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儿倒是清净。 因为H先生家的路程不远,所以言喻自己走了过去,时不时的还要往下拉一拉裙子。 赵轻轻送他的校服裙子有点短,言喻实在想不通,难道她三年前只有一米五吗? 走半道上言喻都怕一阵风吹过来露出他的大腿根儿。 除了腿底下有点漏风,新配的眼镜有点硌他的鼻梁之外,言喻哪哪都不舒服。 “诶,大哥,那妞儿不错...”那混混打量言喻半晌,突然瞪大了眼睛,“我他妈,这脚,得四十码吧...” “何止,这胸忒平了点!” 两个蹲墙角抽烟的混混,远远看着从巷子里走过来一位妙龄少女,那双长又直的腿白的晃人眼,细瘦的脚腕上缠着两圈白色的鞋带。 再往上看,藏红色的百褶短裙不过膝,衬得那姑娘的腿长又直,梨花卷的黑色短发软塌塌的垂在肩头的白衬衫上,烫空的几缕仙女刘海随着风曲成好看的弧度,露出一副银丝的无框眼镜。 不知道怎么了,那妞儿突然不走了,停在墙角翻着手机。 言喻倚着巷口的电线杆,看了眼H先生发给他的定位,这不对啊...这哪有小区啊。 想了想,还是给人打个电话比较好。 那边嘟了两声,接的很快,隐约间有水声传过来。 “您好,我三中那个学生,今天来面试的那个,您这个定位我找不到,我现在在...” 这声音...贺慈切水果的手一顿,抬眸看了眼号码,是面试的那位姑娘,漆黑的眸色淡了些。 “稍等,我来接你。” 奇怪。 言喻挂了电话,挑了挑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语气怎么跟娇娇那么像。 难道现在已经普天之下皆娇娇了吗?! 正愣神着,边上两个混混已经朝他走过来了。 “小妹儿啊,找不着路了?给哥说去哪,哥带你去!”其中看起来年纪大一点的混混嘴里叼着烟,冲言喻涂了个烟圈。 劣质烟的味道瞬间朝着言喻的口鼻呛过来。 “我找你妈。” 言喻拧眉,后退两步,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很愿意把这两位大哥拉到澡堂里比一比谁的鸟更大。 他娘的管谁叫妹呢! 那混混‘咂’一声,眯起眼,直把言喻往墙角逼,“咋还是这嗓子呢,要不是你这小腰,我还以为你男的呢,不过够辣,爷喜欢!” 言喻低头,顺着他的目光,看了把自己的腰,稍微大一些的手,一只就能掌过来。 嫌弃地‘啧’一声,言喻眉头蹙得更深了,什么破腰,这么细也不怕折了。 越是这么想,他看这混混的眼神就越发戏谑,玩儿一样。 “那你得等等再喜欢。” 话落,言喻冲他笑了笑,等他把他肩上的宝贝颜料卸下来,再动手也不迟。 见小美妞儿笑了,两个混混顿时贼心大起,“来,哥哥帮你!” 言喻看准机会,对着其中一个混混的裆抬起脚狠狠踹下去,一点力气没省。 只听一声惨叫在耳边响起。 言喻还没来得及乐呵呢,远远就瞧见拐角的不远处过来一个身影,看样子应该是那个H先生。 言喻微微眯起眼,做人就应该当机立断,随机应变,当茶则茶。 想罢,他‘哇’的一声跌坐在地上,像是怕极了,一脚接着一脚丝毫不留情地踹着躺在地上的大兄弟,不住地往后退着,短裙遮不住小腿的风光,露出一片莹白。 “有没有哥哥来救救我啊!” 边上的混混:“...”您那声音再粗点,真的没人会相信你在求救。 “有没有...” 言喻话还没说完,眼前一黑,不知道从那飘下来的带着薰衣草香的大衣,已经兜头盖下,把他整个人遮挡的严实。 大衣里层透着温热,显然是刚从身上脱下来的。 “在这等我。”男人的声音落在耳边,转瞬即逝。 言喻听着这声音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贺慈起身,一向没什么表情的少年,眉头紧紧蹙着,阖黑的眸子俯视着躺在地上的男人,手肘上的青筋隐隐突起。 “你,你嚣张什么,这妞我们先看见的!你就算要上也得分个先来后到吧,在这装什么...” 看着不爱说话,一动起手混混才知道是个能干的闷油瓶。 贺慈没费什么力气地把人给拖了出去,隔壁巷子里时不时传来一阵惨痛的呼叫。 言喻咂咂嘴,偷偷从大衣里睨了条缝出来,伸腿踹了踹地上疼得半死的小混混,一脸镇定地跟人闲聊。 “哦呦...这大哥打人怪牛逼嘞,你那兄弟得不少医药费吧?” “诶不是你别闭着眼啊,我刚那一脚又不是踹你脸上。” “说句话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没气了。” 地上那人捂着蛋蛋,痛苦地转了个身,这玩意真的是女的吗。 听着那边动静小了,沉沉的脚步声一点一点传过来。 言喻躲在大衣里面酝酿酝酿了情绪,开始低噎起来,小肩膀一抽一抽的,还看得人怪心疼。 直到那人在他身侧蹲下,“我是H。” 言喻一边点头,一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我腿软,我不能走路了,我好怕啊,他们一上来就要脱我衣服摸我大腿,多亏您救了我!” “您好英勇啊!”
