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江亭之不肯随她意,又喊了一声:“云芷!” 云芷咬着嘴唇,微微颤抖,委屈极了。 她好困,好想睡觉,别吵了行不行? “起来!”江亭之有严重的洁癖,他的房间,不能进,他的床,更不能碰。 老妖婆扒拉她的衣服,云芷忍不可忍,伸出爪子往死里挠。 江亭之脸上中招,愣在原地。 江老太太老来得子,对小儿子特别宠,要什么给什么,性子养得恶劣,整个混世魔王,后来因为他哥的事情,江亭之才算沉淀下来,二十岁接手江家,手段杀伐果断,令人心生畏惧。 所以,从小到大,还没有谁敢忤逆他,更别说挠他一爪子。 疼~ 江亭之倒吸一口凉气。 空气像是凝结了一般,静得让人头皮发麻。 云芷不曾察觉,继续威胁:“不听话,咬你!” 威胁完,真的抱住江亭之的手,咬了一口。 睡梦中,力气不大,甚至没留痕,但留了一圈晶莹剔透的口水。 这让洁癖怪江亭之怎么忍?抽回手,狠狠地擦了又擦,他手白,擦得冒红血丝。 “怕了吧?”双目紧闭的云芷舔了舔红唇,“还不快滚!” 江亭之抓起床头的佛珠,用力地拨了两颗,无声地念道:“南无阿弥陀佛,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听到男人粗沉的喘息声,云芷缓缓地睁开眼睛,房间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但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奶香味,是大白兔奶糖。 她才想起自己在江亭之的房间里。 云芷默默地吞了吞口水,刚才她挠江亭之一爪子,还咬了他一口? 刺激! “妈,我知道错了,求你了,不要再打了。”云芷嘴里念念有词,胡乱地挥着两只手,像是做噩梦。 江亭之打开床头灯,瞬间,暖黄色的光线充斥着整个房间,无情地拆穿她:“别装了。” 云芷睁大眼睛,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眼角微微泛红。 怎地,他还哭了? 江亭之冷冷地看着她。 云芷一动不动。 两人大眼瞪小眼,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云芷先发制人地流下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下面颊。 她一哭,脸红,鼻子也红,看起来真是可怜极了。 江亭之眼底的冷色融去,不敢相信。 她挠他咬他,她还委屈上了? “闹够没有了?”果然跟他们说的一样,女人没一个让人省心。 云芷坐起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床头,抹着眼泪,伤心地控诉道:“嘤嘤嘤……先生欺负人。” “我欺负你?”恶人先告状,江亭之第一次碰到。 云芷伸出食指戳江亭之的胸膛,不重,像小猫挠痒痒,“大半夜不让人睡觉,这还不欺负人?” “这是我房间,”江亭之不喜与人亲近,身子往后仰,强调,“是你擅自闯入。” “那也是先生的错。”云芷不让他逃,双膝跪床,手撑床上,上身往前倾,咬了咬红唇,唇色更艳,娇嗔地瞪着江亭之,“是你负心汉在先。” 负心汉? 江亭之一脸茫然。 他到底对她做了什么,要被扣上这么大一顶帽子? “先生,今天我们结婚了,”云芷卸了妆,小脸未施粉黛,更显稚嫩,两眼水汪汪的,像一只被人遗弃的小奶猫,“你都没想见一见自己的新娘吗?” 靠得太近,江亭之闻到淡淡的玫瑰花香。 “枉我一片苦心,”云芷指着自己身上的旗袍,“订制这件婚服,我出了不少建议,毕竟一辈子就这么一次,我想让先生看到我最好看的样子,为这,我洗澡都没换衣服。” 表情真诚到让人没法怀疑。 江亭之却不为所动,侧过脸,不看她,“说吧,想要什么。” 云芷将小脸凑到过去,冲他眨了眨眼睛,俏皮中带着一丝妩媚,“先生,我是您太太,您说我想要什么。” 说这话时,她突然笑起来。 明灿灿的笑脸在眼前晃,江亭之觉得刺眼,合上眼睑,“你想要的,我给不了。” “那我……”云芷去拉江亭之的睡袍,小心翼翼,眉眼低垂温顺,“今晚可以留这儿吗?” “不可以,”江亭之冷冰冰地拒绝,甩开她的手,“我习惯独处。” “我保证不吵您,”云芷望了眼窗外,可怜兮兮地吸了吸鼻子,“陈叔说今晚有暴雨,我害怕,不敢一个人睡,先生不是信佛吗?就当发善心收留我一晚好不好?” 江亭之手上动作一顿,掀了掀眼皮,表示质疑。 “小时候被雷劈过。”云芷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江亭之:“……” 轰—— 天公作美,一道惊雷炸开。 云芷捂住耳朵,一声尖叫,不管不顾地冲进江亭之怀里。 江亭之始料未及,差点被她扑到床底。 “先生,打雷了,我好怕啊。”云芷在江亭之怀里拱来拱去,小手更是探进他的领口。 她的手很温暖,跟江亭之低于常人的体温形成强烈对比。 江亭之感觉自己被烫出一个大窟窿,有片刻的失神,等他反应过来,一把扣住云芷的手腕。 这个女人在做什么?她疯了吗? 云芷吃痛,眼含薄泪地抬起头,“先生?” 