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话音未落,慕秋白的一张俏脸都气变了形,几番努力克制,才没有出手将面前这个小崽子打死。 她的大师兄一向孤僻,他们师兄妹几个想要进风夕居都要得到准许。 就连苏卿北一手带大的陈子真都不曾近过苏卿北的身,更别提在他的屋里睡觉! 初入宗门时,谁不是初到生处,哪个不是这么过来的,偏偏就这个小崽子不适应! 这厮只怕是不知如何没脸没皮的撒泼打滚,才磨得师兄心软!简直岂有此理! 陈宵枫看着她扭曲的脸色,心中嗤笑了一声。 只是这样就气得如此,若是知道他熊抱了苏卿北一晚上,而苏卿北非但不生气,还为了引他修炼守了他三天两夜,甚至给他做过两顿饭,这女人岂不是要活活气死? 慕秋白确实气得不善,心下又觉得难过。 他们同门师兄妹四人,感情一向很好,苏卿北对他们一视同仁,从没有人能在大师兄这里得到这样的待遇。 大家都一样的时候也就算了,毕竟他们都知道苏卿北的性子冷淡,并不敢多求,可是当明显被偏爱的陈宵枫一出现,这种差别待遇就格外的让人委屈。 不过委屈归委屈,苏卿北的身体在慕秋白的眼里依然是最重要的,她不再理会陈宵枫,转身走回竹屋前,像个门神一样守着。 陈宵枫没有再刺激她,而她这样守着,陈宵枫没有对苏卿北下手的机会,只能回到自己的房间修炼。 苏卿北在半梦半醒间,隐约听到一阵争执声,但他意识还有一半处在混沌之中,难以清醒。 他在迷蒙间听到一道熟悉的女声:“我说过,我大师兄有伤在身,轻动不得。他身为宗门首席,岂是谁想传唤就传唤的?葛长老若有事,尽管派人来把话带到,再不济,发个传音符也可,我大师兄又不是你们长武峰的弟子,缘何次次都要我师兄亲去长武峰面见?” 接着是一道陌生的男声:“苏师兄是首席弟子,可到底也只是弟子,我师尊身为苏师兄的师叔,又是宗门长老,代理宗门事务,如何传唤不得?若是宗中人人如此不听号令,我师尊如何统御全宗?”
第9章 你可服气? 嘈杂的声音忽近忽远,分不清是在梦境还是现实,苏卿北眉头微皱,似在努力挣扎着醒来。 此刻站在风夕居门口,一身红衣似火,怀里抱着剑的慕秋白一声冷笑。 她微微扬起下巴,用下眼角看着眼前的传讯弟子,红唇轻动,语声中的冷意几成实质:“我师尊闭关前让葛长老代理宗门事务不假,但他到底还不是宗主,更不是我们的师尊,我大师兄恪守着晚辈之礼,但做长辈的,也要有个长辈的样子才好,别端着师叔的架子来来回回的使唤人!” 传讯弟子不服气的大声道:“什么叫端长辈的架子?只是让苏师兄去回个话而已,这有何难?如今却是百般推脱,慕师姐未免太不把我师尊放在眼里了!” 慕秋白已经怒极,厉声道:“我说过!我大师兄身上有伤惊动不得!你是聋吗?!你自己也说,回个话而已,着什么急?!为何定要让他现在就去?!葛长老代理宗门,长武峰得势,你们便如此咄咄逼人,可是欺我凌云峰无人?!” 她猛的上前一步,一张明艳俏丽的脸已经变成了凶神恶煞:“整个崇云宗谁不知晓,我慕秋白脾性暴躁是个疯子,你再敢多说一句,我就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回去!” 那传讯弟子被她的气势所慑,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脚下却是不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顿时脸红到了脖子根,他爬起身,色厉内荏的道:“就算凌云峰是宗主一脉,但现在是长武峰掌权,你们桀骜不驯,不服代掌门号令,我定要回禀师尊,拿你们问罪!” 苏卿北听着外面杂乱的争吵,终于挣扎着醒过来,如同溺水般大口呼着气。 胸口的疼痛减轻了些,但是依然不太好受,这样急速的呼吸,每一次都带起一阵疼痛。 他用手肘支起身子,轻咳了两声,向外看去。 天已经快黑了,只余最后一缕橙红的夕阳留恋的挂在窗棂处,不舍得离开。 外面再次传来慕秋白的声音:“行啊!你回去告状啊!我倒要看看葛长老要如何处置我们师兄妹!” 慕秋白…… 苏卿北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 他忍着胸口的闷痛掀被起身,一步三喘的走到门口。 一开门就看到了院门口争执的两人,慕秋白的手已经搭到了剑柄上,眼看就要拔剑,苏卿北忙道:“秋白!” 慕秋白手上一顿,转过脸时面上的阴云已经散去,只余一片惊喜:“大师兄!你醒了,觉得怎么样?” 她嘴里说着话,脚下已经快步走到苏卿北的身边,伸手轻轻扶住了他。 那传讯弟子本来见慕秋白一言不合就要拔剑已经吓白了脸,这会儿听到苏卿北出声阻止,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抬起头,见苏卿北长发披散,面色苍白的倚着门框站着,不由得小声嘀咕道:“真的受伤了?” 他本以为苏卿北受伤什么的就是凌云峰不服管教的推脱之辞,却原来是真的,怪不得慕秋白今日格外暴躁。 苏卿北左右看了一眼没见着陈宵枫,心里一惊,男主别不是被慕秋白给打死了吧? 