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老侍卫顿了顿,他抬眸小心翼翼的朝着寝殿的方向望了望,确认霍寒泽没有出来,他才继续说道:“魔尊大人也蛮可怜的,他也不是没有尝试过施法做一个甜美的梦境,可是不知怎么的,原本好好的梦到了后面总是会转化为噩梦……就算是噩梦,能够在梦境里见到君后,他也甘之如饴。” 小侍卫咋咋称奇,他一边感叹着魔尊大人用情至深,一边又想起了什么,说道:“那……那就没有人能够纾解魔尊大人的内心吗?毕竟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记得宫里那位尔枳云大人就很得魔尊大人青眼呢,他好像很喜欢魔尊大人,长得也不错,魔尊大人都不看看他吗?” 小侍卫刚刚说完这句话,老侍卫的脸上顿时就露出了惊恐惨白的神色,他赶忙伸手捂住小侍卫的嘴,吓得周围的几个听到小侍卫这番话的人都面露惊恐之色。 “你不要命了!”老侍卫低吼道,“这种话你给我讲讲就好,千万不要放到外面乱说,魔尊大人的心里只有君后,谁也无法代替,知道吗?” 小侍卫受了惊吓,他缓了好久才回过神来,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尽管小侍卫心中还有很多疑问,可是他现在是再也不敢问出来了。 人人都说魔尊大人用情至深,可为什么他又会派人在天地六界四处寻找与君后容貌相似的年轻男子呢?他这不是思念成疾四处寻找替身是什么? 但是转念想想又觉得不对,毕竟魔尊大人也只是看了一眼,然后给他们一笔钱,完完整整把他们送了回去。 隐隐之中,小侍卫觉得他们的魔尊大人,似乎是在找什么人。 彼时,寝殿之中,一梦惊醒的霍寒泽早就将寝殿之外那几个侍卫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霍寒泽一身冷汗,浸湿了贴身的亵衣,他扯了扯衣衫,敞露胸口,荒州的深秋夜风沁寒,可霍寒泽确却感受不到一丝丝寒冷。 自从三年前姜袭月死后,他每一日每一夜都恍若身处冰窟。 起初的时候,他每每从梦中惊醒,都要一遍又一遍呼唤着姜袭月名字,他需要花很长的时间才能意识到,姜袭月已经不在了。 恐惧逐渐占据霍寒泽的心头,他踉跄着爬起来,疯了似的奔向冰室,奔向冰室中姜袭月毫无生气的尸体。 每一次看着姜袭月的尸身,霍寒泽总是不相信他已经不在了,他只是静静地躺在哪里,沉睡着,等待自己唤醒他。 “师兄……我错了,求你回来好不好?” “袭月,你不要离开我,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 “师兄,我撑不下去了……我好想你……我每日醒来,身边都没有你,这个世界太冷了……太冷了……我多想一把火让它暖和起来。” “师兄,我看到我们的孩子了,你还给她取了一个和你一样好听的名字,姜宁安,这名字真的很好,姜袭月永世安宁安康。” “袭月,宁安不喜欢我……她看见我就躲着我……是不是在责怪我害死了你……” “师兄,我已经不行了,上一世我追求力量追求的权力,站在巅峰之后,还是一样孤寂寒冷……我看不透他们的心。” “袭月,你没有死对不对?你没有魂飞魄散对不对?我会找到你的,我会找到你的。” 霍寒泽回忆着这三年来的点点滴滴,明明看上去简简单单的生活,他却过得异常疲惫。 夜风沁凉,霍寒泽换了一身衣裳,他起身缓缓走向寝殿深处,那里有一间冰室,冰室中有一方千年寒玉制成的玉床,他从荒州寒玉矿脉深处取出来,仿着无涯峰那两张制成。 那千年寒玉床上躺着一具苍白的尸体。 “师兄,我又来打扰你了。”