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次日五更,苏清和心中记挂着孙浩的嘱咐,五更需要到霍池渊寝殿门口侯着等待差遣。 他迷迷糊糊转醒,惺忪着眼就开始找衣服穿,出了殿门才后知后觉,他昨夜就睡在霍池渊的床上! 霍池渊却不知何时走了。 远远就见孙管事迎面疾步而来,那模样看着不似才醒,黑黑的眼眶应是一夜未睡。 孙浩在‘倾心阁’没找到苏清和这才直接来乾样殿寻,真让他找到了。 心道这常羡果然和前几个不同,懂事又敬责,说了五更侯着当真准时准点来。 四下无人,孙管事还是谨慎环视一圈确认无误后,拉着苏清和七拐八转到下房处柴房,他问:“常羡,你老实告诉我,用了什么法子让二爷这么待你?”
第五章 你这个坏东西… “嗯?”苏清和不明所以,什么话不能大方说,偏得带他躲着说,非奸即盗定有问题。他反问:“孙管事这是何意?” “你不必和我打马虎眼,”孙浩坦白,“咱们归根结底都是为太后办事。二爷昨晚吩咐下去了,你日后不用做奴才,专心伺候他就行。常羡我跟你说,这是个好机会,你来前赵知县定告诉你了咱们要找什么,早一日拿到我们就少一日的提心吊胆,你可明白!” 苏清和一脸不解,眉宇染了异色。 孙浩竟是颜如心安插在镇北王府的人,霍池渊有这么好糊弄?敌军攻到家里不算还当了府上管事,真不知还是有意为之。 原本苏清和还存着或许真是赵夫人看不惯常羡,这才将他远远的送出西漠。现在觉得真是个噱头,目的这就暴露了,颜家人接二连三往镇北王府送人到底意欲何为? 苏清和恨自己上辈子一股脑扎在夺位上,霍池渊的过去他知之甚少。 颜家人这么迫切,是想在霍池渊这里找什么?苏清和也迫切想知道,不好直接问,只能旁敲侧击。 于是顺着他的话接下去:“我当然明白多待一日便多心惊一日。我比您还想早日拿到那东西,只是我刚到府上甚感迷茫,实在不知从何下手,孙管事您可否提点一二?” “你现在被提到二爷跟前,再难办的事儿也好办了。”孙管事刻意将声音放低,“这么重要的一块东西,二爷不该随身带着,左右离不了二爷的屋,你小心些仔细翻翻。” 一块? “不瞒管事”苏清和一脸坦诚,“昨日小人安顿好就趁二爷不在进他屋翻了好一会,实在没翻着!” “你可翻仔细了?”孙浩见苏清和点头不假,又道:“那玉佩看着普通些,容易叫人略了。你别给看岔了,找机会再去翻翻!” 玉佩?是哪块? 苏清和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决定赌一把,“那海棠花雕玉佩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能放在何处?” “定是好生藏着的,你无事便探探,二爷屋里可有什么机关暗道!” 果然!当年那玉佩苏清和只当是霍池渊给他的定情信物,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特别的作用? “我有一事不明,”苏清和小心翼翼的问:“那玉佩这么普通,不知太后…” 孙管事忽然捂住他的嘴,外头有了些响动,天微亮,各院奴才陆陆续续起床上工。 罢了,知道他们的目标是那块玉就算赚着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苏清和识趣别了孙管事。 天麻亮还飘着雪,苏清和紧了紧衣领加快步子,先前耽搁了些时间,不知霍池渊回来没。