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我也不会那么干了,一定会好好读书,好好复习,真材实料的去通过考试。” 朱怀鹤淡淡的:“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石子沉入了湖底。涟漪散尽,湖面又无波澜。 祁望苦笑了一声:“你总是这样,一个人决定开始,一个人决定结束。从来没有给过我选择的机会。” 他出了回神,低头笑了:“你知道吗?那天是我的第一次。” 朱怀鹤有些意外,他是觉得祁望那晚的动作有些青涩,但也只是以为他对男性身体不熟悉而已,没想到他还真是个雏儿。 “那天之后我就知道,我忘不了你了,永远也不可能放过你。” 朱怀鹤打断了他:“既然你说到那天,那你知不知道,我醒来发现身边没人的时候心里是什么感受?整整一个寒假,一个短信,电话都没有我心里又是什么感受?看到你和田蕊柔情蜜意的时候,我心里又是什么感受?” 他走到祁望身边,冷冷的看着他:“你现在跟我说,你想要机会?” “从那天开始,我们什么机会都没有了。” 他转身离去,路上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夜色中,祁望的身影朦朦胧胧,越缩越小,渐渐融入了黑暗中。 昏暗的月色下,一个白色的人影躲在树后,她仿佛藏了很久,连裙边都沾惹了露水。 朱怀鹤回过头,继续往前走,他走得不快,心情却有些莫名的激动。 最后一步了啊!女主你要给力! 一定要丧心病狂的去搞事情,千万不要给我留面子! 这才不枉我费心费力的把你引过来! 连累你喂了半天蚊子,真是不好意思,不过不要紧,花露水算我账上! *** 最近校园里真是沸沸扬扬,现实好学生朱怀鹤考场作弊被抓了现行,现在学校又出了通知,原来当时作弊的不是朱怀鹤,而是祁望。简直是一波三折,奇情迭起。不过,这两人都被学校记录处分,也算是难兄难弟了。 可是好端端的,朱怀鹤为什么要帮祁望顶罪?不说同学们想不明白,就连同寝室的李明,张海他们,也是想不出所以然来。 两人家境都挺好,总不至于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金钱交易吧。 就在众人胡乱猜测之际,一个巨弹炸出,把这波事件推向了高潮。 第二天一下课,朱怀鹤就发现周围的人看他的眼神很奇怪,一些窃窃私语传入他的耳中。 “就是他?” “就是他!” “真看不出来啊!长的这么干干净净的……” “你没听说过吗?上次他帮祁望顶罪,就是因为他有见不得人的心思。” “啊,那真是太恶心了!居然敢肖想我的男神!这种变态怎么不去死?” 手机铃声响起,朱怀鹤打开,徐楠着急的声音传过来:“朱怀鹤,不知道是谁,到处在传播你是同性恋的事情,但是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干的!” “我相信你。”朱怀鹤认真地说,挂了电话。 四周的议论声如海上的波浪,一阵阵的向他袭来,几乎让他头晕目眩。人越聚越多,层层叠叠的把他围困在里面,就像围观耍猴的一样。 “让开,让开,你们干什么?”一个人拨开人群,走到他面前。 祁望是有名的高富帅,学校认得他的人不少,有人就叫道:“祁少,他是同性恋,你离他远点!” “对啊,他心里还对你有龌龊的想法,你知不知道?” 朱怀鹤冷冷看他一眼,转身想走,胳膊却被一把拽住。 使劲挣了几下,朱怀鹤咬着嘴唇道:“我是同性恋,你抓着我干什么?” 他眼中泛泪,几乎要哭出来了。 “草!”祁望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同性恋又怎么了?全世界一抓一大把,有什么稀奇?” 他握住朱怀鹤的手,语气强硬,目光却很温柔:“远的不说,就说近的!我就是一个!” 群众大哗,有女孩儿不可置信的问:“祁少,你疯了吧?” “疯了又怎么样?”祁望翻个白眼,“我俩就疯在一处了,怎么着?” 这下可不得了,朱怀鹤是个小人物,一滴水珠怎么也翻不出浪花来。祁望却是校园男神,人气极高。这可是炸出了海啸啊!女孩子们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自己的男神是个同性恋。眼见群情激愤,就差上演全武行了,朱怀鹤甩开他的手,冲了出去。 “你去哪儿?卧槽,你们拦着干什么,快放开我!” 祁望一路追上来,拉着他喘气。 “跑那么快干什么?命都快没了!” 朱怀鹤哭喊道:“你说那些话干什么?你才不要命了!” 祁望正要说话,突然脸色一变,用力把他推到一旁。 尖利的刹车声刺穿耳膜。 *** “好了,好了,我都说没事了!”祁望不耐烦的挥挥手臂,“不就是骨折吗?用得着这么费事?” 正在给他打石膏的护士停下手,看向一旁的老人。 那老人只说了两个字:“听话。” 祁望就不敢做声了。 但他还是不安分,拉着朱怀鹤的手,嘴里叫嚷:“怀鹤,我好痛,你给我揉揉好不好?” “怎么揉?” “你看,我小腿不是断了吗?你给我揉揉上面,对,就是这里,这样加速血液循环,骨头也长的快……” 那老人哼了一声,看了朱怀鹤一眼。 朱怀鹤会意,跟着走了出去。 