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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空雨，下班了一起走。” “……”好好好，虽然我也很想答应，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叫我如何好意思。 “夕总，不用麻烦了，你到时候把位置发我就好了，我自己打车去。” “一起走吧，减少碳排放。”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拒绝就不礼貌了。 “那就谢谢夕总了。” 林空雨垂在身侧的食指指腹来回剐蹭着大拇指，“夕总，如果以后你一个人在食堂吃饭，我会陪你的，”林空雨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像盛开的鲜花一样灿烂，“可能这就是高处不胜寒吧，不过我不怕。” 夕晚听到这些话瞳孔微不可查的张大了一些，“好。” 这像是一个约定，所以连谢谢这种带着礼貌和距离的词汇他都忘了说。 林空雨忍得辛苦，愣是咬着牙齿，没把自己得意忘形的那一面显露出来，他要笑不笑的走过办公区，急匆匆的跑去厕所，坐在马桶盖上，掐着自己的大腿笑了好久，没憋住，好几次都笑出了声。等到厕所没动静了他才出来。 他回到工位上，听到有人在议论。 “诶，给你们说，刚刚我在厕所听到几声阴森森的笑，我赶紧提上裤子，差点没把我吓死。” “胆子这么小，都是男的，怕啥。” “就是男的才可怕啊，我可是gay，万一人家馋我的身体，我的清白就没了。” “哈哈，男孩子也要保护好自己啊。” …… 林空雨后面的话没再听，除了告诫自己以后要耐住性子，他还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自己的属性，光是想想脸就红了。 “诶，空雨，你脸怎么这么红？”右边的老员工啊渐问。 “刚刚喝了杯热水，发了点汗。”林空雨扯了两张纸，作势擦汗。 “对了，空雨，刚刚夕总叫你去干嘛？”林空雨左边的单姐问道。 “翻译几个文件，挺急的，”林空雨看了眼办公室，为认真工作的老板顺便说了句，“夕总现在都还在忙。” “不愧是老板啊，嗨，老板真不是谁都能当的，年纪大了，不睡午觉哪成啊。” “是啊，不睡午觉，多少杯咖啡都不抵用。” 大家你一眼我一语，终于摸到了上班时间。 林空雨伸了个懒腰，打开电脑继续工作。 爱情让人废寝忘食、死心塌地。 没睡午觉的林空雨一点儿也不觉得困，而且还异常的兴奋，怕是现在夕总让他干什么，他都会来一句在所不辞。 他们这个部门就是为老板专门服务的，忙的时候像群狗，闲的时候像一堆蜗牛，这会儿大部分人瘫在椅子上慢悠悠的熬。 “空雨，”对面的小姐姐李末纤拿着感冒灵问他，“你刚才说你喝热水，是感冒了吗，我这有感冒药，给你。” “谢谢末纤，我刚才就是嗓子有点干，现在已经没事了。” “这样啊，那记得多喝热水啊。” “明明是渣男语录，为什么从女孩子嘴里说出来就这么真诚呢？”旁边的阿渐不解道。 “嗨，这还有啥，说明我们女孩子本来就是真心实意的啊，你们男同胞说的时候不是在玩游戏就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漫不经心算是被你们玩明白了。” 啊渐非常诚恳的点点头，仿佛承认了自己的过错，“这样一说，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是吧，孺子可教也。”单姐欣慰的点点头。 秒针还在下班时间到最后一圈里转动，旁边的单节突然向林空雨发来求助，“空雨弟弟，可以帮我把这份文件复印了给夕总吗，我突然有点事……” “没问题。” “弟弟真乖，明天姐姐给你带早餐。”单姐隔空给了林空雨一个热情的飞吻。 “不客气单姐。” 林空雨拿着文件去打印出处，好多同事给他打招呼。 “空雨，明天见。” “明天见，李姐。” “空雨，加油。” “谢谢前辈。” ...... 复印好资料，林空雨扫了一眼办公区，只剩几人，不是加班就是蹭空调。 他走到董事长办公室玻璃门前，看不见里面在干嘛，他轻车熟路的敲响了玻璃门，然后推门进去。 “夕总，”夕晚坐在办公桌上，正埋头看着手里的文件，看样子还在工作，听到林空雨的声音，他抬起头，“这是你要的文件。”林空雨走过去将文件放在他的办公桌上。 “谢谢，我大概10分钟结束，麻烦你等我一下。” “没关系，我也还有一点工作要收尾，夕总，我先出去了。” “好。” 林空雨出来关了电脑也没啥事，索性就带着蓝牙耳机听听演唱会。 这周末有一位他喜欢了很久的女歌手要在体育馆开演唱会，幸运的是他竟然抢到了票，最近还真是好事连连。 他跟着歌手的live视频小声唱着，到时候在现场跟着唱才有感觉。 突然肩上一沉，他回头一看，是那个心心念念的男人。 林空雨明媚一笑，摘下耳机，“夕总。” 夕晚看着他手上黑色的蓝牙耳机，“在听歌？” “嗯，一位我非常喜欢的歌手，她这周末要在体育馆开演唱会。” 夕晚蹙眉，带着一丝不屑，“男歌手？” “女歌手。” 夕晚听到这个解释仿佛没有很高兴，反正也看不出他高不高兴。 他突然的发出邀请，“一起去。” 一起去，是字面意思吗？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林空雨在心里上演了一番狗血剧，霸道总裁对我图谋不轨之类的，想想就爽，他明明是很高兴的，但怕自己高兴过了头，把对方吓着，所以他就憋着，要笑不笑的，有点滑稽，甚至有点猥琐，弄巧成拙。他尽力平复着情绪，看上去非常可惜，“可是我只有一张票。” “我有办法，走吧，去吃饭。” 林空雨愣在原地，这就是霸道总裁吗？这就是钞能力吗？我费尽心血才抢到一张票，他动动嘴皮就完事了，不过，我喜欢，很喜欢，超级喜欢。 夕晚回头叫醒想入非非的林空雨，“林空雨，走啦。” “来了，夕总。”
