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泞眼角抽搐:“那个,那个,真子,我这么说你别介意,那个张总是不是看上你了啊。” 付真努力把嘴里的饭咽下去才开口说话:“怎么可能,之前我和易哥约会还碰到他呢——不过他当时也不认识我。” 现在想想张岷河是看到他的什么作品才粉上他的呢?算算时间好像也没有出什么特别好的作品。 想不清楚就不想,张岷河已经走到他身边了,付真只好暂停干饭:“张先生。” 张岷河笑了笑,最近他的笑容实在贩卖过度了,比他这二十几年笑的加起来都多:“我想在这里坐一会可以吗?” 贺泞默默地搬了一个方向,坐到付真背后。 付真笑嘻嘻,这个张总一副人傻钱多的样子,让人老是担心他被骗,人又有点呆呆的(都是错觉),自己对他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 “当然可以了,”付真说,“多谢张先生的盒饭资助,比以前的伙食好多了。” 贺泞咬着筷子想,原来你是可以吃出差别的。 张岷河的心又鼓噪起来,付真开心就是他最大的追求,付真不习惯含着饭讲话,每次都是咽下去才接话,好在张岷河说话也断断续续的,居然就这么聊了下来。 贺泞越来越觉得气氛奇怪,那位张总是真的打主意当小三吗……?他忍住看着场内别的玩得还不错的演员,发现大家都此地无银三百两地看一会这边又埋头干饭。 付真吃完了饭,张岷河眼疾手快地又给了他一瓶饮料。 贺泞:…… 脚步声哒哒哒地接近,孟梦梦领着水进来了,脸上带着喜悦的笑容:“真,真真!回,回来了——!” 付真饮料喝到一半,连忙拧紧了,而他想了半天的男人也从那个入口走了进来。 无论看多少次,那都是一个无比俊美的男人,剧组里已经有了一个张岷河,这下子进来一个易谈,美男光波都快把导演淹没了,导演悄咪咪地看了一眼张岷河的表情,便眼不见心为净地进休息室午睡去了。 易谈让助理把付真着重要求的周黑鸭分了,自己拿了一份带给付真,小孩刚吃完饭,胡乱抹了嘴就想冲过来,又意识到这不是在家,只能钉在原地蹦跶。 易谈看了觉得好笑,连忙走过去,背对着剧组的员工们,付真才离他近了一点,声音里的兴奋都要冲出来:“周黑鸭!” 易谈给了他一个轻轻的脑瓜蹦:“还以为你想的是我呢,早知道不带零食给你了。” 他的眼神落到付真的身后,张岷河面带震惊地看着他。 易谈眯了眯眼睛,心里不知道在盘算什么,付真把周黑鸭从他手中抢过来,道:“哼,就走两天还想让我想你啊?我想吃这个好久了。” 然后他分了一盒给贺泞,又分了一盒给张岷河,道:“张先生,最近多亏了你剧组吃得好多了,希望你收下。” 他露出一个羞涩可爱的笑容,张岷河也只好扯出一个难看的微笑。 易谈面带微笑地看着他把零食分来分去,和他关系好的都由他亲自去送了,他人缘很不错,和孟梦梦迅速把周黑鸭分完了,才又蹭过来,给易谈搬了个小凳子。 易谈毫不在乎形象地坐下,和付真在一起几十年,别说坐个小破凳子,就是洗衣做饭都学得样样精通,他看了一眼贺泞还没吃完的盒饭,道:“剧组伙食还不错。” 付真笑着:“跟你说了,有贵人相助啊,多亏了张先生。” 张岷河已经恢复了面无表情,闻言又笑了一下,只是眼睛一直盯着他们紧靠的身躯。 易谈摸了摸他脸蛋:“这空调就一台,明天还是再搬一台过来好了。” 付真怼他:“就你有钱是吧。” 张岷河简直如坐针毡。 要不是在付真面前,他简直能当场发疯,这次的状况比昨天更严重,他背后已经冒了一背的虚汗,剧组的空调不算太垃圾,但是他的手冰得像是刚被冰冻过,他能坚持自己坐直,然后恍惚地看着易谈和付真亲密,就像前世的任意一刻一样。 易谈的眉眼并不凌厉,他这个时候才二十九岁,还没越过三十岁的那道人生年龄大关,但已经带上了后世儒雅温和的气质,他年轻时的狠厉早已消失。 张岷河一点都不在乎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愣愣地看着付真偷偷牵他手,易谈的手比付真大好多,就像前世一样,他把付真的手牵得紧紧的。 他脑子太乱了,连付真跟他说话他都有点反应不过来,贺泞已经注意到不对劲的状况,对付真说的“张岷河对他俩的恋情心知肚明”存疑,想走又无法脱离这尴尬的修罗场,只好坐在付真身后缩小存在感。 好在马上就到了下午场,付真下午的戏份快排完了,易谈要在这陪他,被他揪着领子看了半天,付真数落他:“眼下都有黑眼圈了,你很累了吧,回家休息好了。” “这有什么,”易谈笑了笑,“小宝可算想到心疼我了,我以为你吃鸭脖都吃傻了呢。” 张岷河也站了起来,他的精神处于一种濒临崩溃的极限值,站起来的时候甚至身躯不稳,被付真连忙接住了。 张岷河感受到身上的温度才勉强夺回了一点点神智:“啊,啊,嗯……谢谢……” 付真扶他站稳:“小心点哦。” 又回头,看易谈面无表情地盯着人家看,上去就一肘子,把吃完的餐具都放他手里:“记得帮我扔一下。” 