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朕同你一起去。”楚容被打横抱起,二人大步走向内殿。
“陛下,您今年才十七,对吧?”
“问这个做什么?”
楚容心想,这也太早熟了,怎么下得了手啊,他这样算不算老牛吃嫩草:“我觉得,陛下太过年轻,应该喜欢同龄人才对,我都快三十了,老矣,老矣。”
祁洛扯掉他的面纱,撑起身子道:“朕想要的,还没有得不到的,便是你埋入土里,朕也能将你挖出来!”
楚容裹紧被子:“陛下……你还有鞭尸的癖好啊……”
祁洛道:“闭嘴吧你。”
这几日,无论楚容走到哪身后都有人跟着,他现在不过是皇帝身边的一个小小床奴,哪来那么大的排场,让别人看了指不准误会皇帝金屋藏娇。
身上的伤刚好利索,他就开始跟着殿中宫人干活,虽然被迫吃软饭,但也不想被人看不起,这里所有人都是皇帝心腹,除了他。
……
“皇兄!”殿外传来女子声音,未经允许,擅自闯入天子寝宫。
“属下见过华锦公主。”皇帝身边的护卫将其拦在殿中,不准他靠近内殿,“此乃天子寝宫,未经允许不得擅闯,就算是公主殿下也不可以。”
祁傲儿满眼怒火:“元澄!你敢这么对我说话?”
元澄道:“属下不过依照吩咐做事,还望公主不要为难属下。”
祁傲儿道:“皇兄如今身在何处?”
元澄道:“陛下此刻正在御书房议事。”
“好,那本公主就在此等着。”祁傲儿坐在殿中茶桌旁,杏合连忙端上茶水,小心翼翼伺候这位娇贵的嫡公主。
左顾右盼间,她瞥到角落里穿的不成体统的楚容,隔着面纱,也没认出来,鄙夷道:“皇兄寝宫里何时多了一位男宠?向来不近美色的皇兄,竟也会金屋藏娇。”
殿中无人搭话,祁傲儿自顾自说着,伸手指向楚容,唤道:“以为躲在角落,别人就看不到你了?穿成这样,真够恶心的。”
楚容暗自腹诽,又不是他想穿成这样!说这话明着骂自己,背地里更像在骂皇帝。
祁傲儿不耐烦道:“本公主的话也不好使吗?让你过来!”
“哦……”楚容拖着衣摆,及不自在的走过去,虽然他知道嫡公主骄纵蛮横,是个被宠坏的女子,但万一被认出来,岂不是更加尴尬。
“啧,瞧这身姿,确实不错,为何戴着面纱?”
“因为,在下相貌丑陋,怕吓着公主。”
“说谎!皇兄身边怎么会有丑陋之人,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公主别为难我了……”
“瞧你这眉眼,倒是有点像死去的摄政王,皇兄莫不是找了个替身慰藉自己吧?哈哈哈!”祁傲儿嘲讽大笑,越发好奇,伸手便去扯他的面纱。
楚容连忙闪躲,只见元澄已经抓住她的手。
“放肆!你敢阻拦本公主!”
“此人是陛下特意交代属下看管,不得任何人靠近。”
“皇兄如此在乎他?竟让你护着他,本公主偏要一见他的真容!”祁傲儿知道元澄是祁洛的贴身护卫,能将自己最信任的人留在这个男宠身边,还真令她大开眼界。
元澄不敢与华锦公主动手,只好挺身挡在楚容身边,任由打骂。
自从楚氏覆灭,太后幽禁在朝华宫,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华锦公主也跟着失势,便三天一小闹,七天一大闹。
楚容转头一看,当即吓得怔在原地,祁洛回来了!
“咳咳——”他连忙提醒。
“朕的寝宫还真热闹,不知道的,以为是街头闹市。”祁洛掀开珠帘,饶有兴致的走入殿内,坐在摆了茶水的桌案前,手指敲响桌面,“怎么不继续闹了?”
“皇兄!”祁傲儿连忙跪地,一脸委屈道,“皇兄好几日都不肯见我,难道还在生气不成?臣妹一时心急,便寻来了。”
祁洛道:“朕说过,不许任何人靠近寝宫,你却将朕的话当做耳旁风?方才看你好生威风,在朕的寝宫动朕的人,你若不想做公主,不如现在就废了你?”
“什么……”祁傲儿浑身一震,不可置信的将这番话在心中重复,满眼恐慌和愤怒,“皇兄为了一个男宠,要废我这嫡公主?”
“我可是父皇最疼爱的女儿啊!”
“皇兄恨楚氏,恨母后,现在连我也要一同除掉吗?!”
“华锦公主,你以为你在同谁说话,就算真的废了你,谁又能奈朕何?”
“祁洛!”祁傲儿一声嘶吼,哭啼着拉住皇帝华贵的衣袖,攥在手中不甘道,“你连对一个男宠都如此上心,为何不能对我这个妹妹仁慈?我不过想去朝华宫见一见母后,为什么这点要求你都不肯依我!”
“母后已经被幽禁在朝华宫两年了,难道,你要幽禁她一辈子?”
