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边关各县都这样,这景阳县因为大,贪得也就更多。军营也没办法,他们管不了。 各县令们烦将士们同他们抢粮,让他们少卖了不少。将士们厌县令们都是酒囊饭袋吸血虫,这一来二去,两方人都恶上了彼此。 只是上一个景阳县令太贪得无厌了些,得了升迁令后,就恶向胆边生,将边军定下的粮,都给强贪了过去。 气的郭参直接带兵掀了县衙,那县令离城升迁是躺在马车上拉出城的。 好在这个县令做了亏心事,被抓了小辫子,也不敢声张。不然郭参怕是也没好果子吃,可不是从前线退守后方这么简单了。 “这话你也就在营中说说,不派人来,还能让军中接手?你是想造反不成? 上次就是你闯了祸,害得我也要陪你守后方。我可是听说了,你走之后,赵三明在元帅身边可得眼了。”许郡坐在郭参对面,不紧不慢的倒茶。将倒好的茶朝着气鼓鼓郭参推去。 郭参在气头上,见着有东西,端起就喝。一口闷下肚,也没喝出啥味。虽然他不生气时也品不出茶香就是了。 “那你不也出了气了!你跟着老子来这,可和老子没关系,元帅罚的是你私自出兵。” 郭参喝完茶,咋吧一下嘴,无情的嫌弃道,“你就喜欢这些娘们唧唧的玩意,男子汉大丈夫,那喝的就该是烈酒!” 许郡只是笑了笑,也没说什么,自顾自的给自己斟茶,显然是早就习惯了。 郭参嫌弃完,锁着眉头,满脸写着“老子很生气”。 “赵三明这老狐狸,就知道在人背后放炮。趁着老子走了,就黏着元帅不放。指不定在元帅跟前怎么上老子的眼药,他娘的兔崽子。上次那事说没他在里面掺合,谁他娘的信!乌泱泱的人,还能凭空出现在景安城下不成?” 闻言,许郡喝茶的动作顿了顿,俊秀的眉头拧在一起,“这话往后别说了,元帅不爱听。” 将领互相猜忌,是军中大忌。 郭参一下子如锯了嘴的葫芦,心中憋着口闷气。就等着这景阳县的新县令来,他好撒气。 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进了景安城的赵柯然,打了个喷嚏。 一定是000那个便宜弟弟在心里骂他了。
第3章 河东村 “兄长,这是蜂蜜水嘛?鱼儿喝着感觉好甜哦!”赵小鱼抱着水囊喝灵泉水,灵泉水灵气充足,凝聚草木万物的灵气,喝起来甘甜无比。 赵柯然摸了摸赵小鱼的头,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好喝,小鱼就多喝些。对身体好的。” 这显然是默认了水囊之中是蜂蜜水了。 “少爷,我们到了。”书墨在景阳城城门下停下了车,赵柯然闻声掀开帘子探出头去。 灰色砖块堆砌的城门赫然跃于眼前,透着古朴的气息。 赵柯然盯着看了看,便因为觉着冷,将头缩回了车内。 从包里翻出路引和任书递给书墨,书墨接过后,小心的拿着,上前给守城的城防兵看。 本来还以为能得些过路钱去喝酒的城防兵,待看到任书后变了变脸。 原本一副高不可攀的脸立刻被谄媚的笑容所取代,钱四这一秒变脸的样子,着实吓了书墨一跳。 不过也就那一下,毕竟在凤阳的时候也经常遇见。只是这些日子都在赶路,每天脑袋里想着的都是活命,倒是有些忘了在凤阳的日子了。 “原是县令大人来到,还请恕下官有眼无珠,耽误了县令大人进城。”钱四双手抱拳,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 书墨虽心中嫌弃,但明面上也没表现出来,毕竟他们初来乍到,这些个地头蛇还是少惹为好。 钱四是个机灵的,在一众城防兵中也颇有些声名,这领着新县令去府衙的差事,直接就让钱四给领了。 走了没一会,马车绕过府衙影壁后,便停了下来。 书墨看着眼前的建筑,一时间真没辨认出是个衙门。 赵柯然觉察出马车停了许久,书墨也没让他出去,担心有什么事,便掀开了帘子查探。 嗬!好家伙! 是不是因为他没给钱,这小子将他们领到废墟,准备强抢了? 书墨转头见着赵柯然,忙回神上前伺候,“少爷,小心着些。” 赵柯然就着书墨递来的肩膀,下了马车。赵小鱼被书墨从车里抱了出来,赵柯然正想着让钱四进去通传一声,让衙里的人出来领个路。 还没等赵柯然说话,衙里便急急忙忙跑出来三人。 其中一人已是满头华发,另外两人瞧着倒是健壮,只是一个少了条胳膊,一个瘸着一条腿。 “下官是景阳县县丞,方仲源。参见县令大人,大人远道而来,下官算错了日子,有失远迎,还请大人恕罪。”那老者弓着身子,行了个标准的官礼。 老县丞如今也五十多了,这景阳县来来去去的县令多不胜数,他送走的就有五位。 长相脾性都各不相同,但都一样的贪。 见了赵柯然的第一眼,便在心中暗想,这么些年来,流水的县令,铁打的县丞。高矮胖瘦他都经历过,就是没送过少年郎。 眼前的少年,虽因长途跋涉而弱了锋芒,可那神仙童子般的样貌,周身透着那文雅从容的气度,叫他老头子吃了一惊。这是这边关不会出现的,他只在书中见过的模样。 大元朝的官员之间,下级会见上级,皆是行揖拜礼。 