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我,处理掉了一些事情吧。” 曾经的皇帝季霄好险才将习惯性的自称刹住。 “那挺好,人嘛,没什么坎是跨不过去的。” 阿姨想着之前听到的这小季相亲失败的八卦,过来人的点点头。 啊这,不…… 季霄刚想要解释什么,阿姨就已经加快脚步,跟一阵旋风似的走了,他瞅见她大步流星地迈着步,听见她对着老年机大喊:“来了来了,马上来!” 他一望天,已近了黄昏。哦,广场舞,他习以为然地想,在同时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个微笑。 这是皇帝季霄来到这个世界以后,鲜少露出的真正的笑容。 失去曾经身份之前的那种莫名不好的感觉,还残存在他心头。 哪怕是平白少了年岁,目睹了这般光怪陆离、精彩纷呈的未来世界,他也依旧觉得胸口堵着口气儿。 可刚才,皇帝季霄心中涌上来种玄妙的感觉—— 有什么在冥冥之中告诉他:他不用再担心什么,一切都得到了了结。 他心口的大石终于落下。 前皇帝季霄浑身一松,精神一振,觉得这定是个好兆头。 转头回了这另一个季霄的家,他又重新对着手机上做饭的教程,自信满怀地做起了回锅肉。 砰的一声,季霄的笑容僵在脸上—— 厨房又炸了。 毫无长进。 季霄:“?” “??” “妈,隔壁那家人又在炸炮仗了吗?”邻居家的女儿习以为常地喊着。 “……”他立刻把那焦炭样的回锅肉,毁尸灭迹,当作炮仗残灰扔去了垃圾桶。 “还是、点外卖吧。” 等外卖到了,季霄准时地看起来了新闻。新闻里主持人字正腔圆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近日,安乐县出土距今一千余年文物,初期考古挖掘判断……这批文物可能协助我们找到一座陵寝,这座陵寝很大可能属于——淮云帝。” “淮云帝是第一位以自己的名作为尊号的皇帝,同时……” 季霄愣住了,他保持着现在的姿势,过了好一会儿才转动脖子,用手机搜索了一个历史论坛。 在首页,他看见了这位淮云帝的消息。 可在来到这里的几个月里,季霄看过无数次的论坛,却都未曾获悉丝毫任何相关的消息—— 就像是有什么力量将他的存在屏蔽,继又因为他所不知晓的缘由,迷雾拂开…… 他的时代,终于拨云见日。 淮云帝是在这个论坛颇有争议的存在,这争议的点就恰在这“淮云”上。 大多数皇帝,后人都习惯以年号称呼他们,但这位皇帝太过于特立独行,以至于他这名号流传更广。 这行为放在数人眼中,都是张狂、傲慢到极致的举措。 可关键是,无数史料中都记载,淮云帝性情温和,那他怎会让下一任的继任者取这么个极大争议的尊号呢? #暴言,淮安帝在这个时候已经被妖祟附身,才会做出这么不符合性格的事情!# 1l:[这事儿还有先例可言,淮云帝的父皇毒害亲子,荒唐成这样,和他先前的作为大相径庭。 而关于这位先皇的记载,史官还加上了一句:“荧惑星现,妖祟临身……后,妖祟伏诛。” 那史官还加了个注上去,说是编纂当时,淮云帝就在旁边看着,他不过是代为润笔记实。] …… 23l:[大家好,这里是走远科学频道,下一年我们的指标是灵气复苏,全球飞升。 ……这样说来,那妖祟没被真除掉,而是蛰伏起来,上了淮云帝的身?] 季霄再要往下滑动的时候,网页一顿,最下边出现一行404红标。 一刷新,出来一堆哀嚎的新帖子,账号也都是小号,说是因为散播鬼神迷信被封了。 季霄放下手机,再一次笑了笑,目光凝向安乐县,仿佛视线已越过千山万水抵达那里—— 不是什么被妖祟附身啊。 淮云、朝月、遥辞……你们是故意,在向这个时代的我传递这个消息吗? 我知道的……是你们。 季霄眼中,有熟悉的光彩正一点点显现,他总无法完全浸入到这个时代里去,哪怕这些娱乐多种多样,还是总觉得缺了点儿什么。 但现在,缺少的东西在被填补回来。 他动身,买了一张火车票,在火车的轰鸣声中驶向安乐县。 * 安乐县早些时候挖掘出了不少古物,这些地方已经清扫完对外开放,也就新挖掘那儿还被封锁着。 少不了的古装剧组在原滋原味的安乐县这里取景。 “那就是新挖出来的地方吗?” 季霄看向远处被层层遮掩、保护的地方。 不同古装剧组的人、游客从他身边陆续走过,他们带着扮演的兴致,打算去参加一场独特的仿古庆典—— 各式襦裙下垂至地,玉簪高冠在发间摇曳,珠玉敲击发出清脆声响,“不同朝代”的人从他身前、身后流水般走过。 此般景象,倒真仿佛于不同时空中交错、穿梭。 现代的穿着在这样的情景下就显得突兀了些,但季霄却轻易地融入到了这人海中。 他穿着白色长袖,神色宁静地凝视着那考古封锁的地方,可他周身那种难以形容的气质就好似自数百上千年最鼎盛的朝代蕴养而来。 那绝不是一个穿越者季霄可以模仿得出来的气质! 