霍寒泽走到尸体旁,因为吸收了鹿灵花,姜袭月的尸体万年不腐,也不会出现寻常人死后那僵硬的状态,看上去像是睡着了一般,安宁祥和。 霍寒泽轻轻握住尸体冰冷惨白的手,放在嘴边亲吻着,一滴滚烫的泪水滴落在苍白的手背上。 “师兄,你还在生我的气吗?为什么还不回来……”霍寒泽说着说着便开始流泪痛哭,最后他整个人都埋在姜袭月的尸体上,浑身颤抖着,无声痛哭。 天色渐亮,霍寒泽还没从悲伤中走出来。 他缓缓起身,施法换上朝服,消去哭了一夜而肿胀的双眼,脸上的表情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感情。 “魔尊大人,小公主来了,她说她想见见君后。”此时,一阵敲门声响起,守在门外的侍卫通报道。 霍寒泽微微垂着眸子,他看着躺在千年寒玉床上的姜袭月,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最后缓缓开口道:“让她进来吧。” 语毕,寝殿沉重的木门被人“嘭”的一下重重推开。 小女孩儿银铃一般的声音霎时间传入霍寒泽耳中:“我阿爹呢!我阿爹呢!宁安今天要亲亲阿爹!” “小祖宗,你跑慢点!”玄徵急匆匆的跟在姜宁安的身后,他一进寝殿就看见了身穿朝服准备上朝与魔族群臣议事的霍寒泽。 玄徵身体微微一僵,随即飞快垂下眸子,恭敬道:“见过魔尊,小公主还小不懂事,还望魔尊不要见怪。” 说着,玄徵把姜宁安往自己身边拉了拉,小声道:“宁安,快向你父皇问安。” 年仅三岁的姜宁安哪里肯向霍寒泽问安,她虽然随了霍寒泽有一双紫色深邃的眼睛,可是她的眉眼她的五官都长得像姜袭月,小巧精致温柔可人的样子。 “我不!”姜宁安气呼呼的说道,“他才不是宁安的父皇!他害死了阿爹!宁安什么都知道!他还藏着阿爹不让宁安见他!宁安讨厌他!” 说着,小丫头便撅起了嘴,两只紫色漂亮的大眼睛里包满了泪水,小脸也气得鼓鼓的,不肯妥协。 姜宁安的话深深刺痛了霍寒泽的心,她生生扒开霍寒泽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残忍的往上面抹了一把盐,还撒了一把辣椒面。 “宁安要看阿爹……就赶紧去看吧……本尊要去上朝了,荒州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别耽误时间。”霍寒泽最终还是没有对姜宁安发火,他语气淡淡,仿佛姜宁安什么也没说。 听到可以看阿爹,姜宁安这才露出了笑脸,她飞快的跑到冰室,自己掌控着身体里的灵力飞了起来。 姜宁安坐在床沿上,她施法变出一盆水一张干净的毛巾,然后开始动作熟练的给姜袭月的尸体洗脸。 “阿爹,宁安今天也来看你啦!宁安给你洗脸脸,你要快快醒过来哦,醒来之后宁安和玄徵叔叔带你离开这里,我们去阿公那里生活好不好?” “阿爹,宁安前几天在阿公那里摘了好大一把漂亮的花朵,本来想给你带回来的,但是阿公小气吧啦的,不让宁安拿走,我们还是不要去阿公那里了。” “阿爹,宁安好想你啊,宁安记得以前在蛋壳里的时候,阿爹还会让宁安睡在阿爹温暖的颈窝里呢。阿爹,宁安好冷啊,可是你的颈窝都不再暖呼呼的了……” 年幼的姜宁安说着说着,便吧嗒吧嗒掉起了眼泪,她强忍着哭意,不停地擦拭着姜袭月惨白的脸颊。 最终,玄徵看不下去了,他上前把姜宁安抱进怀里安慰,说:“宁安乖,宁安不哭,今天玄徵叔叔带你去紫极宗,你师公说今天要带你出去玩儿呢,别哭了啊,乖。”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短小君,雨神萧敬腾又回四川了(好像),然后我们这儿又下起了大雨,然后……停电了。
不愧是你,萧敬腾!
