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整好心情的钟离秋再次抬起头,疑惑地问:“被当女孩子养大?” “嗯啊。”苏青君点点头,继续说,“在他娘怀他的时候他已经有了三个兄长,他爹娘一直希望这胎是个女孩,谁知生出来还是个男孩,干脆就把他当女孩子养了。” 钟离秋嘴角一抽,不由得想道:这对父母还真是随心所欲。 这时,悠南把新的饭菜端了过来。 苏青君示意悠南重新摆好,然后才对着钟离秋继续说:“泽兰一般不会送东西给别人,既然送了那肯定也不一般,所以那串东西小徒弟你继续带着罢,没事就别摘了,知道不?” 说罢,苏青君想想又补充了一句:“丑是丑了点,反正不是为师带哈哈。” 钟离秋干笑一声,咬牙切齿地回道:“徒儿知道了。” 一顿饭吃得不尽人意,饭后小憩了片刻,钟离秋便又要赶去兰苑找木槿。 —— 飞沙阁内,钟离秋不自在地挪挪屁股,偷偷瞄了几眼淡定喝茶的木槿。 他盘腿坐在这里有将近十分钟了,从头到尾姿势都没换过,被压着的那条腿已经有些麻木。但是对面的木槿除了喝茶就是喝茶,钟离秋完全不敢做什么大幅度的动作。 喝这么多茶也不怕尿急。钟离秋暗自在心里嘀咕着。 木槿抿一口茶,撩起眼皮瞥向不太安分开始乱搞小动作的钟离秋,轻轻地放下茶杯,缓缓开口道:“少主的耐性有待磨练。” 百无聊赖玩起手指的钟离秋听到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身体顿时一僵,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刻,木槿一个闪身离开原地袭向钟离秋。 钟离秋猛地起身,却因为腿麻又一不小心跌回去,恰好躲过了木槿的攻势。他就地一滚,拉开自己与木槿的距离。 “反应力尚可。”木槿站在钟离秋先前坐着的地方淡淡地评价了一句。 这就是突然打他的理由??? 钟离秋不满地想开口,谁知木槿又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嘶……”木槿抓的力道有些大,而且他的手掌异常冰冷,钟离秋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明明是个一个病秧子为什么还这么大力气!为什么还这么好身手!为什么! 钟离秋不甘地吞回了自己的抱怨,直觉告诉他还是不要惹这个人比较好。 木槿本来神色冷峻,在握住钟离秋手腕的时候却微微诧异,问:“没有内力?” 趁着木槿松懈,钟离秋一把抽回自己的手腕,没好气地说:“我又没练过,当然没有啊。” 木槿抿唇沉默了一会儿,道:“是我唐突了。” 钟离秋撇撇嘴,不作声。 木槿也不理他,兀自走回原来的位置,垂眸思索着什么。 少年心性的钟离秋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见木槿突然沉默不由得紧张了起来,问:“怎么了吗?” 木槿回头瞥了他一眼,沉吟片刻,说道:“剑法若无内力加持几乎等同于没学,而内力需束发前学习。” 束发是十五岁,钟离秋心下一紧,追问:“意思是我现在不能学了吗?” 对上钟离秋清澈的双眸,木槿张了张嘴,最后还是说:“轻功无碍。剑法最多对付凡人,练武之人你便是近身都难做到。” 钟离秋眼睛一暗。 但好歹还可以练个轻功什么的。这么一想他又打起来精神,说:“那就直接开始学轻功吧!” 惊异于钟离秋情绪恢复的速度,木槿定定地看着他,有些出神。 钟离秋眨眨眼,轻唤了一声:“木阁主?” 木槿回过神来,说道:“去那边软垫上扎马步半个时辰。” “好!”钟离秋应了一声,屁颠屁颠跑到一旁去扎马步。 剑法没办法大成那就把轻功练得更好一点,半个时辰嘛,小菜一碟! 木槿站在一旁调整着钟离秋的姿势,不时地指导几句。 “抬头挺胸。” “直腰收腹。” “双手握拳,置于腰侧。” …… 还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钟离秋的额头已经蒙上了一层薄汗,身体微微有些晃动。 木槿悠闲地坐在不远处,端起茶杯适时地提醒道:“稳住身体,不要晃。” 钟离秋连忙绷紧身体,尽量使自己更平稳些。 刚刚说半个时辰小菜一碟的是谁?反正肯定不是他本人! 钟离秋默默在心底抹了一把辛酸泪,继续咬牙死撑。 又是五十多分钟过去。 在此期间钟离秋欲摔不摔数次,结结实实摔个狗啃泥三次,就在腰酸腿软差不多又要向前倾倒时,终于听到了木槿轻描淡写的一句“可以休息了”。 钟离秋顿时松了一口气。结果这气还没松完,他一个站不稳直接向前倒去。 “嗷!” 虽然有软垫垫着,但钟离秋还是忍不住痛呼了一声。 他揉揉自己摔疼的鼻子,艰难地爬起来坐着,而后不经意地瞄了一眼木槿,就见他提起茶壶给自己的茶杯满上。 钟离秋在飞沙阁待了多久,这位木阁主就喝了多久的茶。但是就钟离秋所知,一天里喝茶喝太多会引起缺钙,刺激胃部,进而影响消化系统。 他皱了皱眉,犹豫着说:“那个,木阁主……” 毕竟这个世界和自己的世界不一样,钟离秋也不敢说他那里的常识在这里有没有用。 “嗯?”木槿再次端起茶杯,看向钟离秋。 