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男生又把头转了回去。 两人就此相安无事。 竖着耳朵的前桌松了口气。 然后心里默背和平共处五项原则。 这应该叫互不干涉内政吧。 席真抬头看了看黑板上挂着的钟,九点,正好睡个回笼觉。 他背对着同桌趴下,枕着胳膊,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时他有些迷糊,怎么没听到下课铃? 然后他就发现他的鼻尖抵着一片健硕的胸.膛。 “……?”席真缓缓抬头,看到一张不久前和他相约“井水不犯河水”的冷峻面庞。 可能要更成熟一点。 但席真又不是脸盲,还是认出了这家伙。 他的新同桌,好学生代表,祁、渡。 他脑子嗡地一声,虽然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但身体已经行动了,抬脚就想把这家伙踹下床,结果腰酸腿软,稍稍一动,就忍不住低低叫了一声。 “草。” 声音吵醒了男人,这个逼眼睛都没睁,却熟练地长手一伸,直接把他捞进怀里亲了一口。 席真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这他妈到底什么情况。 “乖,陪老公再睡会儿。”完全没察觉枕边人换了个芯子的祁渡,闭着眼,抚着席真后脑勺,嘴角挂着宠溺的笑,声音低沉地道。 席真:“……” 神他妈老公。 我老你大爷的公。 睁开狗眼看看,爷爷我是谁。
第2章 一般情况下席真是个热爱和平的人,但这不代表他脾气好到对着自称他老公的傻逼都能不发火。 他光脚下了床,狠狠地踹了祁渡几脚。 祁渡终于睁开眼,握住他的脚踝。一股大海的气息瞬间缠上他的脚脖子,顺着小腿一路痴缠蔓延,把他全身都笼罩。 霸道,又理所当然。 席真莫名地身体发热,用力抽回腿,掀起轻柔的风,更加浓郁的Alpha信息素从祁渡身上带过来,他腿一软,控制不住地往祁渡怀里倒。 “真真,”祁渡接住他,手按在他的后颈轻轻按摩,令他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战栗,身上散发出水蜜桃般香甜的气息,他又叫了一声“真真”,然后轻轻蹙眉问,“你怎么了?” 席真全身酥软,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勉强张口:“禽兽,你还问我?” 再怎么学渣,常识还是有的。他现在明显是Omega动情的状态。 可问题是他怎么可能是omega。 肯定是祁渡这个禽兽做了什么。 席真刚刚攥紧拳头,就被祁渡轻轻抱上床,怜爱地捏了捏后颈,道:“是我不该问,别急。” “……?” 犬齿刺入腺体,潮水般的Alpha信息素冲刷全身,浪涛中席真猛地抓住祁渡的胳膊,指甲陷进他的肉里,骨节用力到发白。 被标记了…… 和真正的omega一样被标记了…… 原来这就是标记,仅仅是腺体被咬,都感到即将升入天堂。 呸,明明是坠入地狱。 昏迷前席真只记得一件事,他要报警,禽兽祁渡,去死吧。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悠悠醒转。 整个人懒洋洋地仰躺在被窝里,过了好一会儿迟滞的大脑才转动了一下。 ……所以他现在是Omega,他的Alpha还是祁渡? 什么鬼。 席真撑着床艰难地起身,忍着标记后酥软无力的余韵,拿起床边的镜子照了一下。 是自己的脸,他没有穿到别人身上。 和祁渡一样,成熟了许多,看着二十好几。 也就是说,这是他的未来? 席真毛骨悚然。 他一向强壮,爸爸说他胎动都比一般小孩更加有力,长大了更是干架从没输过,哪怕是分化后的Alpha也不是他的对手。 这样的他会分化成omega? 不可能。 绝对是哪里搞错了。 咔哒。 门把手转动,席真迅速躲到门后,在门开的一瞬间挥拳。他要把祁渡拷起来审问,这个变态到底做了什么? 这么想着,拳头刚挨到男人的脸,就自己软了下去,信息素交融的瞬间,席真感到天灵盖都在冒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回过神时,又被男人抱起,轻轻放在了床上。 男人亲了亲他的手,席真怀疑他想把自己肉麻死。 “你刚度过发情期,身体虚,要什么跟我说,别累着自己。” 