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门口的角落里安装了监控,安装的虫并未遮掩它的存在, 镜头跟随着屋内唯一的雄虫而左右转动,赤.裸裸地提醒陆白淮被监禁的身份。 一名被星盗选中作为“人质”的雄虫明星。 居住在监控的屋内,似乎并无任何不妥,十分符合“人质”的身份。 陆白淮眼睫微垂,遮盖住眼底一闪而过的深思,手腕上佩戴的光脑此刻显示并无信号,从上星舰开始, 这里应该安装了某种信号屏蔽器,陆白淮手指摁亮光脑, 显示现在的时间还是上午五点十三分。 光脑屏幕散发的蓝色荧光反射在他瓷白的脸上,显得肌肤通透般冷白,角落里的摄像头一动不动对准坐在床边的他身影,将他的一举一动记录下来。 在镜头里,雄虫少年微垂着头,神色安静,但因为角度,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是这个动作,像极了少年刚结束的一部电影主角,雄虫阁下忧郁垂下头,似乎因为自己陡然不知未来生死的命运而内心正担忧。 观察在镜头后的雌虫,目光一瞬不瞬盯着面前的监控屏幕,一瞬间青年英俊的脸庞露出微恼的神色,锋利的浓眉紧皱,利维坦一把抓过屏幕旁边的话筒,似乎想开口对着房间里的漂亮雄虫明星说上什么话。 利维坦张了张口,话筒都递到嘴边,又在陡然响起的光脑通讯声中,欲盖弥彰地一把急忙松开,推到一旁,似乎生怕外虫看见他外露的在意。 通话接通,对面噼里啪啦就是一顿盖头的骂,星盗们大多说话粗狂,气起来什么祖宗都免不了上下各拉出来溜一遍。 利维坦张狂的眉眼翘起,等那头训斥完,才不痛不痒地张口说话: “二雌父,你骂我爷爷,那不是你雌父吗?我确实不知道他老人家的骨灰如今飘在宇宙哪个犄角旮旯。” “小兔崽子,去你虫屎的!”电话那头的雌虫似乎十分生气,呸了一口: “你又不是从我肚子里蹦出来的,老大不在基地,搁这气我,这件事我告诉你,你雄父很生气,你自己和他说。” “雄父也在?”闻言利维坦的表情一变,刚刚有恃无恐地嚣张气焰顿时一消,耳麦里这时说话的虫换了对象,雄虫动听微扬的嗓音出现在语音里。 金发碧眼的青年雄虫一脚踢开想要黏上来的雌虫,语气生气地骂了一句“滚”。 刚还嘴皮子训虫厉害的高大星盗二当家,立马低眉怂眼利索爬起身,继续围着心肝雄虫打转赔笑。 那一句轻飘飘的滚,听的利维坦下意识腰身一挺,心里咯噔一响。 作为继承当年雌父优良传统的利维坦,并不畏惧这群年过半百的雌虫训斥,说不定电话一挂,对方几个酒醉聊起天来,对外还要吹牛皮夸上一口自己“虎父无犬子”的优秀。 然而对于当年作为被抢的另一主角,可就又是另一种待遇。 “自由鸟”星盗组织有三大当家,一个流氓油气,嘴皮子一张就能刷掉敌虫半张皮肉利益。一个胆儿肥暴脾气,域外的走私军火见到他,没谁不敢低头赔笑。 三当家是个闷头葫芦,然而却心眼最坏,当年自由鸟还是半白不白的小组织时,背后“穷命亡徒”似的震惊帝国和域外方案,全都背后出自这虫之手。 然而这三个一脚能震动域外半边天的虫物,在组织里,却也不过是大气不敢喘,深怕娇贵任性的雄主一言不合就“抛妻弃子”的中年老男虫罢了。 利维坦刚闯了祸让几个雌父擦屁股,却也不敢任性直接甩到自家雄父手里,虽说这屁股背后借的关系最后还是要依靠雄父,但是他打着的不就是有罪让雌父往前顶的想法。 “我不在,我应该死了是吗?”来者不善,语气一听就夹枪带棒。 利维坦顿时挑起的眉矮了下去,表情同耳麦里另一头还跪在地上的中年雌虫十分神似八分,没胆地赔着笑,喊了一声: “雄父。” “上梁不正下梁歪,利维坦,你长本事了,现在也学会打劫星舰,抢走雄虫这一套了。”雄虫冷哼: “有本事自己去和军部善后,要不就把雄虫给我从哪来,送哪去。” 利维坦用最怂的语气说着最坚决的顶嘴:“我不送。” 雄虫眉头高高一扬,旁边守着的两名雌虫立马表情大变,还没等雄虫发火,一直站在一旁闷不做声的雌虫上前说话了: “现在星舰上就剩一个雄虫了。利维坦那小子房间贴的照片,雄主你还记得吗?” 金发碧眼的雄虫闻言眉头一皱:“那个雄虫明星?” “对,”三当家说:“听老杨他们说,这次小子在星舰上刚好碰见了,一时没忍住,为了找理由给带出来,就搞了这一出,其他的虫都塞回去了。” 利维坦实在没想到自己憋着藏着的卧室青春秘密,居然早就被自家三雌父发现,并且在这种场合给抖了出来,拿做当消雄父的火,一时之间,连丢脸都顾不上,嘴里恼羞成怒地叫嚣全憋在肚里。 “他那叫带吗?”雄虫果然被转了火气,气急败坏一光脑砸向了站成木桩的雌虫:“那是抢,有他这么喜欢雄虫的吗?” 跪在一旁的雌虫,这时插了一句话:“近水楼台先得月嘛,先弄身边再说,听说这小明星还挺受欢迎的。” “你闭嘴!”他刚说完话,肩膀上就又挨了一脚。 