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睁眼坐起身的顾子濯大口喘着气,双眼无神盯着地板,整个人说不出的难受。 心脏隐隐作痛,他还能呼吸。 他还活着。 急速跳动的心脏迫使他抛开杂乱思绪,静静去平缓心情,让身体恢复平静。 一手搭在心口处,顾子濯抽了口气,手转而去接摇摇欲坠的脑袋。 头晕的厉害,没能扶住脑袋,侧倒了下去。 钟万眼快扶住家主,对管家开口道:“叫医生过来。” 管家点点头,出去叫随时待命的医护团队。 一群人折腾了好一会,床上的人才逐渐有了主观意识。 老管家端温水给家主润嗓子,“家主。” 三天滴水未进的顾子濯拿起杯子大口灌下,听到管家的称呼时,手顿了顿放下杯子,“你,叫我?” 管家拿软枕垫在家主背后,同时回话道:“家主,您还好吗?” 他没有听错,眼前管家装束的人的的确确在叫他。 但他不认识老头。 不是老爷子的管家,也不是大哥的。 难道又是老爷子派来监视他的? 那也不可能张口就叫他家主,历代家主位置只能由alpha继承,他上头一个大哥顾爵,一个二姐顾雨柔,再怎么也轮不上他。 “你终于醒了。”两下敲门声后,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走了进来。 顾子濯认识来人。 钟泽言的另一条走狗——许祺容。 许祺容身后还跟了一个。 他刚才说错了,是来了两条走狗。 记忆卡在那天晚上的顾子濯回想了下当时的情景,老不死的把他塞进车里,开他的车送他回家,结果方向盘突然失灵,他和钟泽言一块被撞下桥了。 所以...... 这两条走狗来找他,是给钟泽言讨公道的? 这锅顾少爷不背,是钟泽言多管闲事还用暴力手段胁迫他才一块出事的。 顾子濯开口道:“别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扣,老子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话没让他说完,许祺容接话道:“我说的这事,泽言你一定爱听。” 许祺容自顾自说道:“我刚从顾爵那回来,奶豹子没什么事。” 就因为许祺容这话,顾子濯往身边看了圈,半点钟泽言的影子都没。 所有人看的都是他。 确信许祺容是在叫自己的顾子濯,再次把目光转移到喊自己“家主”的管家身上。 到底怎么回事? 这里一个两个...... 刚醒过来的顾子濯本就隐隐作痛的脑袋,因为这一出更疼了。 根本没注意到自己手还打着点滴的顾子濯,手掌握拳在自己的头上敲了几下。 因为他大幅度的动作,输液的针管里血红一片。
手背渐渐鼓起一个包,这才引起顾子濯的注意。 在医生给他处理针管的同时,顾子濯注意到这双手异样的大。 还没等血止住,顾子濯就抽回手翻开手掌。 没干过粗活的顾子濯手上不该有茧子,而这双手却布满老茧。 这不是他的手! 一场车祸再怎么样,都不可能让他一夜生出老茧! 钟万看家主的手还在流血,不禁出声提醒道:“家主。” 沉浸在思绪中的顾子濯,被钟万的声音打搅到。 钟泽言最衷心的走狗绝不会认作主子。 没有多想,顾子濯掀开被子连鞋都没穿,光着脚径直冲进浴室间内,留下一头雾水的众人。 不想有人打扰到自己,他将门锁上。 走到洗漱台前,端放心口的手在看到镜中那张脸时僵住了。 这是—— 钟泽言的脸。 以为自己讨厌钟泽言讨厌到魔怔了的顾子濯轻视地笑了笑。 诡异的事,镜子里的那个钟泽言也跟着笑了。 镜中人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讨厌的人,他还跟自己做着同样的动作,这样的事换到谁身上都不可能理智对待! 惊吓过度的顾子濯瞳孔无限放大,眼神一度溃散。 不慎踢到洗漱台边放置用品的架子,架子倒地的那一刻,他将整间浴室打量了一遍,通风口传来的呼呼声,正源源不断给他输送压力。 手不自禁搭在水龙头上,在水柱倾泻而下的同时,顾子濯将头埋进水中,试图让冰冷的水流来唤醒自己的意识。 黑暗和濒临死亡的那种未知感,可以唤醒一个被噩梦困扰住的人。 但是...... “咳咳......”被水流呛到的顾子濯咳了好几声,趴在水池边干呕着。 几天没尽食,什么都吐不出来。 未擦干净的水珠顺着削瘦下颚滴下,拍打在大理石上。 看着镜子里的人。 动作和他还是一样。 “叩叩叩。” 门外的钟万听到浴池里的动静声,担心家主身体,敲门道:“家主,您还好吗?” 一边是钟泽言的脸,一边是钟万的声音。 顾子濯被吵的耳朵疼,两手捂住耳朵,眼睛紧闭试图逃避这一切。 在他闭眼的那一刻,他的眼前闪过一幕:跑车失灵被撞了出去,车子的挡风玻璃破裂,钟泽言护住他,之后就是一片漆黑。 惧怕黑暗的人大口喘着气睁眼,对着门口激动喊道:“医生!医生呢!” 听到这声,钟万直接破门而入,看着模样略微狼狈的家主,“家主。” 被顾子濯叫唤的医生许祺容也闻声赶来,“泽言,怎么了?” 顾子濯二话不说走到许祺容面前,揪住许祺容的衣领,“你们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我......没玩什么把戏,泽言你怎么了?”