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晓淳整个人都缩成了鹌鹑,被顾元青一说,立马雄赳赳气昂昂抬头挺胸收腹,目不斜视,一本正经道,“我没有怕你啊。” 顾元青,“……”我眼瞎吗? 晚上两人就在厨房里围着用两块石头夹着维持平衡的坏炉子烧水。 季晓淳见胡小花带来的粮食里有土豆,丢了几个放进火堆下烧熟当晚餐。 顾元青借着火光,摸出七毛五还给季晓淳,“这是火车上你给我的伙食费,吃了你那么多红薯,我怎么还能收你的钱。” 季晓淳有点懵的接过,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这一世顾元青没有去农场,还跟宋盼盼擦肩而过,是不是意味着这一世顾元青就不会因为得不到宋盼盼给发狂? 不也同时意味着他不用给顾元青做小弟? 季晓淳想着还是有些不放心,看了眼被火光照耀得更加清隽的侧颜,咽了咽口水,大着胆子问道,“顾、顾同志,白天的宋同志你觉得怎么样啊。” 顾元青正折着柴枝往炉子里放,听季晓淳一问,皱着眉头,反问,“你也喜欢她?” 季晓淳摇了摇头,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会喜欢她呢,上辈子就是因为说错了几句话,被她炮灰到去了劳改所,在劳改所里吃不饱每天会有很多重活,最后他也说不清是饿死还是累死的,没恨她都是好的,怎么还会喜欢。
第7章 学习 瞥了眼季晓淳摇得跟拨浪鼓一样的头,顾元青轻描淡写地说,“她很危险,以后离这女人远点。” “啊?”季晓淳明显对顾元青的话惊了一跳。 要知道上辈子顾元青可是对宋盼盼死缠难打过,如今一下转变如此之快,让他反应不过来。 顾元青不理会他的惊讶,一边往炉子里舔柴禾一边继续说,“你在京城见过有比她头发还要乌黑亮丽的人吗?” 季晓淳不解,但还是继续摇头。 顾元青轻笑,“那不就对了,现在大家都缺油少盐,大多数的头发都枯燥发黄,她住在比京城还差上百倍的南城,你就不好奇她是怎么养的?” 季晓淳听完后脊骨一阵发凉,顾元青只粗浅的见了宋盼盼一面就能细微地发现如此之多。 那他与顾元青在火车上待了三天,岂不是所有异样都被他看在眼里…… 顾元青像是没有看见季晓淳煞白的脸色,继续说道,“还有她身上的衣服和皮肤等等都有问题。” 季晓淳每听一分,心头就跳一下,不知不觉间,炉子上的烧水壶就响了。 季晓淳慌忙起身,“我去拿暖水壶。” 看着季晓淳落荒而逃的背影,顾元青忍不住笑出了声。 洗漱过后,季晓淳躺在床上,烙饼一般彻夜难眠。 刚重生的时候,他也有过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凭什么是个炮灰,不甘心上辈子就那么憋憋屈屈死了。 想要报复回去,强烈的戾气冲出,想要让宋盼盼也尝试一下他上辈子受过的苦。 但是复仇之后呢? 他渐渐冷静下来,这一世已经重新来过,老天爷上辈子对他的不公平都已经返还给他。 明明老天都给了他重新来过的机会,他还上赶着凑上去,不就是给脸不要脸。 于是他放弃了亲戚介绍去农场工作的机会,就是不想再遇见宋盼盼,不想再和那本书有任何一点关联。 但是随着他的改变,好像一切都不一样了。 顾元青没有去农场,也没有在火车上与宋盼盼相遇,还跟他一起来到书中故事前宋盼盼待过的乡下。 这一切一切都与季晓淳原先想的不一样,这让他沉寂在巨大的恐惧中,让他不确定自己的选择究竟是对是错,也不知道这些改变会不会带来更巨大的危险。 顾元青被季晓淳翻来覆去的声音吵得有些睡不着,“是刚离开家不习惯,还是睡不惯床。” 对面安静了一刻。 倏尔又有个细小的声音传出,“如果你觉得生活很恐惧,很压抑,很无措,你会怎么办。” 顾元青睁开眼往黑暗深处看了眼,淡淡说道,“我还是会选择活着,好好的活着,活得比任何人都好。” “活着吗?” 嘀咕的声音小的微不可闻,渐渐呼吸声平静下来,再没了声响。 顾元青唇角刚露出一抹微笑,耳朵旁又传出一声清脆的铃铛声,闭上眼意识进入。 白板面前依旧是一段看不懂的乱码。 