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萱:…… 她昨天来这里都没有见过这个内侍总管,没想到摄政王面子这么大,一下子就把人招来了。虽然知道她这个昏君的身份是个摆设,但是看到这个事情,她心底还是泛起了一些心酸。 或许是她的眼神太幽怨,摄政王看了看她,分了一盘水果给她。 摄政王分完水果,转头看向内侍总管,“你吩咐下去,今日教坊会有一场临时考核,考核不过关者一律赶出教坊,让他们都好好做准备。” 内侍总管领命而去,摄政王挥了挥手,站在惊鸿殿里的太监宫女都退了出去,整座惊鸿殿里只剩下楚清萱合摄政王了。 楚清萱有点头皮发麻,“摄政王,这是何意?” 摄政王端起茶杯吹了吹,冷声开口:“本王昨日回去,仔细想了想,并不是所有帝王都擅长舞文弄墨,陛下每日都来宫廷教坊,说不定,陛下没有李煜之才,却有伯牙之能。” 楚清萱汗颜,“摄政王太过高看朕了!” 摄政王:“陛下不必过谦,本王想要考教一下陛下的音律,金、石、丝、竹、匏、土、革、木,这八音之风,不知陛下擅长哪一道?” 楚清萱闻言,立刻头大起来,她连八音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有擅长的乐器?忙碌的996,根本没有时间分给这类兴趣爱好。 摄政王喝了一口茶,没等到答案,抬眸看来,见到皇帝苦恼的表情,脸立刻拉了下来,眼神一厉,“陛下,难道不通音律?!” 楚清萱感觉周围的空气立刻冷了十度,她深呼吸一口气,诚实地点了点头。 摄政王顿时连茶都不喝不下去了,他垂眸,被他捧着的那杯盏好像千斤重,他放下杯盏的动作都变得艰难,“本王先出去一趟。” 摄政王说完,大跨步往外走。 楚清萱见他走了,没忍住悄悄跟着出去,扒在门框上探头往外看,摄政王并没有走远,他只是背着手站在桃花树下,仰着头哀叹连连。整个人好像自闭了,那感觉,像极了考试没及格的学生刚刚拿到成绩单。 楚清萱其实觉得挺奇怪的,正常的摄政王和皇帝应该是你死我活的那种,为什么这个摄政王好像在努力栽培她一样? 楚清萱没有多看,赶紧闪回了自己的主座。 等了大概五分钟的样子,摄政王重新坐下来,他挥了挥手,内侍总管扬声喊道:“考核开始。” 话音一落,小太监就领着乐师一个个上来表演。 上来表演的第一个乐师,就是乐师头子,他擅长弹琴。 楚清萱是一个外行,听不出音准不准,只觉得他弹得行云流水,技艺十分高超,相当好听了。 一曲终了,乐师头子紧张地低着头。 摄政王敛眸,语气十分淡然,“基础不错,但是疏于练习退步明显,你一共弹错了五个音,虽然很快掩饰过去,但是被本王听到了,接下来一年月银都减半。” 乐师头子脸色一白,眼睛却是亮的,那目光楚清萱可太熟悉了,追星的人都是这种眼神。 楚清萱看向摄政王的眼神立马变了,这位不是战功赫赫的杀神吗?竟然还通音律?! 乐师头子起身冲摄政王行礼,兴奋地告退了,“多谢王爷赐教。” 就这样一个个考查,原本一百多人的乐师队伍,最后刷得只剩下八个人,那些滥竽充数连曲子都不会弹的,则被摄政王的人直接压去掖庭。 筛选完乐师,接下来就是筛舞姬了。 舞姬的考查是群体表演,她们受刚才乐师的刺激,一个个都铆足劲地表演。 楚清萱觉得这支舞比她昨天看到的那些舞要真情实感得多。看舞蹈就比听音乐要清晰很多,一群人同时摆出同样的舞姿,谁好谁差是一目了然的。 摄政王剔除的人选和她心里选定的那些差不多,到最后,舞姬只剩下十二人。 这场考核一直进行到天擦黑。 摄政王临走前,看了楚清萱一眼,“今日起,陛下开始学音律,会一首,才准看一支舞。” 楚清萱真的生气了! 这摄政王从她的吃管到她的学,是多大的面子啊!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凭什么管宫廷教坊的事情!这是朕的宫廷教坊,又不是你的!” 摄政王抬眸,冷笑一声,“真不巧,这宫廷教坊的钱都是本王出的,还真是本王的!陛下若是想拿回去,先将这三年的账还了。” 楚清萱学着他冷哼一声,豪气开口:“把账本拿来!” 内侍总管很快献上历年账本。 楚清萱冷冷扫了一眼摄政王,翻开第一年账本的总账页面。 