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羿岑眯了眯眼,警惕道:“你来这儿做什么?”
谷霍好不容易查到袁岳随周忍冬到了江南,当即设法逃出四大长老的魔爪,骗他们说到江南劝服小主人,便日夜兼程赶来。
说不出为什么,好像……他当时对周忍冬的那种执念,转移到了袁岳身上。
细细想来,也不全是相同的感情。
对于周忍冬,谷霍更想他留下来,一同完成所谓的大业,平时见不到他,并没有深入骨髓的思念。
而袁岳……那段时间的日夜相处,少年不知不觉已占满他的心窝。
他满心满脑,都是少年的一颦一笑。
或许,这就是周忍冬说的“爱”吧?
他没爱过人,不懂其中弯弯绕绕,只知道他若随那几个老家伙回家治伤,错过了袁岳,他会后悔一辈子。
谷霍笑了一声,答非所问:“我记得,你还欠我两个人情。”
傅羿岑立马道:“除了冬儿,你要什么都可以。”
谷霍点头:“我要袁岳。”
傅羿岑放松了警惕:“袁岳是自愿留在冬儿身边的,想要他,得看你的诚意。”
谷霍“切”了一声:“此时此刻,我们都是难兄难弟,谁也别嫌弃谁。”
傅羿岑挑挑眉,反驳不了他这句话:“不如我们合作一番?”
谷霍勾了勾唇:“正有此意。”
两人相视一笑,都感受到了与聪明人合作的快乐……
次日,不少人打听到春风堂义诊的事,一早就来了十几人,排队等着周忍冬看诊。
一忙起来,周忍冬连午膳都忘了用,待病人都看完,袁岳连忙上前关门,却见对面走来一身红袍的人。
他浑身一颤,石化了一般,手指紧紧扣着木门,动都不敢动。
谷霍却装出不认识他的样子,走到他身旁,轻声说了一句:“让一让,我来求医。”
袁岳低下头,掩饰眼底的失落,傻乎乎给他让了路。
“谷霍?”周忍冬脸色闪过一丝意外,站了起来。
“小主人。”谷霍朝他行礼,缓缓道,“我有一位朋友得了怪病,问遍名医仍束手无策,听说小主人妙手回春,不知能否请你上门看诊?”
“不可以!”周忍冬未答,袁岳便抢先拒绝,回过神来挡在周忍冬面前,“公子不能跟你走。”
万一他像对待自己一样,把周忍冬关起来,那该如何是好?
公子的身体根本经不起他折腾。
他忽视心中强烈的酸涩,给自己找了这么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是哪位朋友,身体有何不适?”
袁岳与谷霍之间的事,周忍冬早就知道了,不忍心看袁岳伤心,他把人拽到自己身后。
“你去看看便知。”
心中无端涌上一丝慌乱,周忍冬垂眸不语。
“我那朋友病入膏肓,说是只有你能医治。”谷霍继续道,“医者仁心,你确定不去看一眼?”
“你……你别骗公子。”袁岳愤愤道。
谷霍却跟没听到似的,依然看着周忍冬。
袁岳攥着拳头,觉得鼻子有点酸,拼命忍住泪水。
混蛋……
这混蛋喜欢的人果然是公子。
“我随你去。”半晌后,周忍冬下定决心,抬起头看他。
谷霍松了一口气,做出请的手势。
“公子……”袁岳拽住他的手腕,担忧地摇摇头。
“你回去歇着,若半个时辰后没回来,你马上去告诉枫实哥。”
“不,我随你去!”袁岳气呼呼瞪谷霍,抱起周忍冬的小药箱,满脸戒备。
周忍冬叹了一声,没精力再纠缠下去,最终还是带着袁岳,上了谷霍的马车。
马车在城内最大的客栈前停下,谷霍搀扶周忍冬下车,将他送到一间紧闭的上房门口。
“他在里面。”
周忍冬点点头,推开门走进去,袁岳正要跟着,却被谷霍握住手腕,拉到隔壁的房间。
“你做什么?公子——”
可惜,他的公子已经听不进任何声音,一双好看的杏眼盯着屏风后熟悉的身影,脚上如同灌了铅,沉重到一步也走不动。
“你、你骗我……”周忍冬咬了咬牙,“你根本没生病!”
傅羿岑轻笑了几声,一只手伸到屏风外:“还未把脉呢,小神医怎么能断言?”
周忍冬红了眼眶,盯着那只手指修长的手,像被蛊惑般,给自己找好了借口。
万一他真的生病了呢?
自己是大夫,对病人一视同仁。
思及此,他缓步往前走,葱白的小手搭在他的脉搏上,心跟着猛地跳动。
几月不见,说不想念,那是骗人的。
他听人说,傅羿岑在战场上神勇无双,大破楼国,押送摄政王和小皇帝回京复命。
原以为他此番回去,功高盖主,定然要与夏执今一番较量。
而京城中美女俊男无数,待他坐上那个位置,还愁身边无人吗?
