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洪淮还警告他,玄尘派弟子若是心怀不轨,他一定会夜夜出现,叫那人这辈子都不敢睡觉。
他顿时被吓住了,一辈子都不能睡觉,会死的吧?
今早醒来,他一摸自己的后背都是冷汗,他不敢和任何人说起,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主动向严摩承认。
“你……你昨晚对我做了什么?”程策一脸警惕的盯着沈故。
沈故并不知道桑卿做了什么,刚刚的话确是无心,见程策这般反应,皱起了眉。
“什么?我能对你做什么?”
——砰!
巨阙堂的大门被关上,打断了两人小声的谈话。
严摩摆平了韩江雪,又安排了其他的弟子都先去外面的校练场上练习基本功。
巨阙堂终于只剩下他和沈故、程策三人。
“总算安静了。”严摩叹了一声,看向沈故,“为何迟到,你先说。”
“山下路程距离巨阙堂较远,我……没赶上。”沈故如实答。
“借口。”严摩一脸厌弃的把脸转开,又看向程策,“你呢?”
“回长老,”程策突然低下头去,一脸愧疚,“我昨夜多练了会儿剑……起晚了。”
老头子脸上的冰碴因为程策的话开始融化了,严摩吁了口气:“我就知道,阿策你一向刻苦,就莫要再这么逼自己了,身体要紧。”
呵,沈故把头别开,不去看这一老一小上演师生情深。
“沈故,你什么时候能跟程策学学?多用些功在正事上!”
见沈故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严摩的火又烧了起来:“不要以为你那师父回来了,你就可以无法无天!我告诉你,在我这,谁来都不好使!更何况他还是被逐出门派的,这是什么光彩的事?你可莫要学他!”
“与桑卿无关。”沈故藏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我才不会仗他的势。”
“哼,”严摩不屑一顾,“且不说今日迟到,魏子林的事,你可想通了?”
“我没错,魏师兄不是我伤的。”沈故的目光锐利而坚定。
这把锐利的尖刀,深深戳进了严摩的心窝子,一股怒火从心底窜起,他举起教鞭狠狠抽在沈故身上。
“屡教不改!”
沈故咬牙忍下,没有一点屈服的意思。
严摩欲再打,一旁的程策突然出言阻止:“严摩长老!”
严摩收手,皱了皱眉:“你还有事?”
“我……”程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魏子林师兄那件事……我有话想说。”
沈故闻言一怔,难道是桑卿的办法起作用了?
“你说。”严摩深吸了口气,平复自己的情绪。
“其实,其实是我的错。”程策道,“那日,是我不小心碰到了沈师弟,才会让他失手伤了魏师弟。”
“严摩长老,沈师弟的惩罚就……算了吧。”
说完,他伸出双手,举到严摩面前:“之前都是因为我,沈师弟才会受罚,都是我的错,请严摩长老别再责罚沈师弟了。”
程策低着头,一副羞愧难当的模样。
他会羞愧?
沈故觉得可笑。
说是承认错误,但这避重就轻的说辞,反倒像是他不够大度。
果然,严摩听后,愣了片刻,遂伸手捋了捋胡子,沉吟道:“嗯,阿策知错能改,态度还算不错。只是这种事情危险,今后课上还需得谨慎一些。”
“既然你主动承认了错误,那这惩罚就算了。至于迟到一事,念在你是初犯,罚你抄十遍门规,下不为例。”
“弟子谨记,多谢严摩长老。”程策心下一喜,赶忙伏身拜下。
“至于沈故,”严摩话头一转,看向沈故的眼神又阴沉起来,“魏子林的事,既然程策认下,那就算了。之后你记得去一趟了元长老那,给魏子林道个歉。今日迟到一事,就罚五鞭,让你长长记性,免得下次再犯!
沈故身子一僵,他抬起头,盯着严摩那张皱巴巴的苦瓜脸冷笑了一声:“严摩长老,这样公平么?”
“程策做错了事,你不罚他,我没有做错,却被你罚跪了两日,如今还要挨鞭子?”
严摩被他噎的愣了下,随即怒道:“你这是在质疑我?”
“虽然是程策的失误,但伤到魏子林的,也确实是你。我说的可对?”
“对。”沈故紧咬着嘴唇,唇瓣被咬破,渗出鲜红的血来。
“那迟到的事呢?都是初犯,凭什么我就要挨鞭子?!”
他的眼睛冷厉逼人,严摩没来由觉得厌烦:“你和程策能一样吗?今日这五鞭,是罚你态度不端!回去再抄十遍门规,明早交我!”
沈故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可笑,他在抱什么希望呢?竟然和严摩争论对错。
整个玄尘派,能容得下,且对他的好人,除了程掌门夫妇和小师妹韩江雪,恐怕再没有其他人了。
“顽劣不堪!”
