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地吞咽了口口水,想往旁边退一步。 谁知卫澜霆抬手就抽出了他腰间的佩剑,向前掷去。 他速度极快,即便是多年练武的唐武昭想护住自己的佩剑也措手不及。 只听“噗”的一声,剑入血肉,洞穿而过。 繁青捂着被刺穿的心口,应声倒下,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卫澜霆的剑居然快到了这种恐怖的地步! 容清越方才与繁青擦肩而立,温热的血在刹那间喷溅,容清越感觉到有热流落在自己的脸上。 只要卫澜霆的剑偏上几寸,被剑洞穿死不瞑目的就是她容清越了。 连武功高强的繁青都能被他一击毙命,又何况不会武功的她呢? 直到这一刻,一贯身处高位到容清越才真正从心底生出了恐惧。 她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瑟缩着身子。 她颤颤巍巍得低头,突然默了一瞬,像是想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又梗着脖子强装镇定地喊道: “卫澜霆,你不能杀我!我…我是颐国长公主!若我身死,我皇兄必会发兵南下……” “你倒是提醒孤了。” 卫澜霆满意地点了点头,音色慵懒,姿态松弛,唯独没有丝毫容清越料想的纠结与为难。 “来人。” 一名将士闻声入殿,手中漆盘上放着折叠整齐的白绫。 “容贵妃意图逼宫谋反,见事态败露畏罪自尽。孤念两国邦交,手足之情,留皇子渚赟性命,允其将母尸身送还颐国,永不返离。” “卫澜霆!你好毒的心肠!” 容清越怒不可遏,奔溃哭喊,“让我死还不够,竟还要将我的渚赟逐出离朝!” 事已至此,容清越已无心在乎自己存亡,她心知卫澜霆绝不可能放过她。 可她那个傻儿子,今后该如何? 她若死了,皇兄定会与她撇清关系,便是为着与离朝的表面和睦也决计不会善待她的渚赟的。 届时离朝与颐国两国都将无渚赟的立身之所。 “自作孽,不可活。孤留卫渚赟那蠢货性命已是仁至义尽,至于你,下去与我母后忏悔吧。” “动手!” 眼看着自己曾经心爱的女人要被当场施以绞刑,离渊帝终究还是心有不忍。 “太子……”他艰难启齿。 卫澜霆眼神复杂的瞥了一眼离渊帝,随后直截了当的挥手,语气不容置喙。 “将陛下带离,安心静养。” 离渊帝心知无法改变,叹了口气,任由宫人将他带走。 这一带,便彻底将离渊帝带离了皇权中心。 翌日清晨,便有圣旨传下。 大意便是离渊帝以年迈体弱多有不济为由自封太上皇,移居行宫养病。 太子人品贵重,岐嶷颖慧,足以克承宗祧,继承大统,择日登基,即皇帝位。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第200章 大结局! 寒天日短,雪月飞花。 一场冬雪落地,整个帝都银装素裹,放眼望去满目雪色。 离渊帝已前往行宫疗养,一应国事便悉数落在卫澜霆的肩上。 这几日更是忙得分身乏术,整日整日的待在温室殿批阅奏折。 “这都几日了,人怎么还没接来?”卫澜霆批阅完一本奏折没什么耐心地搁下御笔,蹙眉问道。 随侍在侧的内官伏禄连忙躬身,硬着头皮道:“回陛下,江公子派人回话,言正在料理一位故友丧事,需等事毕。” 卫澜霆一听无虞又把自己排在了别人后头,没好气地拂了拂衣袖,沉声问道:“哪位故友?” 江无虞在帝都的朋友,可没有他不认识的。 莫非是他近来太忙忽略了无虞,所以恼得他寻借口不愿进宫? “是…容熙。”伏禄小心翼翼地说着,毕竟容熙是罪人之侄。 “……” 卫澜霆听后缄默无言,良久才缓缓开口:“朕要微服出宫一趟。” 月溶别院仍旧冷冷清清,只是入户的缟素白幡与悬挂着的白灯笼格外醒目。 院中遍植梅花,行动间隐约有梅香萦绕周身。 簇簇白梅之中傲立着两株盛放的红梅,两抹红色在白色雪色之间分外惊心娇艳。 寒风吹拂而过,枝桠上的碎雪与红梅相携飘摇,抖落如烟。 风止,片片花瓣零星坠落于两座覆着雪的坟冢之上。 一座新坟,一座旧坟。 旧坟雪厚,新坟雪薄。 江无虞在一旁缓缓烧着纸钱,望着顺延而上的火舌低眉垂首,神思莫名。 忽然感觉肩上一重,身子也被一股暖意笼罩。 卫澜霆将自己的狐裘笼在江无虞身上,忍不住埋怨: “冰天雪地,怎不多穿一些?