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是他的墓地。
所以他忽然来到这里是因为陆斯言的执念？
沈沐轩看着陆斯言的背影，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陆斯言瘦了太多。
已经到了让人看着都心惊的地步。
沈沐轩忽然明白，他可能等不到陆斯言放下释怀了。
或许用那样偏激的方式离开，真的是他错了。
“我没有怪你了，也没有再恨你，只是我们之间....”
“多了太多的误解，太多的阻碍。”
“许多事情，错不在你，也不在我，只是天意弄人。”
他们之间存在的问题现在想来很多都不是他们自身的问题，还多了别的外在条件的阻碍。
他说了许多，可是陆斯似乎一个字也听不见。
两人隔着不到一米的距离，但是却已经不再同属于一个世界。
陆斯言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慢慢转过身，视线在某一虚空的点定格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阿轩....是你吗？”
在看清楚陆斯言面容的那一瞬间，沈沐轩再也抑制不住汹涌的泪意。
明明只有五个月，但是真的仿佛已经过去了几辈子。
恍若隔世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陆斯言几乎已经瘦得脱了相，原来的矜贵的贵公子，那个骄傲的陆斯言现在只剩下憔悴与满身的疲惫.....
“是我....”沈沐轩哽咽着说：“陆斯言，你个混蛋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
沈沐轩上前抱住陆斯言。
即使陆斯言看不见他，但是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气息，同样回抱住他。
嘴里喃喃道：“阿轩...我好想你。”
“真的好想你。”
“阿轩，对不起，我知道你可能不想见到我，但是我真的放不下。”
“我明明那么爱你，可是为什么连让你开心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到？”
沈沐轩感觉到陆斯言身上的生命气息越来月微弱，正在慢慢的逝去。
这让他恐慌不已。
“我知道，我不能够奢求，再跟你在一起了。”
陆斯言的手抚上沈沐轩的脸庞，他说：“我只是想要弥补曾经的过错，今天能够再见到阿轩我真的好开心，从今天以后阿轩就开开心心的，不要再记得我这个混蛋了...”
陆斯言那双瘦得只剩骨头的手触摸到他的脸颊的时候沈沐轩有一瞬间的错愕。
“你看得见我？”
“看得见啊…”陆斯言苍白的脸庞挤出一个虚弱的笑：“他说，你是我的阿轩。”
第079章 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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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斯言用他的命换取沈沐轩的，想让沈沐轩在没有陆斯言的世界里无忧无虑的过完下半生。
那是他欠沈沐轩的。
其实他欠沈沐轩的远远不止这些，他也想把以前欠沈沐轩的爱，双倍的给沈沐轩。
可是他做不到了。
他只能把命还给沈沐轩。
可是沈沐轩怎么肯？
沈沐轩泪流满面，怒吼道：“陆斯言，你这个混蛋，你怎么能随便替我做决定？”
“我既然已经选择了离开，你为什么还要把我拖回去？”
并且那个世界还没有陆斯言。
没有了他唯一放不下的人。
他该怎么苟延残喘的活下去？
然而陆斯言却说：“今天过后，世间再无陆斯言这个人，阿轩可以开开心心的了......”
“以后会有很好的人来爱阿轩，让阿轩觉得来这个世界不是充满灰暗和无望的。”
说完后陆斯言的手便无力的垂了下来。
那双因为瘦而有点凹陷进去的眼睛此时安然的紧紧闭着，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意。
不管沈沐轩怎样声嘶力竭的呼喊陆斯言的名字，却始终没有回应了。
“陆斯言，你这个大混蛋，怎么可以这样？”
明明说着爱他，想要弥补对他的亏欠但是为什么要用这样残忍的办法来折磨他？
.....