严摩摇头叹息,教鞭毫不留情的朝着沈故的手掌抽下去。
沈故不避不躲,跪的端正,一双黑亮的眼睛注视着不断挥舞的鞭子,眨也不眨。
那鞭子好像不是抽在了他的掌心,而是抽在了他心里。
要将这一切都牢牢记住,他沈故,以后再不会对这些人抱什么可笑的希望!
一旁,程策抱臂看着,嘴角高高扬起。
腰间扣着的腾蛇腰带,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光,和它的主人一样洋洋得意。
作者有话说:
写的实在不满意,又重修了一下,大概内容没变,加了一些细节。
第7章 接到了
除开早上沈故和程策的这段小插曲,上午的剑术课和以往一般无二。
山顶上的铜钟“当当当”的响起,严摩收了剑,一手揉着眉心,一手朝下面的弟子挥了挥。
“三日后剑术考核,都好好准备。放课,都赶紧滚吧!”
众弟子连声答应,然后一窝蜂的散尽了。
沈故折回巨阙堂拿披风,因此走的晚了些。
正朝饭堂的方向走着,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沈师兄,沈师兄!等……等等我!”
沈故停步,回头看了一眼,韩江雪朝着他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慢点。”他皱了皱眉。
韩江雪跑到他身边停下,抹了把额上的汗:“沈师兄,师尊是不是又罚你了?”
沈故攥紧了被严摩打的红肿的手掌,摇了摇头:“我没事,一起去吃饭吧。”
“又骗人。”韩江雪低下头去,小声嘀咕,那抽鞭子的声音,她在外面都听到了。
程策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那受罚的肯定是沈师兄了。
“沈师兄,你不要难过。”韩江雪道,“师尊他只是待人严苛了些,不是不喜欢你。”
“嗯。”沈故朝江雪笑了笑,安慰她,“我知道,你也别担心了。”
这一笑却让韩江雪红了眼圈,小丫头吸了吸鼻子,捏紧了小拳头:“等我今晚回去,我就把师尊的胡子全都编成小辫子!让他欺负师兄,偏心程策,哼!”
“哈哈,好。”
沈故被韩江雪逗笑了,伸手摸了摸她头上扎的小揪揪:“今日又是哪个师兄给你梳的头发?像个小刺猬。”
韩江雪头上的发揪经过一早上的剑修课乱糟糟的,向四处炸开,很有喜感。
被沈故一说,小丫头红了脸捂着小揪揪跑开:“讨厌!沈师兄你不许笑我!”
女孩活泼的身影隐没在绿竹掩映的小道上,沈故不紧不慢的走着,方才心中的郁结似乎也散去了一些。
下午正好是了元长老的灵修课,沈故打算和魏子林道歉。
但他还未开口,魏子林竟然一脸羞愧,连连向他赔不是。
“沈师弟,对不起!”魏子林给沈故鞠了一躬,“之前是我错怪你了!我……我还害得你受罚……”
“沈师弟,我……我也和我师尊解释了,程师兄也去和师尊认了错,真,真的对不起!”
沈故深吸了口气,摇了摇头:“没事,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你的伤势如何?”
“已经全好了!”魏子林立刻道,生怕沈故不会原谅他,“沈师弟不必担心!你……你可千万不要记师兄的仇啊!”
昨晚,他竟然梦到了洪淮祖师爷!
祖师爷的鬼魂生的青面獠牙,吓人的很,他站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
然后,祖师爷大手一挥,就把他像拎个小鸡仔一样给拎了起来,丢进一边的腌菜缸里。
他吓得拼命挣扎,呛了好几口又咸又酸的腌菜水,却发现自己回到了几天前的灵修课上,重新经历了一遍那天发生的事情。
只不过这一次,他是作为旁观者站在沈故身边的,也因此看清了当时发生的一切。
之后,祖师爷就把他给拎了出来,说今日若是得不到沈故的原谅,就日日来他的梦里,让他在腌菜缸里泡澡。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早上醒来他真觉得自己身上有一股腌菜味。
魏子林吓的魂儿都快飞了,连朝食都没吃,就赶紧找了元师尊说明了一切。
所以,沈师兄可千万要原谅他啊!他可不想夜夜在腌菜缸里泡着啊!
“那就好。”沈故回答,声音淡淡的。
魏子林一听顿时急了,拽着沈故哀求:“沈师弟,你你你……能不能原谅师兄?”
沈故被缠的头疼,瞧着魏子林一副立刻就要哭出来的模样,叹了口气:“嗯,原谅你了。”
“沈师弟!我……我我就知道你最大度,最好了!”
魏子林抹了把眼泪,他一紧张激动说话就结巴,还爱哭,实在忍不住。
沈故皱眉,嫌弃的把魏子林扒在自己袖子上的手拎开,退的远远的。
下午的灵修课很顺利,待到傍晚铜钟敲响,了元长老便遣他们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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