第45章 阿爹抱抱! 姜宁安在玄徵的怀中哭了很久, 她每一次来看姜袭月,都会哭得十分伤心,扒拉着姜袭月的尸体不肯走。 所以霍寒泽下令,只有经过他的允许, 姜宁安才能来到他的寝殿见一见姜袭月。 玄徵抱着姜宁安向霍寒泽微微鞠躬行礼, 准备离开, 然而霍寒泽低沉的声音却在玄徵耳边响起:“玄徵, 你要带宁安去见师尊吗?” 玄徵闻言一怔,他低垂着脑袋, 做出恭敬顺从的样子, 温声道:“回魔尊, 是的, 扶爻仙尊千里传音, 说想宁安了, 让臣带去紫极宗小住几日。” 已经整整三年没有回紫极宗的霍寒泽沉吟片刻,他发出一阵忧伤的长叹。 “你要去紫极宗的话……带些极品灵石和药材去吧。”霍寒泽淡淡道, 他紫色深邃的双眸中闪过一丝歉意和愧疚,“告诉师尊……徒儿不孝,不能亲自登门拜访, 还望师尊不要怪罪, 等本尊处理完魔族的事情, 一定会去紫极宗看他。” 听着霍寒泽说这番话,玄徵甚至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他愣怔了好一会儿, 点点头, 说:“好的, 臣遵旨。” 说罢, 玄徵便抱着姜宁安,匆匆忙忙离开了寝殿,按照霍寒泽说的,去她的库房里去了不少的灵石和药材,带上姜宁安动身前往紫极宗。 作为神明,霍寒泽创造出了一道阵法,这个阵法比千里传送阵更为安全稳定,目前只有魔族之人或者是与魔族交好的仙门正道才能够使出这个阵法。 玄徵抬手掐诀,他的脚底顿时展现出象征着魔族阵法的幽紫色的繁琐纹路,紫光闪过,玄徵和姜宁安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彼时,在遥远的紫极宗。 扶爻仙尊楚稷慈今日回归宗门了,抚雪峰和其他各峰弟子纷纷前来迎接。 楚稷慈此行前往雷州修罗国参加百门大会,顺便听了听其他门派对魔族和霍寒泽的抱怨。 此次百门大会开了整整一个月,以往的万门大会都是姜袭渊和胥琊几人跟着楚稷慈代表参加,但今年的万门大会,姜袭渊却无缘参加,是裴薇薇接替她参赛。 姜袭渊如今半步入魔,失了参加百门大会的资格,如今还在落月崖思过。 百门大会结束已经好几天了,楚稷慈让胥琊几人先回了宗门,今日他才缓缓而归。 紫极宗山门一溜挤满了各峰弟子,他们一见到楚稷慈便纷纷欢呼雀跃起来。 然而,此次楚稷慈并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穿淡青头戴幂篱的年轻男子,男子幂篱下还戴着一张狐狸面具,让人看不清他的容貌。 “这是谁啊?怎么跟着宗主大人一起回来的。” “不认识,没见过,薇薇师姐,你们在百门大会上见过他吗?” 裴薇薇望着青年长身玉立,腰肢纤细,青丝墨发,周身散发着恬静清冷的气质,想必那狐狸面具之下生了一张清秀俊逸的脸。 “没有,从未见过这样的人。”裴薇薇说道。 弟子闻言,转身去问身边的胥琊。 胥琊紧蹙着眉头,他漆黑的眸子紧紧盯着那淡青衣裳的青年,隐隐之中他觉得自己仿佛在哪里见过他。 “宗主大人您回来啦!”引进门的小弟子们总是对楚稷慈充满了崇拜与敬意,他们走上前迎接楚稷慈归来,满眼崇敬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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