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就是这里吗? 祁沧寒看了一眼手中的信笺,有看了看眼前的破旧废屋。应该没错,就是信上的地方。 穿过长满野草的荒芜过道,来到大堂。墙脚织满了蛛网,灰秃秃的。几张残破的桌椅或倚或躺,四处散落。 可是,却没有要找的人。 蓦地,风起,带动袂袂衣角。手,已握紧剑柄,因为嗅出风中的杀气,含着血腥的凉意。 果然,雪刃裹在风中立现。 不及细想,本能已令他拔出剑来。初次的交锋,激出零星几簇火花。电光火石间,他的剑已反削而上,袭上那一抹红。 几缕秀发飘然而下。纤白的脖颈被利刃划破,血丝缓缓流入颈窝。 他的剑停住,抬头对上她的眸。 “杀了我,你就永远不会知道东方夜幽在哪儿。”莲吉缓缓道,一边推开架在脖子上的剑,手指轻轻拭去颈上的血。 闪烁的眼神,竭力掩饰心中的恐惧。 接受任务前,郝润善就告诉过她,他是个不好对付的人。 岂止“不好对付”而已。她从未想到会一人的剑法高到一招之内,即可取她首级。凌厉的剑势,只须一眼便永生难忘。她知道,她的剑再也不可以在他面前拔出,如果她不想这么快死的话。 这样可怕的剑,难怪郝润善坚持得不到就要毁掉。有他这样的敌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夜幽呢?”他收起剑,冷冷的问。 “你很快就可以看到她的。”莲吉轻轻击掌。立即有人将东方夜幽架出来。 “夜幽。”祁沧寒不由踏前一步,皱下了眉。她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虽然看不出身上有什么伤,但是她看上去实在很虚弱。 “你……”夜幽抬头,“要来收尸的话,就早了一点。” 这个臭男人,要救她也不早点来!他知不知道那该死的地窖有多冷。难不成要等她冻死了,他才来救她吗? 隔了两个时辰才来救她,动作也太慢了。回去后一定要好好训练。 “你没有事吧?”即使明知现在问这种问题不是时候,但关心则乱,嘴已不受主人控制。 “你试试被人打一掌。”她答得有七气无力。问这种屁话!师姐的武功可不是盖的,一掌下来,没震断她的脖子就该偷笑了。要没受内伤的话,她也不至于会被人架进架出嘛。 “她暂时不会有事,但是,”莲吉冷冷地笑。哼,当她是空气啊,随便晾一边!抽出腰间的匕首,架在夜幽的颈中。“接下来会不会有事就很难讲了。” “你想怎么样?” 莲吉并未立即回答,却将脸凑近夜幽,道:“从小你的运气就比我好。现在还找到一个这么好的男人,可惜,人的运气是靠不住的。好运总有用完的一天。今天,我就要看看你倒霉的样子。” “莲吉,不要让我……讨厌你。”她喃喃道。 “祁沧寒,”她抬头看着他,“那个人说了,只要你肯杀了这个女的,他可以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让你回他身边。否则,”她掌中有一枚黑色药丸,“一命换一命,吃了这枚‘断魂丹’,我就放了这臭丫头——不要试图和我动手。只要你的剑动一下,她就死定了。或许你想知道,是你的剑快还是我的匕首快。” 夜幽不禁怔住,侧目看向她。这样恶毒的诡计,是她想出来的吗?不,她不再是那个童年的莲吉。那个莲吉已经死了,永远地死在山崖下。这一个,不过是拥有了她的躯体而已,根本就不是认识的莲吉! “祁沧寒,你还是走吧,我不用你救。回去告诉我的哥哥,他们会为我报仇的……”夜幽咬牙道。 而他却似未听见半个字。 “就这样?”祁沧寒看向莲吉。在她微微点了点头后,毫不犹豫地拿过她掌中的“断魂丹”,仰头已吞下。动作迅雷不及掩耳。 “你……”莲吉楞住,架在夜幽脖子上的匕首不自觉到放下,走上两步,“为了这样的千金小姐,值得吗?” 他们才是同一种人啊!同为杀手,冷酷且嗜血,对于生存的执着和坚持胜于一切。可是为什么,她竟无法理解他的情感?为了这样一个称不上“绝色”的女子,甘愿交出性命。 她不懂。 “祁沧寒……”夜幽一时回不过神。 他取药吞下的动作实在太快,非但不及阻止,连接受都不能。 “解药!解药呢?”她忽然大吼,一把推开架着她的人,跌跌撞撞冲到他身边。激动之下,内伤终于发作,鲜血沿着嘴角滴落衣襟。 “怎么会有解药?”莲吉嗤笑。 祁沧寒接住夜幽,轻轻拭去她嘴角的血,一言不发。 “东方夜幽,为什么你的运气总是这么好?”她转身欲走。不知为何,心中竟有无限感伤,是羡慕,还是感怀……这一刻,竟放下一丝半缕的杀气,宁愿下次再动手杀她。 然而。老天不再给她机会。 