赵柯然有原身的记忆,原身从小受过的礼仪教育让他下意识的回了礼。 虽说他是上司,但他尚未及冠,朝堂之下面对长者,还是要行礼的。 “无碍,边地路远,想着早些到,途中便快了些。” 方仲源没想到会被新县令以礼相待,心中倒是多了分欣慰。 虽然那车马与人员怎么瞧着都像是途中遇险,一路逃命而来。但既然县令说想早点到才加快速度那便是吧,不问多余的问题,是方仲源多年来的生存准则。 方仲源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后的两人,沉默了下。二人本不是县衙的衙役,是受伤退下的伤兵。二人皆是他同乡的晚辈,不忍他们后半生过得太疾苦。便想办法趁着前任县里升迁,将二人安在衙门里做了衙役。 最终方仲源还是将二人介绍一番。这新县令瞧着和那些个不通人情的不太一样,说了二人应该也不会被赶走。他老头子看了大半辈子的人,决计不会错的。 “下官身后两位,是这景阳县的衙役。”方仲源说完,便低着头,没敢抬,心中更是忐忑不安。 赵柯然朝着两人看去,挑了挑眉,问道:“只两人?” “回县令大人,景阳地处边关,衙役俸禄低微,粮食价高。日子久了便没几人愿意来了。上任县令大人带了自己的家仆充任,升迁后,家仆们自然也跟着走了。” 方仲源这话没说假,只是不仅是上一任。来这景阳的,都这样。而且不仅只带家仆,还带了卫队。 住的还不是县衙,是当地世族孝敬的大宅子,世族能从中得些便宜。人走后,宅子还能物归原主。 这县衙年久失修,谁住了谁就得修。虽说个个富得流油,但也是真的一毛不拔。 赵柯然好歹经历过末世,人性如何他又怎么能不知道。方仲源说的这几句,结合这破败不堪的县衙。他已然能推出其中关窍了。 既来之则安之,他无法要求别人怎样,但求自己无愧于心。 见赵柯然不再询问,方仲源提到嗓子眼的心便落了回去。身后的吴九和孙应也齐齐松了一口气,他们这算是过了明路,被新来的县令大人留下了。 府衙正门已是杂草丛生,顶头的瓦片像是斑秃的头皮,这里缺一块,那里少一块。若是雨天,该是上面下大雨,下面下小雨。 过仪门的时候,赵柯然发现正门和西侧的小门是关上的,方仲源瞧出了赵柯然的疑惑,便贴心的解释说:“这仪门正门,是礼仪之门,一般不会开启。进出走的是两侧小门,不过东侧叫生门,所以开着供人进出。西侧是鬼门,那是犯了死罪的人走的。所以往日也是关上的。” 赵柯然还是头一回听说这些,不免又在心中感叹,果然这皇权社会规矩就是多。 县令居住的内宅在二堂的后面,也就是主簿和县丞住的地方。 因着这县衙不是很大,估摸着五分钟左右,便到了住的地方。 孙应断了一只手,便将马车牵去马厩了。吴九则扛着一个大木箱子,手臂上还挂着几个包袱跟在赵柯然后面。 几人合起伙来收拾了厢房,不然这到了晚上都没法睡。 赵小鱼是个小娃娃,累了就想睡觉。本来想将那柳絮被晒晒再盖的赵柯然,只能打消了念头。 那老县丞看见他们这床柳絮被的时候眼睛里都在冒光,想来这衙里是不会有多余的供他们铺盖了。 书墨和县丞去了仓库清算粮食,赵柯然留在房间里收拾行李。 赵柯然其实并没有什么行李,带出来的东西都是赵府准备的。在守君山也已丢的一干二净了。 原身下山前夜行李只有个上了锁的大木箱子,赵柯然便将它带回了赵家。 里面是什么他不知道,许是比较私密,不愿让外人知晓,关于箱子里的东西,赵柯然并没有相关记忆。 结果刚进赵府又要外走,他也懒得收拾,直接带上箱子,也算是行李了。 赵柯然盯着箱子看,想着000给他的任务。现在是让一个村子吃饱,谁知道后面会不会成千上万倍的涨? 毕竟这玩意名叫“神农系统”,他很难不多想。 商城里的很多农作物大元并没有,他冒然拿出来容易引起怀疑。但,如今见着这箱子,倒是有了办法。 往后那些种子也只管说是山上道观里的。 哪座山,哪个观可没人知道。就算知道又怎样,谁还能跑去山里一点一点寻不成?即便是寻了,山头那么大,又怎能寻出什么呢? 书墨用木托盘端着碗粥来了,整个萎顿的像霜打的茄子。 “少爷,这仓库只有七袋面粉,一袋米粮,还是不知何年的陈米。” 米面!好香! 对于历经了末世的赵柯然来说,米面是奢侈的。 刚回赵府那晚,身体是由000支配,别说吃了,他连个味都闻不着。那一大桌子的菜啊,那一大碗的白米饭啊! 他终于能吃到米和面了嘛? 赵柯然那双漂亮的眼睛瞪的圆溜溜的,吸了吸空气里弥漫的米香,然后端起碗便喝了起来。 书墨看着自家少爷吃的如此欢快,他不由得更加怪那老县丞抠了,他煮粥的时候多放一粒米都能给挑出去!最后这粥只沾了个米味,都没几粒米。因为是陈米,还透着些霉味。 若不是在凤阳吃惯了大米,那面也不是纯白面,夹着些黑黢黢的不知什么玩意的东西。他也不至于让少爷受这种吃陈米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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