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必须不行。 计划都定好了不能因为这个就全部推翻。 阮蔚州的视线都有些雾蒙蒙的,像隔着层毛玻璃,他无暇顾及面前的大佬为什么跟他带回家的小白脸名字不同,他的脑子晕乎乎,只记得一条—— 有捷径不走是傻子。 被标记?他才不在意。 最最不济还能洗掉。 阮蔚州握住廖观宁的手腕,吸了一口气,橙花的味道被更霸道的橡木苔压下去,几乎要闻不到了,他心里觉得讽刺,几年前廖观宁确确实实就是beta,他易感期想做的时候根本没想到会被反压。 他不知道原本的beta为什么会变成一个极为强大的alpha,刻在基因与血脉里的天性要他屈从于对方的占有。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他不止渴望这种占有,还要主动勾搭、讨好曾经的小情人。 这点认知让他暴躁得想打人,又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去妥协、去隐忍。 阮蔚州脸上是一个温软乖巧的笑容,“廖总,我既然来、就已经想明白了。” Omega的手仿佛着了火,廖观宁唇边笑意多了几分肆虐的意味,眼神也跟着沉下来,“我有病,你不怕?如果发病了我可控制不住,看看这张小脸,挺好看的,死在床上……可惜了。” 阮蔚州不知道什么病不病的,只当廖观宁在吓唬他,直接道:“怕什么怕,有病治病,有本事就来啊,我巴不得!” 不就是发热期? 怕它! 廖观宁有些轻飘飘地笑了声,一个好闻的、不知深浅的Omega. 他给助理发了条消息,然后低头咬在对方微微凸起的腺体上。 阮蔚州没想到廖观宁这么直接,疼得他没忍住骂了声,腺体处的皮肤被咬破,属于alpha的信息素涌进来,发热期的Omega几乎是欢呼雀跃着接受了来自更强者的标记。 阮蔚州浑身颤栗,双眼有些失神,被标记的感觉非常微妙,似乎是一种无形的连接将他和另一个人连在一起。 就好像他在这世上不再是孤零零一个人,从此有了依傍,有了归宿。 阮蔚州一眨眼,水雾凝成水珠滑下来,他低下头,努力压抑住呼吸声。 ——这Omega该死的本能。 廖观宁揉了揉小孩儿蓬松细软的头发,“我去洗澡,自己玩会儿。” 阮蔚州在听到关门声时才抬头,眼里有淋漓的水光,眼神里有讥诮、有不屑,自己玩会儿,去他喵的自己玩儿! 想看他自娱自乐?见鬼去吧! 然而他还是对发热期了解不足,以至于第二天早上爬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处于懵逼状态,昨晚上那个眼泪差点流成黄河的人绝对不是他对吧,都是原主的锅对吧,他怎么可能那样?!
而且一想到跟他折腾大半个晚上的人是被他渣到底的前任他心里就直发毛,出丑出到前任面前去,他真是好大的出息! 这人原来吧,话不多,斯斯文文一大男孩儿,安静冷淡偶尔毒舌,现在? 疯批大佬不是白叫的。 阮蔚州心里已经用国骂招呼了好几轮,然而嘴上什么都不能说。 明明上一秒还亲着他的耳廓说他可爱,说他……说他好闻还好吃,下一秒就能掐着脖子把他掐到快窒息,alpha的占有欲、控制欲在廖观宁身上表现得更疯狂、更彻底。 天堂地狱一夜之间走了好几遭,他大概能明白大佬矜贵到这种程度为什么至今还是单身了,娇娇弱弱的Omega哪个能受得了! 阮蔚州缩在被子里,又把廖观宁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还得忍着腺体处的疼、身上的酸困以及有反扑迹象的燥动,想想待会儿怎么说。 大佬疯归疯,又不傻。 他已经死过一次,重活一次得留着这条命复仇,出师未捷身先死这种悲惨他可不想经历一遍。 阮蔚州知道廖观宁离得不远,磨磨唧唧探出头,却跟一个陌生人撞上视线,登时有点愣,目光再一转,廖大佬就坐在旁边。 他看见那个陌生人手里还拿着一支注射剂,慢半拍才反应过来廖观宁卷起袖子要干嘛。 注射完抑制剂,廖观宁瞥了眼小金属箱,看向床上的人,“阮蔚州,昨晚我很满意。” 被指名道姓的人眉头紧锁,“所以廖总是一下床就不认人了?” 廖观宁慢悠悠走到床边,弯腰凑到软乎乎的Omega颈边,瞧着对方红肿的眼睛,缓缓、深深地吸了口气,安息香的味道还很浓郁,却混杂了橙花的清香气和橡木苔的悠远草木香,让他满足地轻叹了声。 在注意到阮蔚州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时,他掐着Omega的脖子把人拖近了些,手指按在对方的腺体处,压低了嗓音,“小朋友,本事不够,玩火是很危险的。” 阮蔚州当即呛声回去,“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人生在世不过几十年,及时行乐,我喜欢你……想把自己给你,有什么不对?不管以后怎么样我都不后悔。” 就算真的招惹了不好惹的人,只要能复仇,他就不后悔。 利益交换,牺牲他的身体,把自己赔进去,都不算什么。 廖观宁一双漆黑如深井的眼微微眯起,盯着阮蔚州脖子上几乎连成片的痕迹,跟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朋友交换了一个深吻。 