他出门前,霍池渊确实不在屋里。 好在院里静得很,他立在殿前装模作样等霍池渊唤。谁知等得手都僵了也不见人来,又过了好一会儿清扫院子的奴才都来了,仍然不见! 苏清和捂着嘴咳了几声,不免腹诽霍池渊昨夜歇那儿了?正犯嘀咕余光瞥到拐角扇门处走来两人,随后出来几个丫鬟仆人,一行十几人往这边走。 苏清和微眯着眼看过去,霍池渊身旁的青年他认得,叫宋玉,霍池渊的堂弟。看他风尘仆仆衣衫都未来得及换的模样,应是刚从镇北来。 一行主仆走近,霍池渊不知有心还是无意,先看到立在殿前的人,撇下宋玉加快步子便到苏清和面前来。 霍池渊面露喜色,只片刻又气恼冷下来。不由分说捧着苏清和的脸,温声责备,“怎么在外边站着?”又关切的抓起他的手暖在手心揉搓,“落雪了不知道进去,冻着了吧。” 苏清和明眸微动,闪过一丝疑,不由细细打量眼前的人。简直和上辈子霍池渊对苏清和的态度一模一样! 又听他道:“给你准备了另一身衣裳怎么不穿?这身太薄了。”说着霍池渊脱下绒斗篷披在苏清和身上,转而对来迟的丫鬟不悦道:“昨夜叫你吩咐下去做的衣裳怎么还没送到?” 越吟低头上前一步,回道:“二爷,原是该到的,只是城西昨夜落了大雪。堵了路,等着铲雪的来开路,这才迟了...” 苏清和不留痕迹的抽出手,刚想开口却被随后来的宋玉抢了先。 “表哥,他是?” 霍池渊又轻轻捏住苏清和的手,十指相扣一点点收紧。他眼中浮现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自然是……我枕边人。” 苏清和:“……” 宋玉:“……?” 凡院里耳朵没聋眼睛没瞎的,皆看了个真切。镇北王何曾说过这等话?新来的这少年虽长得好看,但按以往的经验来看,一伙人私下也赌他活不过半月。这才来第二天就成二爷枕边人了? 宋玉摩挲着下巴,盯视线落在他二人紧扣的十指上。看了会儿又转眼将苏清和,仔仔细细打量一圈,不住点头:“模样极好,身段极佳!”顿了顿瞥一眼霍池渊,“表哥好艳福!” 霍池渊不理会他话里有话,自然揽过苏清和的腰往怀里带,手上不觉紧了紧:“日后不必在外等着我,屋里好生坐着就行,真冻着了我会心疼。” 底下响起低声细语,苏清和侧目,喉咙痒得很,憋着咳了好几声霍池渊忙顺着他的背。苏清和不禁蹙了眉,昨日他是错过了什么?竟让霍池渊成了这样!怎么说他这才第二次见常羡,感情就深厚成这样了? 苏清和又开始担忧起来,仰着脸急急在霍池渊眼中寻异色,一丝也好。没有,霍池渊看着常羡时眼里是要溢出的爱意。 苏清和落寞低头,难道上辈子他苏清和真是常羡的替身不成……那他宁愿相信霍池渊演戏。 当着这么多人面对他殷勤不排除别有用心的可能。孙浩都以为他是颜太后的人,霍池渊何等聪明,想来早就认定他是。 府中既然能混进个孙浩,定然还有张浩李浩匿于人群中。常羡一旦受宠这些人也会坐不住,拿常羡当诱饵除引蛇出洞,处之。 这是苏清和能想到,并且最能接受的一个结论。 “在想什么?”霍池渊在他窄腰上柔了一把,“这么入神,我的话你听到没?” 苏清和颔首,顺势他怀里蹭了蹭,“好冷啊,等你等得身上都冻僵了。” 话才说完,他被霍池渊拦腰抱起,众目睽睽进了屋。不忘抬脚带上门,将一脸雾水的宋玉关在门外。扫雪的险些没拿稳扫帚。 进了屋苏清和以为就算结束了,谁知霍池渊直接把他放回榻上,自个儿也跟着躺下来。 对方头蹭蹭苏清和的脖颈,柔声道:“你的身子确实凉透了,我给你捂捂。” “我不冷。”