他多夸几句,H先生心花怒放了,指不定他这工作就稳了! 温软的气息止不住地冲他的鼻尖凑过来,贺慈微微蹙眉,后退半步,从口袋里拿出纸递给他。 “你先起来。” 言喻虚弱点头,乖巧地从头顶拿下大衣,正准备还给那人,一抬头看见眼前脸色阴沉的...人,心里咯噔一声,连带着瞳孔也缩了几缩。 短短一瞬间,他已经冒出了一身冷汗。 除了嘴角有些淤青... 言喻难以置信地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 我踏马?这人鼻子眼睛怎么长得跟贺娇娇一毛一样? H,贺。 言喻:“!!!” 哪个狗养的他娘的打了娇娇,难怪他今天送他去宿舍要戴口罩! “...啊哈啊哈,H,H先生就是您吧?” 贺慈看着眼前人,显然怔了一瞬间,些许无措的目光落在‘小姑娘’细瘦的脚腕上,那里不是昨天那根黑色的鞋带。 片刻,他点头,对上‘小姑娘’那张神似言喻的脸,一向薄淡的神色有些凝重,“今天这件事,是我的错。” 嘤。 傻敷敷的娇娇真的太好骗了。 言喻一看他这反应,就知道他没认出来,瞬间松了大大一口气,这要是被慈酱知道他穿裙子出来赚钱,那他还不如切腹自尽! 虎口夺食,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想到这,言喻笑了笑,又理理被大衣盖乱的头发,把耳边的一缕碎发别到而后,衣服折了几折,递给贺慈,“您别自责,您今天,已经非常勇猛了。” 吾酱甚勇! 男人谁不爱听彩虹屁? 言喻就爱听,他的慈酱勇猛威武,夸几句怎么了? 贺慈不为所动,目光落在‘小姑娘’肩头的白色背包上,像是听不见一样,一脸冷淡地从他手上接过衣服,“跟我来。” 这表情冷淡到言喻都要怀疑贺慈是不是对女的不感兴趣。 ** 一进小院,挨着墙根齐齐种了一排雏菊,现在初春,正是开花时候,软乎乎的长出了密密麻麻的小花苞。 院子不是很大,应该是一处老宅,房子都还是原先的古朴样式。院子里空荡荡的,另一处的墙角,放了辆自行车,整个院子规整的像是冰冷没有人住过的样板间,就连那些花,也没长出主人预留的范围。 不远处的地上蹲了一个小女孩,提着花洒正在浇花。 听见门响声,一转头,女孩瞥眼看见贺慈身后的言喻,兴奋地跳了起来,看着言喻的眼睛里满是欢喜,“哥哥,这是妗妗的新老师吗?” 贺慈点头,回头看向言喻时,一向清冷的眸子里,竟然有些不知所错。 “你会扎头发吗?” 作者有话要说: 言喻:你有点眼熟啊娇娇? 贺慈:老婆你也是。
第16章 恰饭 会不会扎头发? 言喻一想起贺慈当时给他递梳子时那副无助的样子,看起来怪好骗的,好像随时会被人拐走一样,就忍不住抿起嘴角,偷偷瞥了眼边上不知道写什么却一脸严肃的贺慈。 他依旧带着口罩,兴许是怕嘴角的伤口吓到大家,连带着帽檐也压得很低。 从言喻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那微垂着的睫毛,在眼角处落下一片阴影。 难得见到贺慈有这么乖得时候。 “回神了!”宋默一敲言喻的脑壳,下手一点不轻,疼的言喻往后仰了仰,“这两天怎么跟中风一样,眼睛斜着长得啊,一直往人家那边看?” 言喻不甚在乎地伸了个懒腰,从兜里摸出糖,这次是水蜜桃味的,塞了颗进嘴里。 “你不是不爱吃糖吗,怎么这兜里天天有糖?” 言喻哼他一声,嘴里的糖嚼的‘嘎达嘎达’响。 “怎么,贺慈长得好看,长我心坎里了,还不让人看了?” 贺慈握着笔尖的手顿了顿,片刻,后颈处泛起浅浅一片粉红。 他不做声地在本子上落下一小段话。 言喻声音不小,连带着后排的陆宣也听见了,桌子敲得咣咣响。 “哦呦?!” 赵轻轻嗅着爱情的味道,特意从前排滑着板凳飞了过来,“对啊,言喻就是觉得贺慈长得好看啊,生活中并不缺少美,只是缺少言喻这样发现美的眼睛!” “赵哥你不懂,言喻胆子不小,口嗨调戏你慈哥呢,不怕他拖着你出去打一顿?”陆宣搬着板凳坐在他俩过道中间,随手卷了本书递到贺慈跟前,“诶哥哥哥,言喻说你好看,说你长他心坎上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嘛?” 言喻淡淡哼一声。 他的小马夫才不会打他咧。 贺慈眼皮也懒得抬,伸手挡住了陆宣热情的轰炸,“没感觉。” 隔壁的言喻瞬间瞪大了眼睛,拉着长长的调子,‘啊’了声,撑着下巴,一脸委屈地看着贺慈,“慈哥,你心里到底装了多少人啊,我这就被挤出来了?恁要是没事,给我捡回去呗QAQ...” 贺慈面色一如往常,没什么多余的表情给他,随手替换着下节课要用到的书本。 边上的陆宣挑挑眉,一眼就看出贺慈心不在焉,下节英语,这大哥拿了本物理出来,不是闹着玩呢。 陆宣发誓,有生之年,他都没见过贺慈这幅样子。 戏谑的目光落在言喻身上,陆宣难得正经打量了他一回,要真是言喻的话,那这玩意儿也太甜了吧。 “好吧。”言喻见他不说话,一下就萎了,瘫在桌子上冲贺慈眨眨眼,“我太可怜啦,只能自力更生自己往慈哥心里爬了嘤嘤...” 宋默在桌肚下面狠狠掐了把言喻的大腿,“你怎么不一把骚到外太空呢,贺慈你也撩,真是不怕死我跟你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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