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我马踏狄都,将那狄国国主王冠上的金珠扣下来给你玩。” 白锦棠被他逗笑了:“阿灼可真厉害, 那我等阿灼将金珠送我把玩。” 谢灼同他耳鬓厮磨,声音被压得很低,很柔, 带着安抚意味:“你知道的,无论你想要什么我给你,哪怕是我没有的,我也抢过来送给你。” “所以锦棠, 别担心,我会好好的,等我去处理完北疆的事情,就立马回来找你。” 再不会让凤凌绝的事情出现第二次,也不会让你再伤心难过。 只希望你能等等我,再等等我。 等到尘埃落定,等到事情结束,等到白朝雨长大,我们就离开这里。 我陪着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我们回去看青州的商会,去看翠云,再带着你去北疆,在那里定居,闲云野鹤。 白锦棠眼神一直注视着谢灼,眼中有温情、有不舍,还有那浓浓的爱意,他像是怎么也看不够,抚上谢灼的眉眼,在他的耳边低语道:“没关系,如果你没回来,到时候我就去找你,好不好?” 听见白锦棠这样说活,谢灼自然是欣喜的,可随之而来的还有各种的后顾之忧。 不过转念一想,白锦棠这些年来,呕心沥血,将这江山社稷看的这么重要,怎么可能会这样胡闹? 所以谢灼理所应当的将白锦棠这句话当作玩笑来听,于是开口调侃道:“嗯,到时候史官就会写皇后谢氏祸国殃民,初元帝色令智昏,爱江山不爱美人,不顾国祚,千里迢迢跑去北疆,与妖后寻欢作乐。” “你猜我们会不会烂在史书史书上?” 白锦棠笑了起来:“难道你不是吗?爱妃可是每天晚上都勾的朕不想上朝,只想与你鸳鸯帐暖。” 谢灼立马告冤:“冤枉啊,陛下,这你情我愿的,怎么就成我勾的了。” 然后谢灼当着白锦棠的面散了发髻,衣衫半裸,目光灼热,像是藏了一道钩子,偏偏面上还是一副清白正经的样子。 真是勾栏□□做派。 白锦棠不争气的脸红了,心里觉得有些好笑,偏偏还真就被某个狐狸精勾引的移不开眼了。 “你这是哪里学来的?”过了好一会,白锦棠这才低声道。 谢灼一脸骄傲:“臣妾自学成才。” 白锦棠:“……” 白锦棠将衣领给谢灼拉了上去,无奈道:“你明日天不亮就要走,所以不要胡闹,把衣服穿好。” 谢灼抓住白锦棠的手,捏了捏他的手心,一脸惆怅:“看来臣妾是真的年老色衰了,这才几年啊,陛下就厌倦了。” “不要瞎说。” 谢灼:“所以臣去了北疆,陛下会有别人吗?” “到时候,臣在前线出生入死,刀尖舔血。陛下醉卧美人膝,醉生梦死,那可真是亏死臣了——” 说着,谢灼一脸控诉地看着白锦棠,又道,“到时候,不会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吧?” 谢灼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觉得又可能,毕竟这人可有去过青楼楚馆的前科,保不准还真就有人趁虚而入了。 那个柳逸卿,还有凌若尘。 白锦棠和他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自己走了,可不就被他们逮到机会了,万一当真被他们钻了空子,谢灼觉得自己会被气死。 看着谢灼想入非非的样子,白锦棠嘴角压都压不住了,好奇人的脸怎么可以变得这么快,还可以同时拥有这么多情绪。 “阿灼,不要胡思乱想。” 谢灼一脸严肃道:“我这叫未雨绸缪。” 白锦棠:“这个词是这样用的?” 谢灼道:“这是有依据的,柳逸卿和凌若尘都有动机,而且有十分充足的客观条件。” 白锦棠:“可是你却忽视了我的主观意愿。” 这人还没有走呢,谢灼就先开始脑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也是个人才。 白锦棠道:“我若是真的喜欢他们,想要将他们纳入后宫,你以为我还用瞒着你偷偷的做?” 谢灼瞬间就被哄好了,喜笑颜开:“也对。” “反正你不许纳妾,也不许喜欢柳逸卿和凌若尘,还有其他任何男人女人,你就只能爱我一个。” 谢灼一边说,一边将人往自己怀里带,似乎要将他勒入自己骨子里,直到两人之间一个头发丝也容不下,满满的占有欲。 白锦棠好脾气回道:“嗯,只爱你一个。” 谢灼自然是相信白锦棠。 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一遍一遍的确认。 大概应了那句话吧。 因爱故生忧,因爱故生怖。 “锦棠,这些日子,我感觉你怪怪的。”玩笑过后,谢灼终于忍不住将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感受,告诉了白锦棠。 白锦棠面不改色的回答:“怎么怪了?” 谢灼摇头:“我不知道,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消失了,让我莫名的害怕、惶恐、畏惧。” 就像是当年在青云山那时一样。 可是如今的他和白锦棠,是这样的好,又能发生什么事情,让他产生这样的认知呢? 白锦棠安慰道:“哪里有什么事情呢?