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美如画卷的一幕却被一声重重的推门声打破。 “王爷,大事不好了。”丫鬟翠竹一脸焦急之色。 墨尘蹙眉,不悦。 “何事。” “杜公子说他没地方住,要将琴房改成卧房!” “砰!”手中的书落下书桌上,墨尘倏地站起来。 “谁给他的胆子!” “杜公子说,现在王府他说的算,既然王爷不让他住在东院,那他就只能改造琴房了。” 翠竹话刚说完,墨尘便气冲冲的出了东院,朝琴房走去。
第12章 真的只是个病秧子吗! “你们几个,将这些东西统统都搬出去!” “可这些都是王爷的东西。”几个侍从唯唯诺诺不敢妄动。 “现在这里我说了算,让你们搬还不快动手!”杜清远说道。 几人对视一眼,正要抬起书桌,便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本王看谁敢妄动!” 一声怒叱后门被人推开。 侍从们急忙跪下,阿宝也跟着跪在地上。 杜清远立径自忽略墨尘那张冰块脸,手指轻轻的叩着桌面,发出咚咚的声响。 “既然王爷来了,那咱们就将话给说开了吧。” 一边说,一边围绕着书桌迈开脚步。 “我杜家做事一直是凭良心,虽是皇商,做的是皇族的大买卖,却也不过是平头百姓,皇上赐婚于你我,便等同于将你交给我来保护,我身怀重责,肩负杜家,自然不能辱没了皇命。” 绕过书桌,看着一把雕花古琴,眼底闪过一抹狡黠。 “初来乍到,不知王爷习性,惹怒了王爷,着实是我不对,既然王爷容不下我入住东院,那便只得住在这距离东院最近的琴房了。” 他好说歹说,还给他泡茶伺候他,可这小子却不领情,今日早上他可听到了,他想将他的床丢出去,这可不行。 他得好好的看着他,免得这病秧子出现意外。 本想看在武王的面子上,好好和他相处,可这小子不领情,还辱骂于他,那便别怪他使手段! 他不是爱惜这琴房吗,他便等着他和他服软! 墨尘来的匆忙,身上只穿着一件黑色的亵衣,发丝披散着,风吹过,遮挡了他半边脸,只余一双幽冷的眸子,泛着冷冽的寒芒。 周围的烛火晃了晃,不知是不是错觉,这屋子的温度骤然下降了不少。 杜清远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有那么一瞬,他居然想打退堂鼓,心中在害怕? 害怕一个毛头小子? 他活了三十载还怕他?! “你在威胁本王。” 他声音低沉,甚至是细弱,若是不仔细听,似乎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可这病弱里,却无形之中透着一股子看不透的戾气。 这感觉像是对方明明是只兔子,你却觉得,这兔子的皮囊下,是一只狰狞可怖的野兽。 杜清远定了定心神,见他步步朝他走来,他后退,他又上前,最后退无可退之时,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杜清远想挣脱,却发觉,这小子看着病弱,力气着实不少。 漆黑如深渊的瞳孔里,倒映着杜清远错愕的脸,薄唇缓缓的凑近,呼吸间喷吐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脸上。 冷得杜清远莫名的打了一个寒颤。 “这世上,没有人能威胁得了本王!” 对上他那双幽冷如寒泉的双眼,杜清远暗道不妙,本被他掌控的局势,似乎在这一刻要失控了! 不行!他怎能被他给唬住! 看向琴桌上的古琴,杜清远眼珠一转,再看向墨尘时,改为一脸笑容。 “王爷,我哪敢威胁您,我这不是和您商量吗?” “商量?” 毫无预兆之下,冰冷的大掌勒住了他脖子,天旋地转间便听。 “咚!”后脑勺被摔得生疼,杜清远被重重的勒住脖子按在书桌上。 “未经本王允许,擅自进入琴房是死罪!” 手收紧,杜清远脖颈剧痛。 这个墨尘,真的只是个病秧子吗!
