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这怎么可能? 宴楼明惊诧,纪云倾在凌岳剑宗内,除了他们师父和三大长老,早就没有敌手了,修为了得,怎么可能连那么一点真气都承受不住? 这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为了坐上这个掌门到底都付出了多少代价,他就这么看重这些名利吗?! 宴楼明又气又恨,问大夫要怎么办。 “我开个方子给您吧,先喝三服,没有起色的话,再去医馆。” “谢谢大夫。” 宴楼明心情复杂的看着床上的人,如果今天他没有过来的话,纪云倾会怎样? 会一个人死在这里,等他发现时只剩他的尸体了吗? 不,宴楼明不敢想。 纪云倾不能死! 他凭什么这么轻松的死? 他还没报复够他呢,他不能让纪云倾就这么解脱! 没错,宴楼明对自己道,他得让纪云倾活着,活着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您有没有治疗外伤的药,可否留两瓶给我?” 大夫看了眼床上的纪云倾,他刚一进来确实闻到了很大的血腥味,不过看到地上的血迹,还以为是吐得血,原来还有外伤“要老朽替纪宗师看看吗?” “不用了。”宴楼明想想并不是太想让陌生人看到纪云倾的伤处“不是很严重,我帮他上药就行了。” “这里还有半瓶,待老朽回去医馆,再差人送几瓶过来。” “多谢。” 宴楼明看了眼纪云倾身上的衣服,才想起来那日回来他穿的不是这身,看来他也不是一回来就晕了,还短暂的有过几刻意识。 所以这人就用仅存的力气给自己换了衣服,掩耳盗铃的遮上伤口就完了?还特意挑了黑色。 就不知道让人帮他疗伤吗?! 宴楼明把纪云倾扶起来,给他灌了药下去,才去掀他的衣袍想要替他处理下伤口。 可血粘住衣料,根本拉不开,宴楼明稍稍用力去扯,纪云倾嘤咛了一声下意识的向后躲过去。 宴楼明摁住他的腰,可昏迷中的人总是挣扎,宴明楼干脆施了个定身咒,手下用力,把布料扯下来。 “呃—”纪云倾直接被疼醒,身体都僵直住,瞬间又晕了过去。 宴楼明看着他这一系列状况甚至没来得及反应。 纪云倾臀腿上的惨状让宴楼明不禁皱起眉毛,他这随口的三百是不是说的太多了? “如果把你这样子扔到院子里让大家都来看看,等你醒过来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羞愧的想要当场去死?”宴楼明心里盘算了一会儿,然后哼了一声“放心,不可能让你那么轻易就解脱,这次就算了。” 第3章 活阎王 “…嗯…”纪云倾半睁开眼睛,轻哼了一声,身后的伤一跳一跳的疼,让他一时没注意到有人在身后。 “疼么?师兄现在可还是不后悔?” 纪云倾瞪大眼睛?有人在他房间里!刚刚那声音是…宴楼明? “你…”纪云倾发现自己动不了“把定身咒解开。” “你确定?” “...这咒术当初还是我教你的。” 宴楼明耸了耸肩“好啊。” 没有外力的禁锢,本就在床边的纪云倾直接从床上滚了下来,撞到身上的伤口疼得冷汗直流,身体好像要裂成几半,差点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宴楼明本来只是以为他定然会要躲,铁定会牵动身上的伤,倒是没有预料到他会直接摔下床,弯腰把人抱回床上。 纪云倾都疼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还死死拉着自己的衣襟遮着下半身。 宴楼明嗤笑一声“死要面子,有意义吗?全宗门都已经看到大师兄被摁在殿前打屁股了。” 纪云倾带着水汽的眼睛微微睁开瞪了宴楼明一眼,这没良心的小崽子! 他到底还亲手把他从小带大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宴楼明冷着脸把人摁住“别乱动了。” “放手!” “纪云倾。”宴楼明说话的语气骤然低了几度“不想让我把你绑起来拖到正殿内让大家都来参观就给我老实点,你以为你现在还是我的对手?” 纪云倾一愣,看来自己的状况已经被他知道了,不过也无所谓了,他没想能瞒过宴楼明多久,反正他现在已然成了阶下囚,有多少修为能够驾驭又有何差别? 宴楼明无非就是囚禁折辱他,难道还能需要他冲锋陷阵不成? “有这么疼么?”宴楼明好不容易替他把身后的伤和脚腕磨破的伤都上好了药,可这人一副上刑的样子干什么“药喝了。” 纪云倾闻着那味道就感觉到了有多苦,皱了皱鼻子“不是已经喝过了么。” “你怎么知道?”宴楼明盯着他,难道这人早就醒了一直给他装呢? 纪云倾白眼,一嘴的苦味,能不知道么! “别废话,让你喝就喝,你以为你有资格跟我讲条件?”宴楼明捏起纪云倾的下巴,药碗送到他嘴边就要往下灌。 “咳,咳咳…”纪云倾被他弄得一阵呛咳,握住宴楼明的手“…我自己喝。” 宴楼明看着那苍白纤细的手腕,感觉只要稍微用力就能够捏碎,他拖住纪云倾端着药碗的手腕“识相点,别跟我玩手滑的花招。” “我没那么幼稚。” “是么,以前是谁生病了怕苦偷偷把药倒掉,一场小风寒生生拖得高烧不退肺部发炎。” 