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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做什么？”沈渊轻哼，“三个皇子凑一块不是太打眼了？不过你要记得我刚刚的话，捞油水可以，千万不能太过。这是你第一次办差，绝对不能有差池。不然真把灾民逼急了造反，就算能给他们扣上一个贪心不足蛇吞象的帽子再以武力镇压，可传出去终究不好听。你刚刚参与朝政，千万不能因小失大。” 沈青连连点头，“兄长放心，我有分寸。” 沈渊：“那我就先回府了，有什么事再差人给我送消息。” 沈青亲自将沈渊送到如意宫宫门口。 之后沈渊出宫回到皇子府，立即让南星送密信到九鼎镖局。 九鼎镖局的总镖头很快回信：一切已经准备妥当，只待时机。 次日，沈青和沈渊带着浩浩荡荡的人马护送赈灾银两前往江北。 队伍经过彰武将军府门前，站在门口的庄羽三人真恨不得一人吐一口口水！ 宁策：“这下江北的灾民们可惨了！不知道能不能挺过这一劫！听说前朝就有灾区民众因为得不到救济，灾民甚至易子而食，最后集体造反，结果被扣上一顶贪心作乱的暴民帽子，遭到血腥镇压！” 庄羽：“江北灾民要是挨不过真造起反来，到时候咱们就劝将军一块告假，免得朝廷派我们去镇压。老子的刀是杀辽狗的，不是对着我大燕百姓的！” 杜琛：“将军在朝堂上力争此事，可陛下最后还是采纳了大皇子的提议。” “呸！别提他！”庄羽义愤填膺，“上回长兴楼我还真当他是好人来着，敢情也是个黑心烂肝的！估计上一次他帮我肯定有其他目的。要不就是单纯为了讨好将军！这下好了，将军这辈子都不会再待见他！” 宁策：“之前跟大皇子接触确实不像奸恶之人，难道真是我看错了？” 庄羽：“那肯定啊！他要是个好人能提出让二皇子和三皇子负责赈灾吗？” 杜琛：“但我还是不明白，沈渊帮着沈青很正常，但他怎么会把沈宣也给捎带上？” “陛下更宠爱沈宣，若是不捎带上沈宣，想来陛下也不会轻易松口。”宁策皱眉，“这几日别在将军跟前提沈渊这个人，将军心情不好。” 庄羽哼了一声：“我才不会提，以后咱们跟沈渊就是敌人！” 日子不紧不慢地过去三天，一个坏消息传到金陵。 二皇子和三皇子在经过位于灵华山下的天水河时，遭遇暴雨，遇上山体塌方，人员虽然只有受伤没有死亡，可二十万两的赈灾银两却有一半都掉进滚滚河水之中，眨眼间就消失在奔腾的浪花雨幕中，一点踪迹都瞧不见。 这件事很快传开，坊间百姓都在讨论是二皇子和三皇子处事不当，才会造成这种严重后果。两位皇子尚且年轻，根本担当不得此重任，陛下实在不该将这么重要的差事交给两位刚满十四岁的皇子去办。 皇家威信受到质疑，燕王身为君主被冠上任人唯亲的名头，帝王声望受损。 燕王震怒，别说是登基以来，就是从前做皇子时他也不曾背过这样难听的名声，当即召回沈青和沈宣，命令他们二人用自己的私库补上这掉进河里的十万两银子，也不许他们再插手后续的赈灾事宜，将这件事全权交给裴靖安负责。 裴靖安知道自己并不擅长治理灾情，也没有经验，并未托大，而是直接找来另外两个朝臣，也就是一开始在朝堂上据理力争且被裴靖安支持的那两位耿直的大臣，一个是老家在江北，一个有过治理冻灾的经验。 沈青和沈宣为了减轻罪责求得燕王原谅，只能老老实实各出五万两将那被冲走的十万两补上，之后禁足宫中闭门思过。
第011章 十六万两 裴靖安重新整合了队伍和银两前往江北，带着赵大人和宋大人以及庄羽、杜琛前往江北。将宁策留在金陵继续观察形势。 刚出金陵城门就看到迎面走过来的一支马队。目测三十几个身高体健的男子各个都有不俗的武功底子。马队中间还有几口盖着防雨布的大箱子。 裴靖安新生警惕。 为首的彪形大汉驱马走到裴靖安身前，下马行礼：“九鼎镖局总镖头言九鼎，拜见彰武大将军！” 裴靖安不认识眼前男子，但九鼎镖局的名号却不可能没听过。 两年前发展起来的镖局，短短时间内便超越其他镖局在金陵一家独大。信誉好、能力强，在服务制度上也是别具一格，开创了不少新鲜花样，颇受欢迎。但凡权贵之家有用得上镖局的时候，最先想到的都是九鼎镖局，甚至能在九鼎镖局享受到最高级别的服务都成了一种身份象征。 庄羽一直对这个九鼎镖局很感兴趣，听闻镖局的总镖头擅长使用双刀，刚好他也是使双刀的，总想切磋一番，但一直没寻着合适的机会登门拜访。 这会看到言九鼎，瞄到他腰间的双刀，庄羽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裴靖安看了庄羽一眼，庄羽只能按捺住挑战言九鼎的心情，手痒地在马背上来回挫着。 裴靖安：“言镖头是特意在此等候？” 言九鼎点头，半转身抬手指向身后的箱子：“这里这些银两要捐给江北灾区，我们便想着将这些银两与赈灾银两合到一起，希望能与将军一道护送，如此也更方便安全些，不知将军是否允准。” 众人等人闻言看向那些大箱子。 裴靖安面色郑重：“不知贵镖局要捐多少银两？” 