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轻轻几个人简直听得想骂娘,话还没说出来,就听着角落里的老人沉沉咳了一声。 言喻回头,见言正松从凳子上缓缓站了起来,走到宋美云面前,拿出自己昨天被屏幕被摔得四分五裂的老年机,给自己的至交好友打了个电话。 “程思啊,”言正松绷着脸,“你看看什么时候有空,来我家坐坐...对,我想办个领养协议,有人抢我们家孩子,顺便告个人。”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言正松一脸严肃。 “对,我们家小言被打了。”言正松看了眼言喻。 言喻顿时福至心灵,扶着脑袋一头栽倒在贺慈怀里,叫唤个不停。 “哎呀,这里疼,”言喻胡乱地在他身上蹭着,指指自己的心口,“这里也疼呢,我是不是要死了啊?” 贺慈一贯严肃,此刻看着在他怀里闹挺的言喻,心里突然有种想把命一块给了他的想法。 他习惯了什么事情都自己扛着,从来没想过让言喻涉入自己背后那片阴暗骇人的领域,像这样的难堪,偶尔一次也就够了。 言喻这样的人,就该被他好好娇惯着,成天想写天马行空不着边际的事情就好。就在刚才那一瞬间,贺慈甚至又萌生了想要退缩的主意。 贺慈就像一只刚破壳初生的小鸡,但凡察觉到外面有一点能让言喻觉得他不堪的场面,都会让他犹豫不决地想要和言喻划清界限,缩回自己的世界。 “贺慈。” 言喻喊一声他的名字,玩闹似地趴在他颈间,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 “你要想好,你每次往回缩那么一点点,言言都需要费很大的勇气把你拉出来,”言喻伸手抱了抱他,“不过你尽管往回缩,我的勇气正无穷。” “但是也不要退的很快,”言喻顿了顿,“偶尔也要回头看看身后的小矮子,他走不快的。” 贺慈眼眸敛着,虽然一如既往地沉默,但眼角却泛着一层不着痕迹地湿意。 没有人听到言喻讲的什么,也没有人知道贺慈应了什么。 只有言喻,感觉到了他喉口的震颤。 贺慈‘嗯’了一声。 言正松顾不上这边的小吵小闹,甚至几乎没有人察觉到两个人情绪的不对劲儿,举着破碎的老年机对着宋美云,听筒里面传来冷漠的机械音。 “宋女士是吧?” “是这样的,我方当事人言正松先生正式向您提出刑事诉讼,以虐待养子,纵容继子行凶,蓄意伤害我方当事人的亲人为由,”程思顿了一下,“以及领养协议等事项,对您提出诉讼,希望您按时到场。” 宋美云愣在当场,贺慈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本事,能这么快找到愿意收养贺妗的人? “好啊,”宋美云强撑着脸色,“你只要有把握能打赢瑞克的官司,你尽管给我下通知!” 那边沉默片刻,忽然笑了。 “景瑞科是吧?我是他老师,顺便一提,他那个事务所,也是我帮他开的。” 宋美云一哽,整个人的气焰瞬间被削弱,再看向贺慈几个人的时候,忽然没了底气,慌了神。 她想起那天晚上回她消息的那个人,说什么贺慈在他的床上滚了两遭的人,一时再看言喻的时候,竟然觉得有些恍惚。 她总以为是贺慈编出的什么搪塞她的借口,毕竟男人和男人...怎么可能! “贺慈,你为了贺妗,你居然和男人...上床?”宋美云一脸鄙夷,越看他们两个越觉得恶心,“你觉得我对不起你爸,你以为你对得起?” “你看着多清高的样子,想不到居然是这么个货色,你不觉得脏吗?” 言喻没想到宋美云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讽刺贺慈,一时气不过,揽过贺慈的脖颈,对上宋美云身边的林照,冷哼一声,“怎么,睡一张床怎么了,我们又不是不洗澡就睡觉。” “我们干净着呢!”言喻瞥了眼宋美云边上的林照,“不像有些人,才是一肚子坏水!” 宋美云说到这老蒋可就看不下去了,站在两孩子跟前,把他俩护的严严实实,“宋女士,你们家里的事我管不着,可是他们两个为什么不能睡一张床?” “关系好不行吗,更何况,言喻都说了,他们是洗了澡才睡的,有什么不干净?”老蒋憋了一肚子气,这会儿终于让他找到了一个发泄口,“别说言喻能跟他睡一张床,就算是我跟贺慈睡了一张床,那又怎么样!” 宋美云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老蒋和贺慈,喉头一阵恶心涌上来。 老蒋微微眯眼,“宋女士,就你说话这一点,我就能以老师的身份指责你,你是一个思想封建保守,非常落后的女士,如今已经是21世纪了,居然还会有你这样小脑不发达的女士,简直是...不可理喻!” “贺慈,”老蒋回头,在他们肩头拍了拍,“言喻,不要怕啊,我为人师表十几年,就没见过这么脑袋一根筋儿的家长,这得亏你不认她,不然我还得给她做思想工作!” “你们完全不用担心,只要成绩,人品不出问题,像你们这样的学生,男娃娃嘛,睡一张床又这么了!” 言喻一脸深感认同,“对啊,老师,我们睡一张床怎么了,贺慈半夜起来还给我盖被子呢!” 老蒋看着他们如此相亲相爱,心里的郁闷都缓解一大半,十分认可贺慈身为班长的行动力。 “贺慈啊,老师果然没看错你!” 贺慈:“...” 言正松:“...” 赵轻轻:“...” 本来想让他们自行调解的警察一脸懵地看完了这场闹剧,民事纠纷上升到了刑事纠纷的事情虽然不是头一次在局里发生,但是像这么七拐八拐他们还没看明白的,倒是头一回。 宋美云里子面子都丢尽了,哪里说得过他们这么多人,冷哼一声,扶着林照踩着高跟鞋嗒嗒嗒地往外走。 偏言喻膈应她一样,喊了几遍让她别忘了找个更好的律师。 言正松咳咳两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既然咱们这事情也解决了,不如蒋老师您带着学生们,让我家那口子做个饭,家里房间也大,够他们几个住了。” “她做饭还是不错的。” 言正松冲贺妗伸了伸自己的拐杖,贺妗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眨眨眼,伸手,拉上了他的拐杖,看的言正松心里一阵欢喜。 当初言喻还没出生的时候,言喻他奶奶就盼着是个孙女,知道出来是个孙子,还难受了好一阵儿。 “毕竟小妗头一次来我们家,”言正松也不拄拐了,一边用拐牵着小姑娘,跟着她的步伐慢慢走,一边乐呵呵地看着众人,最后的目光落在贺慈身上,“咱家挺看重这个的,我看小贺人也还行,我挺满意,这会回去弄个你们年轻人的仪式感,小姑娘回头就落在言喻底下,当个妹妹。” 老蒋一拍手,“这感情好啊,贺慈和言喻关系好,您看您这事办的,贺慈要是个姑娘,那还不得以身相许啊,简直皆大欢喜,皆大欢喜!正好我爱人带了瓶酒,哎呀,我就好你这种人,咱们好好唠唠!”
