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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他也不会跟凌臣挤在一个房间里。 “我....我洗完澡出来帮您处理一下伤口吧？”凌臣扒着门框，眼神中的委屈让苏与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苏与迟轻叹了一声，“算了，你先去洗澡。” 洗澡间的凌臣，脱去了脏污的衣服，站在了花洒下，他浑身疼的厉害，手背和腿的痛觉更是让他咬紧了牙关没露出一丝声音来。 他反复的用沐浴露清洗，而鼻尖却仿佛一直充斥着垃圾的酸臭味。 越洗，他的眼眶越红。 裹上浴巾出来的时候，他看见了正背对着坐在床上的苏与迟，他的目光落在了苏与迟白皙的背上。 那上面有一道很长很狰狞的疤痕，看起来是旧伤。 “好了？”苏与迟没有回头，就那么跟他说话，“过来帮我上药。” 凌臣赶紧一瘸一拐的过去，蹲在了床边，苏与迟腰上的伤口看起来比背上的老伤更吓人，伤口很深，血液根本止不住一般。 他双手颤抖，根本不敢上手。 苏与迟却只是拧着眉，汗水挂在额头上，“将就对付一下，明天回去有医生会给我好好处理的。” 凌臣接过了清洗药水，咬着牙淋了上去，头顶传来了一声闷哼，凌臣的手更颤抖了，似乎他才是那个被清洗伤口的。 这个过程是真的漫长，他的所有勇气都花在上面了。 苏与迟的汗水更是滴落在了他的脸上，滑到了他的下巴上，跟自己的汗水混合在了一起。 “好了。”他剪断了纱布，局促地站了起来。 “睡吧。”苏与迟拍了拍床，让他躺了下去，但是苏与迟却站了起来，说是要出去一趟，凌臣躺在床上，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发呆。 苏与迟回来的时候，手上拎着一个袋子，扔到了凌臣的手边。 “里面有烫伤膏，给自己擦一下。”他说完就躺到了床的另外一边，拿出了手机回复信息。 凌臣有些受宠若惊，对苏与迟的认识又多了一层细心，两人各自躺在了一边，一夜好眠到早上。 回国的路程没有凌臣想象的那么难，他们坐上了飞机，一路上苏与迟都很少说话，凌臣也不敢搭言。 下飞机后，凌臣有些傻眼，他们的对面站着两排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他们都戴着墨镜，西装笔挺。 看见苏与迟全都呈九十度鞠躬，大喊了一声，“四哥。” 这个阵仗，吓得凌臣差点儿腿软，因为这个场面实在是像极了他在电影里见过的画面，万万没想到，现在居然还有这样的组织。 苏与迟面色冷淡镇静，对此习以为常。 “回家。”他拽住了凌臣的手腕，将人一起带上了车，一路上凌臣都很安静，仿佛对回国这件事并没有很激动。 这个反应让苏与迟有些意外，便忍不住问道：“回国不开心？” 凌臣赶紧摆手，“我很开心。”他其实是在担忧，虽然那个同学很坏，将他骗出去，但是后来他见过一次那个男生。 他的手脚都各断了一只，已经是个残疾人了。 凌臣没有上前和他相认。 “等一下给你一个惊喜。”苏与迟手撑着脑袋看着小孩儿的侧脸，淡淡道：“你应该会很开心的。” 惊喜，凌臣不知道会有什么惊喜让他很开心，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对什么事情会有惊喜的感觉，但是他还是露出了一个微笑来。 那只手摸过他脑袋的手居然又放在了他的头顶，这一次凌臣没有很局促，因为他洗了澡，头发也没有了异味。 他终于呼吸到了干净的空气。
第4章 甜蜜威胁 在看到惊喜之前，苏与迟先带他去处理了一下伤口，手背上的烫伤擦了药好了许多，但是他的腿却需要好好静养。 因为第一次断腿时没有养好，他现在腿很容易受伤不说，下雨天还会疼。 苏与迟的伤口好好处理了一下，这一次凌臣站在一边看，苏与迟没有拧着眉头，也没有汗水，因为打了麻药。 “四哥！”门口来了一个男人，他染着白色的发色，一股脑的就冲了进来，神情很兴奋，他根本没注意到坐在一边的凌臣。 径直到了苏与迟的面前，“四哥，那家伙居然还想了断自己，幸亏我发现了，直接卡住了他的脸，不然就没了。” 他得意洋洋的邀功，苏与迟却没有给他一个笑脸。 “要是他死了，我就让你陪葬。” 白色头发的男人一下就皱起了一张脸，“别啊四哥，他的命能跟我的相比么？不过你弄那么一个人回来搞什么？” “不让我们好好对他，也不让他死。” 他丈二的和尚一般，就发现苏与迟的视线落在了角落里，他顺着看过去，那是一个穿着白色不合身衬衣的小男生，他五官白皙，发质偏黄，看起来瘦不拉几的。 第一眼就给人一种营养不良的感觉。 “这是谁啊？” “白哲，你现在带那个人过来。”苏与迟没有要跟他介绍的意思，他穿好了衣服，招手让凌臣坐到了他的身边来。 凌臣大概猜到这是要给他展示什么惊喜了，但是他内心有些忐忑，凭刚才那个叫白哲的人的话，肯定不是什么亲人。 他眼神微微失落，苏与迟一直看着门口的，根本没有注意到。 “求求你们，你们带我去哪儿？”门口传来了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凌臣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死死地盯着门口。 