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现实中淋浴的声音响起。 季路言内心一番油煎火熬,看着自己生龙活虎的翘楚被吓得偃旗息鼓,他咬牙切齿地悄悄撩起浴帘一角——送上门让他检查的对象,不看白不看! 然则…… 心虚手抖,雾气氤氲,看不清。 季路言把帘子撩的更开了一些,而这时,刚好满头泡沫的苏河洲闭着眼睛转了身子……面向了他! “嘶——!” 季路言心口砰砰直跳,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就像是无法阻挡的理所应当,嫌疑人转正令他猝不及防! 这就让他找到了?!季路言喉结鼓动着。忍着心里改朝换代似的跌宕起伏,他再次无死角地确认了苏河洲心口……确有一颗红豆大小的朱砂痣!这就是他要找的人,是他上辈子负了的人,是能救他这一世的人!!! 就是苏河洲了!他是白蛇的时候,唯一接触过的人就是苏河洲,虽然“横死”,但系统故障后他又来了,苏河洲刚巧就有朱砂痣。他终于找到要攻略的对象了! 季路言浑身颤栗,不自觉地站起身来,因为太过激动,坐到发麻的腿一下软了。 “刺啦!” 浴帘被季路言一把扯下,他抱着那廉价的塑料布,一个“五体投地”栽出了浴缸,他就那么…… 趴在了一对细白的赤足跟前,浑身被淋了个透彻。 如此惊天动地的“骚动”,别说苏河洲在蓬头下冲水,就是个听力欠佳的人也能注意到,苏河洲赶紧抹了一把脸,睁眼见到的便是、便是…… 这让他怎么说?一个男人跪在他两腿之间,这是要做什么?不对,他的房间里怎么会有一个陌生男人! “你、你、你是……” “你什么你?你他妈扶老子一把!磕着膝盖了,嘶……不会是断了吧,疼死了……” 季路言这一下摔得狠,但疼痛让他原本的慌乱尽数褪去,眨眼就审时度势起来——现在就是两个人的角逐,他要是在这个时候虚了,那往后的相处里,他就不好掌握主动权了! 遇事不要慌,脸皮硬着刚。 季路言本是奴才趴地的姿势,硬是被他觍着脸,垂着眼,缓缓抬起一只手,凹成了皇后要下轿的高贵从容之姿。然则他等了半天,也不见人接他这茬,季路言心里登时火冒三丈起来,有时候声音大看着也在理,于是他甩头起范儿,冲着那不上道的人吼道:“我让你扶……艹,你拿什么敲我头呢!” “啊!”苏河洲两手赶紧护体,他愣在原地,除了闭眼撇头,别无他法。他恨不得能就地挖个坑把自己埋了,这太丢人了! “你他妈拿你那玩意儿敲我头?!瞎几把显摆什么!”季路言那双柔情似海的眼睛瞪成了铜铃,声音却如同破铜敲烂铁的混响。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让一个男人“骑”在了头上!这事儿要说出去…… 这事儿要说出去,苏河洲就得对他负责,“朱砂痣”不就得和他有一腿了?生米熟饭的,不就生了情愫? 他有救了,能回现实世界了! 季路言的一颗心跟一捧玉米豆子进了油锅似的,炸得四处迸花儿。他故作一副亲和又正式的模样,仿佛皇帝见了使臣一般,通情达理道:“没事儿,念在你初犯,敲了就敲了吧,相遇一场缘,苏河洲,你好,我叫季路言。” 意外导致的尴尬已荡然无存,他现在就是故意不起来的。 试问,这样的邂逅不够深刻吗?这样的对望不够难忘吗?这样的季路言没有杀伤力吗?这简直是对那憨逼的灵魂暴击——今天起,他就讹上苏河洲了! 季路言就这么直勾勾地瞧着苏河洲红了个满身,那透亮的红光很是迷人,宛如马拉松终点的红绳,他就要冲线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鞠躬
☆、苏演员的诞生4
哪有人这样自我介绍的?苏河洲的脚趾都抠在了一起,“我、我不认识你,能不能……请你先出去?我……” “唉,别啊,我这也湿透了,要不咱俩一块儿洗了,节约用水呗?”季路言一手撑着墙欲要起身,那姿势恰好把苏河洲半环在了他的胸前,十分暧昧。 “你流氓!”苏河洲恼了。只是这份恼怒更像是对他自己——眼前是谁他都不敢看,但他为什么心慌的厉害? “我流氓?”季路言指了指自己,像是听到鬼故事一般,“不认得我了?先前谁和我鞠躬道谢来着?你睁眼看看我是谁?” 苏河洲一颤,但还没来得及睁眼,脑中突然闪过许多光怪陆离的画面,心跳愈演愈烈,但眨眼间他整个人像是被某种力量拽住了一般,熟悉的黑暗将他包裹,大脑仿佛被清零,只剩下那个优柔寡断的影子,就好像,他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见苏河洲紧张不语,季路言油腔滑调道:“苏河洲你记着点儿我的好,我现在是剧组的生活制片,听你经纪人反应,你房间的浴帘坏了,我是亲自来给你修的,你说你这人,还真是不拿酒店当别人的地儿,你进门前好歹该敲个门,问问里面有没有人才对吧?就那么不声不响地冲进来,扒光了就冲澡的,你让我也很为难啊,被你逼得大气不敢喘。” 恶人先告状,季路言赶紧喘了口气,压了压心里那些个毛毛碎碎的杂念,“可你这房间也太破了,浴帘的滑竿都断了,你看,为了给你修个破浴帘子,我这都受了工伤,哎哟喂……这个疼啊,腿断咯,我三十不到就成了残废了,下半生可怎么办啊!” 季路言吆喝的出奇响亮,恨不得十里八乡都能听见他的委屈和痛苦。