苏清和轻轻推了推腰上的手,越推收得越紧。 “乖,别动。” 静默躺了半响,苏清和热得难受,他在霍池渊臂弯里不舒服的扭了扭,小声说:“我好热。” 霍池渊果真掀开了点被子,他从榻下的柜子里取出昨夜涂的药膏,“来,把药涂了”说着去脱他的衣服。 “作日放纵着你,今日怎么也得将汤药服下去。听你咳嗽了,身子舒不舒坦?” “不舒坦。” 苏清和越发昏沉起来,想是真受了寒,不争气的身子亦如当年不禁折腾。他正热得慌,霍池渊解开衣服倒是如了意,知道拗不过就随他去。 这药膏真的有催眠的功效,苏清和眼皮子又开始打架了,药膏没涂完,软软靠着霍池渊昏昏欲睡。 越吟端着汤碗进来时,苏清和红着脸睡熟了。霍池渊接过药碗,待越吟低头退出去他才晃一晃怀里的人,“起来了。” 苏清和没睁眼就闻见了苦药味,他蹙着眉将脸扭到另一边。 “若不喝药便请大夫扎针,你自己选。” 半响,苏清和选好了,扭回脑袋,一鼓作气喝干净了。喝得太急,呛得他咳嗽不止,带出了一口血,染得满下巴都是,霍池渊吓得脸色都变了,忙唤人请大夫。 于是,他既喝了药也扎了针,大夫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他已经记不清了。又换了身衣裳,没了霍池渊身上的味道,他迷糊着要去主人身上蹭一些味道回来,又困得不想动,蠕了蠕,睡去。 霍池渊失笑,轻轻将人放回榻上,不忘在他唇上落了一吻。抚平他紧皱的眉头,放帘退出去。 此后,三天两头养生粥。苏清和不乐意,霍池渊却不理他。迫着他喝药喝粥,无所事事光养伤养了月余。 霍池渊夜里总要抱着他睡:美其名曰怕他翻身碰着伤口。 伤口痊愈了还要抱着睡,抱着不算还亲他。就像这日,霍池渊回来早了,用过晚膳不许他晚睡,不讲理得抱着往寝殿里走。 苏清和才睡醒没多久,如何能再躺下,挣扎没用只能装可怜:“我眼睛痛。”他说得认真又委屈,眼里的坏藏匿得干净。 “怎么会痛?”霍池渊让他坐在榻上,俯身盯着他眼睛看。清亮好看,半点血丝都没有,于是问:“说说怎么个痛法。” 苏清和仰着脸,人畜无害说:“闭上就痛,需得活动活动。” 霍池渊差不多让他气笑了,原是不愿睡觉,胡说八道的借口。说得这么言辞凿凿,还当他真不舒服了。 “你想怎么活动?”霍池渊配合道。 苏清和认真想了想,试探道:“去仓庆街,然后吃十五楼的菜,喝君子堂的酒,再去…” 没说完呢,让霍池渊扑倒了,听他在耳边笑着问:“你是活动眼睛还是活动嘴巴?” “我…”苏清和面上一热,霍池渊的气皆喷洒在他耳边,颈间。他缩了缩脖子,眨眨眼,坏不起来了,“我不要睡觉,不喝养生粥,也不想喝药。” 霍池渊听他这么说也觉得将他管得严了,为养他的伤,忌口颇多,整日寡淡的吃食入口,喝药也不给配蜜饯,苦得他闹了好几回。 以为霍池渊将他捞起来是要心疼心疼他,结果… ——该喝药了。 “霍源真…”苏清和揉揉眼睛,眼眶瞬时红了,“我好了,不用再喝药…”倒也不是他矫情,那个王大夫配的药苦得叫人反胃,回味无穷,每次他都边喝边吐。 “再喝半月,”霍池渊用勺子搅着汤药,热散得差不多,舀了一勺递到他嘴边,“别指望凉了不用喝,厨房防着你,备了一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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