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青年从头至尾再没看过谈锦一眼,他面上神情仍就温和,嘴角含着笑道:“夫郎,你跟在我后边。”转头看向底下一群明目张胆往这张望的宾客便敛了笑意,淡淡扫视一圈,不怒自威的眼神竟让不少人不自觉便错开了眼。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梯,越过一脸谄媚的小二,正欲离开,一位满脸风流相的紫衣男人忽然挡在谈锦面前,他展开手中折扇轻摇,“谈老板,这一曲还没谈完,就带着琴师离开,恐怕不太合适吧?” “他是我的夫郎,不是琴师。”谈锦将齐元清护在身后,“公子若是有雅兴,不妨移步高山阁,听闻那儿新来了位琴师,琴艺颇佳。”高山阁位于城南,是品茗赏琴的风雅之所。 谁料那紫衣男子却并不给谈锦面子,将手中折扇一合,反问道:“谈老板以为大堂中坐的这些宾客是为何而来?” “这儿是酒楼,诸位自然是为酒菜而来,夫郎的琴音只是附加之物。公子举止风雅,自然是明白君子不乘人之利的道理。”谈锦淡淡开口,一番话直接点明宾客付钱买的是酒菜,而非琴音,紫衣男人若是揪着琴音不放,便是贪小便宜。 那紫衣男子显然没料到谈锦这出了名的草包竟能说出这样一番话,脸色瞬间涨红了,以扇尖指着桌上酒菜道:“原来谈老板还记得这是酒楼?这菜缺斤少两便罢了,酒也掺了水,五碟菜一壶酒竟要价一两银子。谈老板真当宾客都是傻子吗?” 他这话说得在理,谈氏酒庄确实要价虚高且菜品量少,大堂中不少人出声附和他。蓝衣男子颇为得意地展开折扇轻摇,是吃定了谈锦会为了酒楼生意让自家夫郎继续弹琴。 谈锦偏头看见齐元清站在自己身后,虽不发一言,但攥着衣袖的手已经用力到骨节发白,不免心生怜惜。齐元清本是高门贵子,骨子里带着傲气,如今却要以琴揽客,心中所受煎熬定然不比身体承受的苦痛少。 他抬眼看向店中尤在窃窃私语的食客们,对小二朗声道:“把这位公子的钱退给他。其余人想退的一律退了。谈氏酒庄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琴瑟之音。” “少爷!”小二还当自家少爷是得了失心疯,“若是退了钱,又不让少夫郎在这弹琴,怕是——”当着众人的面,小二没直说,谈锦却也听明白了。 今日齐元清若是走了,凭着这酒楼的高物价和粗制滥造的菜品恐怕没有一位客人愿意再踏进来,再加上退了这批客人的钱,相当于一天白干还亏本。 但亏本又如何?谈锦拉着青年的衣袖往外走,给小二冷冷撂下一句,“把钱退给客人,其余的事用不上你操心。” 一个店里的小二就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种话,直接挑明青年以琴揽客之事,可见青年平日在这酒楼中也受了许多怠慢。 马车早已在外面候着,谈锦迈开长腿上了马车,回身向白衣青年伸出手。齐元清却像是没看见似的,兀自扶着车架爬了上来。 谈锦看着青年沾了薄灰的十指,掏出帕子递给他,“擦擦吧。” 齐元清扭头看着窗外,看也不看他。 谈锦不免又叹了口气,心道自己22年来积德行善,才刚从奶奶手里继承了富春茶楼,老板的椅子还没坐热乎,怎么就穿成了这么一个人渣呢?但他既然穿越过来,继承了原主的身体,便要尽最大的努力好好补偿齐元清。不求青年能够原谅,只求他往后能过得美满康乐。 谈锦叫停了马车,让车夫去路边的茶摊买壶热茶再要块干净帕子。等车夫离开后,他便开口道:“元清。”他换了个叫法,比叫夫郎自在些,“我知我从前混账,不论是毁你清白迫你下嫁,还是逼你在酒楼弹琴。