一个寒颤,瞪着胸前突然探出的半截长剑,鲜血顺着剑锋,一滴一滴极快到落到地上,成为一个血泊。终于,没了知觉。 剑,握在夜幽的手中,自莲吉背后刺入,一剑毙命。莲吉至死都不知谁杀了她,也未料得夜幽终于伤透心对她下手。 “不够光明正大。”他温柔地笑,将当日她的评语送还给她。顺手替她拔出尸体上的剑。 “太迟了,是吗?”她颤声问,眼中浮上层水气,无法忽略他眉宇间的一派内隐隐青黑。 祁沧寒拥她入怀,不愿她看着自己渐渐呈现毒发症状。胸腹间翻江倒海,如刀割般绞痛。 “我说过,你可以带我脱离我原本生活的世界,你做到了,这已足够。”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只是,我无法娶你了。但,我想知道,如果可以的话,你是否,愿意嫁给我。” “……当然,求之,不得。”她无法抑制地泪如泉涌,伏在他耳畔低诉。心中的恐惧随着他声音的愈低而渐增,发觉他渐渐倚靠到她身上,无限伤痛,仿佛心被撕裂,所能做的惟有更紧地搂住他。 “……爱……你……”他微微一笑,吐出最后两字。 任由她掉入黑色深渊。 第十章 “怎么会是你?” 一个吼声险些没掀掉萧府的屋顶,直冲九宵。而萧骥驰只是笑笑地看着床上暂时动弹不得的男人。 “不好意思,正是在下区区鄙人我。”萧骥驰好整以暇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这个倔得像头牛,又很没品的男人,上次在天牢差点没把他气到内伤吐血。好不容易掉到他手里,不赚回来怎么行?他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别瞪我。”在一旁快要被瞪到胃穿孔的东方夜幽赶忙撇清关系。“那天萧骥驰刚巧路过那里,死活要救你,我只是没有阻拦而已。” 没错啦,躺在床上那个正是不想死却已死了一次、不想被萧骥驰救却又偏偏被他救活的、不幸的祁沧寒。 说实在的,有什么比一睁开眼,就看到萧骥驰那张笑得很乐的脸更令人不爽的事吗? “如果你很不乐意我救你的话,等我扳倒那个死太监后,上吊、自刎、服毒、投河、撞墙、自焚……鄙府三十六种自杀方案随你挑,并且保证无限量供应。一定让你满意。” “我也一定不会让他救你的,放心吧。”也似乎是嫌他吐血得不够多,再踩上一脚。 “其实我也是没办法。我买下了你那块宝贝玉佩,如果少了你这个人证……” “玉佩是你买去的?!”祁沧寒与夜幽异口同声。 “对啊,找个中间人,就不会被你们发现。”他得意洋洋。“八百两银子。” “什么?”她跳起来,“可我才拿到五百两!” 萧骥驰的笑脸忽然变得很僵。 “有没有搞错!”她一脚踩上椅子,义愤填膺,“连我的银子也敢吞,看我不拆了他们家的房子!” “敢骗我!” …… 半晌,萧骥驰推了推夜幽,阻止她继续狂飙下去,顺便提醒她道:“小祁又吐血了,你去把大堂上候着的郎中叫进来。别吐血吐死了。” 看着她仍在骂骂咧咧的背影,祁沧寒无比哀怨。 天啊,他还是死了算了…… ☆ ☆ ☆ 难得的好天气,阳光明媚。 总算从萧府搬回来的夜幽在自己的院子里转,心情无比舒畅。鸟语花香,碧波锦鲤,她又可以赚钱了。 笑得合不上嘴的夜幽一抬头,只见不远处花荫下雪未央与二哥东方夜明正促膝长谈。有没有搞错?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咦,为什么二哥的右眼青了? 难不成是祁沧寒那个家伙为了师姐上次的一掌之仇,教训在二哥身上?到底发生什么事,怎么没人告诉她? 反正一定有事发生。 一路笑着回房,却在门口被红苕拉住。 “小姐,那个住在书房的祁沧寒可怎么办?他整天喊着要娶你,万一被老爷听见,他一定会五花大绑捆你去拜堂的。” “笨。不要让他知道爹有这个毛病不就得了,他总不会平白无故跑到爹面前去发疯嘛。”夜幽打了一下她的脑袋。真奇怪,她怎么会有个这么笨的丫鬟。 岂料话音未落,房门突然打开,祁沧寒一脸坏笑地走出来。真是时来运转,随随便便就会听到这种“机密”。尤其喜欢那句“五花大绑捆你去拜堂”。 扔下目瞪口呆的夜幽,他觉得有必要先找未来的老丈人“聊聊天”。 好运啊…… (完) -------------------- 小说下载尽在---【zjl_1025】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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