【九千三百二十一两白银】,不算零头,只换算九千两,那也是一百八十万元! 楚清萱的手有点抖,去翻第二年的账本,这一次是【一万五千零三百一十七两】……不算零头,也是三百多万了。 楚清萱默默关上账本。 好贵,她感觉自己还不起! 摄政王冷哼了一声,离开宫廷教坊。 楚清萱被他那冷哼刺激到了,当即回承明殿,准备看看自己到底有多少钱! 芝兰很快将账本呈上来。 原主的私库里总共有一万两多一点的白银,换算成现代货币是两百多万,还是很大一笔钱了,但是竟然比不上宫廷教坊第二年的总支出?! 楚清萱想到了专门负责皇宫支出的左藏库,她自己的私库没有钱,左藏库作为大楚朝的内务府,一定很有钱吧? 左藏库的账本是太后在管,楚清萱直接摆驾去宁寿宫。 太后听到她的来意,屏退了大部分宫女太监,只留下几个心腹。 琴风将左藏库的账本捧过来。 楚清萱满怀期待打开,没想到,左藏库里的银钱储备连她的私库都不如!她赶紧追问太后缘由。 原来,都是先帝这个老爹挖的坑。 先帝到了暮年,渐渐没了年轻时的励精图治,耽于享乐挥霍无度,大兴土木,杀功臣抄家,后来为了修皇陵甚至贪了时家军的兵饷。等摄政王和太后一起推翻先帝,才发现左藏库里已经没多少钱了。 现在的皇宫,明面上左藏库还是户部支账,实际上,都是摄政王私底下掏腰包帮她们母女填账。 楚清萱真是大受震撼,“摄政王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他为什么不推翻大楚自己当皇帝?” 太后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你胡说什么呢?时家都是忠心大楚的良臣,要不是你父皇那个昏君贪了人家兵饷,你还没有那么快当上皇帝呢。” 楚清萱不理解,真的不理解。 要真是忠臣,根本就做不到带兵攻打皇宫逼退位的事情,摄政王一定还有更大的阴谋! 楚清萱拉住太后的袖子,非常认真地询问她:“母后,你到底是怎么拉拢时家军的?” 想到昨天太后推销美男册的样子,楚清萱合理怀疑太后和摄政王的父亲有一腿。 太后一下子就看懂了她的眼神,在她脑袋上又拍了一掌,“收起你龌龊的想法。本宫和时老夫人是幼时好友,一起打过架的交情,他们时家情深义重,完全是因为我们之间如山如海的友情,选择帮助我们。” 楚清萱沉默了。 她一直以为太后能够成为太后,应该是一位宫斗冠军,现在看来,怎么好像更多的是因为运气好?因为友情而选择起兵逼宫……这种傻白甜的想法,连她这个宫斗小白都没想过。 “母后,摄政王一直给宫廷教坊垫钱,是不是故意捧杀儿臣,想要把儿臣养得更废?” 太后又拍了她的脑袋,“你怎么能这么想摄政王呢?是母后看你小时候就喜欢听人弹琴唱曲,想让你当个音律大家,才专门和摄政王说的你通音律,不然,宫廷教坊哪来的那么多人?” 楚清萱:…… 整半天,宫廷教坊从一开始就是楚晔的音乐补习班? 楚清萱都不知道要摆什么表情了,“母后,你听儿臣弹过一次琴吗?” 至少,她在原主的记忆里就没有找到碰过琴的时候。 太后:“当然没有了,怎么,你想现在为母后献艺吗?” 楚清萱缓缓摇头,“母后,儿臣对音律是真的一窍不通啊!” 所以,是太后虚假宣传忽悠摄政王给楚晔开了一个音乐补习班……摄政王好惨! 太后满脸不可思议,“这不可能!本宫记得摄政王五岁的时候,只是看了一位乐师弹琴,就能记住拨弦的位置和顺序,将琴曲还原得七七八八,等后来到了八岁,直接就拜入大师门下。学琴,不是看看就会了吗?” 楚清萱要跪了,“母后,不是所有人都像摄政王这么学琴艺的!儿臣在琴棋书画、舞文弄墨上,真的一窍不通!” 太后一噎,突然想到了秦家的血脉,他们秦家一直都走武将路线,文这个条,像是被堵死一样,难道…… 太后正襟危坐,直视楚清萱的眼睛,“晔儿啊,摄政王是本宫见过最聪明的人,你说我们要不要……” 太后说完,停顿了一下,摸了摸楚清萱的肚子。 楚清萱:…… “天色不早,儿臣先回承明殿了!母后告辞!” --- 摄政王沉着脸走出宫门。 言追看到他阴云罩顶,不敢说话,只牵着马将缰绳递过去。 摄政王接过缰绳飞身上马,立刻快马回府中。 言追很少看到自家王爷这么生气,赶紧让厨房煮了去火的绿豆汤,等摄政王喝下绿豆汤,他才开心询问:“王爷,这是怎么了?您不是去欣赏陛下的琴艺吗?” 摄政王呼吸一停,痛苦地闭上眼睛。昨晚他睡了一觉之后,觉得不能那么早否定一个人,说不定昏君在其他地方还有可取之处,所以今日特意进宫去考察,结果…… 这也是一种灯下黑吧。 摄政王睁开眼睛,“昏君已经完全没有希望了,宫中大选的消息可以放出去了,记得把昏君好男风的事情透露出去,给不想参与选秀的人家足够的时间避开选秀。” 言追领命退去。 摄政王单手支着脑袋,眼中没有希望地看着窗外的桃花树。 但愿,明年此时,宫里的桃花已经结出桃子了。