你恨我、怨我,再也不想见我,都是应该的。” 齐元清听他说起这些,想起往日所受委屈,咬着牙不发一言,心中已将他骂了千遍万遍,却听谈锦继续道:“只是若我们现在和离,你与本家断了关系,样貌又——”他顿了顿,脸上无端有些热,却还是实话实说道:“你样貌气质都是一顶一的。小儿无罪,怀璧其罪。若是现在和离了,只怕——” 齐元清自然也明白这些。和离的哥儿便只能依靠本家,而他是丞相府的弃子,便是和离了也只能如水中浮萍无依无靠,最终被有意之人掳去下场说不定更糟。他看着自己红痕遍布的双手,心中只觉得可笑——眼前这个带给他一切厄运的人,竟也在无形中给了他庇护。 青年抬眼,目光冷淡宛如山巅之雪,他开口打断了谈锦的话,“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把你母亲的遗物赎回来还给你,再为你治好手疾,找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再找一户好人家收养你,帮你重新开始——”顶着对方越来越冷的目光,谈锦有些说不下去,他惴惴地开口:“怎么了?你不喜欢我的安排吗?”谈锦自以为这个安排能最大程度地补偿齐元清,但若是青年不喜欢,他就改。 齐元清定定地盯着谈锦看了片刻,从前他从没有仔细看过眼前这个男人,因为多看一眼就恶心,而今天,这个男人除了叫他觉得恶心,还很可笑,他嗤笑了一声,垂下眼,“你又在赌场欠钱了吗?我说过,我不会去找丞相要钱的。” 他这么说,谈锦便想起来,从前确实有一次,原主欠下巨额赌债,回来后便罕见地对齐元清有了好脸色,只为了让齐元清去找丞相爹要钱,齐元清自是不愿。原主见目的达不到,瞬间翻脸对齐元清极尽侮辱,后来还是将青年母亲的遗物抢去典当,而后还了赌债。 谈锦张了张口,有了原主的前车之鉴,恐怕他此时再说什么青年也不会信。“元清,我并不是为了钱。”他有些苍白地解释道,车内的气氛却越来越冷,青年闭着眼,一副不想再多看他一眼的模样。 车窗忽然被敲了两声,车夫将热茶和热帕子端进来,又坐回马车前边驾车。 “这是热帕子,擦擦手吧。”谈锦端着托盘递给青年。 齐元清这回没拒绝,拿过帕子仔细地将十指擦了干净,又直起身子倒茶。他本就出生高贵,即便一时落魄,动静之间皆是贵气,垂眼倒茶的模样像极了优美秀丽的山水画。 谈锦一时看得入迷,却被青年冷冷一瞥,他不由尴尬地轻咳一声,摸了摸鼻子正打算解释一番,马车却猛然一晃,眼见青年手里那杯热茶要泼脸上了,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欠身伸手挡住了那杯热茶。 手背有轻微的刺痛感,谈锦不甚在意地甩了甩手,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人,“你没事吧?” 怀中人抬眼,长睫翻飞,淡色的唇因为惊讶微微张开,属于怀中青年的浅淡香气也涌了上来,谈锦慌了神,连忙往后退,只觉得那壶热茶不是浇在了他的手背上,而是浇在了脸上,不然他为何如此脸热? 齐元清坐正了,他见谈锦红着脸缩在马车的另一侧,倒像是他成了洪水猛兽一般。心下觉得今日的谈锦实在古怪,先是不让他在酒楼弹琴,又讲了那一串莫名其妙的话,如今又为他挡茶水,莫非是出门撞坏了脑袋?他心中思绪翻飞,却听车窗被人敲了敲,“谈少爷,你的一千两赌债还没结,怎么就着急忙慌地跑了?” 青年愣了愣,眼中冷嘲之色一闪而过,他垂下眼掩去眸中情绪。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人渣无论怎么变还是人渣,恐怕今日种种只是谈锦想从他这骗钱的新把戏。 ---- 宝宝们,专栏主攻已完结水仙文欢迎戳戳,温柔攻粘人受,双向救赎互相拉扯的故事。 以及主攻快穿预收《穿成贱受情敌,我要了他三天三夜》 尊的很涩,不信看文案: 为了复活死去的爱人歧安,血族陆今绑定了一个名为“渣贱才是仙品”的系统,在系统的安排下或是穿成渣攻可望不可即的白月光,或是穿成渣攻念念不忘的朱砂痣,踏上与贱受争抢渣攻,哄抬猪价进而催化渣贱感情的道路。 只是……为何这些贱受闻起来与爱人歧安如此相像?眼看着曾经独属于自己的深情眼神投诸于他人之身,陆今再难冷静,直接手撕情敌剧本,走上了打压渣攻,勾引贱受之路。 系统:请宿主放弃幻想,认清现实,贱受只会爱渣攻。 然而…… 阴郁偏执的万人嫌小心翼翼地钥匙放在他的手心,眼泪随之砸下,“只要你别讨厌我,离开我也可以。” 嫉恶如仇的天师握着他的手将匕首抵在自己的下颌处,笑容明艳一如初见,“厉鬼若想还阳,需得披上至阴之人的皮囊,从这开始剥,才完整。” 修真世界的天之娇子将天灵地宝全都堆在他的眼前,尤嫌不够,抖着手解开衣裳,“师尊,您受了这么重的伤,不如从徒儿身上采补。” 陆今:只爱渣攻?不,只会爱我。 他接过万人嫌手中的钥匙随手扔到窗外,腕上锁链应声而断,抬上抚上对方的眼角,近乎蛊惑般开口:“哥哥,不如再好好想想,到底要用什么来留住我?” 他顺着天师的脖颈向上嗅闻,伸出尖牙厮磨之时,匕尖也漫不经心地抵在对方的喉结处,“听说若是破了戒,便不是至阴之体了。天师大人,我们之间的事,你竟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他握着天之骄子的纤腰挑逗,面上却一派正经,“距合籍大典还有三日,我的乖徒儿已经如此急不可待了吗?” …… 一个个世界的轮回,他一次次违背系统的指示,独自承受着愈来愈重的惩罚,直到……他遇上了一个“贱受改造系统”,终于明白此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滔天骗局,而歧安本就是他命中注定的爱人,逃不脱,跑不掉。 世界一:【现代豪门校园】伪病弱白莲万人迷真少爷攻X阴郁偏执万人嫌假少爷受 世界二:【灵异都市】万年怨气厉鬼攻X单纯正义天师受 世界三:【修真】灵根被毁师尊攻X天子骄子徒弟受 世界四:【末世】精神分裂冰雷系异能攻X精神系异能温柔教授受 世界五:【未来星际】睡眠障碍攻X哄睡机器人受 世界六:【民国背景】留洋少爷攻X死去好友之妻受 世界七:【西幻世界】光明神X魅魔 …… 每天都在克制欲望,披着冷静外皮的疯批年下攻X自己养的娃怎么看怎么顺眼,就宠他的温柔忠犬受 其实是双向奔赴的互宠(小声)
第2章 谈锦听见声音后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刚穿来时确实身在赌场,原身不仅输光了手里全部的钱,还欠了一千两白银。但那时谈锦震惊于穿越之事,又想起原主还有个可怜夫郎正忍着手痛在酒楼抚琴,哪还顾得上还赌债,直接夺门而出,直奔酒楼。 如今债主上门,青年虽然垂眼坐着不发一言,但谈锦明白他心中对自己的偏见定然更深,心中无奈更甚,面上却不显,对齐元清嘱咐道:“你坐着,别下车。”赌场中鱼龙混杂,青年容貌倾城,又是体弱的哥儿,还是少接触为好,免得惹祸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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