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麟没招儿,折回去找卫青宛。 “师姐,我跟你们一起,明日九点在我住的门口等我。” 卫青宛打了个哈欠,绕过柏麟后问蔡鹤闻:“你刚刚听到什么了吗?” 蔡鹤闻配合着摇头:“没有,你幻听了。” 柏麟攥起拳头,盯着卫青宛跟蔡鹤闻的背影,果然是跟那个贱/人一队的,肯定是他说什么坏话了! - 淤啸衍刚回到住所,柏彧齐的卧房门紧闭,他走过去敲门。 半晌,柏彧齐的声音才传过来:“什么事?” 淤啸衍看着手里的牛奶柔声道:“齐齐,我热了牛奶,你喝了再睡。” “顺便,我想跟你谈谈今天的事。” 柏彧齐叠被子的手顿住,想着他们两迟早要离婚,说再多有什么意思。 “不必了,我……我已经睡了,有事明天再说吧。” “齐齐……”淤啸衍又敲了敲门,“你先听我说……” “淤老师晚安!”柏彧齐一句话堵住了淤啸衍的嘴。 柏彧齐自己则飞快上了床用被子盖住脑袋,他真的此时此刻一点都不想看见淤啸衍,也不想听到他说的话。 他已经下了决定,不能因为淤啸衍的一言一行再动摇。 敲门声停止,淤啸衍不甘地给他道了晚安,转身离开。 柏彧齐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满脑子都是淤啸衍。 他烦躁地坐起来揉搓着自己的脑袋,能不能别想他了! 柏彧齐感觉自己整个卧房都充斥着淤啸衍的味道、声音,所以他的脑子才会不断的回放。 没办法的柏彧齐只好蹑手蹑脚的离开,想出去透透风。 起初柏彧齐只是想在附近转转,随着夜色越来越晚,他下意识追着自己的影子越走越远。 转了一圈准备折回头的柏彧齐走到一处岔路口,正拿捏不住走哪边儿,从身后突然一阵凉风急驶而来。 冲着对危险的敏锐嗅觉,柏彧齐歪头撤步躲过袭击。 转头斜着身子扭到身后之人面前,瞧着来人,柏彧齐一点意外都没有。 “是你。” “贱/人!”柏麟的拳头被他躲过去,这下更气了,毫无章法的拳头被蛮横地轮过来。 柏彧齐一边躲闪一边嘴上没停:“怎么?上次那顿打,没记住?好了伤疤忘了疼?”
“你住嘴!”柏麟拳头打不准,干脆开始上脚去踹。 “都是你!你这个见人,你抢了属于我的婚约,还抢了我的队伍,要不是因为你,我现在怎么会落到没有车回家的地步!”柏麟踹不到人,一爪子揪住柏彧齐卫衣的帽子。 柏彧齐猝不及防地被他一扯,身形不稳兜儿里的大儿子掉了出来,被眼尖的柏麟率先看见,一脚踹得老远。 柏彧齐两脚一跺,站稳脚跟后弯腰低头两脚一转,身后的帽子被拧了一圈。 等他抬头时,柏麟胸口被他迅速推了一把,快步后撤了好几步才站稳没摔倒。 “随你怎么想。”柏彧齐理了理身后的帽子,一点没把柏麟这种小儿科放眼里。 “只是你要知道,我想要的——”柏彧齐走到柏麟面前,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继续说。 “就是我的。”话音未落,柏彧齐起手,一个手肘过去,快准狠地怼到柏麟肚子上。 “唔……”柏麟身板晃悠着,脚跟发虚。 他刚抬起头,仰面一脚兜头砸到他肩膀处。 “咚。”柏麟直接被单方虐菜到地上跪着。 柏麟吞下嘴里的几口血,脑袋上的几根头发被柏彧齐一把揪住,被迫抬头看着他那张被月光照映下绝美却危险的妖冶脸。 柏彧齐鼻尖拖下长长的影子,眼皮耷拉着向下看,脸上挂着一副冷冰冰的弑神血者样。 