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被打,女人也没脸,她早上确实刚被打了一顿出来,脸上还红着呢。 “你个小贱人!女人挨打天经地义,那是我老公中意我才打我!你姐想找人打还没人乐意呢!”女人说完,昂首挺胸地走了。 许念冰被她说愣住了,她没想到竟然有人真的这么想的,一时间都没回过神。 到底什么样的环境能让一个人说出“中意我才打我”的话? 旁边许念水担忧地摸摸许念冰的脸:“二水,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婶子都疯的,何苦跟她计较?” 不,许念冰并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这样的思想,以前她从来不爱跟这些人接近,所以很多事她都不清不楚。 许念冰按了按额角,随后对许念水笑笑:“姐姐你说得对,不能跟疯子计较。” 厨房里的林春秀和许瑞和也出来了,他们听见了许念冰跟人吵架。 这时林春秀走过来,摸摸许念冰的头:“二水,以后离他家远点就是了,她从小被打到大的,想法跟我们自然不一样。” 简而言之,那是两个家庭下养成的奴隶。 许念冰点点头:“知道了妈。” 其实许念冰从小脾气就火爆,所以经常跟人吵架,这一次也就是日常行为,林春秀两人都没放在心上,接着去给两个孩子装能带上的东西。 看着爸妈进屋去了,许念冰眼睛一转,去杂物房找了个小篮子,跑到门口跟许念水说:“姐,我要去摘杏子,你看着马车哦。” 杏树矮,许念水不担心许念冰会摔着,笑道:“去吧,小心别摔沟里,还有,早点回来啊。” “欸,知道了。” 村子里有片杏子林,小孩子都会去摘酸涩的杏子回家腌酸梅或者泡酒。 去杏子林前,许念冰找到一棵靠河的柳树,折了几根树枝,掰成一寸一寸的,放到篮子里。 再绕路去那个卖掉许念水的女人家。 女人可怜,不是她可以卖掉许念水的理由,而且,谁知道她是不是出于报复的心理? 毕竟大家都是村外头的,能不知道山里的村子什么样? 骗鬼呢,就是看不得许念水好而已。 许念冰一步踩一寸柳枝进地里,每一步的距离完全一样,走完一圈后在女人家的后门处地上随手画了个阵。 最后再捡四颗小石头,随手一扔,四颗石子均匀地落在瓦房屋顶的四个角上。 自古建造房子都会在四个角上雕刻凶兽或者吉兽,一般用来镇宅,但是民间很少有人出这个闲钱来雕刻只有寓意的东西。 现在许念冰给这瓦房布的阵也差不多意思,就是框得比较死而已。 不知道前世这户人有没有遭到报应,毕竟她后来没回来过。 可这辈子,在这个阵法的加持下,但凡屋里的人作孽,都会遭到报应,遭口业也算。 反正这家人说的那些话脏得比对骂脏话都难听。 “最好祈祷自己一辈子是个好人吧,不过想来你们也做不到。”许念冰冷笑一声,转身去杏子林。 刚回到家门口,就有婶子跑来要药酒。 林春秀的药酒都是祖传的方子,效果极好,基本上只要骨头不错位,都能慢慢敷回来。 “春秀啊,我来打二两药酒,胖虎和他娘,一块摔河里了,断了腿。” 胖虎就是那个小胖子,不过这不是许念冰阵法的功劳,是那女人和儿子贪心河里的鱼,不小心摔下去的。 林春秀想着有小孩子,挺严重的,就准备去拿药酒送过去,却被许念冰拦住。 “二水乖,妈妈去倒点药酒给胖虎送去啊。”林春秀哄道。 “妈,他们不给钱,凭什么拿我们家的药酒?”许念冰冷笑着看那个来传话的婶子,当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胖虎他娘贪心,但是摔断了腿,连带胖虎的腿也断了。 她怕被丈夫打,所以让自己的朋友来问林春秀拿药酒,因为林春秀肯定心疼小孩子,一定会带着药酒来。 到时候她就可以将责任全推林春秀身上,说如果不是林春秀家孩子推的,她怎么巴巴送药酒来? 明显心虚。 因为这事,加上胖虎一家说话难听又嘴巴大,后来全村的人都说他们家的人心毒,连小孩子都害。 不管真假,他们只听个有趣。
第五章 宿舍 许念冰一直觉得人不要太好心,好心一般都是没好报的,你不能保证自己遇到的全是好人。 传话的婶子对上许念冰阴恻恻的眼神,十分心虚,继而又觉得对方就是个毛都没长齐的黄毛丫头,她有什么好心虚的? “春秀啊,大家乡里乡亲的,借你点药酒而已,都说什么远亲不如近邻,大家没少照顾你们家,你就说借不借吧?”传话的婶子一下子又将自己摆在了恩人的位置上。 其实大家都住一个村子里,这些事总是难免的,人家或许就给了你一颗糖,不管你收没收下,人家日后就敢问你要十颗。 因为当时那颗糖是“照顾”啊。 林春秀苦笑着摸摸许念冰的头,刚要硬下,却被许念冰拉到身后。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给钱。”许念冰盯着传话婶子的眼睛,“婶子,说话得讲良心,人在做天在看,你敢说胖虎那娘俩今天摔断腿不是报应吗?” “你——”传话婶子想骂回去的,可今天这事确实诡异。 按照胖虎他娘的说法,她就是走过路边,看着胖虎想要河里的鱼,她就走近了一些,然后就被推下去了。