席真面无表情:“虚你妈。” “……” “好好好,不虚不虚。”祁渡依然用那种很欠揍的宠溺语气说话。 席真拳头发痒,但想想现在的敌我形势,硬生生忍住。 “你,”席真想了想,“今年几岁?” 还是要确定一下这是哪一年。 “不记得了?明天是我三十岁生日。”祁渡坐在床边,握住席真的手,“我请了一天假,我们一家人一起过。” 跟谁一家人呢?席真冷酷无情:“过个屁。”又问,“所以今年是2030年?” 托贴吧无聊的“历届中考状元大揭秘”的福,他知道祁渡跟他一样大。 小学数学,2000+30=2030。 这个问题让祁渡无法再忽视席真的不正常,他摸了摸席真的额头,没发烧:“真真,你哪里不舒服?” “我脑子没问题,还有,别叫叠词。”席真挥开祁渡的手,继续问,“所以,我们这种关系持续多久了?” “哪种关系?” 席真面沉如水:“就是这种——”非法同居关系。 “爸爸。”门口响起脆生生的童音,打断了他的话。 他抬头望去,看到一张和他肖似但稚嫩许多的脸。 和他小时候几乎一模一样。 这小孩是谁,答案呼之欲出。 席真眼前一黑,怎么可能……怎么会…… 小孩磕磕绊绊走到床边,黑黢黢的眼睛望着他,亲昵的语气令他更加崩溃:“爸爸,抱抱。” 席真神色呆滞。 祁渡抱起小孩,哄道:“爸爸身体不舒服,父亲抱。” 小孩点点头,坐在祁渡膝盖上,上半身前倾,伸长短短的胳膊,用肉乎乎的小手拍席真的肩:“爸爸,哪里,不酥服,宝宝,催催。” 席真终于缓过一口气,看着乖巧懂事的小孩,却更加不爽。 一点都不叛逆,不像他,就像旁边那个姓祁的。 姓祁的边哄孩子边说:“等远丛放学,让他带弟弟,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席真瞳孔地震,一瞬间表情几乎裂开:“这小屁孩还有哥哥?” 祁渡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开玩笑:“两个儿子,一个都不记得了吗?” 席真:“我只记得我是你爹。” “……”祁渡心情复杂。 怎么说呢,这样的席真让他梦回高中,仿佛找回了逝去的青春。恶狠狠的Omega自以为超凶,其实可爱得过头。 对老婆大人自带粉色滤镜的祁姓Alpha,认真思考今天的鸡飞狗跳是老婆大人带他重温初恋的可能性。 门锁转动声响起,保姆把大儿子接回了家。 三岁的祁远丛背着巴掌大的小书包,捧着幼儿园画的《我们一家人》,献宝似的拿给爸爸看。结果爸爸看到他像是见了鬼,还让他离自己远一点。 祁远丛:“……” 弟弟祁远钊从父亲怀里爬下地,抱住他的腰,脸贴着他的肩膀,瘪着嘴说:“爸爸,病病。” 祁远丛一愣:“爸爸生病了吗?” 祁渡点点头:“我陪爸爸去医院,你在家照顾弟弟。” “嗯!”祁远丛义无反顾地接下这个重任,并且瞬间原谅了爸爸刚才恶劣的态度,认真地说,“爸爸别怕,打针不疼。” 被三岁小孩安慰的席真:“……” 他跟着祁渡下了楼,坐进车里,仍然觉得无比魔幻,不禁认真地道:“带我去精神病院吧。” 这应该是一场噩梦。 或者是谁催眠了他。 想了想席真又道:“如果错的不是我,那就是这个世界。” “……”
前言不搭后语,思维极度混乱。祁渡开始担心席真得了产后抑郁,虽然距离他上一次生产时间已经过去一年。 是他疏忽了吗?这么长时间竟然毫无察觉。 他挂了Omega专家号,陪着席真做了全身体检,抽血时还捂住他的眼睛,用他的信息素密密地包裹住Omega,在Omega的耳边轻声说:“很快就好,忍耐一下。” 席真面无表情:“早上你也是这么说的。” 祁渡顿住,护士侧目。 感受到针尖刺入指腹,席真平平淡淡地道:“没事,针管比你的牙齿细。” 护士收回目光,有点失望地拔.出针头。 祁渡轻咳一声。 席真是故意的。害祁渡出糗,被Alpha信息素缠绕的不爽感终于缓解了一些。虽然从护士嘴里得知这股咸湿的味道叫做海盐味,是罕见又清爽、非常受Omega欢迎的味道。但席真只觉得全身都是Alpha的气味,心理上有种极度不适的感觉。海的味道,他不想知道。 ——尽管他的身体自作主张地享受并倍感愉悦,甜美的蜜桃香源源不断地从后颈分泌。 做完一大堆检查,席真被护士指引去了妇产科。 看着科室门口的牌子,他茫然不解:“为什么要来这?” 祁渡微微皱起了眉,想到了那个夜晚,结婚纪念日,席真多喝了两杯,特别激动,大喊着“受不了了我要重温一次无t成结”,扒了祁渡的裤子就……他怀疑是那一次……临到嘴边又改了口,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还记得吗?