柏麟从没见过这个样子的柏彧齐,害怕像被拉开了锁链,呼呼地往外冒。 当初在柏家见到他的第一面,他觉得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单纯又好骗,不然他怎么会得手? 柏彧齐很少动手,准确说他很厌恶这种凌虐人的方式。 这会让他想到之前不好的回忆,也会让他觉得他好像跟曾经恶心的那些人是一个路子。 这些从孤儿院还有那些地狱坟堆里被一点一点磨出来拳脚功夫,都该跟着那些肮脏记忆一同丢到下水沟才是,都是他无法释怀的伤疤。 可因为这个人,他小心翼翼呵护的面具——被撕了。 还好淤啸衍不在,否则看见这样的自己,怕是吓到连牛奶杯也拿不动了。 “我再警告你一次。”柏彧齐用力薅着柏麟那几根毛。 “甭他妈的再叫淤啸衍那些恶心人的称呼,听了劳资就想吐。” 见柏麟还想挣扎,柏彧齐一脚剁在他手背上,疼得柏麟嗷得一声眼泪都出来了。 “你敢再碰他一下,你的手指头,劳资一根一根都给你撅了!” “听懂了吗?” 柏彧齐低头戳了戳他那张脸,松了薅他头发的手,有些嫌弃的摸出卫生纸擦了擦手。 本想着出来透风,结果还活动了好一会儿。 想着节目组明天还要拍尾声,柏彧齐都没敢往脸上揍。 柏麟那点花架子跟柏彧齐这种从无数生命红线中抢下来的命不一样。 从十几年前的那天月满之夜,他柏彧齐无论是跟柏麟还是淤啸衍,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 柏麟这只家里养的宠物猫被欺负了有人护着,受伤了有人嘘寒问暖揉头抱抱。 柏彧齐就是只野的,受伤了一个人蹲路灯下歇脚,在公园躺椅上拿报纸当被睡觉,拖着满目疮痍的身躯窝桥洞下,独自在月光下舔舐伤口。 作者有话要说: 柏某人离婚日记第七十二篇: 为什么我撂下的狠话都是有关鱼头的? 我脑子肯定被驴给踢了!
第74章 柏彧齐打完架还给王星打电话,让柏麟的助理来接人,别真出什么事,他可承担不起。 柏彧齐挂了电话走在路上,望着月亮感觉一个人有点无聊。却没想到这一天居然给他开了如此大的玩笑。 柏彧齐想拿出大儿子陪他一起,一摸兜儿空荡荡的。 他瞬间血涌上头,脑袋像被人轮了一棍似的,嗡嗡直响。 儿子呢? 他儿子呢? 他把淤啸衍最珍视的儿子弄没了? 柏彧齐想着肯定是刚刚掉哪了。 重新折回去,夜色太黑,村里基础设施不够完善,路灯只有村中心一条大路上有,其他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而且拓藿村地处山脉地带,道路崎岖不平,半个村子都在山上,好多条岔路小路都在山边,平时到了晚上基本没人出来。 柏彧齐单凭肉眼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半蹲着掏出手机,仅靠手机那一点手电筒光地毯式摸索着找。 …… 坐在沙发上与茶几上牛奶互相干瞪眼的淤啸衍接了通王星打来的电话。 “你说什么?” 淤啸衍噌地蹿起来,穿着拖鞋外门外走。 “齐齐怎么会在外面?”淤啸衍讲着电话往柏彧齐的门口走。 柏彧齐的卧房门紧闭,淤啸衍敲了敲门,没人应声,他试探地拧了下门,居然都没锁。 里面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就连之前换下来的衣服都被妥善收在行李箱内。 “齐齐人呢?!” 淤啸衍顾不得换鞋换衣服,抓起钥匙走出去。 电话那端的王星说他接了电话就去按照柏彧齐的吩咐去给柏麟的助理打电话,却被告知助理已离职,新的助理还在来的路上。 等王星要回电话过去的时候,柏彧齐手机已经打不通。 察觉到不对劲的王星只好赶紧给淤啸衍报备。 “王星,你让悦悦带着村里熟悉地形的人一起帮忙找找,随时联系。”淤啸衍挂了电话,望着空无一人只有晚风的小路,急得眉头高高蹙起。 “齐齐!”淤啸衍双手放嘴边大声吼。 “齐齐——” “齐齐,你在哪儿?”淤啸衍已经快走遍附近的巷子,一个人都没有。 淤啸衍摸了下兜儿,塞了根烟在嘴里叼着,手抖到连火也点不了。 他的宝贝小妻子到底在哪?!! - 被手电筒耗尽最后一丝电量的手机彻底关机,柏彧齐暗骂了一句“掉链子”,无奈地揣回兜儿里。 最后一丝光也没了,两只眼珠子在这种漆黑下跟瞎了没什么区别。 他只能靠双手,蹲在地上一点一点摸索着排查。 柏彧齐被淤家人照顾得很好,手都比之前细腻许多,稍有不慎就被地上的小碎片小石子刮破手指。 若是在柏彧齐面前放一张地图,他就会发现他一个路痴自认自己在走回头路,实际早已偏离计划轨迹,盲目无知地开辟了一条新而极其危险的道路。 拓藿村位于山腰,依山建村,外围数条盘山公路,内含十几条羊肠小道,犹如树杈一般星罗密布在整个山腰处。 村内外岔路口极多,不熟悉地形者稍有不慎则会走错路,被绕去别的地方。 柏彧齐猫着腰一路摸索,竟从村中心一条岔路七扭八拐地跨到了连接两座山腰的中心辖道。 辖道细长且多弯道,道路两边全是灌木丛山坡,坑坑洼洼高高低低,车技不佳者在此处常有翻车之险。 辖道两边树木渐少,透下大片银光,树影灼灼。 柏彧齐借着那点月光好像在辖道对面那路边看见了两个紧挨着的色块,像极了儿子身上那件奶白色上衣跟浅蓝色裤子。 柏彧齐大喜,直起已经酸痛的腰,一边握拳捶腰一边走过去,身后响起极为隐蔽的“窸窣”声。 柏彧齐满心满眼只有近在咫尺的大儿子,其他声音全当耳旁风。他已经没能护好那个双鱼坠子,不可以再把淤啸衍他大儿子给丢了! 面对失而复得的大儿子,柏彧齐半点没察觉身后危险传来,毫无警惕地走过去。 突然,柏彧齐背后伸出一双手。 月光下,那双手显得阴白嶙峋,犹如鬼魅一般飘到柏彧齐完美的腰窝处,用力一推。 柏彧齐被蛮力推着向前扑去,整个身子不受控地一倒,视线停留瞬间划到一片漆黑。 一道声音急切入耳:“齐齐——” 柏彧齐没来得及回头,被人拦腰箍在怀里,冰凉的身躯贴着柏彧齐,无端寒颤从心底腾升。 抱着他的人呼吸急促着,没机会开口,被已经倒下去的巨大惯力压制下去,双双滚地。 看着并不陡峭的山坡全是荆棘、一些裹着泥沙的石子儿还有砍掉后裸/露在外的树根混在一起。 柏彧齐感觉自己像是被人丢到自动滚筒洗衣机里面一样,全身上下被转着边打边压了一圈,哪儿都痛,视线天旋地转。 意识被撞散,脑子成一团浆糊。 两人被滚成两条肉干,身上一处好的都没有,柏彧齐鞋子都被地上插/着的树杈刮掉,赤着脚丫被树杈划得一道白一道红。 淤啸衍右手死命勒着怀里的柏彧齐,另一只手强硬地摁着小妻子的脑袋,以绝对拼命的姿态死死护着怀里娇贵的宝贝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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