言九鼎看向裴靖安身后的人，说：“裴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 裴靖安皱眉，但还是下马上前。 庄羽和杜琛也跟过去，其他人在原地等候。 裴靖安：“现在言镖头可以说了。” 言九鼎手上比了个”六”，口中却用极小的声音说：“不多不少，共计十六万两。” “多、多少？”庄羽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十……” 杜琛赶紧拉了一把庄羽，免得庄羽激动之下直接大喊出来。 庄羽拍开杜琛的手，但总算放低了音量：“是你比划错了还是你说错了？十六万两？你这几大箱子就算都装满了也没有这么多吧？” 言九鼎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 “箱子里一共有六万两现银，这里还有十万两银票，可在路上任何城镇的大通钱庄兑换，我会安排人分批送往江北。不过还请三位保密，日后有人问起也只说我九鼎镖局捐了六万两。” 庄羽和杜琛都无比震惊！ 虽然稍微了解过九鼎镖局的生意相当火热，但还是难以相信他们竟然一口气就能拿出十六万两银子，眼也不眨地捐给灾区！ 一股强烈的敬畏之情自庄羽和杜琛心中油然而生！ 人家镖局能挣钱是人家的本事，但能这么痛快地捐出这么一笔巨款，那便是常人所不能及的胸怀和善念！ 裴靖安眼中也有几分动容。 朝廷拨放的赈灾银两只有二十万，这是户部精打细算之后给出的报价，得一两银子掰两半用，每个铜板都得用在刀刃上，还不一定能妥善解决灾情。 但再加上九鼎镖局这十六万，那就必定稳妥了。 杜琛：“敢问言镖头为何会慷慨捐助？” 言九鼎负手一笑：“都是大燕子民，一方有难自当八方支援，这还需要什么理由？” 杜琛怔住，随即躬身一礼：“是我狭隘了。言兄高义！” 裴靖安：“既然如此，那便一道同行吧！” 言九鼎：“多谢将军。” 说完言九鼎就翻身回到马上，命令镖队将箱子并到装着赈灾银两箱子的后面。 两边的箱子颜色不一样，又有这么多眼睛看着，不用担心弄混。 九鼎镖局也没占军队的便宜，直接分成四拨穿插进军队中，没想着自己躲在后面。 言九鼎骑着马和自己的副手走在侧面。 副手凑在言九鼎耳边说：“渊公子当真厉害，竟然连山体坍塌泥石流都能预测，咱们就在下游白捞了十万两银子，这会一并捐出来可都是咱们的好名声。”
第012章 大善人啊 言九鼎揪住副手的耳朵：“什么名声不名声？你要记住没有渊公子就没有我们的今天，日后只管好好为渊公子办事就是！” “哎哎言哥我知道我知道……”副手被揪得嗷嗷叫，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耳朵从言九鼎手中救出来，边揉边说，“我当然记得渊公子的大恩，这不就是日常称赞一下咱们渊公子的厉害嘛！哎言哥，”副手指了指天上，“你说渊公子会不会是天上神仙下凡啊，不然怎么能连山体塌方、泥石流这种事都能未卜先知呢？” 言九鼎摸着下巴思考：“我倒是听说有人能通过卜卦预知吉凶。” 副手：“那应该最多只知道有”凶”，怎么能连具体什么事都知道？那卦象上总不能写着山体塌方吧？” 言九鼎大手一挥：“那说不定就是呢！别人卜卦卜不到不代表渊公子也卜不到，这世上就没什么事儿能难住渊公子。” 副手嘿嘿一笑：“言哥你还说我天天吹渊公子，你比我吹得还厉害！” …… 庄羽往后看了一眼，“也不知道他们在嘀咕什么！” 杜琛：“你还想参与参与？” 庄羽：“能与这样的英雄结交是幸事！将军您说是不是？” 裴靖安没有回答庄羽的问题，说：“传信给宁策，让宁策查查九鼎镖局捐款的银子来源。” 杜琛：“将军是怀疑他们的银子来路不正？” 庄羽：“这……不能吧？” 裴靖安：“不是怀疑，就算是正规走捐款渠道也一样要核对款项来源。更何况是这么大的数目。悄悄传信，别让人知道。” 庄羽：“是！” 虽说不管是按照流程还是出于谨慎这样调查一下是应该的，裴靖安既然答应了跟九鼎镖局一起押送银子就该确认银子来源正当才好负起这份责任，但毕竟别人是一番赤诚善意，若是不理解他们的调查难免会觉得寒心。只要调查结果没问题，那就还是别让人知道的好。 而且裴靖安还有别的考量…… 离开金陵后与留在将军府的宁策用鹰隼联系，比信鸽更快，传信的距离也能更远。 几天后宁策回信，正好赶上晚上休息。 裴靖安来看着信纸上的内容微微蹙起眉心。 庄羽心里一咯噔：“不会真是银子来路不正吧？” 裴靖安摇头，将纸条递给庄羽和杜琛看。 纸条上写着那十万两银票的来源还没查到，但那六万两现银已经查到了，是言九鼎亲自拿着一只白玉麒麟到当铺给当了，而且还是死当，拿不出来的那种，不然当不出六万两的高价。 庄羽和杜琛相视一眼，心中有敬畏也有些复杂感受。 杜琛：“这上好的白玉麒麟怎么说当就当了？就算没有这六万两，十万两也不是小数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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