当时林春秀确实不在,今天许家两个女儿都得上学,他们其实都知道林春秀和许瑞和不会离开家里的。 本来传话婶子没多想,现在看着许念冰黑漆漆的眼睛,心下一慌。 毕竟胖虎家那些破事谁不知道啊? 村子就巴掌大,别村谁家鸡下了个蛋村子里都能知道,更别说胖虎他娘总是干的那些缺损事儿。 传话婶子干笑两声指了指许念冰,最后还是走了,不敢多说话。 林春秀没想到对方这么容易就走了,看看许念冰又看看许瑞和:“今天……这么容易就走了?” 平日里村子里的男人女人最难伺候了,一个不顺心就大声哭喊,林春秀和许瑞和又是实诚人,实在不想争这些,都尽量躲着。 许瑞和走到许念冰旁边,摸摸她的头:“二水今天好厉害,比婶子都能说了。” “不啊,是他们理亏而已,胖虎那娘俩天天到河里摸鱼的,估计真的是贪心摔着了,怕被打,才想推妈妈头上。”许念冰这么一说,他们也想起来了。 河里是有鱼的,不大的草鱼,谁家想吃鱼了都去摸,只有胖虎家仿佛河是自家的一样,天天去抓,现在河里的鱼都几乎看不见了。 林春秀和许瑞和对视一眼,他们想,或许真的跟许念冰说的一样,有报应吧。 话是那么说,人还是得去看看的,街坊邻里的,不去看一眼还不知道被怎么编排呢。 许念冰不许林春秀带其他的东西去,就只能带自己采的一篮子杏子。 篮子里还有杏子叶,看起来挺像城里的果篮。 林春秀拗不过许念冰,就换了身衣服,带着一篮子酸杏子去村前头的胖虎家。 许念水去厨房里帮忙继续装酱菜,许念冰一个人守着门口的马车,看着人都进了厨房,她从行李袋里掏出黄纸,扎破手指,用毛笔沾了些血画符。 外婆年纪大,就过年过节的时候来送黄符,风吹雨打的,家里的黄符都破了。 重新画了一张,许念冰叠好,扔飞镖一样将叠好的黄符插到门框的缝隙里,这样的话估计能保存挺久。 而且她画的符不用担心蛇虫鼠蚁吃掉。 看着天色逐渐大亮,阳光照在身上,许念冰终于有一种重生的真实感。 小时候,太阳就是这么好的,暖呼呼的日子,每天都傻兮兮地很开心。 即使很多场景回想起来都是这样被阳光照射的暖黄。 暖到心里去。 屋里的大时钟敲了九下,九点了。 许瑞和终于装好了所有的酱菜,跟许念水一块拎出来,摆到马车上。 酱菜是用塑料罐装的,这样轻便。 两个罐子是一样的,都是糖罐,只是许念冰那个装的是豆角,许念水那个是萝卜,她两爱吃的不一样。 许念冰比划了一下罐子大小,跟许瑞和说:“爸,你咋给了我这么大个罐子?姐姐半年不回来就算了,我周五就回来了,吃不完啊。” “你可以送一些给你们宿舍老师,你不是老说自己的东西会被偷吗?你送点给宿舍老师,说不定她能多照顾你点儿。”许瑞和其实知道东西被偷谁都可能。 可跟宿舍老师处理好关系,总能让情况好一些。 许念冰看着那罐豆角,心中叹息。 说真的,这个百废待兴的年代,活着是真的不容易。 于是许念冰也不说什么了,扶着许念水上了马车,三人出发去镇上,林春秀这次没法来送,他们都有些可惜。 毕竟是许念水上大学呢。 都怪那家子恶心巴拉的人。 许念冰摸着自己的辫子,心中暗暗打算,等周五回来怎么折腾她还有印象的那些人。 村子离镇中学有四十公里,山路难走,快中午才到。 学校人不多,毕竟这个年代能读初中的人家里真的得有点钱或者有点关系。 马车不能进学校,许瑞和找了个铺子,给了根烟,让帮忙照看一下马车,然后拎着两人的行李一块往学校走。 许念冰看着许瑞和轻松地拎着两人的行李袋,而她和姐姐只拿一些零碎的东西,实在无奈。 都不容易。 镇中学的宿舍就是一排低矮的瓦房,每一个房间里放二十张上下铺的木床,门口边有一张很小的木桌,上头摆着各自的碗筷或者饭盆。 而地上的空地摆满了热水壶和水桶,水桶上放着一个盆,盆里是毛巾牙刷,有些人倒是会带杯子来,倒是不知道能留多久了。 本就被床塞满的宿舍只有一扇门和一扇窗,许念冰都怕自己晚上睡觉被闷死。 宿舍旁边就是一间长长的洗澡房,没有窗,就两头开个门,但是没有门板和门帘,里头挖了沟,可以上厕所,但是洗澡也在里面。 如果不小心甩沟里了,就会摔得一身屎。 许念冰大概看了一下后十分窒息,看向许瑞和:“爸,我可以不住宿吗?”
第六章 学校 许瑞和刚把行李放到门口:“不住宿啊?那你就要住大伯家了哦。” 闻言,许念冰愣了一下,她后来一直以为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大伯是假的,虽然同样姓许。 “什么大伯?”许念冰一脸疑惑,“咱们家还有个大伯吗?” “有啊,就住镇上。”许瑞和说起来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许念冰看看许念水,不知道许瑞和为什么这个表情。 过了会儿,许瑞和说:“你大伯,也就是我哥哥,他是跟爷爷住的,你也知道,你奶奶死后他很快就找了新媳妇儿,咱们做小辈的也不能说什么,就只能平时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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