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闹一天,辞别两人后,贺燕飞回到别院来。他很喜欢这两人,真心希望和他们成为朋友。 回到卧房内,他摊开一卷宣纸,带着笑意将醉月居的地形图,一点一滴描绘出来。 今日收获颇丰,明日继续。便安心入眠。
第5章 初见教主心慌慌 一盏青灯,烛火微微跳动,灯油快要燃尽了。 祝玉笙握着狼毫,在宣纸上写下密密的小楷,字形苍劲有力,如骏马绝尘般桀骜不驯。 “主上,已经二更了。您还要继续添灯吗?”柳叶轻柔地询问。 “添,去把月卫叫来。”他并未停笔,紧蹙的眉心一直未能松懈。最近连续有三处分舵出事,两起因为内乱,一起是武林盟围剿引发的危机。几乎每日都有新的情报送来,心神着实有些疲乏了。 月卫匆匆赶来,拱手行礼。 “醉月居那边有何动静?”祝玉笙头也没抬,似乎只是例行公事的一问。 “影公子今日拜访了林、黄两人,与他们相谈甚欢,似乎已经变成朋友。” 他微微挑眉,说道:“哦?黄粱都没给影武使绊子,摆脸色?这倒是稀奇。他们都一起做了些什么?” “吃饭、说话,然后在醉月居散步。” “散步?谁在前面带路?又去了哪些地方?”他察觉到一丝端倪。 “影公子在领路,带着两人走来走去,连一些无人的庭院也逛了。” “继续看着,有异常再报,退下。” “是。” 月卫告退。 祝玉笙揉起眉心,暗自思索:这是想拉帮结派还是打探情报?先前还觉得莫不是错怪了人,这狐狸尾巴竟自己露出来了。本座便看看,你究竟能翻出什么幺蛾子。 鬼医自从赌约过后就再没派人传唤,贺燕飞乐得自在,一有空就在教内四处走动,这里摸摸,那里瞧瞧。 敢在人多嘴杂的武尊教内晃来晃去,怕是把巡逻侍卫当成死人?非也,山人自有妙计。 “谁在那边鬼鬼祟祟蹲着?给老子捉起来!”侍卫总领巴旺一声令下,一众小兵提起大刀冲向墙角。 “嘘——” 贺燕飞正蹲在草丛里,只回头作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不慌不忙从胸口掏出一枚红底金边的令牌,慢慢在众人眼前晃了一圈。 巴旺瞧见了牌中嵌着的“笙”字,立刻收起嚣张跋扈的嘴脸,挥手退下小兵,低声谄媚道:“原来是长老的人。看着面生,莫不是新来的影公子?小人这眼睛真是白长啦,不知道公子怎么会到这等偏僻的地方,不小心摔着您这金贵的身子,小人担待不起啊。” “哎...捉到了!”贺燕飞根本不顾巴旺的感受,拿起一个小罩子猛地往草丛一扑,尔后笑眯眯地收起细纹网罩的豁口,在众人眼前显摆似的一晃。 哎哟,好一只张牙舞爪的大蛐蛐! 几个小兵你瞅着我,我瞅着你,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影公子,您这是在…”巴旺犹豫地问道。 “天知地知你们知我知,但可千万别让主上知道了。”贺燕飞拍拍巴旺的肩膀,笑眯眯地塞了一锭银子到他手里。 队长脸色有些尴尬,这银子到底收还是不收,这手伸出去又收了回来。 贺燕飞见此又掏出一锭银子,说道:“劳烦各位兄弟帮我保管好这个秘密,一点小钱请大家喝酒了。”接着一脸神秘地凑到队长耳边,说道:“我是要给他一个惊喜。你们说了,他肯定误会是我贪玩,又得…在床上罚我…” 巴旺浑身激起一阵鸡皮疙瘩,回想起长老清心寡欲这么多年,三年才召过林公子侍寝一次,现在多这个影公子,可不能把这大红人给得罪了。当即站直身子,拍着胸脯说道:“今天这事,我巴旺绝对一个字也不提。我要是说漏嘴了…老子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小兵见老大都发话了,立马跟着说道:“我们都听老大的,一个字都不说!” “那就感谢各位弟兄了,回见。我得换个地方找这个啦。” 贺燕飞笑眯眯地说着,晃了晃手里褐色布袋,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这几日解决完分舵大事,祝玉笙难得有了一丝清闲,刚把报文摆正,就听见门外月卫求见。 “进。”他拿出一支笔,漫不经心地转起来。 月卫说:“影公子近日来在教内多地走动,巡逻侍卫都见怪不怪了。” “他也不是一天两天这样了,以后不用报这项。”