这一出苦肉计果然奏效,苏河洲立马回过头,但他两手还有要紧的事要做,是以他一时之间慌乱得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微微睁眼,眼前的人竟然是…… 苏河洲立刻从脸红到脖子,手忙脚乱地又是一鞠躬:“季哥,对、对不起。”而后赶紧闭眼,他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但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如果电视里的画面只有这一个湿漉漉的男人,他应该会看下去。 他是季路言,是生活制片人,以前没有遇到,这两天总见到,是片场的红人,所有人都喜欢他,夸他,而这人却为了给他修浴帘受伤了。 季路言在暗处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他就知道这个苏河洲是个好糊弄的憨子小白脸……不、不,现在不能是小白脸了,那是能救他命的小白兔,小玉兔儿!这人不是憨,是纯情,地地道道的纯情! 敌退我进,季路言反而没了忐忑和负担,恶趣味地看向了苏河洲的脸,想要看那人窘迫的模样,顺便,想看看他的“命中注定”会不会有前世的印象,如果有,就冲苏河洲的上一世对自己死心塌地的模样,攻略起来还不是易如反掌? 只是四目相接的时候,苏河洲除了窘迫就是更窘迫,季路言非但没看出什么前世,反倒是有些心慌,那些毛碎的东西忽然有了精气神似的,化作一阵酥麻电流,上电眼耳口鼻,下电通天神铁。 苏河洲看似清瘦了些,但脱光了以后身材相当有料,要命的是那人竟然还高过自己几公分。 他今天是怎么都不能站直了。 这是他第一次见苏河洲的相貌,这张脸他没什么印象,但注定过目不忘。这人怎么那么漂亮?粉嫩嫩的能掐出水来,害羞就红了全身,简直清纯可人、秀色可餐!不是个女人真是可惜,怪不得自己的上一世没能忍住。就是搁在这会儿,他为了活命而强弯自己,也有些心猿意马。 糊涂!季路言突然惊醒,想他上一世就是色令智昏,下手太早,还没等家里小伙计把字认全便开了餐,让他这一世白白受98次穿越轮回之苦。 “苏河洲,别害臊了,”季路言收心,强装镇定道,“你身上有的我哪儿没有?都是大老爷们儿臊什么劲儿?”臊什么劲儿?放心,你季哥哥看上的人还没有一个能脱手的,上一世你是怎么爱的我,在这个世界里,你依然逃不出这条路。新中国不比旧社会,更何况我们是在系统里,这一次,你不会死,而我,会好好活下去。 “你能不能别这么近?这、这不合适!”苏河洲终于蹦出一句略有气势的话来。 “别不合适了,来,这儿还有点泡沫,我给你冲冲。”季路言说着,兀自取下蓬头,熟门熟路地开始冲苏河洲的肩。 “你做什么!”苏河洲急忙躲闪。 两个大男人站在一起洗澡,和澡堂里也没什么区别,可他为什么会觉得越来越别扭? “做什么?”季路言用热水冲着朱砂痣,泛着水光的小红点儿在那白玉似的身子上,像极了一颗莹润剔透的小玛瑙珠子……不,有三颗! 季路言呼吸不畅,赶紧错开眼神道:“咳咳……适应我未来的工作啊,哦,刚才的自我介绍没做完呢,我,季路言,现在是剧组的生活制片,过两天就是你的贴身助理了,放心,合同已经签了。既然是贴身助理,贴身给你洗个澡有什么问题?照顾你啊,是我的天职!” 季路言这话说得是义正言辞,仿佛自己是个爱岗敬业、大爱无私的人物。 苏河洲哪里有过贴身助理的待遇,能有个经纪人带着就不错了。可……贴身助理是这种贴身吗?他怎么不信呢!然而他无法控制自己,如同两个灵魂终于合并,另一个却吞噬了原本的他。 季路言关了龙头,不顾自己还湿哒哒地淌水,就手扯过两张浴巾,一张盖住苏河洲的脑袋,让彼此都好有个机会缓冲缓冲。他仔仔细细地擦干了苏河洲身上的水渍,动作要多温柔有多温柔。 “唉,上次伤哪儿了?后背么?我给你揉点儿药酒?”他那声音里的关切,比浴室里的雾气还要潮热。 苏河洲不是说自己是剧组里第一个关心他的人吗?那他就把这份关心贯彻到每个细节,春风化雨,就不信三个月内他还能攻略不下来。 他务必要一步到位,一次拿下攻略对象。 虽然遇见苏河洲他就不会有第一百次穿越,走到死亡的边缘,但如果苏河洲在三个月之内没有爱上他,那么他还有无数场和苏河洲相遇的三个月,直到他爱上自己。之前的98次穿越已经让他体会到今生的“生不如死”,遇见苏河洲的第99次穿越,他只想快点重回现实,不想再无限循环。 前世的缘分就归前世吧,反正他的今生也不会是在系统里。 苏河洲连忙拒绝,说自己已经好了。说来也神奇,原本青紫可怖的伤,在从那个小隔间出来后渐渐褪去,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再说,他可不敢使唤季哥,人家现在还是生活制片人,说什么,他都得听着。 “走吧,”季路言扯下苏河洲头上的浴巾,把人一裹,“出去给你季哥哥找身衣服,我总不能这么湿着,万一感冒了还怎么‘照顾’你呢?”他自然而然地勾住了苏河洲的肩膀,把人往门外带。 季路套上上衣,使出撩妹……撩汉第二步,撇嘴道:“愣着干嘛?裤子呢?还有内裤,我可没挂空挡的习惯,你刚捂着我也没看着你的大小,但我这尺寸可海了去了。”季路言大马金刀地坐在房间内唯一一把椅子上,颇有当家家主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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