等待着那人的出现。 随着那人的声音，还混合着白哲的嬉笑声，“四哥要见你，这是你祖上有光！” “坐下。”苏与迟的声音很温和，凌臣却不敢反抗，坐了下来，他的视线始终在门口的位置，从苏与迟这个方向能看见他闪烁的睫毛。 都说白皙的人，细微的汗毛都是可以从侧脸看到的。 现在苏与迟信了。 “这就是给你的惊喜。”苏与迟翘起了腿，身边的人递上了一根烟，点燃，他深吸了一口，外面挣扎的人也被抬了进来。 扔到了他们的面前。 他的身后是一路红色的痕迹。 凌臣不知道自己现在该说什么，一张小脸有些苍白。 “白哲。”苏与迟一个眼神，白哲就将那人往前再拖了一截，他从那人的手上踩了一脚，听见那人尖叫声，兴奋地跃到了凌臣的面前。 “来，小朋友，现在是你报仇的时候了。” 凌臣低头，看见了躺在白哲手心的东西，那是一把闪着银光的匕首，只有白哲手掌那么长，很窄，但是他不会怀疑它的杀伤力。 “先生。”凌臣看向了苏与迟，“先生，算了吧。” 他怎么可能敢下手呢？他才刚满十八岁，从小胆子就不大，别人在打鸟的时候，他都只能帮忙望风。 更何况现在面对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虽然他确实想过要报复，但是在那边看见他的惨状之后他这个念头就已经打消了。 如今他另外一条腿也已经废了，看样子还是出自这把匕首。 新鲜的血液一直在流淌，男孩子的哀嚎声没断过，只是减弱了许多，他现在意识已经不清醒了，根本没发现凌臣。 “凌臣，人生就是这样，他害你的时候就该想着会有被报复的时候。”苏与迟淡淡的看着凌臣。 一只手从白哲手上拿走了匕首，烟已经燃到了尽头，旁边的人接了过去，苏与迟站起来，手从凌臣的背后穿过。 几乎环抱着他。 凌臣鼻息间都是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道，夹杂着一股清香，熏得他有些想咳嗽。 匕首被苏与迟强行塞进了凌臣的手上，他带着凌臣小上许多的手，一步一步走到了地上哀嚎的人面前。 “凌臣？是凌臣吗？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已经付出了代价了，求求你放过我！” 地上的男生抬起了头，他满脸都是血，混合着眼泪鼻涕，根本看不清原本的五官了，苏与迟手中的小手在颤抖。 他靠近了凌臣的耳后，低声道：“凌臣，现在给你一个选择，要么杀了他，给自己报仇，跟着我。” “要么，放走他，从此你我互不相识。”
第5章 被抓包了 “四哥，我已经让人移交警局了，拐人出境这样也够他喝一壶了，可你这样对小孩儿是不是有点儿过分了？”白哲看着苏与迟怀里昏倒的小孩儿，担忧的问。 实际在苏与迟说完那话后，凌臣就握着刀昏过去了。 苏与迟白了他一眼，抱着人走了，白哲只能在后面叹气。 事实证明，白哲的担忧不是多余的，当天晚上凌臣就开始做噩梦，同学浑身是血的跟他求饶，求凌臣不要砍了他另一只手。 “发烧了吧？”白哲给一脸严肃的苏与迟汇报，“我昨天就跟你说了，就算最后没有下手，那场面也是够吓人的。” 苏与迟没说什么，他不觉得自己有错，他必须要教会凌臣怎么在这残酷的世界里成长。 上一世的小孩儿要是会反抗，知道保全自己，也不会落到那样的下场。 凌臣浑身都是汗水，费力地睁开了眼睛就看见苏与迟正坐在床前打瞌睡，男人紧闭着双眼，凌厉的眼神看不见了。 他整个人的气质好像也变得不一样了。 凌臣感受着冰透的衣服，他悄悄拉开了被子，正打算盖在苏与迟身上的时候，男人却睁开了眼睛。 “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苏与迟坐直了身子，扭了扭脑袋，一直保持一个姿势睡觉，他现在浑身都有些僵硬。 他听见凌臣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在回答，“没有。” 苏与迟看着他，目光从他汗湿的头发一直到他抓着被子紧张的手，再次抬眼，凌臣的眼睛已经发红了。 小孩儿在跟他委屈？ 其实不然，凌臣是看见他就害怕，因为梦中的场景都是苏与迟拉着他的手，一刀扎进了他同学的胳膊里的画面。 虽然他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一刀到底有没有扎进去。 凌臣看见苏与迟站了起来，他直接坐在了床沿，将床头柜上的水杯拿到了手上，又伸出了手将凌臣从被窝里拖了出来。 语重心长道：“我的话是重了一点，你也见识到了世界的参差，如果一味的软弱，只会被欺负，还有那人没事，白哲送到警局去了。” 凌臣松了一口气，端着水杯抿了一口，温水划过喉咙带来了一阵刺痛感，他听见自己很轻的“嗯”了一声。 “到时候可能要你去配合警局调查，现在先好好休息吧。”苏与迟又递过来一些药，凌臣都乖乖的接过去喝了。 也许是他的表现实在挑不出错，苏与迟觉得自己之前想的那一套大道理都用不上了，陪了凌臣一会儿，人睡着后他才出来。 其实凌臣根本没有睡着，听见关门声后他睁开了明亮的双眼，床头柜上还放着水杯，杯子里还冒着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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