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霖让人摘了朵府内饱满的荷花,递给陆安安。 “其实家花也挺好看的,不是吗。” 奇怪的是,那朵荷花即便被摘下来了,根依然亭亭玉立着,娇翠欲滴。 “夫人要是喜欢,我便在这府中种满荷花。” “也不是喜欢荷花,只是在怀念罢了。”陆安安把荷花递还给傅司霖,她不是喜欢荷花,也并非的是喜欢萧洵秉性。 她心动的只是那一天。 那个身影将她从荷花池中托起的模样。 至此心动。 “物是人非,何必怀念呢。”陆安安笑笑,不在言语。 “忘了吧,忘了上一世,从这一世重新开始。”傅司霖一只手捂住陆安安双眼,另一手牵住陆安安的右手,又引导陆安安换她自己的手捂住眼眸。 “忘…呵,怎么可能。”陆安安摇头,将手放下。 黑幕染上湛蓝的天空,唯有月色皎洁亮丽。此时的傅司霖已经屹立月下,背手而立。不知是他看着月亮,还是月亮寻着他。 傅司霖与朦胧地月色融在一起。 “忘了荷花池,记住月色吧。” 傅司霖接过侍卫拿来的剑一翻手腕挽了个剑花,在月下,人影蹁跹。 “这是我娘教的,小时候嫌弃花里胡哨没什么用,不过要是能让夫人记住今晚,舞一次,到也无妨。” 这舞剑,陆安安小时候见傅司霖母亲舞过,那一舞倾城,陆安安至今还记得那惊艳感,只可惜伊人却已逝许久。 没想到,傅司霖把这剑舞得干净利落,也好看的紧。 少年一手握剑,一手双指从剑璧尾滑到头,剑璧映照着少年清朗的脸。 舞尽,傅司霖将剑扔给身边的侍卫,温柔的月色把傅司霖也照得柔和。 水色,月色,少年色。 陆安安才回想起,此时的傅司霖不过也只是个少年罢了。 她都快忘了,她最开始嫁给傅司霖的时候,二人都只是少年少女,各怀梦想。 当时她的梦,可笑的一心想要嫁给太子,而傅司霖在她记忆中好像一直都是心智早熟,未曾有半分少年模样。 陆安安摸了摸红了的耳朵,她知道,她或许一辈子忘不了今晚了。但她也知道,一切也该到此为止了。 这月色,分明冷得很。 她不明白傅司霖的目的,无法看透傅司霖的内心,更让她焦灼,她不知道傅司霖是否也像萧洵一般在欺骗她。 只不过萧洵欺骗她,是为了利用她取得兵符,但傅司霖是为了什么,无从知晓,明明她身上也无利可图。 而萧洵,唯一联系的点,小喜被傅司霖买通了,没办法用了,估计一时半会也难以联系到。 上一世的小喜这个时候也被傅司霖买通了吗?应该没有,不然自己上辈子也不会那么顺利拿到兵符,估计是傅司霖利用了重生这点。 “夫人在想什么呢。” 陆安安倒是这一声唤回了神,理了理思绪。 “在想虞翎。”陆安安挑眉,装作一副看你这怎么接的神情。 “虞翎?” 陆安安试图在傅司霖脸上找不自在的神色,但令他失望的是,并没看到傅司霖脸色有什么变化。 “二夫人。”陆安安提醒道,不明白傅司霖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真不记得了,“将军贵人多忘事啊,娶得夫人也能忘记?” “啊,我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夫人莫非是吃醋了?”傅司一脸笑意。 陆安安不屑的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只是好奇,她怎么成的二夫人,我毫无印象。” “若是夫人不愿,那就不娶进门了。我之前查过她底细,是太子派来的,娶只是为了顺藤摸瓜罢了。” 陆安安瞳孔放大,没一会儿,就释然了,太子不放心自己,或者是看不起自己,多一个虞翎相当于多一份筹码,这不正常。 陆安安自嘲般笑了笑,从始至终,她不过只是政权争夺的棋子罢了。她曾经还妄想着,那人对她,是有心的。 那天的荷花池被推,相救,倾心,也是他一手策划的吗。她的少女心性的开始,就是谎言的开始吗。 “真无趣啊。” “嗯?怎么了,夫人。”傅司霖捋开了把陆安安视线遮住的几缕发丝,别到耳后。 “没什么。”陆安安对着傅司霖笑了笑,“只是饿了。” “我这就让他们去准备晚膳。” 陆安安勉强扯出个笑容,实际上她只是为了转移话题。 现在的自己一口也吃不下,但话已说出口也不好收回。 按照时历,现在是康陸二年,按照接下来的剧情,在虞翎来了没过多久,东邬进犯,本是傅司霖主动请缨,带兵出征。 而现在的太子会更需要这个功勋,来巩固加强他的地位。 如果,这次出征的人是萧洵,而不是傅司霖,萧洵的结局会像傅司霖一般顺利回来吗。陆安安不知道,但对于她来讲,现在的萧洵对她来讲还有用。 晚膳丰盛,但陆安安却有些食不知味。她不知道她是如何吃完了,还抿了杯酒。 只是忽然,一局棋盘出现在陆安安的视线内。 陆安安拾起一颗白棋,瞧也不瞧一眼,随手一丢,棋子化成一条弧线,只听“扑通”一声,棋子便落入水中。 “你说丢了一个棋子,会影响一整场棋局吗。”陆安安头也不抬,看着这残缺的棋盘。 “看丢的是什么了,你丢掉的那个对你来讲,的确无关紧要。” 果然。 陆安安又随手拿了一颗棋子挥到傅司霖眼前,棋子距离傅司霖的眼睛只差分毫。 忽的一下,陆安安又松了手,棋子掉落在棋盘上,又顺着滑到了地上。
“扶夫人回屋休息吧。”傅司霖把陆安安扶到肩上,唤来小桃。他也不知道,陆安安不过只是小抿一杯,就醉了。 “傅司霖……傅司霖……傅……”陆安安一遍又一遍唤着傅司霖。 傅司霖手中动作一顿。 “还是我来吧。” 傅司霖把人横抱起,把陆安安抱进屋子。 “傅…司…霖。” “傅司霖…”陆安安凑到傅司霖耳边,面无表情,缓缓吐露出下面一句话。 “你什么时候死。”
第4章 恨我如此