第9章 落日和邂逅 一路上，林空雨的心就跟坐过山车似的不消停，他被夕晚的种种举动搞得猝不及防，要说不多想吧，显然不能。要说想点什么吧，又不切实际。俩人除了工作之外什么交集也没有，他实在看不明白，才短短的几周，林空雨对他的了解实在太贫乏。 夕晚工作很认真，几乎把工作当成他的第一要务，偶尔因为工作忘记吃饭，就算在吃饭时遇到工作他也会立刻放下刀叉投身到工作中。这一点特别吸引林空雨，同时也让他很心疼。 俩人一路沉默，林空雨时不时转头看他，一看就忘了分寸。 夕晚转过身来，像工作时那样看着他，看的林空雨有点不自在。夕晚看着他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林空雨受不了，率先破冰。 “夕总，平时喜欢听谁的歌。” “不听。” “那为什么突然要去听演唱会。”林空雨脱口而出，问完竟觉得这话问的带有一丝期待。 “周末刚好没事。” 对哦，林空雨想，平时日理万机的大老板，肯定没时间欣赏这些闲情逸致，现在有钱有闲，好奇体验一下也很正常嘛。不过，对于一起听演唱会这件事，他还是高兴的忘乎所以。 林空雨不再看他，而夕晚也不会主动挑起话题，索性，他就侧身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街景，充满烟火气的霓虹，来来往往的人们。 他之前和爷爷奶奶来过这座城市，所以看到小贩车上五颜六色的花时，触景生情，突然就想到了爷爷给奶奶别花的画面。 爷爷把当时那个小贩车上所有的白玫瑰都买了，老板把他们围成了一大束，用彩色的透明玻璃纸将他们包裹严实。爷爷接过花就转手送给了奶奶，趁奶奶闻花不注意，把背在后背手心里的花别在奶奶耳朵上。 奶奶也没不好意思，笑得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可好看了。 当时林空雨拍了好多照片，他就像一个浪漫的艺术家，把爷爷奶奶之间好多美好的瞬间都完整的保留了下来。 这一晃，爷爷奶奶都离开两年了。 这两年他过的充实又紧张，瘦了很多，也收获了很多。 他不觉得苦，只觉得幸运，爷爷奶奶给了他太多的爱，在他们离开后，他才能带着那些爱一直坚持的走下去，替爷爷奶奶做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 那所房子承载了爷爷奶奶太多的甜蜜、幸福、浪漫，所以林空雨拼了命的打工挣钱，留下了那所房子。 况且，那所房子是他和爷爷奶奶唯一的一点念想了。 人活着，总得有点念想，过去的，当下的，未来的。 过去的就那么点，当下的不确定，未来的就顺其自然吧。 想的入迷，他干脆趴在玻璃窗上放空。放空过度，他竟然趴在车窗上睡着了。 夕晚看他迟迟不回头，就靠着座椅看他的后脑勺。 他的眼神柔和，算不上温柔，就是比平时要看着有人情味一点。是那种自然流露的那种，可能他自己都没有注意。 到了目的地，夕晚看林空雨没有动，便轻轻叫了他两声。 “林空雨，到了。” 林空雨睡的太死貌似还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奶奶做的爆浆泡芙，吃的满嘴都是白色的奶油，他正伸舌尖去舔，美梦却被一道温暖宽厚的手掌打断。 林空雨睁开眼，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幸好没留哈喇子。他搓了搓睡的有些麻木的脸，这才转过身来，带着赧然笑了笑。 “抱歉，夕总……” 其实林空雨也不知道要说点什么，就被夕晚打断，“没关系，今天加班辛苦了，我们去吃饭吧。” 俩人下了车，车外早就有服务生等着他们。林空雨做出抱歉的表情，干练的服务生礼貌的笑着回应，将俩人往前领去。 林空雨脚步突然一顿，被餐厅大门上的牌匾吸引——落日与邂逅。 真是天时地利人和，怎么看都像是约会。 这家餐厅看上去就是一间豪华复古的特色餐厅，并没有什么别致，林空雨只觉得空空的，不像吃饭的地，反正他是没遇到过这么空旷的餐厅。除了他们，放眼望去，没有一个多余的人影，灯光亮的让他有点不自在，没多大一会儿，他的眼睛就开始疲劳。 俩人被领到餐厅二楼的阳台上，他的眼睛才得以解放，还是自然光让人有安全感。地板是木制的，深棕色，看上去又贵又牢固，走上去很轻盈。木制的围栏，木制的桌子、椅子，桌上有一个奶油风折纸褶皱陶瓷花盆，绿色的，瓶里有一朵开的艳丽芳香的荷花，落日余晖洒在上面，就连荷叶都显得那么与众不同。花的旁边还有一盏玻璃罩着的小夜灯，里面是几株黄色的花，后来林空雨才知道那是果汁阳台。现在天色还很敞亮，周遭的一切都被橙色包裹，他们俩人即将在这里用餐，诺大的阳台，十几张桌子和几十张椅子，好像要把这里填满，俩人的空间仿佛都更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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