沈沐轩不知道自己抱着陆陆斯言冰冷的尸体哭了多久。
当主神站在他的面前挑起他的下巴问他：“这样一个人就值得你为了他丢掉性命还依旧痛不欲生？”
沈沐轩愣了几秒将下巴从主神的手里挪开，低垂着已经暗淡无光的眼眸，低声道：“值得。”
“他一直都值得。”
不知道为什么，沈沐轩这副失魂落魄甚至可以说是痛不欲生，俨然已经对这个世界完全没有眷念的模样，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不能理解自己心中那种恼怒的情绪为何而生。
忽然沈沐轩像是在着了魔一般，黯然无光的眼睛里忽然迸射出希望的光芒。他抓住主神的袍角，用祈求的语气道：“您有办法救他的对不对？”
“求您救救他。”
主神垂眸看着沈沐轩这副祈求的姿态，心中忽然怒火中烧。
“你用什么来跟我交换？”主神压下怒火用平静的语气问沈沐轩。
“用什么交换？”沈沐轩喃喃自语道。
主神：“不然呢？我凭什么平白无故的帮你？你以为你是谁？”
用什么来交换，沈沐轩竭力的回想自己有什么可以用来跟主神交换的东西，可是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自己还有什么是可以拿来作为筹码的珍贵的东西。
这让他沮丧不已。
但是主神已经开了这个口，就说明他是有办法救陆斯言的。
“您想要从我的身上获得什么呢？”
既然自己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可以用来交换的，那不如就问问对方想要得到什么吧。
主神垂眸注视着沈木轩的脸，他问：“不管我想要什么你都愿意给？”
沈沐轩思考了片刻道：“只要我有的，都可以。”
主神听见这个回答，扬唇笑道：“你当然有。”
“我想让你像爱陆斯言那样爱我。”
沈沐轩以为自己听错了，犹豫了几秒他带着试探的问道：“您刚刚说什么？”
主神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怎么？做不到？”
“是，做不到。”沈沐轩道：“您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可是唯独这件事情我做不到。”
主神甩袖离开，“那么便让他灰飞烟灭吧。反正过了今天，你的记忆里不会再有陆斯言这个人的任何痕迹。”
第080章 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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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主神走后两个人看起来极其妖冶的男人出现在沈沐轩的面前。
他们告诉沈沐轩，他们有办法让陆斯言复活。
不仅陆斯言，连他也可以。
只是这件事情不仅需要通过沈沐轩的同意。
也同样需要经过陆斯言的同意。
沈沐轩怀疑这只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场景和声音，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迟迟说不出话来。
其中一个人见他愣着，表情带着几分不耐道：‘怎么？’
“刚刚不还一副爱得要死要活的模样，现在有办法让你们重新在一起了，结果却不想付出代价？”
“我们还没说是什么代价呢。”
沈沐轩回过神来。
连忙说：“不是，我愿意，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这可是你说的。”
沈沐轩郑重的点头：‘嗯，是我说的。’
如果是真的，那么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都愿意。
“不过，这件事情不你一个人愿意就可以的。”对方睨了一眼躺在他怀里的陆斯言道：‘还得他也愿意才行。’
沈沐轩：“可是....”
“不用担心，他现在还有残存的意识，我去跟他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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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的所以记忆都涌入了沈沐轩的脑海。
他现在才知道，原来他和陆斯言的重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原来他一开始记忆里出现偏差和混乱是有人故意篡改了他的记忆。
在他心里将对陆斯言的怨无限放大，以至于扭曲了原本的事实。
即使曾经他是怨过陆斯言，但是从他离开人世间的那一刻，他已经不再恨陆斯言。
他只希望陆斯言好好的活着。
可是陆斯言却没有如他的愿好好活着，而是把自己折腾成了那个样子。
甚至用他的命来换自己的，他怎么可能还会憎恶陆斯言？
他不知道陆斯言跟那两个神秘的人谈了怎样的条件他和陆斯言才会重生。
他也不知道他现在找回了以前的所有记忆，他和陆斯言算不算通过了考验。
“都想起来了？”耳边是宋时亦的声音。
沈沐轩回过神来：‘是，想起来了。’
“你不是宋时亦，对吧？”沈沐轩问。
宋时亦坦然笑道：“是，也不是。”
其实沈沐轩不太关心，是与不是。
可是对方却继续道：‘我在很久以前是宋时亦，但是我已经不做宋时亦很久，在无尽漫长岁月里我被称作为主神，掌管着你们凡人的生死轮回，但是其实曾经的我也是一个凡人。’
沈沐轩淡淡道：“是吗？”
宋时亦轻笑：‘看来你对我是谁是真的完全不在意，即使我想讲与你听，你也只会感到不耐烦。’
沈沐轩无言。
“算了，千百年来都这样过了，我又何必执着于是否有人愿意听呢？”
“我享有无尽的寿命就该付出相应的代价，而代价就是忍受同寿数同样无尽的孤独。”
“不过，与你相处的那几个月时光很有趣，也算是漫长岁月里一些值得回味的事情。”
宋时亦像是在跟沈沐轩谈心，但是更多的像是在跟自己和解。
静默良久沈沐轩才说：“谢谢你，”
宋时亦笑了一下问道：‘谢我什么？’
沈沐轩道：“谢谢你的成全和相助。”
“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真的要我留在冥府？”
他现在才回味过来，整个阴界都属于主神的掌管之下而白栩和白弋仅仅是他的下属，如果宋时亦真的有意破坏，那么陆斯言和他无论如何都脱离不了他的掌控的。
“我不喜欢强求。”宋时亦只留下这一句话便消失不见。
待沈沐轩睁开眼醒来，化妆间就只剩下他和陆斯言。
陆斯言还在沉睡中。
看着陆斯言靠在化妆间的小沙发上紧闭着双眼，沈沐轩竟然有一瞬间的恍惚，他颤抖着靠近，伸出食指在陆斯言的鼻间感受到陆斯言的呼吸他那颗悬着的心才重重落回。
幸好，这一切都是真的。
“陆斯言，这一次，我们都好好的，我会好好爱你。”
从前发生过的已然无法挽回，也不必再去纠结。
他是真的无比庆幸，他们可以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谢谢你，拼尽全力，换来我们重回人间。”
陆斯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来，双眼注视着沈木轩，眼睛里是满溢的柔情，他说：“我爱你阿轩，这一次我会陪着你到时间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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