹娘省吃俭用,也只能供我读完初中,想再继续读下去实在是困难。今天我来县里医院,就是想找我的一名BBZL亲戚,询问他能否借我一些钱去读高中,等我毕业了参加工作一定连本带利的还给他。只是现在不止我家穷,大家都穷。我正在发愁该怎么办的时候,遇上了婶子和大姐。” 她的语气越来越凄凉:“我也知道我说的这个法子可能有些异想天开,大姐你可以考虑一下。当然,如果大姐打算这么做,可以先试试我的水平。如果我无法胜任这份工作,那只能说明我水平不够,还需要多学习进步。大姐你也可以去找更合适的人。” 李淑文觉得沈夏来说的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是需要再考虑考虑。 于是她说:“妹子,我先再想想,这样吧,你把你家里的地址留给我,如果我决定用你这法子,一定让你先来试试。你做不来这工作,我再去找其他人。” 沈夏来一听,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一个劲儿的和李淑文道谢,把自己的地址留给李淑文,然后送李淑文母女离开医院。 等她们走远,沈夏来又返回了妇产科,希望在下午可以再遇见能给她提供工作机会的人。 只可惜遇到一个李淑文已经是幸运,眼看着医院挂着的表显示时间已经下午四点一刻了,她赶忙从医院跑到陈悦家里,取上花布,赶在五点前,到了百货大楼。 坐上回家的驴车,同行的姑娘们看见沈夏来手里拿着的花布,都争先恐后的来看。 听沈夏来说这是买来给她大姐沈春来出嫁时做被面用的,姑娘们便又谈起了沈春来的婚事,说她和她未婚夫很般配。 沈夏来笑着听她们闲谈,在她的记忆里,原身其实不太赞同大姐的婚事。 很简单,她觉得大姐夫配不上大姐。 原身是个比较功利的人,她和大姐沈春来的感情一直很好,沈春来性格柔顺,对几个弟弟妹妹都很照顾,原身和她只相差三岁,感情自然要更好一些。 在原身看来,大姐完全配得上县里有固定工作的工人,未来的大姐夫呢,不仅是个农民,在他家五个儿子中排行第三,也并不怎么得父母宠爱。 在原身看来,结婚不仅要看嫁的本人有没有本事,更要看他父母有没有本事,以及他是不是被父母偏心的那一个。 不过虽然心里觉得未来大姐夫没本事,原身面上还是支持他们婚事的。毕竟大姐和未来的大姐夫姚青山算自由恋爱,两人先相好了,姚青山的父母来家里提亲,沈夏来父母觉得姚青山家虽然穷,可姚青山这后生不错,踏实,能吃苦,才同意了他们的婚事。 驴车从县里回大队,得走差不多一个半钟头。 说好五点在百货大楼集合,但是有的人磨蹭到五点半左右才到了百货大楼,加上路上的时间,沈夏来回大队的时候都快七点了,天都微微黑了。 她中午只干吃了一小块饼子,又怕路上想上厕所,去陈悦家里拿布的时候也没有喝口水。 县里回大队的路BBZL也不好走,哪怕是坐在驴子拉的板车上,不用自己走路,也颠簸的厉害。 一天下来,沈夏来是又饿又渴又累,终于回大队,下了驴车,她就快步往家走,只想赶紧回家,喝口热水,吃口热饭,然后在床上好好躺一躺。 沈夏来家的方向和知青点的方向是一致的,她和知青们顺路走着。 这时只听一个女知青小声嘀咕:“那个沈红红可真烦,她家又不在这块,怎么也走这条路。” 沈夏来余光一扫,可不是,沈红红也在他们这一群人中走着。 但沈红红家是住在大队的东边,沈夏来家和知青点都是在大队的南边。 “她这估计是要送陆江南回知青点。”有人说。 “哈哈哈……” 听得人被这话给逗乐了:“她送陆江南回知青点?陆江南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他一个大后生,有腿有脚的,还用人送?再说我们这么多人一起往回走,难道还会有人突然冲出来把陆江南绑走不成?” 另一个女知青很是瞧不起的说:“知道什么是牛皮糖吗?沈红红就是牛皮糖。陆江南可真惨,遇上这么一个人。你们不知道,沈红红去县里根本不是有东西要买,有信件要寄。她就是打听到陆江南要去县里,才跟着去的。”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上午下了驴车,我身上没钱,先去的银行取我爸妈给我汇的钱,正好陆江南和高翔也是去银行,我们就遇上了,当时沈红红也跟着。取了钱,自然是要去百货大楼买东西,我们三个便顺路一起去买了牙膏香皂,沈红红也在后边跟着。中午去国营饭店吃了顿好的,还有这个沈红红。下午去电影院看电影,她也跟着,甚至还想坐陆江南身边。最后只能我和高翔一左一右,让陆江南坐中间,好把他和沈红红给隔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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