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温霆针对此事,曾多次讥讽过裴侯。 说他不过是个是沽名钓誉之人。 “所谓大祁双雄,我认为,那是折辱了裴侯。” 容昇这话已经是十分不客气了。 他如今还是温霆的部将,这些话已经算得上大逆不道了。 容屏晚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诧异之色。她的表情更坚定了些,“既如此。阿弟,那我们便不如改投明主。” 容昇的脸上却出现明显的迟疑。 他不是为自己,而是为自己的阿姊,以及那个襁褓中的小小婴儿。 “阿姊,你确定想好了吗?阿倱是温霆的孩子,若在温侯府上,他便是温侯长子,日后有承继大统的可能。不若,我为你杀了温霆,他如今只有阿倱一个孩子,这温侯府自然是阿倱的。” “不。”容屏晚摇了摇头,“这富丽堂皇的温侯府邸,是建立在众多如我这般人的血泪之上的。我不会让我的孩子。去享受这样一份血泪铸成的荣耀。” 容屏晚和容昇的这场密谈持续到了晌午。 而下午时分,看着不请自来的容屏晚,云姣露出了满意的笑。 看来容家这个温霆的左膀右臂,已经是彻底动摇瓦解了。
第93章 回收杰克苏光环(十三) 云姣从一开始,就将温霆这个人以及他背后的势力完全拆解了开来去了解。 温霆本人并无什么长干,他能起家,最大的助力莫过于容家和许寿。 容家是他起家的根源支撑,更是旧部的代表。 而许寿是他开疆拓土,政务治理的统筹大管家。 温霆也很明白这一点,所以两次珍贵的一级光环用了出去。 而云姣自己所代表的仲西云氏,则代表大祁望族对温霆这支势力的认可。 如今,云姣想要的,便是这三支势力合力,撕掉温霆一半的血肉,让他狠狠痛上一回,也让他为自己永远轻信系统的轻狂,付出惨痛的代价。 容屏晚在云姣的屋中一直待到了晚膳时分,直到月上柳梢头,她才缓步离去。 从她离开的表情能明显看出,这场密谈,似乎有个不错的结果。 而第二日晨间,云姣便召了大医前来诊脉。 “你家裴侯的事办得如何了?我这边已经万事俱备,只待他的东风了。” 大医按流程走完了每日的诊脉,而后从医箱中取出一枚蜜蜡封着的信丸,递给云姣。 “君侯说,女公子尽可放心,四月十六,您同温霆大婚那日,他会和云大人亲自前来接您。” 启开蜜丸,里面那张小小的信筏上,是熟悉的字迹。 【可,吾儿保重自身】 这是原主阿父的字迹。 看来,时峥的确给了云父足够的好处。 才能让豪族出身,深遵礼法之道的云父,愿意反水和朔焉合作,毁掉这门和邺水的婚事。 没错,云姣那次的逃婚,并不只是为了刺激温霆用出一次宝贵的一级光环。 更是为了取信云父,为时峥和云家的谈判争取余地。 送亲的队伍里,大多都是云家的家生子。 逃婚这件事,在刚发生之时,便有人回了仲西报信。 而时峥在结束了和云姣这边的双簧后,便派军师汪禹去了仲西云家。 目的很简单,代自家君侯提亲。 云父前脚刚收到自己乖乖女儿居然和人逃婚,还被温侯撞见的消息,后脚这个诱拐自家女儿的裴侯就派了人前来提亲。 “汪大人,我云氏已与邺水订结婚盟,裴侯人品贵重,但我云家也不是出尔反尔之人,还请回吧。” 云父只内心扼腕,若裴侯早些时日派人前来,他早些日子知道云姣和裴侯之间的事,也不至于匆匆定下和温侯的婚事。 虽说二人并称大祁双雄,但云父也的确更为欣赏裴羡,不过是裴侯素来无同世家联姻的想法,之前也有豪族试过,却是落寞收场。 温霆,算是他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温霆麾下悍将名臣不在少数,霸业之上,未必输给裴羡。 “云大人,若您肯点头应允,我家君侯承诺,日后新朝立下,仲西税收,将悉数交予云家。且我家君侯愿立时赠予仲西四千匹河曲马,便当我朔焉予女公子的聘礼。” 四千匹河曲马,这话惊得云父手中的茶盏都跌落了。 “你,你没在开玩笑?” 战马本就稀缺金贵,河曲马更是战马中最为优良的品种之一,而河曲马最大的产地便在朔焉。 四千匹河曲马,足够仲西拥有一支十分精锐的骑兵。 云家作为仲西望族,多年来掌管仲西诸事,但是即便仲西靠着药材和木材这两样生意,如今子民富足优渥,但云父也不得不承认,仲西军事太过薄弱。 这也是云父不得不同温霆联姻的最根本原因。 是押宝,也是用金钱的支持,换取军事的庇佑。 “若云大人点头,这四千匹河曲马一月内便会送来。这是我家君侯对女公子的看重,更是对仲西的看重。” 云父沉默了许久,而后问道,“我儿可知此事?” 他算不得慈父,可也不愿在云姣并不知晓的情况下拿她做这桩生意。 汪禹从袖中拿出一个锦盒,里面是云姣出嫁之日,云父亲手交予她的玉珏。 如今锦盒里的只有一半。 “这玉珏云大人应当十分熟悉吧,这半枚乃是女公子亲手赠予君侯之物,君侯让我带来仲西,以传递女公子的态度。” 所以,汪禹前来,是裴侯的态度,更是云姣的态度。 