祁望忙叫:“你去哪儿?” 又对老人道:“你别为难他。” 他的声音带着哀求。 老人的步子顿了一顿。 “顾着你自己吧,臭小子!” 祁天是个很有威严的人,哪怕坐在医院的长椅上,也有种君临天下的霸气感。 他打量着朱怀鹤,似乎想从他身上看出朵花来。 “阿望之所以这么讨厌同性恋,都是因为他哥哥的缘故。” “他哥哥也是个gay,却因为AIDS死了。” “所以你该知道,当我听说他为了一个男人连命都不要的时候,心里有多么震惊。” “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朱怀鹤也看着这个老人,眼神分外清澈。 “我和他是一样的。” 他没有说谎。既然攻略任务是让男主没法和原住民谈恋爱,那么绑住他一生一世也是势在必行了。 总不能放跑男主让他去勾搭别人吧,那他还要不要回去了? 况且招惹了人家就要负责,撩完就跑不是他的风格。 祁天点点头,笑了一笑,走了。 那头祁望推着轮椅火急火燎地赶来,嘴里道:“你没事吧?他说的话你就当耳旁风,一点都不要放在心上……” 朱怀鹤捏住他的手,温柔的说:“他没有为难我。” 啊,祁望呆呆地看着两人相握的手,脑子里炸了大朵大朵的烟花。 朱怀鹤红着脸想把手抽回来,却被揪住不放,祁望撒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怀鹤,我受伤了,你要照顾我。” “好。” “住在宿舍不方便,不如我们在外面租房子吧。” “好。” “你要给我换衣服。” “好。” “给我搓背。” “……好。” “给我洗澡。” “……你还有完没完?”
☆、第10 章
朱怀鹤和祁望幸福地过了一生,当然,因为他们与常人不同的生活方式,日子不会一帆风顺,每次有什么责难或危险,祁望都会挺身而出,为他遮挡住咄咄逼人的风风雨雨。 百年之后,留白醒来,面前又是FFF团长那张热情洋溢的笑脸:“干的不错!” 那是当然,留白心想,又是暗示,又是□□,还要刺激一下男主的小心脏,再不成功,他就要去跳河了。 不过事情也的确顺利了点,男主好像不是那么直? “嘿,上次容易,这次可就不那么简单了!” 留白正待细问,又被一道白光打入了黑暗。 万俟无音坐在高高的金銮殿上,漠然地望着下方。 “苍夷不过弹丸小国,哪里值得把大把银子花在他们身上?” “苍夷狼子野心,谁人不知?西北边境乃国之要塞,一旦被破,举国危矣!” “陈将军未免太过危言耸听了吧?你的意思,莫不是说苏将军是无能之辈了?” 陈将军一张老脸涨的通红:“你别胡说!苏大公子这些年来战功赫赫,军中莫不钦服。你休要挑拨离间!” 万俟无音望了一眼,被提到名的苏公爷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两人说的不是他那嫡亲的孙子一般,扮木头扮得用心极了。 “太后万寿不日降临,上上下下正是花钱的时候。你还要把银子拿去填那填不完的军办窟窿,把太后放在哪里,把皇上放在哪里?”周丞相字字如刀,目光凌厉,逼得陈将军节节后退。 陈将军脖子都红了:“你别拿太后皇上来压我!二圣明并日月,一定分得清轻重,绝不会因私废公!” “哦,原来宗庙大事在陈将军眼里也不过区区私事而已。真是令周某眼界大开。” 眼看陈将军就要控制不住上前揍人了,万俟无音终于开了口:“西北防事,不可轻忽。这是先帝的遗训,我等自当遵从。” 众臣皆躬身听谕。泰元帝虽即位不过八载,看着不过少年模样,却是谁也不敢小觑了他。 开玩笑,十六岁击败多位如狼似虎的兄长登上御座,十八岁摧枯拉朽般横扫诸藩集权归一,二十岁远征塔克国将版图扩增到史无前例地步的皇帝,划拉下整个王朝史,就这一个。 绝不会有第二个。 万俟无音看了眼脸色阴沉的周陌,继续说道:“目下虽然是国泰民安,可朕享万民供养,也当思民生艰难。内务府好好记下了,太后万寿一应从简。规格不可破,多余的繁赘能省则省。这是朕的意思,也是太后的意思。退朝罢。” 太监唱喏,群臣伏地而送。待那明黄色的衣角彻底消失后,周陌才缓缓抬起头来。 看着陈老将军那张得意洋洋的脸,周陌眼神越发阴骘。 这陈老儿仗着宫里有个贵妃撑腰,一天比一天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可惜,这后宫有子的不只他女儿一个。 不知想到了什么,周陌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万俟无音今天有点心神不宁。 昨夜一梦,画面翩然纷飞,醒来遍寻不得。奋力一握,又好像有某人的音容笑貌明澈如水,从指尖悄然溜走。 来福上前恭声:“万岁爷是否和昨日一样,去朝华宫用午膳?” 朝华宫是苏贵妃的住所,而苏贵妃正是陛下最宠爱的女人。 眼里晃过梦里那张和苏瑾四五分相似的面容,万俟无音忽然道:“听说小苏妃病了?多时不见了,还是去瞧瞧她吧。”
小苏妃?来福心里诧异,手下却丝毫不慢,伺候着御驾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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