身边人是怎么照顾的。” 蹲在雪地中的江无虞缓缓抬头,望着好几日没见的卫澜霆。 剑眉星目,风姿挺拔。 到底不再是太子,虽着便服,可那通身逼人的矜贵威严已远超从前。 江无虞心中说不出的难受与怅然,鼻头一酸。 一瞧见江无虞这副可怜模样,卫澜霆顿时慌了心神,赶忙伸手将人从地上拢了起来。 “怎么了?” 卫澜霆放柔嗓音,伸手扶着江无虞双臂,左看右看唯恐有哪里不好。 江无虞摇了摇头,“就是腿麻了。” 卫澜霆这才放心,眉头也舒展了几分。 他屈膝蹲下,“那朕替你揉揉。” 江无虞有些站不稳,只好扶着卫澜霆的肩膀,看着如今已贵为一国之君的人给自己揉着小腿。 “卫澜霆。” “嗯?” “为何造化这般捉弄他们?当初为求宴清平安,容熙是那般谨小慎微,违背自己的情意,不惜伤他伤己。 终究还是逃不过他设想的后果,宴清还是死了。 后来容熙明知自己有沉疴旧疾,却迟不求医久不服药,自绝生机一心求死,又是何苦呢?” 卫澜霆缓缓站起身,“朕自问还算是了解容熙,他求死,定是觉得这世上已没有能让他留恋的了。” “我遵其遗愿丧仪从简,将他与宴清合葬。他们生前无法相守,身后总能一处吧?” 卫澜霆没说话,兀自上前给宴清上了一炷香,至于容熙,卫澜霆则显得有几分犹豫。 死者为大,看在宴清的面子上,最终还是摒弃前嫌也为容熙上了一炷香。 “风渐大,我们回吧?”卫澜霆征询着江无虞的意见。 江无虞点点头,将月溶别院锁上,任由卫澜霆将他扶上马车。 “此间事已了,无虞,你打算何时随朕入宫?” 卫澜霆先是将车内备好的暖炉递到江无虞手上,而后颇有些哀怨地问道。 “我以何身份入宫呢?” 江无回头捂着暖手炉,从月溶别院出来没多久,他的神情仍旧有些恹恹。 “自然是朕的妻子,离朝的皇后!” 卫澜霆毫不迟疑的脱口而出。 仿佛这话已在他心中盘桓百次的熟稔。 “待礼部准备布置妥当,择吉日举行登基与封后大典,敬告天地宗庙,昭告天下黎民。 若你愿意,你便是朕唯一的皇后,从此你我命运相系,荣华共享,江山同坐,可好?” 卫澜霆情不自禁握住江无虞的手,因为紧张,手心甚至还沁出了点点薄汗。 他害怕,紧张。 唯恐江无虞不愿意。 皇后尊位,也许旁人梦寐以求,可他知道他的无虞却难为名利权势所动。 或许还会觉得那是禁锢束缚他的枷锁。 江无虞侧眸望了他一眼,秀艳无双的面庞因为冬日的温差而带着浅浅的绯色。 他勾唇笑着打趣,“卫澜霆,你怎么胆子这样小?” 卫澜霆总算是看见他脸上展露出笑容,一半舒心一半不安。 提心吊胆地闷声点头,“是,朕的胆子小,心眼也小,比针尖麦芒还小。” 江无虞莞尔,抬头挺胸,颇为傲娇地挑眉问道:“那这皇后,可是你求我做的?” “是,朕求你做的。无虞,朕求你了,做朕的皇后可好?” 这个节骨眼上,卫澜霆自然连连应是,态度无比诚恳。 “嗯……”江无虞仍在考虑的模样,“停车!” 马车随即缓缓停下,江无虞推开车门,一跃跳下马车。 此时他们已进了宫城,宫道内的积雪早被宫人清理干净,地上只是有些湿潮。 卫澜霆摆手让伏禄驾车退下,自己去追前方的江无虞。 漫天飞雪如絮,红墙绿瓦,皑皑白雪,无人的宫道上,江无虞与卫澜霆在落雪中撒着欢地追逐打闹。 好不容易江无虞跑累了,微喘着停下。 卫澜霆也只好带着还没有听到答案而忐忑的心,在他身旁停住脚步。 那双往日锐利逼人的星眸,此刻流露着少年独有的希冀与紧张,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江无虞,仿佛在等他给自己判刑。 卫澜霆肩头铺上了一层薄薄的雪,很快化成水消失不见,只洇染出些许湿意。 不过片刻,又覆上一层崭新洁白的雪。 他仍在等他给他最终的答复。 江无虞微微仰起头,任由飞雪落在他的身上、脸上,还有一些隐入他鬓边青丝。 他伸出柔白如玉的手掌,瞧着那晶莹剔透的雪花落在自己掌心一点一点的融化。 最后,江无虞像是愿赌服输那般望着卫澜霆笑了,漂亮的眸子里映照着白雪、红墙还有眼前之人笑意吟吟。 “卫澜霆。” “嗯,我在。” “我曾心筑壁垒,将爱意频推。唯有你,能让我心甘情愿的陪你岁岁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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