祝玉笙这笔,越转越快。 “可这次是打着主上的旗号,说是在给您准备一个惊喜。” “哦?是什么?”笔转得慢了下来。 “侍卫们都不肯说,说如果说了,总领就得…” “怎么?”笔更慢了。 “当王八。” “呵——”他轻笑一声。 “这是怎么一回事?”笔也不转了,祝玉笙饶有兴致地望着月卫。 “巴旺发了誓的,说如果说出这个秘密,他就名字倒过来写。他的弟兄们都很讲义气,不愿说出来。” “本座知道了。下去吧。”祝玉笙把笔轻轻插回笔筒里。 月卫转身要走。 “等等。”祝玉笙突然开口,月卫止住脚步。 “主上,还有何吩咐?” 祝玉笙沉吟了会,说道:“小武的事,以后还是全都报上来。” “是。” 月卫这才离开。 贺燕飞这几天四处跑路,收获颇丰,一路哼着小调回到房里。 他从小袋子里面挑出来斗志最盛的蛐蛐单独放在罐子里,找来纸条写了话,叠成纸鹤。便叫人把蛐蛐和纸鹤一齐给祝玉笙送去。 掩人耳目的事情干好了,他便放心打开书柜,准备把地图拿出来,这时门外响起一阵猛烈的敲门声。 “小武,快开门!”影斯在门外一阵猛敲,急的嗓音都变了。 这么急,是出了什么事?他急忙解开门锁,影斯冲进门,抓着袖子就把他往门外拖,轻功嗖嗖地赶起路来。 “来不及解释了,教主回来了!”影斯在风里甩下这句话。 他想起传言里对教主嗜杀凶残的描述,心道不妙,急声问道:“教主召我们做些什么?该如何应对?” “就是上报情报,你就一口咬定被长老监视,没法完成任务,多余话都别说!等会……无论教主他做什么事,都不许妄动,懂吗?” 贺燕飞见影斯急得满头大汗,只能点点头。 两人赶到风雨阁议事厅,一进门,扑面而来的金色就晃得人睁不开眼。 金桌子,金椅子,金茶具,就连铺在地上的羊毛毯也染成金色。再看这墙上挂的,东一幅陈朝黎仙君的抱雪图,西一幅南魏张一千的书法,全都是名家精品,价值连城的宝贝!可惜风格杂乱无章,堆得毫无格调。 贺燕飞吃了一惊,饶是他老爹是盟主,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在家披金戴银。敢这么做,可不得被指着鼻子骂声“肤浅”。这活脱脱就是一夜暴富的土财主,拿着名家书画掩饰自身的铜臭味,故意在这附庸风雅,装模作样。 再瞅着高高在上的祝梓豪,穿着一身华贵衣裳,黄底金纹,上面绣着龙凤相斗的刺绣。整个人大喇喇敞着腿坐在虎皮软椅上,一脸冷峻地看着地上跪着的五个人。 祝梓豪生了张令人毫无印象的脸,五官颇为寡淡,只有那双阴沉的双眼让人心底生寒。他脸上唯一的特色,大概是那道长长的刀疤,紧挨着左眼,一直延伸到下巴,算是给他添了一丝杀气。 祝梓豪沉默半晌,冷冷开口:“影翼,说。”明明声音很是透亮,却刻意压着嗓子,慢慢吐出字来。 贺燕飞低头听着,以不变应万变,正好可以得到更多的情报。 这时,左起第一名影卫开口:“启禀教主,属下近日打听到一件重大消息。贺向南的小儿子贺燕飞得了不治之症,已经昏睡足足一个月,形同死尸。贺向南为他疗伤,损了大半功力,人没救醒反而大病一场。现在武林盟一切活动几乎全部交由他的大儿子贺彦君在处理。” 贺燕飞近一个月,第一次从旁人口中听到自己亲爹亲哥的名字,激动得握紧拳头。待听到自己昏睡,爹重病后顿时感觉天旋地转,跪都跪不稳了。 原来自己还“活”着吗? 那“他”还活着,自己又算是什么? 爹还为此生了重病,贺燕飞心里五味陈杂,涌起一阵悲痛来。 影翼说完,又将头恭敬地贴在地上。 “赏。”祝梓豪说着,从衣袖里甩出一枚黑色的药丸。 药丸骨碌碌地滚到毛毯里,裹了一地的灰,影翼激动得直喊“谢主恩宠!”,在地上爬着去捡滚到毯缝里的药丸,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贺燕飞联想到武尊教一贯心狠手辣的行事作风,这药丸,怕是和影卫的生命息息相关。心里一沉,自己这身体看来也是逃不过了。 接着影尔、影杉都上报了分舵被袭的事情。 祝梓豪脸色越发阴沉,最后一掌将桌上的瓜果茶水掀了个底朝天。虽说听到不利情报心头很是窝火,祝梓豪依然掏出了两枚药丸赏给手下。 轮到他哥影斯汇报了,贺燕飞立即竖起耳朵听。