云父终于应允了。 其实,什么承诺,什么盟约,都比不上切实可触的利益。 云姣将信筏扔进炭盆燃尽,而后看向大医,“那我便等裴侯前来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便到了四月初。 这日,许提出了一个问题。 “女君成亲那日,是否该暂挪外宅,否则这接亲之礼便不够完整了。” 其实当时云姣被从仲西迎过来,若是不出受伤一事,便该在驿站住上几日,而后再行婚仪接进府中。 只是一来云姣受了伤,驿站不便养伤且这伤势不知多少时日能好,住在驿站终究不够重视。 二来裴羡一事也让温霆心生担忧,觉得人还是放在眼皮下更为要紧。 不过如今这数月修养下来,接亲一事倒真成了问题。 最后,还是善解人意的容屏晚出来解决了这个问题。 “妾的娘家在城西有一处空置的大宅,本预备给阿昇日后分府用,只是阿母疼惜儿郎,一直未曾动用,但平日里一直有人打理,不若便让女君暂居于此,方便迎亲?” 温霆略一思量,觉得此举不错,且容家诸人他也甚是信任,便允了下来。 “晚晚所言甚至,便这么办吧。我着令许寿去安排。” 说着,温霆又想起这些时日里,自己因为那日撞见容屏晚的腹上痕迹,多日未曾见过她一事。 他终于起了微薄的愧疚之心。 “我已着人去找一些祛除女子生产痕迹的灵药,你莫要忧愁。” 忧愁?到底是谁忧愁? 容屏晚有些想笑,面上却还是一贯的柔婉之色。 “多谢君侯。” 于是,四月十二日,云姣带着她那几乎堆满了温侯府库房的嫁妆及一应随侍人等,来到了容家城西的大宅。 而温霆也满心欢喜地等待着成亲那日。 对于云姣这位姿容绝世的明珠,他早已迫不及待。 四月十六,终于到了这场举世瞩目的婚仪。
第94章 回收杰克苏光环(十四) 四月十六这日,邺水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尽数出席了这场旷世婚仪。 大祁礼节,婚同昏,黄昏时分,温霆亲自上门接亲,十里红妆,沿街灯火通明,好不耀眼。 被搀扶出来的新嫁娘,身着华服,手持却扇,玉冠之上的珠串垂下,遮挡住那张动人心魄的芙蓉面。 温霆只远望一眼,便觉沉醉。 这般艳冠天下的美人,还是裴羡求而不得的心上人,日后便是自己府上的藏珠了。 马车缓缓行驶至温侯府,一众官员早已在此,温霆亲手将云姣从马车之上牵下,而后缓缓步入厅堂。 按照大祁礼节,下一步便是行沃盥礼。 正衣沃盥,酹洒而祭,同牢合卺,解缨结发 这是大祁的庄严婚制。 如此四重庄重礼节过后,才意味婚仪的正式完成。 而一旁的礼官刚刚将行沃盥礼的礼器奉出,突然,厅堂外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是谁居然如此不长眼,温侯的婚仪上都敢闹幺蛾子? 在场诸人疑惑地朝外望去,不少人吃惊地睁大了眼。 “裴侯!” “云大人!” 这位仲西的云大人出现在这里还勉强能说通,毕竟这厅堂之上成亲的乃是他家的女公子,可是裴侯为何会在这里? 他同温侯,可是势同水火的呀。 不少人察觉到了不对的苗头。 温霆也很诧异。 “外舅,您为何来此?” 外舅,为妻之父的尊称,温霆从未如此唤过容家父,如今这般称呼,也能看出他对云氏一族的重视。 温霆确实不解。 仲西和邺水相隔甚远,云父不能轻易离开仲西,故而云姣远嫁邺水,他也只是让心腹随行,自己并未伴行。 为何今日,突然出现在此处,还和裴羡在一起。 “温侯的一声外舅,云某不敢当。我今日前来,是来接回吾儿,还请温侯将吾儿交还于我。”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 云氏,这是要当场毁亲? 这可不是小事,这是将温侯的脸扔在地上还用脚碾了两下。 果然,温霆的脸色顿时变了。 他沉下脸,厉声道,“云大人不会是欢喜糊涂了吧,竟说出胡话来了。仲西和邺水之婚盟早已缔结,岂容随意变更。云大人不要被别有用心之人随意挑唆,做出让自己,也让仲西百姓后悔之举。” 说完,他瞥了一眼许寿。 很快,许寿手底下的将士便将温侯府从外围了个严严实实。 这显然是一副不准备善了的姿态了。 可云父的神情还很淡定。 “温侯说得好,婚盟之事不容随意更改,可若这桩婚盟,温侯一开始就存了欺骗之心呢?” 云父的话,不光让厅堂中的众人一脸惊骇,让温霆也是一脸茫然。 “温侯曾允诺,我儿当为温侯府女君,衔领诸妇,此话可有错?” “不错,今日正是我同云女公子成亲之日,婚后,她便会是温侯府的女君,邺水诸妇之首,何来欺骗一说。” 温霆觉得简直莫名其妙,自己对这桩婚事已经足够重视,怎么还闹出了欺骗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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