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不知道孙平是怎么给二老说的,宁士渠听了之后立刻就气炸了。 总之锅从天上来,将他扣了个准。 在宁士渠眼中,这种投资无异于赌博,更不要说,宁安还怂恿别人一起赌。 作为一个刻板保守的中学教师,他生平最恨的就是黄赌毒这类毒害人们心灵和身体的东西! 当下一个电话便把宁安叫了回来,连声问他是不是为了拿提成哄骗表哥赌博。 投资有风险,这是最基本的常识,孙平是一个成年人,他本就该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况且宁安虽然人不着调,但这次的确不是他的问题。 没做过的事情,他自然也不肯认,更不要说他心里对父母还有着些怨恨,当时便吵了起来。 偏偏这时宁好和罗修典回来,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书里宁安宁死不认,但无奈他以往的黑历史太多,以致于并没有人肯相信他。 他们全都站在孙平那边,将他当做十恶不赦的恶人,让他彻底心寒。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却成为了他后来心理失衡的一个诱因。 连自己最亲的家人都不相信自己,他还有什么可顾忌的呢? 此刻宁安在知道无论如何都无法获取支持的情况下,做了完全不同的选择。 硬扛只会加剧他与家人的矛盾,算不得明智。 他抬起头来,冷笑着看向孙平:“的确是不能算,事情的真相怎样,表哥心里清楚,现在我无法自证清白,那我就认着。这样,我用原价把你手上的那些各艮币买过来,总行了?” 孙平只是一个物流公司的小职员,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生活本就拮据。 本来咬牙投资就是为了赚一笔,谁想,钱没赚到,本金却赔了进去。 不说他自己心疼的滴血,只他老婆就为这事跟他闹了个没完,本就没什么家庭地位的他,在家里更是抬不起头。 他越想越气,不由地责怪宁安在他面前提这项投资。 此刻听说钱能拿回来,他不由松口气,嘴上却还客气着:“你要是为难就先等等再说,我不急。” 宁安冷冷地勾了勾嘴角:“不必。” 宁安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会来到这里? 也不知道书里原本的宁安去了哪里,是否和他互换了灵魂,还是其他? 但此刻他没有时间细想,这样的场景里他无疑要先示弱,过了这一关再说。 于是他诚恳地认错:“爸,妈,对不起,我错了。” 他平时像刺猬一样,近不得摸不得,此刻这样诚恳的认错态度反而将宁士渠惊在了原地,一腔怒火被凝在心窝里发不出来。 宁安心里堵得厉害,他想出门透透气,刚转了个身,腿还没抬起来,就被宁士渠一声大喝:“混账东西,你去哪?回你房间静静心,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出这个家门。”
宁安的脸颊泛着麻发着涨,刺刺地痛,他想,真出了门大约也不太好看。 于是便乖顺地点了点头,走进了宁士渠手指的那间房,轻轻合上门。 直到此刻他才放松了紧绷的背脊,靠在门上轻轻吁了口气。 身体失了强撑的那口气,不由地轻轻颤抖起来。 他被他的世界抛弃了,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 他的心又慌又乱,没有安全感,像被抛进了虚空。 唯有一遍遍深呼吸,不停地劝自己,既然来了,就必须先冷静下来,才能主宰自己的人生。 房间很小,摆着一张双层床,应该是宁安和宁好共同的房间。 除此之外,还有一张书桌和一个衣柜。 书桌上放着一台笔电,他坐在桌前,慢慢地回忆着书中所涉及的人物以及细节。 把那些细节仔仔细细记清楚后,他摸出裤兜里的手机,用指纹解了锁。 他先查看了聊天记录,大体弄清楚了经常联系的几个人,以及他们的身份。 唯一让他庆幸的是,宁安现在的工作和他在原世界中的专业一致,这让他心里多少踏实了一点点。 然后他又去查银行的账目往来信息。 手机信息栏有不少不同银行的催债信息。 宁安在钱包中找出银行卡,登上银行网站,输入他的生日,但却弹出了密码错误的提示。 捏着卡沉默了半晌,脑海中忽然灵光一现,他坐直身体,抿着唇把罗修典的生日输了进去,竟顺利登入了。 查询结果令他沮丧,唯一一张没欠债的银行卡里也只有几百元的余额,大约是留下的饭钱。 这还没完,手机中还有一张表格,里面全是之前的欠债信息,密密麻麻零零碎碎的。 他苦笑了一下,另起一行,输入宁好的名字,然后认认真真录入20000. 买孙平各艮币的两万,是向宁好临时借的。 宁安灰心地把身体靠进座椅里,又点开手机备忘,里面列着一长串的工作提醒。 还好有秀可以走,有拍摄可以救急,他第一次感觉到工作是这么的让人踏实和安心。 他叹了口气,有些痛苦地合上眼睛,别人穿越要么有金龟婿,要么有金手指…… 可他,除了坏了的名声,对自己失望的家人,还背负着一笔不算小的债务。 此刻,他还被关了禁闭。 老天不公啊!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老天不仅不公,还为他准备了一个老公。