任务一:抵达火车站与女主偶遇(已完成/奖励一斤油票/十元钱) 任务二:获取众人信任,取得卫生所认可(未完成) 顾元青想了想,走到白板面前一通操作,感觉现实生活的手中又多出一样东西,这次他没有醒,反而在这个意识空间里反复打量起来。 “不是吧,这也能完成任务。”叭叭叭看着面板上的显示,不可思议的呼出声。 熟悉的青蛙声再次响起,顾元青心有所动。 看来除了白板,应该还有一个引导,类似语音解说的存在。 只不过不知出了什么差错让他们之间语言不通顺。 顾元青指节托着下颌,沉思片刻。 忽然他眼睛一亮,退出意识空间,将白板给他的奖励随手放在一边,转而抓住一件衣服进入意识。 果然意识空间里也同样出现一件衣服,不过不是实物,而是衣服的复制体,因为他感觉到现实的手中依旧有衣服的存在。 意识再次退出,顾元青开始摸黑翻找起自己的行李来。 叭叭叭看着顾元青进进出出的很是不理解,“宿主这是在做什么?” 很快顾元青就在季晓淳的行李旁,发现一本书,抓在手中,意识进入。 果然书本出现在手中,翻了翻这是一本国文书,正符合心意。 指了指白板又指了指书本,做了个看书的动作。 叭叭叭的眼睛瞪大了,不好再隐藏,一只长得类似动漫版的大蜜蜂出现在顾元青面前。 顾元青笑了,对它指了指书本,然后把书递给了他。 “我?” 叭叭叭指着自己问道? 顾元青点了点头。 叭叭叭将书本翻开,里面也是一些他看不懂的字体,更加疑惑了,不明白宿主要做什么。 顾元青见这只蜜蜂看书了,满意的点了点头,“既然语言不通,那就学习,相信你们这种类比人的智能,入门不会很慢。” 顾元青说话,叭叭叭也听不懂,但是他看明白顾元青的笑容,瞬间凝固住。 他的宿主居然让他学习他们世界的文字! 这……这让叭叭叭简直不能接受。 但他明白他不得不学习,不然永远没有跟宿主沟通的一天。 顾元青不知道叭叭叭已经下定决心学习了,他退出意识,握着一把剪刀,来到白板身后,找到一根几乎微不可查的细线处,恶狠狠地比划了一个剪的动作,然后又指了指书本。 意思就是告诉面前的蜜蜂,若是你不好好学习,他就将这里剪了。 叭叭叭两只大眼都吓白了,那根线可是他们的命脉,剪下去他跟白板就彻底死机,虽然不明白宿主是什么时候找到他们命脉的,但是他知道再不学习,他们就完了。 屁股一撅,疯狂地开始翻书,边翻还边看顾元青的脸色。 顾元青见它如此努力,满意地拍了拍它可爱的大脑袋,退出意识,陷入睡梦中。 叭叭叭在意识里通宵达旦的开始学习…… 第二天一早,顾元青是被生产队上工铃声给惊醒的。 匆忙洗漱过,扈水兴就出现在他们的小院。 还笑着对他们打招呼,“顾小子,季娃子休息好了?” 顾元青点了点头。 扈水兴拿出公分本笑眯眯地说,“休息好了,今天就开始上工吧,出于你们刚来,我也不好给你们分配太重的活,这里有两个轻松的,你看看你们做那个。” “第一个去播种小麦,现在都九月下旬了,红薯得赶紧挖出来,翻地种小麦、花菜、油菜,第二就是去挖红薯,你们看看愿做那个?” 顾元青没有急着选择,而是问道,“队长,我想问问这个公分怎么算的。” 扈水兴笑呵呵说道,“种麦子这个活相对比较轻松一天三个公分,挖红薯这就属于劳力了,一天七到十公分,具体看你干得怎样。” 顾元青想了想说道,“我去挖红薯吧。” 季晓淳瞅了瞅顾元青那张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插话道,“还是我去吧,别看我个子小,我经常在煤厂替我爹运煤,有力气的。” 见两人都争着干重活,扈水兴笑得更开心了,本来他还愁队上来了两个“少爷”不好伺候,没想到这两个知青却是好说话得很。 扈水兴抬手压下争抢的两人,“行了都去挖红薯,这播种的活就让村里的妇人们去干。” 抗着扈水兴给他们分配的锄头,两人来到劳作的田地,瞬间就被整个三队的人围观了。 顾元青顶着几百号人的目光,扛着锄头来红薯地,找了一陇红薯开始慢条斯理的挖起来。 结果一锄头下去悲剧了,掩埋在红土下面的红薯,被他一锄头挖成好几瓣,霎那间顾元青的脸红到了脖子根。 尴尬的是,出糗还被整个大队的人注视着。 季晓淳在一旁笑得乐不可支。 顾元青一个冷眼过去,季晓淳瞬间憋住,捂住脸表示自己没有发笑。 关键时候还是胡小花吼了一嗓子,“看什么看,一个个都不想要公分了不是。” 大队里的人不敢再瞧顾元青,各自低头干自己的事去了,不过还是会有时不时朝顾元青这边瞄的。 