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舒言,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答不出来的话扣除平时分。” 这严教授显然是心里有数,知道谁上节课根本没来,故意点时舒言。 路铭同情地看向时舒言,心道严教授这招也太狠了,时舒言根本没来上课,肯定答不出来啊。 别说时舒言了,就是他们这些来上课的,但凡没有好好听课,恐怕都不能很好的回答。 没错,他这个来上了课的人,也根本不会,笑死,想悄悄帮时舒言都无能为力。 “这款钻石项链是著名珠宝设计师卢迪为Y国女王设计的,被命名为……” 路铭正慌着,就听时舒言不紧不慢地将严教授课件上展示的珠宝名称、来历、切割工艺的优缺点、甚至曾在拍卖会上被拍出的价格都一一说了出来。 整个过程如数家珍、行云流水。 悦耳又自信的声音传进教室内每个人的耳朵里,让人不由心生敬佩。 讲台上严教授的表情由最初的严肃板正,变成了面带笑意。 等时舒言回答完,严教授对他赞许地点头,十分满意:“回答得非常好,时同学请坐。” 随后又忍不住夸赞了他两句:“时同学的专业基本功相当扎实,看来平时没少做功课,同学们要向他学习啊。” 路铭都听呆了,等时舒言坐下,忍不住对他悄声道:“舒言,你是不是背着我去干珠宝销售了?” 悄悄培训,回来惊艳我们所有人? 就刚才那段,口条简直堪比专业珠宝销售员。 时舒言:“……我如果说是珠宝买多了,自然就了解的多了你信吗?” “我只是不聪明,倒也不用把我当傻子,谢谢。”路铭自然不信,他大致了解时舒言的家境。 时舒言是被他舅舅养大的,他舅舅家做生意,有点小钱,但好像对时舒言这个“外人”很是吝啬,时舒言的学费和生活费基本都是他自己打工攒下的。 他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时舒言舅舅的儿子,也就是时舒言的表哥赵广宗就在他们学校隔壁那所二百多分就能上的野鸡大学上学。 赵广宗这学期时不时就来找时舒言,每次都大声嚷嚷着“你是吃我家的饭长大的,要不然早饿死了,就该知恩图报!”什么的。 次数多了,他也就知道了一些内情,出于对时舒言身世的同情,便时不时不着痕迹地帮衬着时舒言一些。 就是他一直不清楚赵广宗嘴里说的知恩图报是什么意思,时舒言一个没毕业的学生能怎么报答? 问时舒言吧,时舒言也不说,怕不小心戳到时舒言的伤心处,他也没敢追问。 所以时舒言说什么珠宝买得多了就懂了这话他是一点儿不信,别说买珠宝了,就是买做珠宝饰品的专业器材都费劲。 严教授犀利的眼神时不时扫视课堂,路铭没敢再说悄悄话,专心听起课来。 临近下课,严教授道:“‘星锐杯’珠宝设计大赛大家都知道吧,比赛下周开始预报名,有想参加比赛或者需要指导的同学可以来找我。” 严教授此言一出,教室里立刻骚动起来。 从身边同学的言谈中,时舒言得知“星锐杯”是国内最具认可性的新人珠宝设计比赛。 许多在珠宝设计行业有名的设计师,早期都曾在“星锐杯”比赛中崭露头角,以此奠定了他们后续发展的道路。 学珠宝设计的人每年不知多少,但是能真正在这个行业站稳脚跟的人其实并不多。 也就是说,对于他们这些即将进入这一行业的学生来说,如果能在“星锐杯”中取得亮眼的成绩,就等于拿到了正式进入这个行业的入场券,是履历上非常亮眼的一笔。 下课后,同学们陆陆续续往教室外走去,另一个室友卢合运从后一排探头过来问道:“你们报不报?” “我肯定要报名啊,要是能得奖就不愁毕业找不到工作了。”路铭道,“舒言、江远你们呢?” 叫江远的室友和卢合运一起坐在时舒言的后排,边收拾书本起身边道:“我当然也要报名。” 说完面色不善地瞥了时舒言一眼,阴阳怪气道:“某些人恐怕没心思参加比赛吧,整天不是做兼职就是请假,心思哪儿还在学校啊。”
第5章 时舒言转头看向江远,对方个子中等,挺瘦的,脸上画着淡妆。 他们学设计的,不管男生女生,大多比较精致,男生化妆的也不少,但不知江远是不是太瘦、脸上没肉的原因,妆容衬得他的颧骨越发突出,给人一种尖酸刻薄的感觉。 本着初来乍到不想生事端的心态,时舒言没搭理对方。 路铭则忍不住为时舒言抱不平:“舒言不是说了是家里有事才请假的嘛,又不是逃课出去玩,再说人家兼职、请假也没耽误学习,刚课上严教授还夸他呢。” “戚!有什么可吹嘘的。”江远听路铭提严教授,更是不屑道,“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 时舒言平时表现平平,他才不信对方真的学识丰富,最多是碰巧了解那件珠宝罢了。 他们学珠宝设计的,谁还没有几件特别钟爱的著名珠宝作品,能拿出几件说说再正常不过了,也值得路铭他们这样舔。 还有严教授,居然也对时舒言十分赞赏。 江远早就为“星锐杯”比赛做准备了,为此前不久还专门去了严教授家里拜访,希望严教授能收他做徒弟。 严教授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大学教授,他和他的妻子还都是珠宝设计圈子里有名的设计师,在圈子里有很多人脉。 