钟离秋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那个,我见木阁主一直再喝茶,就想小小的提个醒,喝茶喝多了的话,可能对身体会有损伤。” 语毕,钟离秋又摸摸后脑勺,补充道:“当然,这只是我听说的,木阁主听听就好。” 木槿的手一顿,片刻后又恢复原样,说:“无妨,此茶非彼茶。” “哦……”钟离秋摸摸鼻子,没再说话。 空气中突然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尴尬。 相对沉默了好半会儿,木槿才放下杯子,开口道:“今日就到这里吧,明日起会适当加长时间,你做好准备。” 因为前半句而雀跃的心又被后半句打回冰窖里。 今天扎了一个小时马步都快不行了,加时那还得了? 钟离秋默默抹了一把脸,面无表情地说:“好的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木阁主再见。” 然后钟离秋就拖着残躯一脸生无可恋地回到了生死阁。 “小徒弟回来啦。”被埋在各种瓶瓶罐罐里的苏青君听到身后的响动,回头笑着打了个招呼。 钟离秋看着杂乱的大厅,颇为无语地问:“师父您老干嘛呢?这些瓶瓶罐罐是什么?” 苏青君随手拿起一瓶拨出瓶塞,听见钟离秋的问话后不甚在意地说:“噢,这些是为师无聊时炼的毒药,现在就是把这些陈年旧药翻出来见见光。” 钟离秋眉梢一跳,果断决定不搀和,说:“徒儿先上楼了,师父你慢慢折腾吧。” “少主你回来啦!” 悠南兴奋地从楼梯上跑下来,站定在钟离秋面前时眼睛一闪一闪的,活像看见了救命恩人。 被悠南突然的热情弄得有些懵,十分不适应的钟离秋结巴地问:“怎,怎么了?” “没事没事,”怕自己吓到少主,悠南连忙摇摇头,笑嘻嘻地说,“悠南就是太激动,少主你去看一下新房间有没有什么不满的,有的话悠南马上换。” 说完就把钟离秋扯离楼梯的方向,直奔一楼某个不起眼的房间走去。 “啊?哦……” 钟离秋愣愣地回了一句,心道:悠南这么开心是因为他换了个房间吗? 嗯? 等等…… 换了个房间??? 后知后觉的钟离秋已经被悠南拉到了新房间里,连忙问:“怎么回事?为什么换了个房?” 一路把钟离秋拉到床上坐着休息,悠南才解释道:“不是换房,这间和楼上那间都是少主的。谷主下午时特意嘱咐我们把这间房收拾出来,外面的那些就是才从这里面拾缀出去的。” 钟离秋透过房门,看着大厅中间还对着一个瓷瓶皱眉的苏青君。 本来有些阴郁的心情一下子明朗了不少。 见钟离秋开心,悠南又笑道:“那悠南先去帮少主备水沐浴,少主你先在房里逛一逛,看看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末了,不等钟离秋回应,悠南就急急忙忙地小跑出了房间。 钟离秋看着悠南风风火火的背影哑然失笑,呢喃道:“真是,像个小孩子似的。” 完全忘记了自己有时候更像个小孩子。 因为膝盖以下还有些酸痛,钟离秋就坐在床上环顾起这个新房间来。虽然只是下午匆匆忙忙收拾出来的,但整个房间都挺干净整洁,没有什么陈旧的灰尘味。家具也都应有尽有,总体来说没什么值得不满意的地方。 就在钟离秋坐在床上四处乱瞥的时候,一个少年悄然从门口施施然走进来,安静地行了礼后才沉声道:“少主大人。” 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钟离秋一跳,他看着眼前这个半跪着的少年,说:“那个免礼就好,请问你是?” 少年抬起头,露出一张精致的面容。 他微勾唇角,直直地盯着钟离秋,说道:“小的名叫采篱,与悠南同级,只不过小的负责的是谷主的生活起居。” 钟离秋干笑几声,说:“啊是么,采篱你好啊……” 为什么他在这个自称“采篱”的少年的视线中感觉到了浓浓的敌意?
第7章 陌上花开 仅一瞬采篱就把眼底的敌意收了起来,让钟离秋怀疑是不是自己看岔了。 采篱微微一笑,问:“采篱有事要寻悠南,不知少主可知悠南现在何处?” 钟离秋信以为真,说:“哦,悠南刚刚说替我备热水,现在应该还在路上。” 得到了回答,采篱这才从地上起来,笑道:“多谢少主告知,采篱告退。” “嗯好。”钟离秋随口回了一句,采篱便转身离开了。 总感觉这个叫采篱的人很诡异啊。 钟离秋在心底寻思着,但除了最开始那个眼神,他又说不出具体诡异在哪里。恰好这时候苏青君走了进来,钟离秋也不继续深想。 “接着。”苏青君简单粗暴说了两个字就把一个白瓷瓶丢给钟离秋。 也亏得钟离秋没有再走神,慌乱地伸手一接,堪堪抱住了那个瓶子,问道:“师父,这是什么?” 苏青君绕到钟离秋面前的椅子旁一屁股坐下,边掏出一堆长得参差不齐的瓶子边说:“噢,你手上那个是丸状的七日散,为师在上面标注了。” 钟离秋低头查看瓶身,果然看见三个飘逸的小字。 等瓶子都摆放好了,苏青君又提溜出一个矮胖圆的小瓶子递给钟离秋,说道:“这是七日散的解药。” 钟离秋忙接过来,不解地问:“师父,你给徒儿这些干嘛?” 苏青君瞥了他一眼,说:“为师考虑过了,小徒弟你资质太差,接触这些又晚,真要学毒肯定学不精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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