徐祺容也是alpha,但对比起钟泽言还是矮了那么一截,气势更输了大半。 从钟万站的角度,能清晰看到情绪激动之人后脑的伤势,“家主,您后脑有伤,不如先让许少帮您处理,有什么话您慢慢问。” 顾子濯一向爱惜自己的身体,听到钟万这话,松了一只手伸到自己脑后。 因为刚才粗鲁的动作,导致结痂的伤处被他抓伤了,血淌了不少。 逐渐平静下来的顾子濯,坐在沙发上任由许祺容处理。 冷静中的他,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现在,住在钟泽言的身体里。 换句话说,他现在是钟泽言。 真的是“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他现在每天都要面对这张讨人厌的脸了。 “钟大家主,劳您顾及顾及自己的身体,挡风玻璃碎了怎么奶花豹没事,你倒是弄的后脑后背全是伤。”许祺容放下手里的医用材料,对身前的钟大家主唠叨道。 被许祺容婆婆妈妈声唤回思绪的顾子濯,“什么奶花豹?” 许祺容笑道:“顾子濯啊,十八岁的小屁孩,还没断奶就穿个豹纹学大人泡吧玩omega。” 艹! 顾少爷听了想骂人。 这帮走狗居然在他背后这么说他! 他丫就知道钟泽言身边没个好东西! 不过话说回来,许祺容说他没事,那他...... 他在钟泽言的身体里醒过来,会不会钟泽言能在他的身体里醒过来? 如果真的是这样,钟泽言一定会发现他是个omega。 到时候,万一钟泽言旧仇新账一起算,那他铁定完蛋! 话痨许祺容继续说道:“他到现在还没醒,身体差的跟个omega似的,说他是omega我都信。” 本就担心被发现秘密的顾子濯,因为许祺容这话脸色更难看了。 他刚想说点什么,一旁察言观色功夫了得的钟万,抢在顾子濯开口前说道:“许少,还请注意分寸。” 许家和顾家一样都是依附钟家才有的今天,许祺容是钟泽言的好友,比一般人更懂钟泽言的脾气,不能轻易触及。 “对不起泽言,我口误,下次会注意。”许祺容一改前头的散漫,端正姿态向顾子濯道歉道。 就那么一瞬,屋子里安静的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回响声。 所有人神情紧绷把头低下,没一个敢抬头看顾子濯。 顾子濯看了眼许祺容,又看了看只要自己一个眼神就领悟他心思的钟万。 个个见了钟泽言跟见了鬼一样,难怪他一个外人也觉得钟泽言讨人厌。 头还有点晕乎的顾子濯摆摆手,他想一个人静静这些人在这里太吵了,“都出去。” 钟万和德叔几人见状谁也没再说话了,出门的脚步声都压的极低。 独自享受安静的顾子濯长叹了口气,打量了遍钟泽言的卧室。 跟它主人一样,没情调。 犯酸的眼睛促使他去寻找床榻。 站起身的那一刻,睡袍的系带无意间散落开。 半露胸膛的顾子濯,自然而然把头低下,目光落及这副躯体上。 八块腹肌人鱼线样样具备。 再往下看—— 艹! 钟泽言这老狗居然打致死量玻尿酸填充兄弟! 这TM是人长的玩意?
第3章 虽然顾子濯常年和alpha混在一起花天酒地,但该有的分寸他一向把握的很好,不会太过接近。 对alpha的了解程度无非就是比omega强大,在感情中占主导地位,拥有蛮不讲理的霸道。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直白看alpha的身体。 依稀想起他那小圈子里传过钟泽言不行的小道消息,顾少爷毫不客气地笑了出来。 T国人都知道钟家家主钟泽言,二十九岁至今未婚,没有人在他身边见到过omega的影子。 一个有钱有势的alpha身边往往omega成群,钟泽言行为孤僻,也难怪别人会这么传。 不厚道的说,顾少爷信过。 没有别的,只是出于讨厌,把人往坏处想,能让自己的心情好那么一点。 谁叫老东西多管闲事,专找他不痛快。 “家主,午餐已经备好,需要为您送进来吗?”德叔出现在门口,在门板上敲了两下。 昏睡了三天,整个人都是虚的,顾子濯再怎么也不能亏待了胃,“嗯。” 为家主摆好餐具的管家和钟万分别站立在顾子濯两侧,像伺候帝国的将军那样伺候顾少爷用餐。 钟万在顾子濯吃饭的同时,打开手里的文件夹读道:“R国新一代智能芯片项目已经由李氏财团大少接手,近日李少会亲自前来T国与家主会谈,家主定在哪天会见合适?” “钟家的各位长辈很关注您的身体状况,希望您明早九点能与他们见上一面。” “顾老爷子听说您醒了,特地赶来看您,这会儿已经在路上了。” 顾子濯吃东西的时候,钟万在他耳边唧唧歪歪说一通,顾子濯自动将他的话屏蔽在外。 直到听到“顾老爷子”时,才放下手里的筷子。 钟万口中的顾老爷子毫无疑问就是顾子濯的父亲,顾家的家主顾正均。 顾子濯从小就害怕到骨子里的人。 一直在等回复的钟万,在“家主”的眼睛里捕捉到一丝惧意,这样的神情,从不会出现在家主身上。 “家主?”钟万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眼前的家主让他感到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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