胡小花吼完人,来到顾元青面前,抢过他的锄头,安慰道,“第一次干活,没干好有啥丢人的,那些个泼皮懒汉才丢人呢,你不会大娘教你。” 胡小花说完就耐心教导起顾元青来,不多时顾元青掌握到窍门,一锄头挖下去能够不碰到红薯将整颗红薯藤下面的红薯都带出来。 就是握着锄头柄的手心被磨得生疼,一摊开手,都磨破皮了。 顾元青停下动作,准备歇会再干,这时有个人从远方飞快的跑近,嘴里还大喘气地喊着, “不好了,不好了,扈开明家的小子在山上砍柴从山上摔了下来,大腿上插着根木头,流了好多好多的血,队长快去看看吧。” 刚才还安静的田里瞬间哗然起来,高产大队三队的人,大多数人都姓扈,都亲戚挨着亲戚的,这一听见有人出事,都丢下手头的活,跑去看人。 胡小花也不例外,当下也顾不得教顾元青挖红薯,跑得比兔子还快。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求生欲:上辈子的青青也没有追求过女主,都是那本书的锅,不惯我的事哈(狗头保命)
第8章 救人 顾元青见人都走光,没有迟疑的也跟着上去。 三队的山脚下,此刻已经是人挤人的围成团,看着地上那个被人抬下来的血人,俱都脸色发白。 扈开明一家此刻围着被血沁满了裤腿的少年痛苦流涕,完全慌了神色,高亢的呜咽声如一股哀鸣传进三队每个人的心头,悲哀的气氛瞬间萦绕起来。 扈水兴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人,怒吼一声,“哭什么哭,还不快去队上的卫生所找个医生来瞧瞧,哭就能救人?” “哦哦哦。” 这时人群里有几个人反应过来,摸了把泪就往一队撒腿狂奔而去,跑到半路又折了回来,原来早就听到消息的一队人带着卫生所的人来了。 看到熟悉的白大褂,众人总算是长呼一口气,有医生在就好。 结果走近一瞧,哪里是什么医生,却是卫生所的两个护士,刚才还松气的人,顿时变得茫然起来。 扈水兴急忙问道,“张医生呢?你们两个娃子能处理这种事。” 两个护士看着年纪也不大,凑近地上躺着的人一瞧,看到他大腿上还插着根木头,血还不停地往外冒,俱脸色一白。 其中一个护士还能称得上镇定,连忙回话,“张医生前两天被镇上的人给抄家了,说他搞资本主义,早就带家眷给跑了,现在卫生所就剩我们两个。” 扈水兴一听,双眼怒红,睚眦欲裂,狠狠地踢了下身旁的松树,怒骂一声,“狗日的东西。” 也不知骂的张医生还是搞运动的那帮人。 松针簌簌下落,两个护士被气极的扈水兴吓了一跳。 扈开明此刻膝盖一软跪在两位护士面前,老泪纵横,伤心欲绝,“求求两位医生救救我儿吧,他才十七岁,他命不该绝啊。” 旁人也忍不住开口,“两位医生行行好,扈家华还年轻,他若是不行了,让扈开明两口子下半身可怎么活啊!” 两个护士双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道,“不是我们不救,实在是没法子救,我们两个都是卫生所开办以后才招进去的,平时就负责打个针取个药,像这种需要动刀子的活,我们做不来的。” 两护士的话,听得扈开明一家摇摇欲坠,他家就这一个儿子,要是这么去了,他们下半辈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扈水兴脸色也是青一阵白一阵,最后咬咬牙,重重地说,“既然大队的卫生所不行,我们抬人进城,城里的卫生所肯定行。” 两护士忙拦住,“不行啊,扈队长,扈家华本就受了重伤,失血过多,从高产大队到镇上二十多里路,光是用牛车都需要好几个小时,而且山路陡峭,用牛车肯定不行,用人抬,抬到镇上还能有命?” 扈水兴被两个护士弄得烦躁不已,“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给我说个救人的办法。” 两护士呐呐无言,憋了半天没有憋出一个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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