第2章 Chapter 2 宁安进了化妆室,因为赶得急,额头上浮起了薄薄一层细汗。 后台是他所熟悉的忙和乱,因着这样的熟悉,他产生了一点点安全感。 隔壁妆台边一个男孩子正在上妆,听到动静转过头来,看着他漾起一缕笑意:“小宁哥。” 宁安没有原身的记忆,只能判断出男孩子和他一样是这场秀的模特。 他回了一个笑容,不过分疏离也不过分热情,试探着问道:“你今天的衣服在哪儿呢?” 男孩子随手指了指,累累叠叠的衣架间,其中一排衣服前挂着一张模特名牌:田晓辞。 宁安笑着转过头来:“很适合你。” 田晓辞这个名字他不陌生,社交软件中的聊天记录彰显出他们的来往十分密切。 彼此之间的合作也非常多。 田晓辞又笑了,这是个很爱笑的男孩子。 不笑的时候唇角就微微翘着,笑起来整个人都透出一股甜蜜来,让人忍不住也想随他翘起唇角。 他的妆已经上好了,便微笑着垂头,把目光投在了自己左手尾指的一枚戒圈上。 那一瞬间,宁安在他耳后看到了一抹暧昧的痕迹。 他怔了怔,最终还是抿住了唇,配合着化妆师的手偏过头去。 镜中映出一张脸来,皮肤细瓷一般,润白细腻,眉眼清秀冷淡,连唇色都是浅淡的…… 那是一张很精致的脸,年轻,耐看,只是气质过分清冷了。 宁安静静看着,有些恍惚。 这张脸和现实中的宁安并不一样,但那股清冷的气质却是一样的。 宁安原本有个十分幸福的家庭,父亲,母亲,妹妹! 母亲是小提琴手,十足的美人,气质虽清冷,但性子却极温柔。 都说男孩肖母,宁安就像极了母亲,不仅外形,就连气质也是一样清冷的。 父亲是外企高管,性格温和宽厚,十分宠爱妻子儿女。 而宁珂则像了父亲,性子十分开朗活泼,是全家人的开心果。 本该无忧无虑的生活,所有的选择都被家人支持和理解,可一夕之间…… 一股酸涩涌上心头,他急忙垂下眸子,掩住了眸中的神情,默默等眼周的热意退去。 头皮上传来紧绷感,造型师正专心地对付着他的发。 他的发略有些长,被染成了浅金色,过于张扬了。 好在他底子好,皮肤白,能撑得住。 现在眉眼间冷冷清清的,把那喧嚣的金色,都衬出了高冷的味道。 五颜六色的夹子固定在发上,光洁的额头露了出来,让一张脸更显小巧精致。 现在正是秋季,各品牌发布会最密集的时候,也是模特们一年中最忙的两个时间段之一。 他的工作无疑也被安排的密密麻麻。 他是趁宁士渠去学校时偷偷跑出来的,工作已经接了,他不能不来。 模特的生存空间本就很小,不仅竞争激烈,新陈代谢极快,且生存环境也很不宽松。 新人源源不断地涌入,这个看似浮华的圈子里没有谁是不可替代。 尤其像他们这样的小模特,如果不爱护羽翼,将来便很容易接不到工作。 没有工作便没有收入来源,生活便会陷入窘境。 所以无论和家人的矛盾多么尖锐,他都无法不郑重对待这份工作。 出神间,田晓辞好听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他含着笑在打招呼:“语哥。” 宁安抬起眼睛,侧头望过去,一个极高极瘦,带点张扬和混不吝的男孩走了进来。 他看着宁安,挑了挑眉稍,略略有些不满:“昨天彩排怎么没来?” 这应该就是覃闻语了,宁安想。 宁安的大部分工作都是通过覃闻语接到的,他抱歉道:“不好意思,昨天被我爸关起来了。” 覃闻语蹙了蹙眉,并没说什么责备的话:“下次不要这样了,秀导昨天发了好大的火,要不是时间来不及,说不定就要临时换人,若真换了人,以后你在这个圈子里也不好混。” 宁安点了点头,对着覃闻语道了声谢。 后台的人越来越多,大家抓住难得的几分钟空闲时间,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聊天说笑。 工作人员则忙着整理检查自己负责的服装,和别的工作人员协调公用的饰品,以免出现冲撞和疏漏。 也有设计师正拿着工具,临时做着修改…… 这个圈子里的普遍现象,男模少,女模多,阴盛阳衰,全场只有六七个男模,其余都是女模。 大家似乎都是熟脸,互相打着招呼,开着玩笑,气氛很是热闹。 宁安和覃闻语,田晓辞凑在一起,小声聊着天。 田晓辞忽然问:“语哥,听说黎远书也要来,是真的吗?” 覃闻语点了点头:“是真的,之前他不来的,不知道为什么改变了主意。” 田晓辞挑了挑眉,嘲讽道:“他不是眼高于顶吗?这么个小秀,怎么突然入了他的法眼?” 覃闻语拍了下他的脑袋:“不该管的事儿别管。” 田晓辞才19岁,还带着点孩子气,他皱了皱鼻子,偏过头不说话了。 宁安又看到了他耳后的痕迹。 他犹豫了下,伸出了一根细长的手指,用指尖点了点那点可疑的红痕,漫不经心地笑笑:“好像被蚊子咬到了,让化妆师帮你遮一遮。” 田晓辞愣了愣,面颊上浮起一层浅浅的红,笑容却更显了一些:“好。” 他转身离开,笑意却在转身后慢慢消散了。 雪白的齿咬住了红润的唇,好看的桃花眼里染了薄薄一层怒意,但随即又变成了浅浅的无奈与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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