第13章 这祸是我闯的,我来负责! 以杜清远的角度望去,只对上一张冷冽而又满是戾气的俊脸。 这一刻,他开始认真审视这个男人,并重新考虑自己的处境。 杜清远低估了他,他以为他只是个病秧子,他能简单的让他和他服软,就像是抢了小孩子心爱的玩具,惹他哭泣,而后又将玩具还给他,然后重新制定规则。 显然,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这种套路,在他身上不管用,因为他这巴掌还没落下,他就已经在栽在了他的手中。 对上那冷得毫无波澜的眸子,有这么一瞬,杜清远想起前世丞相府中,那个男人冷漠转身时留给他的最后一眼。 脑中一幕幕如皮影一般闪过。 睫毛微微颤抖着,清澈的双眸,在烛火下闪烁着光。 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他挣脱开他的手,慌忙逃走,却不慎被桌角绊倒就听一声闷响,手肘磕碰得生疼。 “王爷!” 小德子一声大喊,跪在地上的其余侍从匆匆上前,方才那一切来得太快。 忍着手肘的疼,杜清远回头看去,就见墨尘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双眸紧闭,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这是怎么回事?” “王爷发病了,快去找太医,快!” 小德子和其余侍从七手八脚的将昏迷过去的墨尘搀扶起来,杜清远立在原地,一时间,有些没回过神来。 他疑惑的看着自己的手,他刚刚的力道应该不大吧。 不多时,太医入了王府,替墨尘施针,杜清远候在门口,本还怀疑是他在装病,可现在看来,似乎他是真的发病了。 这一夜,东院的门一直关着,杜清远就这般在门口守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小德子端着清水出来。 “王爷如何了?”他走上前问道。 小德子摇了摇头,将门关上,拉着杜清远到一侧说道: “王爷的身子本就不好,太医说受不得刺激,那琴房是武王妃唯一留给王爷的念想,公子却说要拆,王爷才如此动怒的……” 说着说着,小德子红了眼眶,扯着袖子抹了把眼泪。 “奴才要去熬药了,王爷还昏迷不醒,杜公子这几日莫要出现在王爷面前才好。”说完便转身离开。 杜清远呆呆的立在原地,他并不知道那琴房还有如此含义… 日头渐高。 东院有太医进进出出,想来是在给他诊病,杜清远坐在石阶上,郁闷不已。 “现在,你气消了。” 身着丫鬟衣裳,头上系着绿色丝带的丫鬟走了过来,语气冷冷,隐隐透着几丝责备之意。 翠竹是武王留在王府里保护墨尘的人,那日就是她,将他带去见了武王并被委以重任。 “我是不是过分了?” “这若是不算过分,那什么才算是过分。” 被翠竹这么一说,杜清远愈发坐不住。 他忽的站起来。 “这祸是我闯的,我来负责!” “你打算怎么负责,难道你能让王爷的病有所好转?”翠竹质疑,她甚至开始认为,是不是武王看走了眼! 对上她质疑的目光,杜清远目光灼灼的看向东院的方向。 “我自有办法!” 说完,快步朝王府外走去。 “来人,备马!”
第14章 今日不见客 阿宝见杜清远出了王府,他也跟着一并出去。 “咱们可是要回府!” 昨日王爷发病,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夜,太医不断进进出出,人还未醒来,这是要出大事了。 杜清远催动着马匹,并不理会。 眼看着路过杜府,阿宝以为他们要回去,却见杜清远速度不减,阿宝急忙追上去。 “少爷,您这是要去哪?咱们赶紧回府,带上老爷夫人逃命才是要紧事。” 阿宝话音刚落,却对上一双沉敛的茶色眸子。 少爷明明还是少爷,可这一瞬,却让阿宝感觉,此刻骑在马背的男人,像是位身居高位的官爷,周身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和压迫。 让他本想劝说的话,又咽回了肚子。 …… 二人骑马越走越偏僻,出了城走了许久在一处小路前停下。 杜清远下了马背,看向一条不起眼的山路。 “到了。” “这是要去哪里?”阿宝疑惑。 “去找大夫,治病。” 说完,朝山路走去,阿宝急忙跟上去,这才知晓,公子是为了王爷的病。 可是,找大夫,怎么找到这深山里来了? 此山唤作两翼山,因山峰看上去像是一对翅膀而得名,山间有一处竹屋,是太医院首席御医许若的住处。 前世杜清远所认识的许若是二十年后的许太医,而现在的许若并非太医,只是一位隐居于大山之中的赤脚大夫。 若是他记得没错,在墨尘十八岁生辰的前夕,墨尘曾经发病,众多太医束手无策之时,是许若救了他。 前世,他和许若也算熟识,知道他人品三观都不错,也知晓唯有他能医治好墨尘。 现在是他惹得墨尘发怒因此而提早发病,按理说,这一次重病应该在三个月以后才是,却因为他而提前了。 杜清远必须担起这个责任,不仅仅是对武王的承诺。 走了半个时辰的山路,鞋面上沾染了不少的泥土,不多时在一处竹屋前停下。 杜清远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袍子,又采摘了树叶擦了一下鞋面和鞋底沾上的泥土,走了过去。 “咚咚。”杜清远叩响房门。 “谁啊。”里面传出一个懒懒的声音。 “许大夫,我是杜府杜清远,今日前来有急事相求,还望一见。”杜清远对着门微微一躬身,态度极为诚恳。 里面安静了片刻,约莫五个呼吸的时间后,门从里打开。 门口立着一位俊朗的男人,他容貌俊朗,双眼皮大眼睛,高鼻子,红润的唇色,身着白色长袍,发丝随意的用白色丝带系着,额前有些许薄汗,手里正拿着药杵,想来刚刚是在捣药。 虽然现在的他看着年轻了许多,可杜清远一眼就认出他就是许若。 “您就是许大夫吧。”杜清远一拱手,正要上前。 “砰!”门关上,差点撞到杜清远的脸。 “今日不见客。” “这人怎么这样。”阿宝一脸不忿,作势要去找他理论。 却被杜清远阻止,他看向那道紧闭的门,目光坚定。 “若是许大夫不肯见我,我便一直在门口等着,直到许大夫愿意见我为止!”
第15章 妙不可言 天色暗下,山里的夜起了风,杜清远来得匆忙只着了一件单薄的布衫,风一吹鼓动着袖袍,冷意席卷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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