雄虫力气不大,软绵绵的一脚,踩在雌虫精壮的赤膊肩膀,二当家脸色一僵,掩饰性地轻微动了动屁股,恰好将两腿夹得更紧,深怕因为自己不得当的某些地方,从而导致火上浇油。 “那明星是不是还没成年?”雄虫气了一会,面色冷静下来,转头问向三当家,雌虫点了点头。 雄虫的胸口又上下剧烈起伏气起来,他精致的脸蛋一绷,冷冷各瞪了两眼一跪一站的雌虫,随后伸手重新拿回耳麦。 利维坦只能听到声音,虽然知道雄父此刻恐怕因为二雌父的话,更在气头,但还是倔强,抢在对面雄虫前开口: “雄父,我就想要他。” “你要你个虫屎!”高贵娇弱的雄虫破天荒爆了一句粗,但骂归骂,利维坦已经将事情闹了,虫抢了,正在回程的路上,先斩后奏全部流程结束。 雄虫纵使想立马把这名无辜的小雄子送回去,却也不能选在这个时机,否则“自由鸟”的名声出去在域外就成了场笑话。 帝国军部那边的善后该做还是要做。 “等你回来,自己滚过来见我。” 雄虫气呼呼丢了一句,转头就让身旁两雌虫去把兔崽子的雌父喊回来,他算是明白,大半夜就以谈生意火急火燎出去的雌虫,原来是收到信,提前远离怒火战场。 驻守军火急火燎寻着信息,成功接回了一飞行器安稳无恙的雄虫。 星舰的舰长隔着联络屏幕看见,后知后觉才松了口气,只是这口气还未在看见雄虫阁下们活蹦乱跳,能哭带叫时平稳吐出,就下一秒被这群雄虫整齐划一嚷着的话而重新吓得哽住。 舰长脸色憋得通红,差点成为虫族历史上第一个因为吐气而哽死自己的虫。 还有一个雄虫阁下没送回来? 舰长顾不上保持淡定,几乎是迅速把脑袋转向驻守军们,嘴角一拉,就差同那群受惊的雄虫阁下们一般,想要连哭带喊。 消息很快上传,星舰背后运输公司连夜准备发起事责通告,附近的星球中央军都被暗地惊动。 此时,霍珀留守在星舰上陪同陆白淮的沉稳雌虫,终于在一众安全回归的雄虫群中,发现唯独丢的是陆白淮阁下,顿时三魂去了七魄,再也保持不住什么沉稳镇定。 首都星五点半整,还漂流在宇宙航道中的霍珀,虫还未抵达阿尔亚星进行长途跋涉后的休眠整顿,就猝不及防收到这一爆炸消息。 等到霍珀以瓦奥莱特的名义,从战舰出发,联系上本家,再由首都星出发施压落到星舰运输公司,本会引起轰动“星舰被劫,丢失一名雄虫阁下”的消息,却突然像是背后出现了一双翻云覆雨的手,将汹涌波动的海面压平。 “有虫阻止了消息?”霍珀手指捏在眉心,这名一向西装革履,形象得体的精英雌虫,此时莫名看上去有些神色憔悴: “谁?” “能压住帝国驻守军部的,不是军部就是政部,实在不行就是王室,总只有这三家。”电话那头首都星瓦奥莱特的联络虫说: “具体不清楚,不过这次事件是域外星盗惹起的,能有这个背景的。” 剩下的话他未说,二十三年前,普通民众不清楚,但首都星有头有脸的家族,都知晓几分那件说不上的王室“丑闻”。 只是这二十多年以来,曾经帝国管理上头疼,只能依靠最骁勇军部兵力去用生命镇压处理的混乱域外,如今越发安稳,背后隐隐似有帝国的暗中之手帮助处理,也全赖于那位阁下。 连英明的虫帝都无法管得住那位自由惯了的任性性格,瓦奥莱特同军政两边都不相搭的商业势力,自然不会多嘴一句。 霍珀顿时领悟,浅紫色的眼眸微沉,他抓住重点开口: “星盗带走的是我最近准备合作的一名雄虫明星,在星网上影响力不小,对我们公司接下来业务非常重要。” 顿了顿,他继续说:“西莱丝特家那位诺兰,貌似对他也十分关注。” “西莱丝特?”电话那头的虫感兴趣问了一声,紧接着一阵键盘声响起,霍珀等了会,那头打听完消息回来了: “放心,对方说过段时间就给安全送回阿尔亚星,到时候你再联络那名雄虫阁下,闹事的星舰还没到地方,过两天就会让雄虫联系你。 别担心,这件事情肯定会给个说法,按你的意思,瓦奥莱特再加上西莱丝特施压,真有问题,即使有上面压着,官方也要出军解决。” 只是现在,一来有回话保证安全送回,二来域外势力复杂,军部出军对上,总难免要擦枪走火,流血收场。 宇宙浩瀚,即使虫族的扩张速度快速,相对于无边无际的神秘宇宙,依旧只是冰山一角。 域外是在帝国地图上无法存在的未知区域,不同于黑星,即使黑星再混乱,但依旧还出现在帝国管理范围地图内,而域外则是连帝国官方都无法摸清的区域,在历史上,一直依靠军部的强硬对抗解决层出不穷的犯罪事件。 两天后,首都星,下午三点。 些许是不想被他看清路线,无窗的房间里,陆白淮终于借着门外走过的脚步声,判断出星舰停靠。 这两天里,这群貌似凶神恶煞的星盗们似乎遗忘里星舰上还有一只雄虫,除了每日到点送餐机器虫的敲门,陆白淮也算安静度过了两日宇宙时光。 利维坦临时决定的“恐怖”事件,看似声势浩大,恐怖严重,实际若真一敲算,却连星舰上一枚星币都未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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