贺泞也赶紧准备去了,付真看左右没人,匆忙地在他脸上啵了一下,赶紧跑去化妆去了。 易谈和张岷河没有交流,易谈听话地把餐具垃圾都扔了,看着张岷河苍白的脸色,又看他痴痴地看着付真的表情,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剧组的演员心都挠破了,愣是没一个人敢往这边看的。 易谈手指动了动,他本来爱抽烟的,但是付真的肺因为早年去仓库干活有点不好,就忍了一辈子没有抽,现在已经对抽烟没有玉望了。 张岷河和他都站在这里,两个同样高大的男人直愣愣地站在这,压迫力也不是盖的,导演头痛地看了一眼,招呼员工给他俩搬了两把椅子,把小马扎收了。 大佬们一坐下,活像两尊门神,张岷河到底是坚持到了付真的戏份结束,易谈可以光明正大地接他回家,可是张岷河不行,他失魂落魄地提前走了,导演看着他的背影眉头皱得像麻花,跑过去拦了辆车,让他吩咐助理过来接车,他这恍惚失落的样子真怕出什么意外。 付真演的是配角,戏份结束得快,贺泞演主角贯穿全剧,现在还在哼哧哼哧地演。 易谈让孟梦梦自己开助理车先走,让付真上自己的车,又摸了摸他的小手,光是出门到上车这短短的一段路,付真的手已经变得冰凉了。 易谈火气旺,开了车内空调,又握着他的手给他暖,从车后座又拿了个暖水壶过来。 付真:“哇。” 易谈还想给他倒水,付真把手抽出来道:“行啦,赶紧回家吧。” 然后自己拿着杯子倒水,水还是热的,拿来暖手正好。冬天壶里气顶撞着,瓶盖一盖上就滋滋响,付真连着盖了好几次还是这样。 易谈把他安全带系上,又亲了亲他凉凉的脸,忍不住咬了他一口:“傻蛋儿,你盖一百次它还是响。” 易谈把暖水瓶放到后车座,揉了揉付真脸上的牙印,得到小宝的愤怒头槌。 水壶滋滋响,手中的热水冒着白气儿,爱人在身边开车,气氛很安逸。 易谈把车停在自家车库,牵着付真要开门。 进了玄关易谈下意识地想蹲下来给付真脱鞋,还没弯腰就被小孩抱了满怀。 小孩毛茸茸的头发挠着他心窝,把他的心都挠化了。 易谈靠在门上亲他额头,小宝的手被热水暖得热了些,他还是怕他凉了,搂着他把他的双手放到自己脖子上暖着。 易谈亲他脸,亲他鼻子,亲他小嘴:“还是想我。” 付真假装恼怒:“废话。” 易谈坐在玄关的小沙发上,让付真坐自己腿上,自己把拖鞋换了,又去给付真解鞋带,用掌心试探他脚脚的温度,道:“下次穿珊瑚绒的那双袜子,这双太薄了。” 付真砰砰砰地用头撞他胸口,易谈衣服上有金属制的扣子,还得一手给他穿鞋一手护着他的头,等给付真穿好了棉拖他才放人下来。 付真又蹭进他怀里,两个人像是连体婴一样挪进家里,小孩看男朋友眼下青黑又心疼了,推了推他:“你去洗澡睡觉吧,是不是很累。” 易谈又揪他脸,不断地亲他:“等会还不知道谁先睡着呢。” …… 易谈给付真洗了澡,睡在暖绒绒浴巾里的小孩可算回暖了,他怕人冷,给他塞进被窝里才给他换睡衣,付真睡在床的里侧,小得像是要被被子埋了。 易谈看了看他的手,付真手生过冻疮,冬天痒得厉害,那时候他们还没同居,虽然同居之后他就把付真养得很好了,但还是注意在冬天给他擦护手霜。 刚洗完澡干干净净的小孩在被窝里睡得像个小猪,灵魂已经是八十岁老男人的易谈顶着二十九岁的壳子顺着恋人的手指把护手霜揉匀,等吸收之后再把他的手塞进被子。 易谈看着他乖顺得睡着的模样,想到张岷河那明显奇怪的举动,微微皱起眉头。
第五章
第五章 张岷河关上公寓的房门。 他想起前世,这个时候他还在追求付真,在之后的不久他们就会相爱,他会求付真和他一起住,会和付真去买生活用品。而如今,这里还是一个冷冰冰的毫无人气的房间,没有任何温暖的痕迹,以前支撑他活下去的回忆在这个时空根本没有出现过。 张岷河毫无预兆地痛哭起来,是啊,怎么会只有他一个人有重来的机会呢?曾经还以为自己是上天的宠儿,现在想想不过是给自己的一个长久的惩罚罢了。 他情绪崩溃的时候就是好这样,他佝偻着身躯进了客厅,砸完了他触碰得到的任何东西,手上还有刚刚结疤的自己抠挖出来的伤痕,他突然站起来,喃喃道:“真,真真会担心我的。” 他开始收拾东西,拾起的玻璃碎片割破了他的手掌,他开始感到难言的满足感,回过神来两条手臂已经皮开肉绽,整个人埋在血浴里。 朦胧间他好像看到付真推门进来了,一脸担心地向他走近。 上辈子他在人生的末尾用过大量致幻剂,而且最终是药物过量致死的,而如今张岷河已经无法追究这究竟是幻影还是真实。 “付真”看着他鲜血淋漓的样子忍不住哭了,像是以前的每一次心疼一样,他赶紧跑过来扶着爱人,说着张岷河已经无法听懂的话。
“付真”安慰着他,抱着他,张岷河笑了,又笑又哭,依赖在“付真”的肩头,带着哭腔说:“我……我重生了。” “付真”疑惑地看着他,摸了摸他的眼泪,要去给他找绷带包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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