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朔心中微叹,还是有点想要,可惜真要应下了,师尊怕要恼了。 铎曜轻笑一声:“是吗?” 宴朔正着脸点了头。 铎曜转手收了仙索,语气微冷:“你若敢做,本尊把你的皮扒下来做成一条魔鞭。” 宴朔面色正常,魔无本体,师尊想要他的皮多化几个给他做着玩。 铎曜平静道:“开出口,我要回仙界。” 宴朔沉默一会,突然笑了起来,眉眼至唇角完全张扬开,极浓的邪肆与黑暗毫无掩饰意味。 他扭头看了一眼早躲起来堵住去路的魔,又面向师尊笑道:“师尊,你也看到了,堵住前路的可不止这些魔,出了宫殿还有成千上万的魔拦住那能开启出口的薄弱处。” 宴朔笑意深深,语气意味深长:“魔界不会让你走的。” 这是所有魔与这片荒芜魔界最后的求救。 “你走了,他们就去外界造杀孽,仙界只有你一个仙尊,没人能救下外界的那些修士。” 除了你。 躲在暗处的魔主紧盯着铎曜,心肾脾肺黑成一团墨又黑又脏比石头还硬的他们无端感到些难过。 你能救仙界,你能救世俗界,你能救修仙界,你一人救下了三界,为什么不能救救魔界? 宴朔学着师尊方才让他整颗心都软成一滩水的动作,歪了歪头,血眸懵懂却怀着无知作恶的孩童那样极大的恶意,语气轻快地发问:“师尊,你明明眼中没有三界,没有正邪,甚至没有仙魔之分。” 宴朔委屈道:“师尊的心里,仙界与魔界没有什么区别吧,你可以护着仙界,为什么不愿留在魔界?” “还是说,仙界有人比我还要重要?” 最后一句,宴朔的语气变得阴冷诡谲,全无方才的半点笑意,但他看向铎曜时却无丝毫冷色。 所有的恶,永远不会对着师尊。 躲在空间通过转录悄悄吃瓜的团团原本只是想捍卫主人清白,如今看到这么一幕不由暗暗点头:“这家伙竟然能看出来,眼睛也没自己想的那么差嘛!” 它的主人那份温柔浩瀚又博大。 换种说法,就是温柔到无情。 这份温柔朝着万物,普遍上的正邪在他这里没有区别,只是很少有人能看出这一点。 有些世界常常有人因为这份过于博大的温柔而生出莫大的绝望,他们渴望着不该有的眷顾。 但是,如果拥有着这份温柔的主人是神,神又怎么会低头独独去看向万千信徒中不起眼的其中之一。 他甚至没有察觉到自己拥有信徒。 铎曜轻眨了一下眼,蝶翼长睫上下飞舞一下,眼眸映入眼前任性又强势的青年,阖眼再睁开,青年始终占据瞳眸中心。 他笑道:“我是仙尊啊。” 作者有话要说: 刀这种东西会被宴朔亲手折了的 O(∩_∩)OO(∩_∩)OO(∩_∩)O
第40章 诱拐仙尊的三十六计(40) 风是静的, 天是昏的,而众多魔物的心却在悄然间加速跳动。 他们盯着仙人唇部微弯的弧度,一股厌意升起, 对象却是仙界。 早知道, 当初就该将小仙尊抢回魔界。 浅淡灯光轻柔笼住铎曜,朦胧光色之中,宴朔眸光晦暗地盯着眼前弯唇浅笑的仙人。 “我不。” 宴朔冷声道:“你是仙尊,我还是魔君呢, 仙魔是死对头,怎么都不可能放你走的。” 他挥袖就要离开,铎曜却轻声道:“你要与我为敌吗?” 宴朔背对着铎曜很生气, 但对着身后的人却一点脾气都发不出来, 整个人暴躁又愤怒地疾步离去。 速度快到在眼中只留下了一点残影, 那些藏起来的魔主也在无声散去, 但整座魔君宫殿却被无声封锁起来。 仙力能压制魔力, 反过来也是一样的, 魔力也能压制仙力。 单看哪一方多与少罢了。 铎曜安静垂眸, 此界困不住他, 魔界自然也困不住他。 他若想,费些功夫也能回仙界, 但铎曜迟迟没有动作。 铎曜面色平静伸出手,魔界似有共鸣, 此界无处不在的邪意恶念向他探出的指尖聚拢, 看不见的大片黑雾丝丝缕缕地触及雪白指尖, 却在触碰到的一瞬间就如雪触火。 旋即散去。 这些时刻折磨着魔的东西, 在碰触到铎曜之时, 被无声净化了。 铎曜扬首, 魔力侵袭着身体,功法在自行运转着抵抗这些侵袭,平日许久才会覆上一层薄薄冰霜的眼睫如今眨眼之时,薄霜便融化如浅泪流下。 清冷之上衬出一丝悲悯的神性。 铎曜轻呼一口气后,便收了手:“魔界是挺脏。” 各种意义上的脏。 团团悄悄冒头:“主人,天道醒啦。” 铎曜像是没听到一样,又轻声道了一句:“还有点冷。” 团团疑惑:“什么?” 铎曜叹气:“算了,它醒了也没用。” 这才第一个世界,事情就逐步走向失控。 他现在隐隐担心,若是他真以身填了那封魔阵,这小混蛋会不会发疯到再灭一次世。 他本是想让宴朔寻到属于自己的羁绊,却没料到最后对方所有的羁绊全部系在了他一人身上。 铎曜进了屋,衣角轻扬了一下,无声地归于了黑暗之中。 半个月后。 鸿剑宗内的低气压已经持续很长时间了,这种环境下最显著的现象就是那些本心高气傲的天骄们收敛了自己大多的锋芒,每日的训练量也在日益增加。 最后甚至翻变成了事变前的两倍。 鸿仓与连衡看着这一幕,沉默许久没说什么。 