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阿英重重的点了下头。 ……季正则快要被他萌的说不下去了都。在现代憋了将近三十年的闷骚灵魂,头一遭碰到对味的,季正则难免收不住喷涌而出的冲天王霸……骚气! “第二条家规就是,吃饭的时候必须要在一张桌子上吃,我吃什么你就要吃什么,严禁像今天这样,我吃了你没吃的情况出现,”季正则食指重重的弹了下阿英的脑门。 阿英刚要否认,却被话里的内容震惊的脑子另一半也彻底不好使了。 这是……?阿英刚被买来的时候村长说过,他是买来给人冲喜的,而他的丈夫则是因为喜欢的女子另嫁他人,想不开跳河自尽了。 而这人清醒过来后的第一件事貌似还是想投河,再加上之前让人没法忘记的浴桶事件。阿英心里对季正则早就下了定义。 他的丈夫是个爱而不得的痴情种。 而他只要不被卖掉就好。 不管是将来季正则想要另娶别的女子为妻,还是让他当妾,只要别把他卖到青楼里,给他一口饭吃有个地方睡觉,再苦再累他都毫无怨言。 可现在,这人不但允许他跟自己一起吃饭,还对他……有点好? 阿英心里的定海神针,有了些轻微的晃动。 “我知道了,”能一起吃饭不用饿肚子以后再上山掏鸟窝,阿英当然高兴,不过现在他关心却是另外一件事情,“那当家的……惩罚……是什么?” “说了不让你叫当家的,”季正则只是严肃了一点,小哥儿就变了脸色,他立马语气缓和道:“什么惩罚……暂时还没想好,等你犯规了再说。” “那……” “嗯?”这小孩怎么吞吞吐吐的。 阿英纠结片刻还是把心底里最担心的话问了出来,他手指揪着衣服下摆道:“阿……阿正哥,要是我犯错了,你能不打我吗?” 少年是村长在官伢子那买来的,眉头上的伤痕现在还能看出来都是新肉,头上有伤,记忆不全,很难想象少年在没被卖出去之前都遭遇过什么。 季正则心头的肉一阵一阵的抽痛,这他握着少年的手,想了一下放慢了语速道:“阿英,我知道你之前应当是受了些苦,但是以后这些都不会有了。” “因为你来到了这个家冲喜,我才能醒过来,不管以后如果,我都不会苛待了你,从今往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我……”季正则虽然没按捺住心动撩了小哥儿,但也没到那个喜欢、非要一辈子的份上。 考虑到以后前途未定,这孩子的记忆身世,他斟酌着说:“阿英,你也看见了,咱们家现在就你和我,咱俩都是这个家的主人,一个只有两个人的家,那咱俩就是亲人,亲人是什么意思?亲人就是最亲近的人。” 老处男还是为自己留了些余地,他道:“以后,都不用害怕了,知道没。” 这一番话毫无预兆的兜头砸下来,让阿英本来就宕机的脑子,更不好使了,他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直愣愣的看着季正则好半晌才反映过来,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人说,这里以后就是他的家,他说以后再没有人能欺负打骂他,再也不用担心被卖掉,他说这个家他也能做主。 那些不知从前的仿徨,那些对未来的恐惧,一直以来都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阿英的心口,他自从有记忆以来,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活着。 生怕有个行差踏错,一下子就跌进万丈深渊。 困在心低牢笼的恐慌和无助一瞬间释放,大滴大滴的眼泪夺眶而出,阿英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 他紧咬着嘴唇不让哽咽的声音泄出来,两只兔子一样通红的眼睛只盯着季正则看。 厚脸皮的老处男哪里见过这阵仗,登时就被眼泪砸懵了,“哎哎,你别哭啊。” 季正则用自己的进口手指慌乱的抹着阿英脸上的眼泪,可那断了线的水却越抹越多,“别哭了啊,那家规啥的你听听就算了,惩罚……根本就是我瞎掰的……” 刚刚加持好的一家之主人设,彻底崩塌在金山牌泪水中。 最后季正则见劝也劝不住,哄人他也不怎么会,索性就让他哭个痛快。他知道这小哥儿,一路走到他面前,心里肯定有成吨的委屈和难过。 哭吧,哭够了。 以后迎接新的自己。 由于阿英哭的实在是太过猛烈,以至于收了大水站起来的时候头有些发晕。季正则果断打断小哥儿还要继续干活的计划,强迫着压着人家回房睡午觉歇息。 没了心头大山的午觉过于香甜,以至于阿英一觉把晚饭彻彻底底的睡了过去。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的透透的。 他鞋都没穿利索就趿拉着往灶房冲,冲到一半就被刚从灶房里出来的人拦住了,“跑什么呢。” 季正则手里端着饭菜,笑着道:“赶紧让开,烫手着呢。” 古代的灶他用着有些不大习惯,家里能吃的东西不多,季正则索性就把早饭剩下的吃食又热了一下,“别发愣了,快吃饭。” 阿英看着往日里执笔墨的手指上,落了几个明晃晃的水泡,他有些心疼和羞愧地说:“阿正哥……你该叫我起来做饭的。” 他来就是买过来冲喜的,现在人清醒了过来。也没有要和他圆房的意思,阿英自顾自的就觉得,占着正妻的位置,却不做妻子该做的事,这十分的不地道。 