八成是北疆闹得,别要胡思乱想,我好好的,你也好好的,能有什么事情发生呢?” 那种感觉并没有消散,但也的确因为白锦棠的话被安抚了下来。 谢灼暂时接受了这个解释。 “好。”谢灼应道。 屋子里的烛火已经熄了,过不了几个时辰天就会亮,谢灼就该走了。 谢灼:“锦棠,你会送我吗?” 白锦棠摇头:“不会。” 谢灼委屈:“为什么。” 白锦棠道:“因为不曾道别,便不算是分别,我会一直等你回来。” 谢灼开心的点头:“好。” 白锦棠:“阿灼,北疆是我魂牵梦萦之地,而你是我心之所向。比起京都城的宫墙。我更希望你能做翱翔在北疆的鹰,你会是大安坚不可摧的盾,是擎天支柱,是凤离还未成长之前,最大的依靠。所以替我守好北疆,就当是守着我。” 这话说的,好像自己不会再回来一样。 不过试想一下北疆现在的状况,说的倒是也没有错,所以谢灼也没有多问,笑意吟吟地答应下来。 “我会的。” ………… 谢灼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外面的天空还是灰蒙蒙的,因为害怕打扰白锦棠睡觉,所以殿里也没有点上烛火。 谢灼蹑手蹑脚地从床榻上走下来,低头看着心上人,呆呆地看了许久,直到长羽催促,谢灼这才依依不舍地在白锦棠的唇上落下一吻,离开了。 随着脚步声远去,直到没了声,床榻上的人这才睁开了眼睛。 因为缺少了谢灼,宫殿好像瞬间空了下来,再也没有了其他人,只有坐在床上的白锦棠。 很安静,特别安静,孤独感铺天盖地地涌上心头,安静到白锦棠有一种过了很久很久的感觉,实则不过才过去一炷香。 白锦棠觉得自己可能是因为生病了,变得格外脆弱敏感,也可能是被谢灼惯坏了,要不然怎么有种想要把谢灼不顾一切留下来的想法? 明明以前的他,很习惯这种孤独。 过了不知多久,镂空的窗户被晨光照亮,落雨推门进来了,一眼就看见呆坐在那里的白锦棠。 白锦棠的身影笼罩在黑暗之中,只露出半张平静的脸颊,看过来时,眸子漆黑一片,也没什么大情绪,像是被瞬间抽走了生机一般。 这样的想法吓了落雨一跳。 落雨立马打开窗户还有门,好让外面的光涌进来,试图以此驱逐这些消极的东西。 落雨:“主子?” 白锦棠点点头,问道:“摄政王走了?” 落雨道:“听秋风说,已经整理好了队伍,马上就出发了,现在主子过去,应该还能看见。” ………… 虽然说白锦棠已经告诉他不会来送他,可当队伍缓缓地离开皇宫,他还是忍不住频频往后望,想要从那巍峨高耸的城墙上,试图寻找爱人的身影。 可是没有,谢灼有些难过的收回目光。 就在此时,秋风策马而来,朝着谢灼高喊:“摄政王留步!” 谢灼勒住缰绳,停下了动作:“何事?” 秋风将一枚香囊双手奉上,回道:“摄政王走的着急,这东西主子没来得及给,请王爷务必收下。” 谢灼接过香囊,却发现沉甸甸的,里面装的似乎不是什么香料,更像是其他东西。 于是就鬼使神差地将香囊打开了,就看见了那一颗颗色泽饱满圆润的红豆。 这让谢灼想起京都城里,小孩唱起来的歌谣: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1】。 只可惜小孩不知道相思何意,他这个知道的,又不知相思何解。 谢灼小心翼翼地将香囊合上,塞进心口,然后道:“孤知道了,你回去吧,好好地守着你家主子,莫要让他受累。” “是。”秋风退让至一边,好让军队过去。 而谢灼也终于心满意足,没再回头,带着人直奔北疆而去。 他要快些赶过去,才能快些处理好北疆的事情,然后快些和他的锦棠重逢。 ………… 只是谢灼不知道,在他离开的第三个月,白锦棠就病倒了。 那日的白锦棠正在勤政殿,和朝臣们商议着北疆粮草补给的事情。 帝王的脸色一直很差,众人起初还以为只是因为北疆的战事吃紧,担心谢灼,所以脸色才如此难看。 于是众人也没在意,因为粮草的事情,吵得昏天暗地,到最后也没吵出来个所以然。 帝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嘴唇煞白,最后还是帝师出声打断,一脸忧心地看着白锦棠道:“北疆那边情况也没这么糟糕,陛下不必过于忧心,臣观陛下脸色,似乎有些不太好。不若先让人给陛下看看,陛下休息一会,再来说这件事情?” 白锦棠抿了抿唇,给了身边的太监一个眼神,太监立马会意,宣布退朝。 落雨见此,连忙走上前扶着白锦棠,打算离开。 凌若尘蹙眉。 白锦棠近来的身体抱恙,但也不至于虚弱到需要人搀扶,就在凌若尘费解地赶上去,打算问清楚的时候。 就见白锦棠忽然松开落雨搀扶的手,往门口踉跄几步,苍白的手掌按在盘龙柱子上,身体剧烈的抽搐着,旋即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血溅四方。 “棠儿!” 凌若尘顾不得什么君臣之礼了,大步上前,扶住几近昏厥的人。 白锦棠的双耳轰鸣,听不大清楚是谁的声音,只知道有人扶住了他,他想要说话,可是一张嘴就是流不尽的鲜血,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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