温热的呵气打在江亭之如刀刻斧凿般的下颚上,他推开她。 云芷早有所料,两条腿盘在他腰间,就像一只八爪鱼。 “下去!”江亭之低吼,已经忍到了极致。 “不要,”云芷撒娇,赖皮,“人家害怕嘛。” “你……咳咳咳!”江亭之弓背咳嗽,颊上泛出一片绯红,眸底的犀利减了几分,多出一丝病态,破碎感。 “先生点头,我就松手。”云芷硬是生出了几分怜香惜玉。 女孩儿就像狗皮膏药黏在身上,江亭之只得答应。 云芷“奸计”得逞,刚准备从江亭之身上滑下去,卧房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 “先生,您没事吧……”唐岚闷头冲了进来。 陈管家拉不住,还在劝,“唐小姐,没有先生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他卧房……” 两人都被眼前一幕怔住了,话没说完就咽了回去,目瞪口呆地站在房门口。
第8章 霸王硬上弓 死男人,猪头! 陈管家听说云芷进了江亭之房间,心急如焚,火烧火燎赶到二楼,刚要敲门,就听到女孩儿嘤嘤嘤的哭声。 他吓坏了。 先生竟然打女人! 与此同时,也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再进去:第一,江亭之信佛这么多年,养得心性平静如水,至少表面如此,像今天这样大起大伏,不是他该看到的:第二,太太挨了打,他就这么撞进去,她不要面子? 就在陈管家犹豫不决之际,身后传来一道不满的质问:“怎么回事?你们把人放进去了?” “时间不早了,唐小姐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陈管家敛了思绪应付道。 “我最后问你,”唐岚不依不饶,加重语气,“云芷有没有在里面?” “先生的事情,我管不着,更轮不到您管。”陈管家威武不能屈,直视唐岚的眼睛,一字一顿强调道:“您只是先生请回来的小裁缝,唐小姐,请摆正自己的位置。” 小裁缝!!! 三个字就像重锤一样击打在唐岚的心上,她受到了深深的侮辱。 在云芷那个小贱人来之前,陈管家向来对她都是有礼相待,从不会看低她更不会羞辱她,毫无疑问,一定是那个小贱人收买了陈管家。 “陈管家,记住你说的话,”唐岚脸色不好,语气不善,“先生都没跟我说过一句重话。” 很明显,她要告状。 “时间不早了,唐小姐回去休息吧。”陈管家还是那句话。 唐岚以为搬出江亭之,陈管家会立马服软,没想到老骨头就是硬,她咬了咬牙,带着气,拧动卧房的门把。 推门—— 唐岚和陈管家傻在原地,两个人眼珠子都快掉下来。 云芷整个人缠在江亭之身上,纤细的胳膊搂着对方的脖子,小脸埋在他胸前,鹿眼澄澈,水汽氤氲,像是哭过。 江亭之整个人往后仰,因为剧烈运动,额前碎发乱了,黑眸完全露出来,眼周略带粉晕,白皙的颊上映着两道红痕…… 姿势暧昧,令人遐想,即将发生什么,或已经发生了。 陈管家:先生一个大男人欺负个小女孩,都把人家弄哭了,真是棒棒的。 唐岚:云芷,你个不要脸的小骚狐狸,居然霸王硬上弓。 走廊里的照明灯打进去,比暖黄的床头灯刺眼,云芷和江亭之同时看过来。 江亭之眉中一片阴沉,心情很不美好地冲唐岚低吼:“出去!” 人前人模狗样惯了,江亭之非常不能接受被人看到如此狼狈的一面。 唐岚吓一哆嗦,如得所愿,江亭之对她说重话了,恨恨地瞪了眼云芷,转身哭着跑开了。 留下陈管家一个人,很忐忑地倒吸了两口气,回过神,“先生,太太,对不起,对不起,你们继续,继续……” 陈管家一边道歉一边退出卧房,还十分懂事地拉上了门。 江亭之:“……” 女人整个人挂在他身上,他感觉自己快被烤熟了,还盼着陈管家舍身救主,没想他临阵脱逃了。 “下去吧,”江亭之有气无力地提醒云芷,“我真的太累了。” 云芷不紧不慢地从江亭之身上下来,圆圆的鹿眼掠他一眼,带着三分怨气。 江亭之头疼,“又怎么了?” 云芷小嘴儿一撅,“你说我胖!” 江亭之整理睡袍的的手顿住;我什么时候说她胖了? “你不胖,一点不胖。”看云芷又要掉眼泪,江亭之吃一点长一智,忙哄道。 “你还说我无理取闹。” “???”江亭之暗叹一口气,再给自己加油打气,“是我无情我残酷我无理取闹。” “先生在哄我?”云芷靠过去,将脑袋凑到江亭之面前。 江亭之不明所以,一动不敢动。 “哎~笨!”嫌弃之意溢于言表,云芷手把手地教他,抓起江亭之的手,放到自己的发顶,“哄人,摸摸她的头,最管用。” 江亭之抽着嘴角,硬着头皮,摸了摸云芷柔软的细发。 云芷很满意,笑出声,随即往床上一躺,拉被子盖好,闭眼,一气呵成,“睡觉。” 坐在床边的江亭之安静了三秒,“我睡哪儿?” 云芷往里侧挪了挪,很大方地给他腾地儿。 “我习惯一个人睡。”江亭之说,语气里带着一丝委屈,连他自己未曾察觉。 云芷淡淡地哦了一声,随手一指。 江亭之望过去,觉得不可思议,“你让我睡沙发?” “先生不睡沙发,难道让我这么个娇弱的大美人睡吗?”云芷反问,带着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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