阮蔚州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被放开后气儿还没喘匀,就看着廖观宁拿起外套径直出去了。 他把睡袍穿好,拢了拢也没系带子,看向没什么存在感的beta,“你是?” 西装革履的男人自我介绍道:“我是廖总的助理,李焕元,以后打交道的地方还多。” 李焕元说着拿起另一支注射剂走过来,阮蔚州大咧咧靠在床头,也不扭捏,缓了口气伸出手臂,这才看见写在手腕内侧的一列数字,显然是手机号,他心里微松,看来这就算是勾搭上了。 他一偏头,盯着李焕元,“李助,廖总不会什么都没给你交代吧?” 能直接进到里间来,这位助理肯定是廖观宁的心腹,不然不会一点不避讳。 李焕元利落地注射好,然后退开两步俯视着这个尚且稚嫩的Omega,神色倒还算温和,有点看好戏的期待,“廖总身边没有人,你是第一个。” “哦,”阮蔚州并不意外,轻笑一声,嗓子沙沙的哑,“这是我的荣幸。” “廖总不希望小少爷听到风言风语,你没被他直接丢出去就说明你是个聪明人,别声张,不然到时候谁都救不了你。” 阮蔚州哼了声,眼神里有不屑。 他在廖观宁面前装就算了,在别人面前他没这个闲情逸致,都不傻,没必要,说不定大佬看他看得一清二楚——廖观宁早不是他认知里的那个小白脸了,只不过各取所需不拆穿他而已。 他扬起脸,神情有几分倨傲,“分寸,我懂。” 李焕元点点头,满意于对方的上道,“交流会今天结束,廖总会直接回去,房间给你留到明天中午,我的联系方式在桌上,有事联系我。” 阮蔚州应了声,抑制剂已经开始起作用,发热期的征兆在慢慢消失,身体除了有些酸困并没有太难受。 在李焕元拉着两个行李箱走后,阮蔚州才自嘲地笑了声。 Omega在某些方面还真是天赋异禀啊,他还是alpha的时候,一晚上只两次第二天也是爬不起来的,而跟以前的廖大佬可没做过几回。 不过目的初步达成,他没工夫在这儿悲春伤秋。
第3章 渣男的嘴 骗人的鬼 阮蔚州没在酒店逗留,当天就回了家,有些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廖观宁是张好牌,也得有好打法才能赢。 他是个alpha,不过只能说曾经了,现在可是个不折不扣的Omega,刚刚分化一年,弱不拉几还甜腻腻,兔子急了最起码会咬人,这位原主就只会掉眼泪。 泪窝浅,爱哭。 他真是要烦死这点了,情绪一激动就控制不住,要不然昨晚上也哭不成那样,跟水库大坝泄洪一样止都止不住。 以前他好歹是事业有成受人追捧的alpha,现在却是个弱不禁风的废柴学渣Omega,这样的落差让他难以接受又无可奈何不得不接受。 谁让他识人不清被算计到死,再睁眼就是五年后,在刚刚死去的Omega身体里醒来。 阮蔚州走进阮家大门,神色有几分阴沉。 前后身份落差太大,换了谁也不可能毫无压力地接受。 但是他要复仇,谁害他,他要谁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就算是Omega他也要复仇,甚至这个让人厌恶的身份还能为他提供筹码和便利。 他不会排斥这样的利用。 想到这点,阮蔚州又想起来廖观宁,想到那个他喜欢的人。 在他还是alpha的时候,他喜欢过一个alpha,对方却以他也是A为由拒绝了,人家结婚那天他借酒浇愁,碰到被一群混混围堵的廖观宁。 那时候的廖大佬还是个大学生,还不叫廖观宁,或许告诉他的就是假名字。 对方看上去斯文清秀,他以为那是个beta,因为眉眼处跟某个人渣有几分相像,他就解了围把人带回家当小白脸养了起来,他易感期烧晕头想把人当替身压,没想到却被反压。 简直了。 A生奇耻大辱。 想到这点阮蔚州就恨得咬牙切齿,被压还不算,居然一次就怀孕! alpha的怀孕率只有百分之零点零零零零几,他真是运气超级好,偏偏alpha还不能打胎,除非他想后半生变成药罐子。 因此只能遮遮掩掩将孩子生下来。 对了,阮蔚州眼神里流露出几分屈辱——一个生孩子的alpha,李焕元不还提到了小少爷。 当年他被困火场,是廖观宁闯进去救了他,自己却被火势困住,他想救却因为被困时间长吸入大量二氧化碳昏迷了过去。 他还在想如果这次能活下来就跟廖观宁说清楚,结束这段畸形的关系,把人当替身本来就不对,错了就是错了,他会弥补,会补偿。 可是救了他的人好像人间蒸发一样再没了踪迹,几天后孩子也莫名其妙从家里失踪,保姆一点都没察觉。 监控被破坏,没有任何线索,报警也无济于事。 被他带回家的小白脸终究是成了他心里的遗憾与愧疚,无从偿还。 只是没想到他以为死在火场的人还活着,摇身一变……或者说是恢复了人家廖家继承人的身份,成了人人望而生畏的大佬,孩子八成也是廖家人抱走的吧。 他骂别人是人渣,大概在一些人眼里,他才是不折不扣的人渣。 知道那人还活着,活得很好,他心里的负罪感终究是少了一些,但也不是不愧疚的,现在却又要利用对方来帮助自己复仇,怎么想他心里怎么别扭。 他不是一味纠结的人,还要往前看,向前走的。 事已至此,左右不过扮演好一个合格的情人,等事情结束,就算是要用这条命赔偿他也毫无怨言。 阮蔚州收拾了下心情,曾经的他已经死了,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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