提起过去两人皆是一愣。 “那时是有所依仗,现在我还有任性的余地?” 纪云倾一句话,又把两人拉回现实。 宴楼明表情顿时十分难看道“你知道就好,师兄也别说我不近人情,给你三天时间养伤,之后,后山打扫的工作就交给师兄了。” 凌岳剑宗前山是练功、见客,处理公务的地方,后山是弟子们住宿、吃饭和休息的地方,要更大一点,以前都是分组轮流清扫。 现在宴楼明让纪云倾一个人做,恐怕得从天亮做到天黑。 “哦。” 宴楼明惊讶于纪云倾的顺从“这就答应了?” 纪云倾抬头看他“你不是说了,要我识相一点,我听你的,你又不满意了?那师弟想怎样,我拒绝,让你再有理由打我一顿?” “呵。”宴楼明轻笑出声,捏住纪云倾刚刚包扎好的脚腕,血浸湿绷带,纪云倾吃痛的咬住下唇“师兄说错了,我想折磨你不需要理由。” 纪云倾忍着钻心的疼痛问道“你就这么恨我?” “我不该恨你吗?!”宴楼明眼神瞬间变得冷厉起来“师兄好狠的心呐,天字追杀令,对敌人都没用过吧?你就这么想我死?我这么…” 宴楼明突然顿住,不,纪云倾配不上他的喜欢,他绝不会让有机会嘲笑自己“我那么敬你重你,你就半分也容不下我!” “…”纪云倾睫毛轻颤,眼角湿润泛红,声音也在发抖“…抱歉…但我不后悔赶走你。” “纪云倾!”宴楼明怒得站起来,大声质问道“我以前怎不知你是个这般贪图名利的庸俗之人!” 纪云倾心中钝痛,惨然一笑“...知人知面不知心吧。” “好一个知人知面不知心!”宴楼明狠厉道“我真恨不得现在就掐死你这个没有心肝的东西。” 纪云倾一脸的无畏“求之不得。” “故意激怒,想让我杀了你吗,你死了这条心吧,纪云倾,往后的日子,你就给我好好体会,我想等到受尽折磨凌辱那天,你会后悔的。” 宴楼明站在院子里,两世了,他还是不明白,他跟纪云倾怎么就走到兵戎相见这步。 尤其是重生回来,他都已经无数次表明自己并不想做什么掌门了,纪云倾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他。 换做是凌岳剑宗里任何一个人这么对他,宴楼明都不会这么难以承受。 可那人偏偏是那个纤尘不染、云淡风轻仿佛对一切外物都不甚在意,又唯独对他一个人好到极致的纪云倾! 他那么喜欢他,可他却是这样一个人。 三天,纪云倾伤口表面勉强收口,只是要开始干活到底有些吃力,一动起来还是撕心裂肺的疼,好在注意一点的话不会往外渗血了。 一大早,宴楼明就让人送来锁链,纪云倾的手腕被锁住。 他掂量一番觉得顶多也就一两斤重,宴楼明没想为难他,大概只是怕他跑了,但对于此刻的纪云倾来说,却着实有些难以承受。 打扫… 不算什么重活,纪云倾慢慢做,总算也找到了些章法,后山虽大,但到底是有边界的,几天之后就能够在天黑前做完了。 宴楼明在不远处看着那个单薄的身影迎着风微微发颤,却依旧一丝不苟的扫着台阶,丝毫不会偷懒,偶尔趁着没人路过时停下来扶腰站站就是最大的休息了。 从前就是这样,宴楼明回忆起过去。 他磨着纪云倾和他下山,纪云倾以前是极少对他说“不”的,两人偷偷溜出去,次数一多,难免被发现。 当时也是被罚做清扫,其他师兄师弟们跟宴楼明说明面上看不到灰尘就行了,没人会那么仔细的检查,宴楼明深以为然。 真要一寸一寸查看,那是罚他们呢,还是罚检查的人呢。 可纪云倾却不肯,也不用法术偷巧,还说宴楼明要是累了就去休息,他一个人做得过来。 那时,纪云倾对他是真的好到没话说。 可有什么用呢? 最后还不是为了掌门之位舍弃他。 纪云倾不知为何忽然停住手里的动作,身体稍侧,好像要回头,宴楼明下意识的想藏起来,后来又反应过来自己没什么好躲的。 纪云倾就算看见他又有什么,大不了就说是怕他偷懒,所以看着他而已,他总不会自作多情的以为他是喜欢他才偷看他吧。 思及此,宴楼明抬起来的屁股又坐了回去,树叶飒飒作响,纪云倾最终并没有转过来,而是继续了手上的劳作。 宴楼明意义不明的轻哼了一声,看来简单的清扫对他来说还是太容易了。 第二天,纪云倾刚刚起床就被惩戒堂的人敲开门,门外两个小孩吞吞吐吐的。 纪云倾主动问道“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师叔…” 这两个小年轻是惩戒堂的弟子,宴楼明离开后入门的,比纪云倾低一个辈分。 纪云倾跟郑辛关系不错,平日里两人也会坐下喝喝茶,所以惩戒堂的弟子没有那么怕纪云倾,现下反而是最尴尬的。 “掌门说您昨日后山祭台没有扫干净,有落叶,所以…” “明白了。”纪云倾淡淡应了一声,宴楼明无非就是找理由折磨他而已“我和你们去惩戒堂?” “掌门说…不用那么麻烦,就在您门前行刑…” 纪云倾轻叹了一口气,反正他这面子里子也早没了,不差这一回了“现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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