作者有话要说: 蒋老师:我曾无数次接近真相。
第66章 拿奖 一群人赶着趟儿有说有笑的到乡下别墅的时候, 正巧赶上晚饭,言奶奶的饭已经摆盘上桌了,荤的素的满满烧了一大桌子菜, 还生怕不够要再去宰一只鸭子给大家烤着吃。 早就听言正松说了家里要添位小姑娘, 一听又是贺慈养大的姑娘, 小小年纪遭遇了这么多, 言奶奶心疼啊。 言正松的眼光一向差不了,说她肯定会喜欢这小姑娘, 那她就一定会喜欢。当即就没犹豫, 翻箱倒柜地把自己结婚那一年的金镯子翻了出来,擎等着小姑娘进门呢。 一大伙人热热闹闹的进来, 历泽明是半点不认生, 上去就搀着言奶奶的胳膊一口一个‘奶奶’‘奶奶’的叫唤着, 一群小辈给两口子哄得是合不拢嘴。 言奶奶抱着贺妗,就坐在她边上,这小娃一看就让人稀罕的很, 瘦瘦小小的, 还怪让人心疼。生怕小姑娘认生似的, 每每转动一下桌上的菜, 都要问问小姑娘的意见。 贺妗摇摇头, 言奶奶就明白了, 这还认生呢。也不管她吃不吃, 先放在她边上的盘子里。 等大家都打了饭嗝儿了,言奶奶才悄摸着拉着小姑娘进屋,从抽屉里拿出折了几折的老色手帕,掀开给贺妗看。 “这是奶奶当年的嫁妆,”言奶奶一边说着, 一边调整手镯的大小,给贺妗套上,“成色可能也不怎好,奶奶也没什么好给你的,既然是咱们家的孩子,就没有亏待谁的道理,以后就在奶奶跟前待着,以后就住在你哥哥旁边那间。” 突如其来的怜爱让贺妗有些排斥,小姑娘低着头,绞着自己的手指,也不说话,眼睛泛着红,微微啜泣的声音在房间里一声接着一声,小小的,像是连哭也不敢大声哭。 “不怕,”言奶奶心疼地把小姑娘搂进怀里,“以后奶奶做好吃的,有你两个哥哥吃的,就少不了你的,奶奶疼你,啊。” 贺妗站在原地,低头,鼻尖酸的发胀,心里有股说不上来的难过,贺慈是把她养的很好,可他自己的情感缺失,是弥补不了贺妗想要的这种温情,从来没有人给她准备过这些东西。 看着自己胳膊上那对儿金灿灿的小镯子,她还惦记着哥哥说的,贵重的东西不能要的话,摇头,伸手,要把镯子还给奶奶。 “不要,”贺妗摇摇头,“给小花哥哥。” “这他哪里能戴?”言奶奶生怕贺妗自己又把镯子脱下来,干脆又就着她的胳膊把圈又放小了些,“以后每年放松一点点,每年啊,把这镯子放松一点点,要不了几年啊,咱们小妗啊,就是大姑娘了!” 兴许是许久没有感受到这样浓烈的疼爱,本该是那个人给她的,却从一位陌生的奶奶身上,感受到了人生缺失的部分。 贺妗到底还是个小孩,终于忍不住,跟只小猫儿一样,抱着言奶奶的腰,眼泪掉个不停。 “我好好读书...以后,对奶奶好,对,对哥哥好,对爷爷好...” ** 老蒋难得破天荒的让大家喝了一次酒,几个小伙子喝的面红耳赤,大王不见小王的,喝高了就缠着老蒋跟言老爷子不放手。 期间老蒋出去接了个电话,一时没盯着,陆宣就撒泼儿了。 “爷爷,”陆宣猛一拍桌,当即给言正松跪在了地上,“您看看我长得像您孙儿不,咱家这山头可不少啊,我听说言喻光是找您就找了一早上!” “不像也行,”陆宣指着被言老爷子强行灌了酒晕晕乎乎躺在沙发上的贺慈,“您就稀罕他,我照着整一个去!” 逗得言正松不给这几个小姑娘小伙子送点见面礼都说不过去,赶趟儿地让言奶奶整了几包普洱,发压岁钱一样地送到每一个人手上。 老蒋接完电话回来,整个人满面红光地走到老爷子跟前,难得夸言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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