如果能成为严教授的关门弟子,那自然和在学校里上大课的学生不同。 他可是打听到“星锐杯”的历届评委有很多都是严教授的同窗或者好友,作为严教授的亲传弟子,肯定能享受到很多隐形优待和资源。 抱着这种想法的江远在他父亲的陪同下兴冲冲上门,却被严教授很是冷淡地请了出来,说不私下收徒弟,想跟他学就在课上好好学。 江远觉得面上挂不住,恰巧最新的这节课上严教授又对一贯没什么存在感的时舒言很是赞赏。 这让江远心里很是不舒服,好像是严教授故意给他难堪一样。 都怪那个时舒言,跟平时一样沉郁寡言不好吗,今天出什么风头!江远忍不住刺了时舒言几句。 “那你倒是碰一个给我看看。”时舒言本来也算不上好脾气,面对对方一而再的挑衅,他也没好脸色了。 “有什么好得意的,跟谁不会一样。”江远没想到一贯怯懦的时舒言居然会反驳他,信心十足地打算一口气介绍好几个他特别喜欢的著名珠宝,打一打时舒言的脸。 然而真说出来和心里想的情形根本不一样。 前两句还算顺畅,越往后越磕磕绊绊,介绍的两款珠宝不是记不准年份就是克数记忆模糊。 江远不愿在时舒言面前露怯,记不准的地方也都随便编了个说法糊弄过去。 说完下巴微抬,做出非常自信的样子,他就不信他们能听出来。 卢合运和路铭听完果然都露出惊讶的表情。 卢合运拍拍江远的肩膀,冲他和时舒言道:“还以为大家都一起当咸鱼,没想到你俩背着我们这么卷!” 时舒言却哼笑了一声。 江远得意的神情微变,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他的预感成真,只见时舒言勾起一丝浅笑:“我怎么记得德曼大师为了纪念亡妻而创作的永恒之泪,创作始于1937年,但在创作过程中一度因为悲思过度而中断,历时三年,成品最终于1940年问世。” 时舒言声音顿了顿,而后一挑眉道:“好像和你说的1947年毫无关系,还有它的制作工艺也并非你所说的…” 时舒言一连指出五六个错处,越说江远的脸色越难看。 卢合运、路铭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下,果然和时舒言说得分毫不差,两人看时舒言和江远的眼神不禁都变了。 对时舒言是越发佩服,时舒言真的懂好多! 而且能有条不紊地娓娓道来,听他悦耳的声音讲解珠宝的方方面面,甚至背后的人文故事,仿佛也是一种享受。 他们学珠宝设计的对这些著名设计自然也是知道的,可这个“知道”只是略知一二,知道个名字、有个大概的印象,和时舒言的了然于胸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对江远则是神情微妙。 不懂装懂,还被人当场拆穿,他们都替江远觉得羞臊尴尬。 卢合运知道江远最近和时舒言不怎么对付,但大家之前都是一个宿舍住,上课吃饭经常同行,真闹僵了大家以后相处都很尴尬,于是赶紧打圆场。 “不说这个了,咱们快去吃饭吧。”卢合运转移话题道,“去晚了该吃不到三食堂的糖醋小排了。” 江远脸色难看地接了卢合运递过来台阶,没再说什么,只是到了食堂没和时舒言他们一个窗口买饭。 卢合运买完饭和路铭一前一后从排队的人群中挤出来。 卢合运环顾四周问道:“怎么不见江远了?” 路铭撇撇嘴:“还找他干什么,恐怕他以后都没脸和我们一起吃饭了。” 老好人卢合运道:“毕竟都是一个宿舍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关系别搞太僵嘛。” “是他自己不好意思往我们跟前凑,又不是我们刻意排挤他。”等时舒言也打完饭走过来,路铭道,“好了,别管他了,我们找个位置坐吧。” 卢合运点点头,三人找了个空位坐下。 路铭一脸崇拜地对时舒言道:“舒言你真的太牛了,你平时不声不响的,原来是不明则已,一鸣惊人啊。” 卢合运认同道:“是啊舒言,和你同宿舍这么久,我今天才知道你这么厉害,真是深藏不露。” 时舒言谦虚一笑:“哪里哪里,纸上谈兵罢了。” “对了,刚才我们讨论报名“星锐”杯比赛的事,就你没表态,你不打算报名吗?”卢合运问道。 时舒言道:“我不行的。” 他能滔滔不绝的谈论珠宝,真的就是因为他对这方面感兴趣,买得多、看得多,记性好而已。 至于参加珠宝设计比赛,他恐怕没这个能力。 而且他懒,不想参加什么竞争类的比赛。 时舒言说不行,路铭这个时舒言的新晋迷弟第一个不答应:“怎么不行,你这么厉害,报名参加‘星锐’杯一定能拿奖。” 时舒言敷衍道:“我考虑考虑。” 下午上课的老师没那么严肃,全程照着PPT念,一副念完了事的应付态度,不怎么管下面的学生干什么。 路铭玩了半天手机,刷到一部评价很高的电影,把手机递给时舒言看,悄声道:“下课一起去看这个电影怎么样?看网友评价是近十年最棒的恐怖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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