有一次太激烈,tt破了。也许……” “……”席真憋了半天,没憋住,还是说了脏话,“你他妈……一发入魂?” 祁渡:“……” “没什么大问题,再去做个b超吧。”医生看了半天化验单,笑着道,“提前恭喜二位。” 喜、从、何、来? 席真面无表情,祁渡上扬了一秒的嘴角赶紧压平。 他跟着席真离开,刚出诊室,就被一把揪住衣领。于是连忙收敛信息素,双手高高举起。 以免干扰到席真揍人。 他束手就擒的姿态让席真顿了一秒,然后他抓住这个机会赶紧道:“我明天就去结扎。” “……”犯罪嫌疑人认罪态度过于诚恳,席真也没了脾气。 他松开祁渡,一言不发往b超室走。 黑洞洞的b超室里,投影仪幽幽地发着光,医生拿着仪器在席真腹部滑动,投影幕布上出现一团阴影,阴影中央能看到一个蜷缩的小婴儿。 b超医生含笑道:“恭喜你们,宝宝很健康。” 席真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在看到宝宝的一瞬间彻底绷断,他转头看祁渡,一半面庞被黑暗笼罩,另一半被投影的光打亮。 果然还是 “决一死战吧。”席真平静地道,“今天不是我死,就是你们爷俩亡。” 祁渡:“……”
第3章 在医生的阻拦下,祁渡保住了狗命,但依然不可避免地多了一对黑眼圈。 席真问医生:“打胎在哪儿交钱?” 不需要询问一下你的Alpha吗?医生悚然:“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席真看了看自己的拳头,心平气和地说:“你再考虑考虑。” 医生:“……” 祁渡顶着熊猫眼,神色凝重:“怎么打胎对身体影响最小?” 直接同意了吗?他倒没见几个Alpha如此惧内。难道是交不起计划生育罚单?毕竟三胎政策还没放开呢……医生不禁多了几分同情:“要打肯定是越早越好,但还是要看身体情况,你们可以先预约。” “好的。”祁渡领了申请表,填完又仔仔细细了解人.流须知、小产护理,才带着席真回家。 一路人两个人都没说话。 Alpha的信息素一直保持克制,淡淡的海盐味收敛到最低。但他的内心并不像表面一样平静。 即使是意外,其实他也有那么一瞬间期待过这个孩子的诞生。 但既然席真不愿意,那肯定是要按席真的想法来。 不管怎么样,席真才是最重要的。 车子停进了车位,祁渡下车拉开副驾驶的门,想把席真扶出来。 席真坐在车里没动,祁渡扶着车门,弯腰看他。昏黄灯光下,青年的眉目突然显得很陌生,令祁渡心中微微一惊。 明明已经做过CT,医生也说席真身体没有问题,应该只是怀孕造成压力太大,思维短暂性混乱。 祁渡蹲下.身,仰头道:“对不起。” 席真偏头看他:“其实——” 祁渡:“你说。” “——我不是你老婆。” 席真想了一路,决定离开祁渡。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分化,又是怎么和祁渡搞到一块儿去的,反正对他来说,祁渡只是个刚刚认识、长得不赖、班主任安排给他帮扶学习的新同学而已。 果然还是没办法接受被一个近乎于陌生人的Alpha标记。 祁渡立在原地没动。 【不是你老婆。】 这句恐怖的话,宛如立体环绕音,在他脑中一遍遍重复,令他无法呼吸,感到一阵阵头晕目眩。他根本想不起要问席真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他脑中只产生这一个念头 omega要离开。 席真终归不是Alpha,不知道Alpha隐藏在体贴温柔下的真正品性。 信息素无声地咆哮,仿佛深海中跃跃欲试的怪物,Alpha铭刻在基因中的“恶”争先恐后地涌出:极端的易怒、无法想象的善妒、令人恐惧的冷酷、疯狂的占有欲……祁渡努力地压了下去。 他敛眉垂眸,神色依然肉眼可见的危险。但席真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看到。 席真又道:“说了你也不信,但这就是事实,你老婆被我穿了,上一秒我还在课堂上睡觉,下一秒就莫名其妙出现在你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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