季正则这个二十四K老直男,哪里知道小夫郎心里的小九九,他道:“热个饭而已,这些我还是能做的。” 原主爹在家的时候,这些事都是有原主爹贴身伺候的随从做的,记忆里原主还真就没做过什么家事。 “那……”阿英还欲再说,却被季正则打断:“食不言寝不语,先吃饭。” 只要少年清醒着就是台忙碌的家用机器,季正则也不知道他一趟趟的都忙些什么,也懒得管便自个回房躺着当大爷。 灶房连着正屋的火炕,炕头灼热的温度正熨帖着他的腰,季正则舒服的眼皮直打架,忽地敲门声响起。 少年端着洗脚盆站在门口,那光火热的看他犹如就命恩人。 “阿正哥,该洗脚了,”阿英不等他应答便把木盆放到地上,自己拉过一旁的凳子坐了下来。 季正则摆手挥开要替他脱掉袜子的手,刚把脚丫子插到了盆里,就见少年拿出一根红线还没摘掉的绣花针。 少年脸红着拿过他的手放在离前胸不远的地方,就着昏黄的油灯,仔细的一点点挑开水泡,整个过程一言不发。 季正则和他挨的近,可以清晰的看清少年鼻头上洇出的汗珠,还有珍而重之的眼神,暗黄的灯影打在他的脸上,连眉骨上的疤痕都柔和了许多。 他不做声的注视着少年的小心翼翼的动作,不禁感慨。 十七八岁的少年,这本应该是最无忧无虑的年纪啊。 阿英却流落辗转,言语间每个动作间,都不自觉的带着对他的讨好。 泡过了脚之后,阿英转头就送上了一块热帕子擦脸,外加一壶热茶。 季正则活了两辈子从未被伺候的这么周到过,要不是他喊停,估计少年能把他头发丝都能照顾周到了。 秋夜里的蛐蛐声此起彼伏,季正则躺在炕上思维发散。怪不得有身份地位的古人都一群下人,被人伺候着果真是太舒服了。 感叹舒坦的同时,季正则也严正的痛斥自己白天瞎撩的行为。 少年对他的好俨然已经成了,对生命尊严最后的讨好。季正则深思一番决定,往后若不是对少年真的喜欢动心的前提下,可千万不能再瞎几把撩了。 这孩子年岁不大,万一在他还没能有照顾人家一辈子的决心下,把人撩的动心了,那就很不好看了。 毕竟还是要朝夕的相处的。
第5章 秋季的清晨薄雾袅袅,泛着草香的清冽空气,冲洗着肺腑里面的沉着,送爽的清风吹拂的人从内里就开始焕发生机。季正则起床的时候没有看见那个忙碌的身影,便自己在村子里面逛了起来。 他瞧着远处劳作的农人,想着在这么安稳的世界里种上几亩地,农化桑麻其实也不错。不过这样的念头也就一瞬。 农人尚且有几亩薄田维持生计,他一个秀才却身无长物,唉,季正则环顾四周青山环翠……要不上山打猎?
他抚了抚刚走到村口就隐隐出汗的额头,还是算了吧,就这幅身子不知道是他打猎物,还是猎物打他。 季正则逛荡累了的时候肚子正好叫了,也不知道他那个懂事的小夫郎这个点饭做好了没有。 还未走到家门口,远远的就见几个人型物体被扔出院子,片刻后他那个乖顺的夫郎正欲关上大门,趴在地上的人形物体竟然抡起拳头要砸阿英的头! 哎呦卧槽!阿英的脑袋本来就受过伤,可不能再挨一下子。季正则瞬间裂目,拔腿大吼道:“干嘛呐你,把手放下!” 但举着拳头的那个人,听见大喊侧头看了一眼,举在半空的拳头竟还毫不犹豫的往阿英的脑袋上砸! 这一刻季正则恨不得自己有四条腿,奔到阿英身边,一脚把举拳头的那个人踹飞。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就在季正则以为家里小夫郎要被暴打,然后趴在他的怀里嘤嘤嘤的时候。 就见阿英的长腿不知怎么就正中那人胸口,把那人踹出去好远,出腿速度之快季正则完全就没看清,如果硬要形容的话,应该是快进X六十四。 “阿英,你怎么样,”终于抵达的季正则气喘吁吁道:“他们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季正则你别装傻,”还未等阿英回答,其中一人恼羞骂道:“你欠我们的钱可是白纸黑字签了借据的,休想抵赖!” 借据?欠钱? 季正则目光扫过几个人的脸,果然能和记忆中的几个同窗对得上。现在说话的这个叫杨冯毅,远处趴着那个叫张斌,还有在墙脚刚爬起来的叫乔千雨。 这几个都是平时和原主走的比较近的书生,人他能对得上,但借钱他可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不光借钱不知道就连所有跟马小姐有关的事情,都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不知道是这是不是传说中的,情感创伤后遗症。 “我没想抵赖,就是前些日子身子不好,很多东西都记不太清楚了。”季正则道:“你们说有借据,那可否拿来一看。” “连身子不好忘事这种借口也能找出来,还说自己不想耍赖,”杨冯毅怒着把欠条塞到他的怀里,想要大声嚷嚷却撇了一眼旁边的哥儿,硬生生降了好几格的音量:“你要打着不想还钱的主意,小心我们去书院告状!” “季正则你别以为,中了秀才不还钱我们就拿你没有办法,”杨冯毅见季正则仔细翻看着借据,嘴巴依旧带着憋屈喋喋不休:“这事就算是告到衙门也是你欠我们钱,你欠理。” 墙角的乔千雨好像终于能缓过来气,涨红着脸骂道:“对,赶紧还钱!你为了娶那个姓马的姑娘,找我们借钱,说的好听,等你中了秀才这些钱你爹都能帮你还上,现在院试都过了多久,你爹呢,你就是个色令智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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