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姐姐。”她小心翼翼地端起精致的茶盏,抿了一口。 此茶入口清香持久,滋味鲜甘醇厚,不用猜都知道是上等好茶,她想到自己院中的茶叶,她在靖安侯府倒没受到什么苛待,但是吃穿用度自比不上嫡出,平日里喝的都是普通的武夷岩茶。 江暮雨这时说道:“这是新到的云顶茗兰,妹妹喝着可还习惯?” 江暮雪放下茶杯,点了点头。 她是没喝过云顶茗兰的,不敢说习惯,更不敢说不习惯,一时间感到有些窘迫。 一旁的糖糖拿着桌上的桂花糕吃着,忽然站起来要去够江暮雪面前的茶盏,江暮雨见状连忙拦住她,“别乱摸,小心被烫到。” 糖糖捏着桂花糕,碎末撒到了桌子上,奶声奶气地道:“茶,茶。” 江暮雨看她这样子便知道是吃糕点吃多了口渴了,得亏刚才出门前穆氏给她备了一壶热牛乳,说是怕糖糖路上要喝。 难怪糖糖这么喜欢外祖母,穆氏对她是真的好。 江暮雨从马车边的屉子里拿出一个小白瓷杯,用茶水涮了涮,才倒出牛乳喂给糖糖,见她喝得嘴边都是奶渍,又拿出帕子给她擦拭干净。 糖糖第一次得娘亲这般耐心照料,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望着她,甚至忘了吃桂花糕。 江暮雨觉得她这般模样可爱极了,像表情包里的傻猫,下意识地摸了摸她的头。 糖糖一时手抖,手中捏着的吃剩的桂花糕掉到了地毯上。 江暮雨的目光落到那一小块桂花糕上,糕点上有齿痕,掉在毯子上整体还算完好,就是散了许多碎屑粘在了狐绒上面,清理起来应该有些麻烦。 她正准备重新给糖糖拿一块桂花糕,就看到孩子伸着小手抓起地毯上的桂花糕放进了嘴里,接着用手扒拉地毯上的碎屑,企图清理干净。 江暮雨连忙道:“这都脏了怎么还吃呢,快吐出来。” 这地毯看着干净,但铺在马车上给人踩来踩去不知有多少细菌。 她用帕子接着糖糖吐出来的桂花糕,又拿茶水给她漱了漱口。 糖糖显得有些无措,两只小手相握着,小声道:“娘亲说过不得浪费的……” 江暮雨和这具身体还没适配完全,记忆总是要一点点提取,这会儿脑海里才有些画面。 原来从前原主对女儿十分严厉,才不到三岁的娃娃,便叫她开始习字,这么小的孩子哪里有定性? 她便打孩子的手掌逼着她学,平日里吃东西更是严苛,食不言寝不语,要吃多少拿多少,弄落在地上的东西还让她捡起来吃,否则就罚跪。 江暮雨感觉太阳穴突突地疼,虽说严点也是为了孩子好,但是这小娃娃才三岁,如此急功近利只会适得其反,难怪硬生生养出个反派来。 文中梁景棠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是女主嫁进王府的第一道阻碍,也是江暮雨和女主产生矛盾的导火索。 江暮雨看着眼前可爱的奶娃娃,再联想到后期她阴郁暴躁又扭曲的性格,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必须把这孩子的性格和三观一点点扳正过来。 她将糖糖抱到腿上,边细细擦干净孩子手掌里沾到的碎屑,边柔声说道:“不得浪费是对的,但是以后这些弄脏了的东西就不要再吃了,我们只需吃东西时小心些不让食物落在地上,因为脏了的东西吃到肚子里会让我们生病的哦。” 糖糖看着娘亲近在迟尺的容颜,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她还小,说不出哪里奇怪,只是觉得今日的娘亲格外温柔,让人想要亲近。 江暮雪也有些诧异,她虽与江暮雨算不上熟稔,但终归是一个府里出来的,对她了解颇多。 江暮雨是靖安侯府唯一的嫡女,本就矜贵,后来成了瑞王妃,越发高傲起来,与旁人讲话时从不正眼相看,傲慢得如同一只花孔雀。 可今日的江暮雨,周身气场都柔和了,待人接物一派祥和,就连对自己一向不喜的女儿都耐心十足。 这番,是转性了吗? 马车行到瑞王府门口,云宣过来掀开车帘子,“娘娘,到了。” 江暮雨先把孩子送出去,让云宣接住,自己才走下马车,江暮雪紧随其后。 入了王府,江暮雪不敢明着四处瞧,可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打量着周围事物。 她不是第一次进王府来了,江暮雨成亲,还有孩子满月宴的时候来过,但每一次都会被王府的富丽堂皇给震慑到。 瑞王是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这府邸自然是最好的,满京城再找不出第二个比瑞王府还要大的府邸了。 江暮雨注意到她的神色,拢了拢耳边的发丝,对云宣道:“让朱嬷嬷给八妹妹安排个合适的院落,再拨几个丫鬟,她要在府上住一阵子。” “是。”云宣应下,便朝江暮雪道:“姑娘请随我来。” 江暮雪朝江暮雨福了福身,“那妹妹先退下了,明日再去拜访姐姐。” “好,妹妹若有什么需要尽管提便是。” “多谢姐姐。” 待江暮雪退下后,江暮雨牵着糖糖继续朝自己所住的轻雨院走。 刚进院子,一个着褐色衣衫的妇人便迎了上来,行了个礼,“见过王妃娘娘,奴婢来带小郡主去洗沐。” 此人正是糖糖的乳娘。 她刚要上去抱糖糖,江暮雨先她一步把孩子抱起来,她语气淡淡道:“今日我亲自给糖糖洗沐。”