连衡魂不守舍的时段早已过去,此刻除了衣袍更为凌乱丹灰更重之外,便不再有什么明显的变化。 但若是紧盯着连衡眼睛,就会发现其上压了一层霾色,不见昔日的浓浓笑意。 连衡语气没什么变化,目中淡淡地看着下方认真挥剑的弟子们:“对这些小家伙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让他们认识到自己与另一个层次的差距,对他们日后的路总体来说利大于弊。 不像他,处在高位那么长时间,几乎都快忘了修仙不等于仙,仙路漫漫是他自傲了。 鸿仓感到自己最近几日叹气的次数越来越多了,他又叹出一口气后看了一眼师弟手中握着的东西,道:“又是新炼成的丹药?” 连衡紧了紧手,摇了下头:“这是师弟……留给我的丹药,暂时非我境界能参透的。若想参透,怕要费些时日。” 鸿仓皱眉:“你别多想。” 连衡笑意勉强:“我知道,只是心中难以平复而已。” 他在得知师弟身份之后便一直在想一件事,那些强硬要让师弟服用的丹药在师弟眼中看来是否略带些讽刺。 千年前以丹道成仙的边素尊者,几乎是所有入炼丹一道的修士第一眼便要记下的立道祖师爷。 而师弟作为几千年来唯一能下界的仙人,修为必然非同凡响,身份想也知道何其尊贵。 身骨即使病弱,但也有人愿为其费心尽力。 连衡心中泛苦,却又无奈想道:即使如此,师弟每次心中再抗拒也不会明令拒绝自己。师弟是仙人也好,仙人寿数绵长,那副身骨也有了痊愈的希望。 连衡笑了一声:“是我多想,师弟那样冰雪般的人,又哪里会想这么多。” 鸿仓面上不由带出抹笑意:“在师弟眼中,丹药并没什么区别,都是不愿意服用的东西。” 他说着时袖间微震,连衡发觉却没在意,灵符宝器之类的常有震动,这算不得什么。 所以在鸿仓眉间折痕加重说有事要先离开一步时,连衡只当常事应了下身,看着师兄略带仓促的背影,心中想道:看来是记着急事的灵符了。 …… 魔界长夜难明,只能勉强透过天际昏暗的一缕光晕辨别出已入夜。 宴朔脚下无声地步入了几乎变成铎曜专属的主卧,面上沉沉,看着床榻之上阖眼入眠的师尊站定不动。 在目光下移看到铎曜身上的月白仙袍,又不由生起了闷气。 师尊喜用清水洗漱,他早早就备好了魔界衣袍,想让师尊换上。 若真换上,定然是一副姝色无双的冷艳之感,宴朔每每联想之时,整个人都变得难受又燥热。
可他忘了师尊作为仙尊储物的仙器自然不少,师尊淡淡瞥了一眼他拿出的衣物后,便面色平静地关上了门。 而现在宴朔心内痒的厉害,师尊只当他拿出的衣物是普通魔界的常服,却不知其上隐藏着的花纹极为华丽,只有穿在身上经魔气侵染过后才会显出一种惊人至极的秾艳与尊贵。 这是那些闲着不干正事的魔主们在一次议会时扔到他怀中的,属于魔界之中众魔齐力才可成型的——魔后冕服。 魔界之中承认的魔后其实在没有魔君的时候也可独成,魔后与魔君之位都属于魔界至尊者。 即使为后,也是魔界之尊。 前世这件冕服也曾出现过,不过那个时候与其说是这些魔的善意,不如说是他们的恶趣味。 当然那件冕服最后的下场也是被毁的渣都不剩。 可如今,这件冕服入了手,宴朔却迟疑了。 他在入手的第一时间,不但没感到被冒犯的愤怒,反而开始想着师尊穿上这件冕服的模样。 师尊容色极盛,常年身着白衣,虽也是一副雪容倾世的模样,但魔生来不是什么好人,宴朔就极想看见师尊穿上冕服的模样。 尤其是这心动不已的魔后冕服更想给他这美人师尊亲手换上。 宴朔心中想这事想的厉害,但师尊长久不开口,思虑困在心口的病容也让他不敢开口,生怕自己一个对视就缴械心软松了口。 他上前,呼吸微促,却没有乱动,只偷了师尊身上的储物仙器就要起身。 但见着床榻之上的睡美人,雪肤红唇是极清艳的美景,世人可遇不可求之的绝世名画般的存在,如今就乖巧睡在他的床上,宴朔血眸之中带出些爱意。 亲昵地拨弄了一下师尊浓密眼睫,宴朔压低了声低低笑道:“师尊孩子心性,先前也曾这般做过吧,这下被我报复回来了。” 宴朔目中痴恋,那些完美相融的记忆中这一幕记得迷迷糊糊,但手心那抹温热从眼睫之上离开时的感觉仿若未曾散去般。 那抹温热从眼睫之上挪开,但却给他的一生带来了暖热。 宴朔紧了紧喉,忍不住在那片殷红软唇之上轻轻烙下一吻,满是克制又满是珍爱,温软相贴蹭了许久才倏然起身,匆忙离开。 那个反应很青涩。 而床上的睡美人眼睫微动,轻轻掀开看了一眼离开的魔君大人,又阖目如无事发生般。 但眼睫之上仿佛犹存的拨弄感与唇上仿佛依旧覆着的温热,让铎曜略苦恼地蹙眉,翻了个身睁眼面露迷惑。 狗狗般,动不动就蹭一下主人。 但再如何拟态地去看,铎曜心中也明白少年至青年,那些行为中多出的情.欲与占有欲浓烈到令人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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