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安棠心底浮上一抹疑影儿,将碗盏丢在一旁,坐回了谌修圻身旁,双手捧着他的脸,捏橡皮泥一样捏来捏去。
谌修圻也没有露出平时的不耐和嫌弃,反倒舒展了眉眼,依旧盯着魏安棠看,似乎很喜欢被人捏脸一样。
“啧……你,你,这是怎么了?”
魏安棠拧着眉,将谌修圻掼倒在床上,惊得对方几乎下一秒就戒备地弹起身,然而魏安棠身上累得很,坐着讲话实在太辛苦,他只是想躺着而已。
谌修圻抱着腿,瞧他躺在了里侧,犹豫着自己是不是也该躺下来,魏安棠深谙小孩子心性,主动将谌修圻扒拉到了怀里,八爪鱼一样把他抱着。
“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魏安棠仰着头,由上自下地俯视谌修圻,谌修圻表情痛苦了半分,缓慢且沙哑,“谌……修圻。”
魏安棠点点头,凑到他面前,左手摁住他的后脑,将想要往后退的谌修圻挡住,迅速地吻住了他的唇,奖励似的含住柔软的下唇研磨片刻,干脆利落地分开。
看到谌修圻苍白的脸上浮上血气,澄澈的右眼里氤氲了无措,一种罪恶感猛烈撞击着魏安棠的道德感。
“那我再问你,还记得我吗?”
谌修圻缓了半天,才犹豫着想将头埋进魏安棠的颈窝,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魏安棠自然看出了他的想法,一把把他按在怀里,轻拍他的背,又问了一遍。
“谌修圻,你记得我吗?”
听到自己的名字时,谌修圻心脏猛地颤了颤,他拧着眉想了许久,最后只能闭着眼摇头,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到。
清脆的一声回荡在房间里,谌修圻茫然震惊地抬起头,眼底噙满了委屈。
魏安棠方才一巴掌扇在他的屁股上,像是在惩罚犯错的孩子。
“怎么,连我都不记得,打你两下,你还委屈了?”
温热的气息扑在面上,谌修圻喘了口气,心底依旧委屈,却也赞同了魏安棠的话,压下不满,讨好似的用额头蹭了蹭魏安棠的脸。
这下轮到魏安棠玩不会了……魏安棠闭着眼,牙关紧咬,似在克制些什么心绪。
艹……这个家伙,怎么突然这么娇俏,卧槽……血槽空了怎么办!
魏安棠轻咳一声,将人往怀里拢紧,他承认,他刚才得知谌修圻还没清醒,甚至变得像小孩子时,他是有……想要戏弄的想法的。
可是这看上去也太罪恶了!
魏安棠学着谌修圻以前挑他下巴的样子,将怀里人的下巴挑起,看着谌修圻空茫的眼,心里莫名抽痛一下,再次垂头,吻住了谌修圻。
不再满足于浅尝辄止,魏安棠将谌修圻摁得更紧,狠狠搜刮着他口中的滋味,小心地避着他身上的伤,动作轻柔,却带着想要将人揉碎在怀里的气势。
谌修圻挣扎着仰起头,偷得半刻空闲,狠狠吸入被两人烫热的空气,魏安棠看着他眼尾的红,只感觉心脏被人重重砸了一拳,未了用小指轻搔。
再次封住了谌修圻的唇。
难得这次是他掌握主动权,虽然不太道德。
谌修圻现在手软脚软,根本挣不动魏安棠,一阵阵刺激直钻颅顶,翻绞着燥热,搜刮着颅内模糊的记忆。
魏安棠越发贪心,缠着谌修圻不放,谌修圻被这样强烈的刺激鞭笞着脆弱的神经,头突然疼得厉害。
他呜咽着,喘息着,想要推开魏安棠,却被颅内不断闪过的记忆片段压得心神恍惚,身体和精神的双重冲击,震得谌修圻几乎要疯了。
“放开……放开我,我头疼。”
魏安棠被这一声蚊子般微弱的低语惊醒,心脏剧烈跳动,他在干什么!他怎么能把谌修圻摁在身下啃得如痴如醉!
魏安棠连忙退开身,却被吓愣在下一秒。
推开魏安棠后,谌修圻猛烈咳出一口血,鲜红溅在他的下半张脸,血沫顺着下巴滑落颈线,有那么几滴甚至溅到了魏安棠的衣襟上。
谌修圻咳得很深,受伤的手紧攥着衣襟,眉头深锁,仿佛下一秒就会窒息。
魏安棠手忙脚乱地拧了帕子给他擦脸,连忙将他扶起身,抱在怀里,给他拍背顺气,幸而那血只有一口,并没有残血呛进气管。
谌修圻缓了很久,才止住了咳。
“魏安棠……”
听到谌修圻气若游丝的低语,魏安棠脊背一僵,五雷轰顶的滋味莫过于此。
“你好大的胆子。”
谌修圻半闭着眼,靠在魏安棠肩上喘息,头昏昏沉沉,身上也没有一处不在疼痛。
魏安棠嚅嗫了半晌,尴尬地干笑了几声,很狗腿子地给谌修圻揉着背,谌修圻被伺候得舒坦了不少,从魏安棠的肩上起身。
“我,我我我,我刚刚是实在是……那个,鬼鬼鬼,鬼迷日眼,不,鬼迷心窍了。”
魏安棠面部肌肉抽动着,讨好的笑都摆弄不出来,只能磕磕巴巴地求饶,牙齿止不住地上下敲打着,在静谧的房中,声音格外明显。
谌修圻靠在床头,看着手上的伤,似乎不打算跟魏安棠计较,又好像是在酝酿着别的情绪。
魏安棠受不了这个,他宁愿现在谌修圻一脚把他踹床底下去,或者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他看不得谌修圻像个受气小媳妇一样……
可他是真的会错意了……谌修圻记忆并没有完全回笼,看着满身的伤,他有些恍然。
而魏安棠这厢又凑到了他的面前,拉着他的袖子,轻轻晃他,“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要是气狠了,就打我两下,或者骂我两下,都行的,你别这样憋屈着。”
谌修圻茫然地抬起头,意识到魏安棠可能是误会了,了然后,谌修圻在心底暗笑。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这可是你说的,先欠着吧,等我什么时候想到怎么惩罚你这个趁人之危的登徒子,再说不迟。”
魏安棠看着谌修圻不怀好意的笑,所有的笑意都梗在了喉间。
他好像!很愉快地!把自己给卖掉了!