妇人愣了一下,道:“娘娘,这……” “怎么?” 她冷冷瞥了妇人一眼,妇人顿时不敢吱声了。 江暮雨抱着孩子就进了屋里。她身边除了云宣一个一等丫鬟,还有两个二等丫鬟,分别是云杉和云烟。 她命云杉去备水,进了屋便将糖糖放在美人榻上,又吩咐云烟去拿牛乳来给糖糖喝。 她记得书中的梁景棠之所以养成那般恶劣的性情,少不了乳娘从旁教唆。 这个乳娘留不得。 可是糖糖和乳娘感情深厚,比着她这个亲娘还好些,她该怎么才能顺理成章地打发掉这个老坏胚呢? 此事需得徐徐图之。
第5章 你身上哪处我没见过? 云杉烧了水,命人提到了净室去,江暮雨便抱着糖糖过去洗沐。 糖糖已经三岁了,倒没有哭闹,只不过很明显不习惯娘亲帮自己洗沐,端坐在盆里动也不敢动,江暮雨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瞧着孩子这小心翼翼的模样,江暮雨顿感心疼。却一时也无法改变自己在孩子心目中的形象。 只放柔了声音,问:“糖糖,这水温烫不烫呀?” 瞧着这细皮嫩肉的,江暮雨生怕水温高了会烫着孩子。 “不烫。”糖糖答道。 洗好以后,江暮雨细心地给孩子擦干身上的水,换上可爱的小衣,便让云杉抱下去哄睡。 忙活了一阵还真感觉挺累的,便也拿了衣裳去净室洗沐,她不习惯有人在旁服侍,便将人都谴退了。 浴桶里撒了些玫瑰花瓣,暖意包裹着身子,带着缕缕馨香,筋骨也随之放松下来,她惬意地闭上了眼。 过了一会儿,江暮雨忽然听到一点细微的动静,接着便有人舀了热水从她颈边淋下来,她以为是云宣或者云烟进来了,便道:“我不是说不需要人伺候吗?” 来人将手放到她的肩膀两侧,就着穴位又捏又摁,力道不轻不重,手法相当专业,令她的舒适感又上升了一个档次。 她轻轻发出一声喟叹,便睁眼想看看是谁的服务如此到位,就对上了一双细长的瑞凤眼,她愣了一瞬,接着立即将身子往下一缩,只露出一颗脑袋在水面,一开口都语无伦次:“你、你、你怎么在这儿?” 梁轻尘勾唇一笑,双手撑在浴桶边缘,道:“这里是本王的王府,本王在这里很奇怪吗?” “可、可我在洗澡……”江暮雨越说越小声。 梁轻尘道:“你身上哪处我没见过?” 这倒是实话,江暮雨一时间无力反驳。 她在现代虽然已经快到三十了,却因为长期生病都没机会谈恋爱,谁料一朝穿越,不仅有了老公,连孩子都有了,而且还是俩。 可、可她还是不习惯啊!说到底她和梁轻尘也才刚认识,再帅也不能耍流氓啊,她的接受度没那么高啊! 梁轻尘看她又往水里缩了缩,怕她一不小心呛水,便没再逗趣,“本王出去等你。” 她连忙点了点头。 看他转身朝外面走才松了口气,从水里坐起身,怎料他突然又转过头来,她吓得立即往下一缩,结果用力过猛,呛了一大口水,难受的感觉直冲脑门,她急忙抓住浴桶边缘稳住身子,接连咳嗽起来。 梁轻尘见状,连忙冲过去,一手抓起一旁架子上的衣袍,一手将她从水里捞起来,将她整个人从头到脚包裹进衣袍里。 江暮雨只觉得身上凉嗖嗖的,倒也不呛得难受了,眼前一片黑暗。 梁轻尘将她放在椅子上,将衣袍往下拨,露出她的脑袋,立即询问:“怎么样?还难受吗?” 刚出浴的女子,全身散发着香味,几根发丝湿漉漉的粘在脸颊边,一双如鹿般清澈的双眸蕴韵着水汽,皮肤白皙细嫩,双颊蔓延开一抹红晕,粉唇上水光未褪,模样既无辜又带着一丝媚。 他看着,身上竟染上一股燥热。 “我没事。”江暮雨回答道,接着对上男人炙热的眼神,像极了一匹饿狼看到了送上门的兔子,她连忙将腿和脖子都往里缩了缩,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 梁轻尘握拳掩在唇边咳了咳,道:“你先穿衣服,我出去等你。” 他嘴上这么说着,人却杵着没动弹。 江暮雨从衣袍里伸出手戳了戳他,“怎么还不走?” “嗯……我走。”他这才起身,慢吞吞地走出了净室。 江暮雨穿好衣裳出来时,看到他就站在门口边,负手而立,抬头望天,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直接从他面前走过去,他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立即跟上,“昭昭,你怎么不叫我呀?” 江暮雨边用帕子绞着头发,边往寝屋走,“我瞧王爷您想事情想得出神,不敢打扰。” 听这语气,似乎是生气了?梁轻尘倍感纳闷儿,刚才还好好的。 江暮雨进了里屋,让云宣来帮她绞头发,她这头发又长又密,跟云雾一般,自己一个人弄的话不知道要折腾到什么时候才能干呢。 梁轻尘为了讨好她,也拿了张帕子过来帮她擦拭着,江暮雨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一个人总比两个人弄得快些。 待头发干得差不多了,云宣才退了出去,并带上了门。 屋里就剩下梁轻尘和江暮雨两个人。 梁轻尘问:“听说你今日亲自给糖糖洗沐了?” “嗯。” 虽然已经听朱嬷嬷上报过了,可再听到她肯定的回答,他还是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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