慕秋白性子火爆,脾气上来不管不顾,她不喜欢陈宵枫这一点,在原文中已经交代得清清楚楚。 他旁的事都顾不上,忙问道:“小师弟呢?” 慕秋白见他第一句话就是问那小崽子,心中不爽,撇了撇嘴道:“在那边屋里呢!” 大师兄受了伤,外面又吵翻了天,那小崽子却躲在屋里不曾露面,现在也不说出来关心一下大师兄的伤势,真真是个小白眼儿狼,也不知道大师兄是怎么被他迷惑的。 苏卿北确定了男主的安全,这才有心思去问院外的人:“何事吵闹?” 那传讯弟子刚才尚能梗着脖子跟慕秋白吵,这会儿见了苏卿白,却不敢造次,规规矩矩的行礼道:“苏师兄,师尊听闻苏师兄回宗,命弟子来传苏师兄去长武峰一趟,有事相询。” 昊空尊者闭关太久了,葛阳晖代理宗门事务,崇云宗的权力重心渐渐向长武峰倾斜,凌云峰虽是主峰,却已经渐渐没落,苏卿北这个首席弟子的地位也逐渐尴尬,算是名存实亡。 这些年葛阳晖时不时便传苏卿北去长武峰一趟,使唤他做些事,也不拘做什么,其目的只是借此在宗门中立威,让大家看清现在的掌权人到底是谁。 苏卿北淡淡的道:“好,我知道了,你去回禀葛师叔,我一会儿就去。” 慕秋白急道:“大师兄!你伤还未愈,去做什么?!” 苏卿北抬手轻按了下她的胳膊,示意她稍安勿躁。 慕秋白虽则生气,却还是不做声了。 传讯弟子得意的看了慕秋白一眼,神气活现的道:“还是苏师兄明白事理,不像某些人看不清状况,那弟子就去回禀了。” 慕秋白气得眼珠子外凸,手指骨节捏得发白,却碍于苏卿北,没有发作。 那弟子刚要转身,却听苏卿北淡声道:“等等。” 传讯弟子回头刚要说话,忽然心头一紧,本能的向旁边一扑,狼狈的扑倒在了地上,却还是晚了一步,左耳上一阵刺痛,他伸手一摸,一片鲜红。 在他的身后,一片小小的枯竹叶正像刀子一样深深的嵌在竹子里,只余一点枯黄的叶边在外面,若是细看,能看到露出的一点点边缘处带着一丝细细的血线。 他毫不怀疑,这一下,是苏卿北故意偏了方向,才只是划伤了他的耳朵,若是冲着他的脑袋来,定能将他的脑壳钉穿。 传讯弟子吓白了脸,不由得一脸惊惧的扭头去看苏卿北。 苏卿北依然是原来的姿势站在门边,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整个人看起来都很虚弱。 他的神情很是淡漠,一双黑眸自上而下的看过来,像是在看一个蝼蚁:“葛师叔代管宗门,全宗上下皆听从号令,我凌云峰也不例外。 但自古长幼有序,秋白是宗主亲传弟子,我的师妹,排资论辈,也是你的师姐,你在我的眼皮底下挑衅与她,我对你略施薄惩,你可服气?” 传讯弟子什么威风也没有了,喏喏的点着头,爬起身来,召出飞剑逃也似的走了。 慕秋白得意极了,也不憋屈了,也不愤怒了,细白精致的下巴一扬,连脑后长长的红发带都跟着飘起老高,若是有尾巴,定也是翘着的。 她挽着自家大师兄的胳膊,仿佛得到了全世界。 看吧,大师兄虽然嘴上不说,但对他们几个师弟妹是极其疼爱的! 苏卿北身上有伤,这一动灵力,胸口更是难受,忍不住又咳了几声。 慕秋白马上不得意了,担忧得眉头紧皱:“大师兄,你怎么伤得这样重?这样不行的,我们去定阳峰寻宋师叔,让他给你看看好不好?” 苏卿北摇了摇头,道:“不用。” 他转身回屋,拿起一条发带将长发束起,低声道:“你留在此处照看小师弟,我去去就回。”
第10章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慕秋白上前一步又想去抱苏卿北的胳膊,着急道:“大师兄,你还真要去长武峰?你难道不知道,葛长老就是故意找事儿?他来回的折腾你,以此打压我们凌云峰的气势,好教全宗都知道,如今崇云宗是长武峰掌权!” 慕秋白是他们师兄弟中唯一的女子,性子又耿直,苏卿北对她多了几分耐心。 他尽量不动声色、不伤害小姑娘自尊的躲开她的手:“我知道,可葛师叔是代宗主,又是你我的师叔,有辈分压着,我们更不可行差踏错,让长武峰挑出错处来。” 他轻缓了口气,又道:“想来此次他只是想要借题立威,师妹不必担心,为兄应付得来。” 嘴上是这样说,可苏社恐的心在默默的流泪【不,我应付不来,我不想应付这些乌糟事,我想静静的宅家呜呜呜……不行明日叛出师门吧……】 慕秋白气得跺了跺脚:“可是师兄你还有伤在身,当要好好休养才是!” 苏卿北道:“我服过丹药,伤不碍事。” 慕秋白还是生气:“那师兄,你说葛长老是要借题立威,借什么题?是不是因为师兄你代师收徒之事?” 苏卿北点了点头,想了想怕她因此牵怒陈宵枫,又道:“就算没有此事,他也会寻别的事情敲打凌云峰。他针对凌云峰,左不过是因为我们凌云峰是宗主一脉,有凌云峰在一天,葛师叔就只是代理宗主,纵有大权在握,也终究名不正言不顺。等到师尊出关,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提到昊空尊者,慕秋白重重的叹了口气道:“可是师尊何时才能出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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