不远处,一个穿着古装群演衣服的青年猛然瞪大了眼,他身边的朋友有些疲惫的拽着他: “阿辞啊,这都演了大半天戏了……你咋还有功夫出来找人?找什么人呀,要猜是女朋友吧,那你也不可能连‘她’在哪都不知道啊?” “不,我找到了!” 季遥辞的眼睛刷的一下亮了起来,他用力地往前一冲,直接拨开人群,在离季霄不远处大喊:“父皇……哦不,爹!” 他这补丁打得不错,也就被他一时激动一起拽着过来的朋友听了个满耳,旁人也就听见一声惊雷般震动激烈的:爹!字。 季霄听见这声音下意识侧过脸来,一抬眼就瞥见这撞过来的傻儿子! “这位孩子的爹……这么年轻的吗?” “十、十岁生孩?” 群众看得都有点怀疑人生,季霄更是眼皮子一抽,多打量了几眼季遥辞现在的模样。 他看着就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人,而现在这个自己……也就三十。二十岁的朝着三十的喊爹,这当然老怪了,引人不由得多看几眼! 季霄还没想好该怎么平息事态,这自家的傻儿子跟崩爆米花似的又蹦出来一句: “爹!我找到你了!” 重逢的喜悦还没浮现在季霄脸上,就被无数围观群众脸上浮现的惊诧、诡异表情和儿子捅来的一刀咔嚓砍碎。 季霄:“……” 卧槽卧槽卧槽! 季遥辞这个时代的朋友的诧异,惊恐得像见了鬼的表情更是清晰地印在了他的脸上—— 叔叔不是早死了吗?搁这诈尸了??! 季霄:“。” 他清了清嗓子:“我们这是在…排戏,他有点沉进去了,没调整过来。” 他快速地将这傻儿子和他的朋友一起拽走了。 挖掘点。 “师兄,怎么了?是觉得外边的人有点吵了吗?” 袁笙崇敬地看着眼前这位师兄,她们研究所的人都将他奉为神人,他对各朝历史如数家珍,特别是在这次的挖掘中更是帮了大忙。 就像是……就像是,袁笙感受着师兄身上存在的古韵的气息,绞尽脑汁地想出来了该怎样形容—— 就像从千年前的那一个时代走来。 她甩去这些不着边际的想象,笑了一笑:“他们这么吵闹,是因为今天刚好有一个古节,大家都很高兴。” “不是生气……”她的师兄温和的笑着,清风朗月一般,“……是见到了家人。” * 季遥辞好险地修复了朋友崩溃的世界观,到了他父皇的新家。 刚一进门,他就看见了季霄新作的一张墨画。 “唔……”季遥辞撑着脸,像要说什么。 季霄看了眼这画,这是一副他很少画到的人像。 一人来到这个时代到底孤寂,他以为自己再见不到遥辞他们,画这画时难免孤寂,倒是在他那些协会的朋友眼里是不可多得的佳品。 季霄以为自家傻儿子也要这么点评一番,殊不知过了好半晌…… 季遥辞琢磨完,点着下巴,摇摇头: “父皇,我还是觉得你画山啊水啊,还有那些玩儿的东西,最有意思——” “这好无聊嘛,嘿嘿。” 他说完怕被教训,挤眉弄眼道:“现在父皇您也不是皇帝了,岂不是就完全自由了?那我们父子俩……” “嘿嘿。” 季遥辞发出了傻乎乎的笑声。 季霄也不禁笑了起来:“这画确实无聊,没什么意思。” “不过…没大没小的。” 他轻轻敲了一下季遥辞额头,却是未曾驳斥季遥辞。 这一个时代,不是皇帝对他来说确实是轻松的。 他不大适合做皇帝,倒一直觉得自己该做个纵情山水、览尽天下风光的画师。 季遥辞发现父皇在看着他,摸了摸鼻子,畅快的笑了:“父皇,我们没有让那冒牌货得逞——” 他从最开始,为季霄讲述,一直讲到最后,一直讲到那一个假的季霄死后的未来。 “闯皇宫的叛军们没有死,大哥大赦天下将他们放归了故乡……袁家的小姐没有重归闺阁,这次的磨难后,她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柔韧和天赋。 李家的小姐还是只看中利益,不过她不知为何选择与袁家小姐合作,她们两个或许已经不只是冰冷的合作关系,而成了密友。真奇怪,她们分明一点也不相似。” 季遥辞絮絮叨叨说,得来季霄的反驳。 “袁家小姐很纯粹,也只有她这样的性格,才会让那位李家小姐放下戒心,她们从某方面来说、是互补的。” —— 确也如同曾经的皇帝季霄所猜测那样。 在当时,袁静音不假思索地答应了合作的时候,李玥凝视着她不染杂质、清亮的双眸,忽地开口说: “我只追求利益,随时可能背叛,这样不忠诚的合作者,你也要相信么?” 袁静音轻轻地笑:“……若是那样,你就不会告诉我了。 我的回答始终如一:我相信你。” 李玥再说不出什么。 合作达成。 * “那那位巫呢?”季霄颇是好奇的问。 “她回去继续当巫啦,只是她这一次似乎触及到了更高的东西。”季遥辞想起了什么,“对了,我来到这个时代,也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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