第6章 教主强逼良家妇男 “启禀教主,祝长老近日去了青龙、玄雀分舵探查分舵被袭的事情。在青龙分舵处死了舵主的小妾,理由是私通武林盟,出卖我教情报。人证物证具在,风波很快平静。后来,又在玄雀分舵教训了内斗的两派首领,两派都老实不少。除此之外…”影斯停顿一小会,接着又说道:“长老收了影武做男宠,已经安置在醉月居里。影武现在被他整日监管,无法再与属下执行监视任务。” 祝梓豪眉头紧蹙,却也没有作出掀桌的大举动。他从软椅上起身,慢慢走到贺燕飞面前。顷刻间,他右手强硬捏住贺燕飞的下巴,手劲大到他觉得骨头快被捏碎了。 仔细端详了一番,祝梓豪露出一丝轻蔑的微笑,左手直接解开贺燕飞的腰带,手伸进松散的衣服,当下就要摸他的腰。贺燕飞浑身僵硬,却不敢作任何抵抗,还要配合地抬起头来。 “教主,属下还有要事禀报!影武…影武已经侍奉过祝长老,就在一周前。”影斯面色不改,但额头的冷汗已显示出他的紧张。 祝梓豪听到侍奉两字,当场向前踹了一脚。贺燕飞猝不及防,直接被踹飞,直直地撞到墙上。 “疼——”胸口一阵巨痛,怕是肋骨被踢断了一根,贺燕飞发出一声闷哼。 祝梓豪看向贺燕飞眼底全是厌恶,好像看到什么脏东西。他从衣袖里甩出一枚药丸径直打到贺燕飞的脑门上,震得贺燕飞脑袋轰鸣,眼冒金星。 “好生伺候好长老。做不了他的枕边人,你便做个死人。”祝梓豪一边轻描淡写地说着,一边用丝巾使劲地擦着手,直到手上皮红起了一块,才终于满意。 接着,祝梓豪便走到影斯面前,将他的外衣直接震碎,露出雪白的里衬来,扭头冲剩下的几人,冷冷丢出一句:“都给我滚!” 一声带着内劲的吼声让所有人的耳膜受到剧烈的刺激。 影卫们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往门外冲去,只有贺燕飞趴在地上没动。人还没走完,祝梓豪的一只手却已经迫不及待伸进影斯的里衬里,来回揉搓起来。影斯浑身颤抖,几乎要瘫软到祝梓豪的怀里。 看到这一幕,贺燕飞额上、手上的青筋全部爆了起来,恨不得把一口银牙咬碎:他竟敢这般侮辱影斯! 喉咙里的鲜血一下子呕了出来,满腔的愤怒全都冲上脑门,他勉强用左手撑起身体,右手呈利爪状,下一秒便要使出山庄绝学,冲过去救影斯。 影斯见弟弟竟想冲过来动手,发出浑身内劲吼起来:“回去!”。说完他便主动贴上祝梓豪胸口,与他热烈拥吻起来。 贺燕飞受了内伤,又被一声怒吼震得头晕眼花,这才重拾理智,意识到他方才有多么愚蠢。他根本连祝梓豪的一根小指头都动不了,若是逞能,不仅自己要死,他哥也要跟着受苦。 他无声地苦笑起来,忍着痛从地上爬起,从地上把药丸捡起来,揣在怀里,扶着墙吃力地走出议事厅。 他发髻尽毁,衣衫不整,任嘴角鲜血溢出,染红衣衫,向醉月居方向走去。一路上,无论是遇到哪位相识的丫鬟、小厮,他都报以微笑。一直微笑到回到自己的卧房,他才终于变回冷漠。 他把解药放在茶桌上,准备明日带去药房研究。又在胸口的淤青处擦了药膏,等身体的疼痛缓和后,这才从书柜里拿出地图来,将风雨阁的地形尽数描绘出来。 “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他收起地图,淡淡地说道,像是自说自话。 最后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哥。” “我们一起出去,好不好?” “我照顾你一辈子。” 祝玉笙今天早早处理完公务,便在房内专心练功。 待到傍晚,准备出门透气,却碰上月卫来报,只好重新坐回书案前。 “主上,属下有要事禀报。”月卫面色颇为严峻。 “什么大事。”祝玉笙一手托腮,一手敲起书桌来。 “教主回来了。” “也该是这个点。他做了什么。” “他召见了所有影卫。” “嗯,赏药是吧。”并没有什么稀奇之处,祝玉笙玩起毛笔,转出一朵花。 “影公子好像受了重伤。有下人看到,他满身是血地回醉月居,脸色还特别诡异。” “怎么说?”祝玉笙的笔停了下来。 “他伤很重,却一直保持微笑。下人们说,他笑得比哭还难看,跟得了失心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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