谌修圻不再多想,摁着魏安棠躺在榻上,开始询问他记忆短缺的时间点。
魏安棠一五一十地给他解释了一遍,唯独将自己在宁州的那段时间,刻意模糊了,谌修圻不疑有他,只当这事儿做得轻而易举,也没多问。
“黎燃死了吗?”
魏安棠摇了摇头,“要是他死了,咱都得玩完,我跟你讲,系统因为你精神状态不稳定,出bug了,咱现在都没办法隔日获得全须全尾的身体。”
谌修圻听到这话皱了眉,他的精神不稳定?他怎么不知道他自己不稳定?
可他看着自己这一身血呼哧啦的伤,也不得不相信魏安棠的话。
“谌修圻,以前的事儿,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就你前世是干什么的,经历了什么,家里有什么人,你啥都忘了?”
魏安棠侧身撑着头,指尖点在谌修圻左眼处的绑带上。
“在天牢里试过回想,总是想不清楚,隐约感觉有个很重要的人,但看不清他的样子。”
魏安棠叹了口气,歪在谌修圻肩上,“那可真是麻烦了,我总感觉你可能有什么精神类疾病,可小卷她们有保密合同,不能告诉我,这要是不小心刺激到你,大家伙都得完蛋。”
谌修圻拧着眉,垂眼打量魏安棠的表情,那句“精神类疾病”,听着像骂人,可魏安棠表情正经,谌修圻选择勉强原谅他。
“哦,对了,我们得趁着黎燃生死未卜,快点往宁州去,就明天,不管圣旨下没下来,咱们都得走,我估摸着弘元帝不会那么快下旨,他是个不会让自己落于下风的人,咱不跟他耗,自己个儿把把柄递给他,天一亮就出城。”
谌修圻点了头,他明白魏安棠的意思,弘元帝不会轻易下旨,显得他情急,求着他帮忙一样,何况他伤了皇子,这事儿怎么都得算账,私自离京也算是大过,把柄捏在弘元帝手里,弘元帝自然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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圻宝:大号肥来了!!!
糖糖:没得亲了……没得主动权了……
求海星嘤……
第69章 搁谁谁不迷糊?
天色未明,黎煜来到了房外,魏安棠神秘兮兮地将他拉进房间,“王爷,你能弄来那些东西吗?”
黎煜拍拍胸脯,昂首挺胸,得意洋洋,“那当然啊,这又不算什么难得的东西,我早就准备好了,只是……你真的确定要这样?”
黎煜表情有些怪异,而这种怪异,在看见谌修圻从床榻上起身后,更为明显。
“你真的确定了?一定要这样吗?”
魏安棠狠狠点了头,态度决绝且倔强,甚至隐隐带了些期待。
谌修圻不明所以,默默整理破了好些地儿的衣裳,只觉得自己穿得这么破破烂烂,该不会是从天牢一路乞讨到恒王府的吧?
人类的思维并不相通,和另一边的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一比,谌修圻这边的氛围可以称得上是“岁月静好”。
就在黎煜使唤人拿来了魏安棠要求的东西时,谌修圻面上的岁月静好才彻底,蚌埠住了。
“你们……你们在干什么?”
在魏安棠和黎煜怪异的微笑下,谌修圻心河溅起几抹预示着大事不妙的火星,下意识后退了三步。
见他有逃离的作势,魏安棠和黎煜交换了一个眼神,一左一右将还在迷糊的谌修圻架进了里房。
而身有重伤的谌修圻,根本就招架不住魏安棠和黎煜两个人,一左一右架着他,当真是让他插翅难飞。
半刻钟后,黎煜摁着疯狂挣扎的谌修圻,魏安棠对了好几次发簪,才勉强给谌修圻梳好了发饰,一身低调大气又不失身份华贵的藏青色罗裙,将暗金绣祥云的云肩披上。
点了胭脂的唇弥补了丢失的血气,淡红的唇显得越发娇艳如滴,魏安棠和黎煜同时对着镜子里那个面色不虞的美人,吞了吞口水。
黎煜默默靠近了魏安棠,凑在他耳旁,低声轻语:“那日我初次上朝,镇远将军戍边多年,许久未得相见,看得出神了些,惨遭父皇斥责,你现在应该理解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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