“不错,朕就是要此生幽禁她于朝华宫,直至老死。”
“你……皇兄,你好狠的心……”祁傲儿双眸哭的红肿,仰起头恶狠狠瞪着他,可谓咬牙切齿,“皇兄虽不是母后亲生,但年幼时也得过楚氏扶持,不然,皇兄能轻轻松松被立为太子?”
“若皇兄还念及一丝母后对你的扶持,就不该让我们母女不得相见,让其老死朝华宫!”
“你这话,更像是在威胁朕。”祁洛面色一如既往的冰冷,毫无波澜,完全不似一个十七岁少年该有的深沉,冷静又残忍,“既然你喜欢同朕较量,今日,便让你彻底死心。实话同你讲吧,将楚鸾幽禁至朝华宫直至老死,并不是朕的命令,而是父皇临终前的旨意。”
“怎样,你可满意这个结果?”
“父皇的旨意……父皇……”祁傲儿瘫坐在地,眼泪如珠般往下掉,她不相信生前这般疼爱自己的父皇,会如此残忍对待他们母女,“假的,一定是假的!”
“你说谎,你在骗我!”
“父皇不会这么对我和母后,这怎么可能是真的?”
祁洛看向杏合,命令道:“将父皇的圣旨取来,给华锦公主过目。”
“是,陛下。”不一会,杏合在书架后寻来一卷圣旨,双手递在祁傲儿身前,明黄的卷轴展开,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比刀子更为锋利伤人。楚氏之女楚鸾,贵为皇后,朕心不舍,令其此生幽禁于朝华宫,不得踏出半步,直至终老,葬于帝陵。
哐当,卷轴掉落在地,祁傲儿久久愣着,一言不发,晕倒在地。
祁洛道:“将华锦公主送回茗芳阁。”
……
楚容跪的双腿发麻,起身时,脚下如同无数蚂蚁在爬,一席话听完,心里更是五味杂陈,楚鸾,摄政王的姐姐,也就是如今他的姐姐。
自己完全不知该如何解决这种错从复杂的牵扯,牵扯亲情,和利益,想置身之外也会被无奈拉下水,一会,就该盘问他了。
殿中所有人都自觉退下,偌大的寝殿内,就只剩他们二人。
祁洛道:“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说……说些什么?”楚容勉强一笑,摇头道,“我真的什么也记不起来,也不想掺和陛下的事,您是天子,您说了算。”
“不为你的好姐姐求情?”
“楚太后她……”楚容抱怨,且不说楚鸾让摄政王做的事很对不起他,退一万步讲,他现在以什么身份求情,床奴吗?
“大胆说,朕不会怪你。”
“回陛下,我真的无话可说。”
祁洛也没就此为难他,反而将他拉到自己身前,抱着他说:“朕以前,确实被楚太后扶持过,但也受了不少苦头,随着朕年岁渐长,也越来越不好掌控,楚太后转头又想扶持朕的病秧子皇兄,你说可不可气?”
楚容后背冷汗直流,这不摆明讽刺他举荐过祁沐为太子吗?
他连忙起身:“我不知,陛下不要再问我了。”
殿外,宫人提进来两个笼子,一位身着官服,面容清秀白净的男子上前行礼,举止颇有大家风范,散发着儒雅的书生气息,连声音都那么温和。
“陛下,您吩咐的事已经办好。”
“辛苦你了,苏卿。”
“宫里的猫太过聪明,抓起来需要动动脑子而已。”苏清桐身为礼部尚书家的公子,年幼时便被选入宫中做太子陪读,算得上青梅竹马。
祁洛登基后,便一直将苏清桐留在宫中,寻了处清闲地做个小小文官,恰好在离御书房不远的藏书阁任职,以便随时都能相见。
笼子打开,苏清桐随手抱起一只猫,走上前询问:“陛下觉得这只好吗?”
祁洛道:“不错,赐给朕的容容。”
苏清桐一听此话,脸色顿时变了,何为容容?陛下怎么会有男宠伴在身侧,仔细将眼前带着面纱的男子打量,露出转瞬即逝的失落神情,淡笑道:“陛下赏你,还不谢恩接着?”
“谢过陛下,我很喜欢。”楚容抱住那只狸花猫,轻抚柔软皮毛,狸花猫在他怀中蹭蹭脑袋,打着慵懒的哈欠。
祁洛露出一丝诧异,楚容明明最不喜欢的动物就是猫,尤其是惊扰过他的那只狸花猫,为何现在竟肯毫无芥蒂的抱在怀中。
眼前之人自从被他从悬崖下救回,就像变了一个人,不仅记忆全失,行为举止变得陌生无礼数,有事还会说些稀奇古怪的话,现在连猫也不怕了。
多年习性,哪能说改就改,莫不是真的摔坏脑子,是他一直在怀疑楚容的伪装?
他是真的忘记从前发生过的一切……
“凭什么……你可以忘记从前的痛苦,而朕却要一直铭记于心,不公平,这不公平!”祁洛狠狠掐住楚容脖子,他讨厌这种陌生的感觉。
每次想羞辱他,折辱他的高傲,而眼前人总是一副逆来顺受,毫不在乎的模样,没有那种宁死不屈的倔强,他不是摄政王,因为摄政王从不肯低头认输,哪怕身处绝境,也不肯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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