第8章 生理期 这一晚,楚清萱又做梦了。 楚清萱站在一棵桃花树下,正茫然无措的时候,太后被簇拥着来到她身边,太后命宫人将装满食物的盒子递给她,“晔儿,还傻站着干什么,摄政王还等着你给他浇水施肥呢。” 啊?浇水施肥?什么鬼! 楚清萱简直满头问号。 太后笑着将宫人手里的食盒塞给她,“快去吧,不能饿坏了摄政王。” 楚清萱低头打开食盒,发现里面是两菜一汤,她抬头看太后,太后冲她扬扬下巴,指着的方向就是那棵桃花树下的石桌。 楚清萱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只能按照她的要求,提着食盒走到石桌前,将食盒里的饭菜拿出来。 碗筷刚刚放好,空中突然下起花瓣雨,摄政王的身形慢慢出现,他手里还是捧着一枝桃花,但是桃花已经谢了许多,有一处花萼上甚至还结出了指甲大小的绿色小桃子。 绿色小桃子长得玲珑可爱,看起来还挺新鲜。 楚清萱忍不住去看那颗绿色小桃子,小桃子像是有生命一样,突然动了动,然后往花萼里缩,还用旁边的叶子挡住自己的身体。 这画面也太可爱了! 楚清萱还在惊奇,摄政王突然抬起手,挡在那颗绿色小桃子面前,有些严肃地开口,“陛下,你这样盯着孩子看,孩子会害羞,不愿意长大的。” 楚清萱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孩子?!谁的孩子?” 摄政王冷冷看着她,开始释放大量寒气。 太后眼疾手快将楚清萱拉到一边,“晔儿,你今天怎么稀里糊涂的?谁的孩子,当然是你和摄政王的孩子啊!” 太后说着,伸手在楚清萱的肚子上拍了拍,“摄政王是个好的,怜惜你生育痛苦,主动承担了生育之责,也幸好他是桃花树成精,孩子都从花骨朵里长出来,不然你就要吃苦头了。” 楚清萱大受震撼,“桃花树成精?” 她看向摄政王,摄政王正在用膳,用膳的间隙还低声和那颗绿色小桃子絮絮叨叨什么。 “这个梦也太离谱了吧?为什么会有这么玄幻的情节!” 楚清萱意识到自己在做梦以后,周围画面开始加速流逝。 春日桃花开,夏初桃叶绿,秋来桃满枝。 摄政王捧着一颗足球那么大的桃子走到楚清萱面前,楚清萱眼睁睁看着粉色的桃子从中间裂开,然后里面钻出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奶娃。 “娘亲!” 楚清萱被这一声娘亲惊醒,回想起刚才的梦境内容,只觉得不是桃子裂开了,而是她整个人都裂开了。 这是什么鬼畜的梦境!好惊悚! 楚清萱擦着额头的汗,感觉肚子坠坠地疼,她点了灯,掀开被子一看,床单上都沾了血。 万恶的大姨妈来了! 楚清萱头疼不已,赶紧从商城里兑换了一包卫生巾。从卫生间出来以后,她无比疲惫地躺在软塌上,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上,一脸安详。 芝兰和玉树听到殿内有动静,从隔间过来,看到楚清萱满脸苍白都目露担心,待看清龙床上的血迹,立马知道发生了什么。 玉树忍不住小声嘀咕,“陛下这个月的葵水怎么来得那么早?” 芝兰摇了摇头,“许是前两天挨饿亏了身子,先服侍陛下整理,过会儿我去一趟宁寿宫。” 玉树点点头,两人手脚麻利地换起床单被罩。 楚清萱在她们收拾好后,重新转移到龙床上,继续睡回笼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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