没想到……他竟然先来了江南。
“如何?”傅羿岑感受到他手指的颤抖,不忍逗他太过,出声追问。
周忍冬回过神,愤愤地推开他的手:“分明没病,你就是骗……”
“如何没病了?”傅羿岑走了出来,目光落在周忍冬脸上的一瞬,神色中多了浓郁的心疼。
几月不见,怎么瘦成这般模样?!
周忍冬转身要走,被傅羿岑握住手腕,一把拉到怀里,捏住他的下颌,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他声音低沉,语气里满是眷恋:“我病了,病名为相思。”
周忍冬脸颊泛起两朵红晕,瞪他一眼,推开他:“我、我……跟你没关系,别乱说。”
“冬儿,这病只有你能治。”他从后背环住周忍冬的腰,将清瘦的人圈在怀里,“你怎么忍心丢下我?”
周忍冬眼里一阵热烫,低下头偷偷抹眼泪,心里委屈得不行。
明明是他不要自己的,怎么还倒打一耙!
坏蛋!
他的情绪一波动,心口的旧伤又来凑热闹,一阵绞痛袭来,他猛地咳了几声,捂住胸口弯下腰,咬着唇忍痛。
“冬儿?”
傅羿岑一把将他抱起,放在了床上。
周忍冬脸色煞白,靠在他怀里缓了许久,紧皱的眉头才渐渐舒展开来。
“心口的伤,还没痊愈吗?”傅羿岑握住他冰凉的小手,哽咽问。
这几个月来,周忍冬每晚入睡都很难,半夜时常惊醒,一醒便整宿睡不着。
此刻靠在傅羿岑的怀里,他终于找到失眠的原因。
他蹭了蹭,揪着傅羿岑的衣裳,毛茸茸的脑袋靠在他胸膛前,假装凶巴巴道:“你别……别乱动,我要睡觉!”
第七十五章 若敢纳妾,我打断他的腿
傅羿岑低头笑了笑,手放在他头顶揉了揉 ,心软成一滩水。
小家伙的胆子,似乎大了许多。
如果分开这段时日,能让他长长脾气,倒也不算坏事。
周忍冬太累了,身体又虚弱,闻着男人淡淡的松木味体香,像是吃了绝好的安眠药,没多久就沉沉睡了过去。
“呼……”
傅羿岑眉眼温柔,紧紧抱住周忍冬的腰,从进来后,他的一双眼睛就没再从周忍冬身上移开。
周忍冬这副全心全意依赖自己的模样,抹去了他这段时日的苦涩,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可爱。
就连小小的鼾声,都比宫里乐师吹的笛子好听许多。
他就这么坐着,一动不动看着怀里小家伙,盘算着该如何把人“拐”回京城,重新用八抬大轿将他抬进门,补偿上一辈子那个草率的成婚礼……
另一间房间里,袁岳眼睛瞪得浑圆,咬着唇,紧张兮兮看向美得雌雄莫辨的人,心突然砰砰跳动。
“你、你骗公子做什么?”
谷霍缓步走到他面前,冷冽的气息将少年包裹。
他惊慌失措,四下看了看,却无处可逃。
“我没有骗他。”谷霍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低头仔细描摹少年的五官。
当时只顾着发泄,极少好好看一看少年的模样,此时他小鹿般乱转的大圆眼,微微嘟着的红唇,无不在撩拨自己的心弦。
“隔壁房间确实有害了病的人非他不可。”
袁岳抱紧药箱,闷头往外走:“我去给公子送药箱。”
“欸——”
谷霍把他拉了回来,“那边没你的事。”
袁岳咬了咬唇,甩开他的手,气呼呼道:“那我也要去门口守着。”
“袁岳。”
他再度握住少年的手腕,沉声问,“你不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吗?”
袁岳心砰砰跳动,同时也生出无尽的委屈。
“我不明白!”他抹去泪水,瞪向谷霍,凶巴巴朝谷霍吼。
他把自己劫走,做了那么多可恶的事,虽然偶尔的温柔让自己沉溺,但他们的开始注定就这是一场无法收场的孽缘。
他只明白,谷霍这个人是疯子,他要离得远远的。
可……心却开始不听话了。
“对不起。”谷霍揉揉他的头发,声音软了几分,“如果我早一点看清自己的心,就不会做那么多错事了。”
袁岳推开他,自嘲地笑了笑:“你说过,让我不要爱上你。”
谷霍一时语塞,睁开好看的桃花眼,定定看着袁岳,眼底尽是悔恨。
“我很听话。”袁岳攥紧拳头,用力得手指关节泛白,声音低低的,仿佛在告诫自己,“我不会爱上你的。”
说罢,他像一头倔强的小牛,抱着药箱撞了谷霍一下,兀自走了出去。
谷霍勾了勾唇,只觉得他生气别扭的样子多了几分生动可爱。
“若是我爱上你呢?”他挡在袁岳面前,多情的桃花眼注视他,“能否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对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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