“夫人竟恨我如此。” 傅司霖没有什么反应,轻柔地把陆安安放到了床上。 “寒风蚀骨,我怎么忘。” “傅司霖,我忘不了,永远忘不了你把我关进地牢。” “我知道你没错,但是我就是不甘心。” 陆安安一句接着一句,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傅司霖沉默许久。 “我知道了。” 傅司霖知道,就算他向陆安安解释,解释把她关进地牢之人并非是他,也没有用的。 傅司霖轻抚着陆安安的脸颊,微微叹息。 “不是我。” 可惜,睡的正香的陆安安是听不见了。 傅司霖轻轻合上窗,慢慢走了出去。 “吱-” 在傅司霖走后,本该在睡梦中的陆安安突然睁眼,抿着嘴,望着一片漆黑,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二天清晨,露水湿了绿叶,天方露鱼肚白。一夜未睡的陆安安轻推开门,揉着惺忪睡眼。 “夫人醒了?快去备膳食,先伺候夫人洗漱。”管家对着身旁的下人吩咐道。 陆安安找了一圈,并未看见傅司霖的身影。 “傅…夫君呢。”陆安安问站在身边官家。 “将军一早进宫了。”管家躬屈着身体如实回答。 陆安安皱了皱眉,进宫去干嘛。不过这样,她确实有去见太子的契机了。 原本,对于陆安安来讲,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太子和傅司霖二人相互牵制。但是重生后,傅司霖猝不及防的转变,让陆安安有些无所适从。 陆安安给太子,写了一封信。 大概内容是她现在实在是受不了了傅司霖打她,求求太子带她出去吧,她想要离开傅司霖。 “小喜,帮我送封信。” 陆安安故意让小喜去送信,她正真想要让看到的人是傅司霖。 傅司霖打她是假,想离开是真。 当然,陆安安并不觉得太子会带她离开,很有可能还会劝说她再坚持坚持。 只是她现在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正面和傅司霖说,她想要离开罢了。 “小桃,来。”把人都支出去后,陆安安又把小桃唤到身边,“替我去办件事,去双溪玲边置办宅府和地契,记得,悄悄得办。” 小桃明显有些差异,但还是点了点头照办 。 “对了,再替我带些胭脂来。”陆安安又交待了一句,特意说给管家听的。 双溪玲地属偏僻,在都城的最西边,虽不及都城中央繁荣,但也是个山水宝地。陆安安也不是没想过离开都城,去远些的地方。 但最后还是否决了这个方案,大隐隐于市,或许这儿反而更安全。 “夫人…” “我想吃梁记的烧鸡。”陆安安还没等傅司霖开口说话,抢先一步说了。 “我叫人去买,只是夫人…” 还没等傅司霖继续说下去,又被陆安安打断。 “我还想吃于安斋的桃花酥。” 傅司霖知道眼前人故意的,陆安安还一脸无辜,一副真的很想吃的模样。 “好,我派人去…” “嗯嗯。” “那夫人…” “对啦,你今天进宫是见谁,为了什么啊。”陆安安眨巴眼睛,仿佛昨日想要杀了傅司霖的人不是她,她只是个贴心的妻子。
第5章 陆安安你疯了?
“进宫见了洛贵妃。”傅司霖轻笑,“夫人难不成是在担心我。” 洛贵妃就是五皇子的母妃,傅司霖的姐姐。 陆安安有些无语凝噎,她真想晃晃傅司霖,看看傅司霖壳子里是不是换人了,但是她不敢。 她还要借傅司霖的手报复太子,所以目前傅司霖这样,对她来讲还是有利的。 不过,以后不太轻易能离开。 算了,走一步是一步吧。 “那夫人能与我讲讲,我何时何地打过夫人。”傅司霖一遍又一遍揉着陆安安脑袋,傅司霖明明笑着,但陆安安却无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陆安安眨眨眼,满脸尽是无辜。 “夫君,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 “哦?是吗,那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傅司霖嘴角噙笑,“萧洵亲启…” “停。”陆安安不知哪来的勇气一把,立马用手捂住傅司霖的嘴,眼眶红红的,“别说了!” “行吧,夫人不让说那我就不说了。”傅司霖摊手。 这怎么还背下来了,陆安安瞪了一眼傅司霖,惹不起还躲不起吗,陆安安背过身,不看傅司霖。 陆安安也不是没想过把傅司霖推搡出门,主要没成功。 “咳,只不过我何其无辜,我分明没有干任何对不起夫人的事情,却遭夫人如此诬陷,实属是让我心寒。”傅司霖眼眸微敛,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 陆安安眼皮狂跳,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 “夫君有所不知,倒也不是我冤枉夫君,只不过是做了噩梦,这梦中便是夫君打我的场景,只不过,近来,我确实有些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了。”陆安安假笑。 傅司霖显然不信,不过也没拆穿眼前的人。 “既然上面所说都为假,太子能予以你的庇佑,我,傅司霖也行。” 庇佑啊,陆安安确实很缺。 “太子给不了你的,我也可以给,比如这后位。” 陆安安猛然抬头,看傅司霖神情不似玩笑。 “便以这江山为聘又如何。”傅司霖神色桀骜,倒有些像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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