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契地接了个香甜绵长的晚安吻后,萧岑彬的目光一寸一寸掠过陆枫的面容。 “大叔......你到底是什么人呀?” 陆枫伸出手臂让萧岑彬枕着,语气带着不正经:“大叔我当然是地球人啊!” 萧岑彬笑而不语,轻轻合上了眼眸。 那晚,二人在彼此的浅浅的呼吸声中,沉入的却是暗黑的梦。 萧岑彬在梦里看见一双绝望的眼睛,而那双眼睛的主人为了自已的信仰,毫不犹豫地朝他心口扣下了扳机。 在一阵胸闷和疼苦中醒来后,那梦里被子弹穿透的心口,似乎还隐隐作痛! 早已醒来多时的陆枫,注视着全身都是冷汗的萧岑彬。 “又做噩梦了?” 萧岑彬亮晶晶的眸子涔着水汽:“对啊,梦见你欺负我了。” 陆枫拿下巴冒出的胡茬扎萧岑彬:“就没记着老子的好!起来,手臂要废了!” 萧岑彬真就乖乖起来了,倒不是担心陆枫变杨过,而是看着窗外天色半亮,他那呼噜震天响的二哈发小估摸着快醒了。 为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决定回去挨着二哈再睡个回笼觉。 萧岑彬溜了后,陆枫眸中的情绪瞬间翻覆,一阵心悸,久久无法散去。 休整一夜后,所有人再次投入战斗。 而李靖海也传来消息,慈明体检的法人全家服毒身亡,包括三岁孩童在内七口人,一个也没抢救过来。 事情到了这一步,有人要杀人灭口的意图已经昭然若揭,既然已打草惊蛇,就必须得速战速决! 几人作了分工,姜辉和赵川去鸿盛生物医药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踩个点。 陆枫则决定去找楚建雄,他想:如果想了解一下丁隽鸿此人,楚建雄绝对是最佳人选! 萧岑彬便主动提出要和陆枫同往,留下了郭涛陪着田恬。 田恬则想办法黑进鸿盛医药数据库。 直觉告诉所有人,这家药企绝对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干净!
第56章 尘封的往事 楚健雄坐在太师椅上,一手扶着老花镜,一手拿着陈庭生的工作报告,听着陈庭生说着公司最近的一些大小动作。 上半年因为智能社区项目,受到了网上赞声一片,这到了年中,陈庭生正式收购了某车企的一条生产线,开始大动作进军智能汽车行业。 本为房企起家的楚氏集团,如此跨界割韭菜,瞬间招来骂声一片。 人性总是本能的懒惰,人云亦云,随波逐流来得更为轻松,不是吗?所以张嘴骂人比主动思考来得容易得多。 楚健雄放下文件,摘下老花镜,揉了揉眼睛道:“庭生啊,你做得很好,放手去做吧!不用什么都问我意见,遵从你自已的眼界和内心就成!” 陈庭生替楚健雄斟上一杯茶,没再言其他。 “庭生你别有心理负担,最坏的结果也就是投资失败,亏点就亏点,生意人哪儿有稳赚不赔的?”楚首富端着茶杯,悠哉悠哉得很。 毕竟把陈庭生培养出来后,他就已经放飞自我,全身心地当起了‘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隐居客,真是好不惬意。 “还是庭生你有良心,时不时来看望下我!不像陆枫那臭小子,十天半个月,连个屁都放不出来!” 一想起陆枫,楚健雄就习惯性拿起拐杖。 “哎哟喂,楚老头,在大门外就听见你数落我了!”陆枫欠扁的声音从走廊传来。 罗萌眉飞色舞地挥手,露出两颗和耳钉一样晃眼的小虎牙:“枫哥!枫哥!” 陆枫双手插兜,迈着极其嚣张的步伐走进来,冲罗萌眨了眨眼。 “臭小子!又跑什么地方滚混去了?”楚健雄十分熟练地扬起手中拐杖,就往陆枫身上招呼,“你个败家玩意儿,劳斯莱斯你当碰碰车开!” “啊——疼疼疼!”陆枫没有躲开,胳膊硬生生挨了一拐杖,惨叫的十分卖力,“断了断了断了!” 楚健雄嫌弃地咦了声,扬起拐杖就要敲第二下。 “楚伯伯,好久不见啊!”萧岑彬人畜无害的笑脸从陆枫背后歪出来。 “败家玩意儿,打......”楚健雄的声音在看见萧岑彬的瞬间,转了个调,“小彬啊,哎哟哟,来楚伯伯看看,是不是瘦了?” 楚健雄拿拐杖把陆枫扫到一边,脸上挂着弥勒佛的微笑,拉着萧岑彬坐下。 陆枫:“......” 寒暄过后,萧岑彬主动切入了今日的主题。 楚健雄把他们带到书房,取出一个老旧的木匣子,那里面是一些旧照片和书信。 丁隽鸿灰色的一生,也随着楚健雄的讲述,渐渐在他们面前铺开。 比楚健雄年长五岁的丁隽鸿,是大山里走出去的穷孩子,原名叫丁大强。 当年他父母生了六个女儿,才生到他这么个儿子,人口太多,家里穷得都不知道肉什么味道。 最后实在太穷了,上面的几个姐姐便被卖的卖,送的送,扔的扔。 最大也不过才十四岁的姐姐,被卖给了隔壁村娶不上老婆的单身汉。 再后来,他爸离开山村去打工了,留下丁隽鸿和他妈便成了留守儿童和妇女。 他母亲虽是个没什么文化的农村妇女,长得也还算有些许姿色,在那穷山恶水,不出事才怪了。 那时候才几岁的丁隽鸿半夜时常被奇怪的声音吵醒,他每每睁开眼睛,总能看见两个重叠着晃动的人影,刚开始会被吓哭,后来挨了几次打以后,就学乖了,只会睁着一双懵懂的大眼睛,看着荒唐的一切。 而他夜里看见的男人,从一个变成了许多或熟悉或陌生的男人,那些男人完事后,总是会给他母亲钱。 有一天,忽然一个胡子拉碴,缺了条胳膊的男人出现在院子里。 丁隽鸿愣愣地看了那个男人许久,这是他时隔多年再次看到自已的父亲,也是最后一次见到活着的父亲。 他不知道原本身体健全的父亲为何残疾了,也没机会问,都是很久之后,才从一些同乡口中听到些许只言片语。 他爸失踪的几年,是被骗进了黑工厂,被当作牲畜般剥削着仅有的劳动力,一次逃跑被抓回去,砍了一只手臂,扔到小黑屋等死。 幸运的是,第二天警察端了那个黑工厂,解救了被压迫和奴役的工人,他爸也得以保住了一条贱命。 但这条警察救下来的命,只维持到他回家后的一小时。 屋里正在进行的肮脏交易,被抓|奸在床的姘|头,被野男人压着揍的残疾男人,哭泣和尖叫的女人..... 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爸被活生生打死那一刻,混着淋漓鲜血烙在了瑟瑟发抖的丁隽鸿眼里。 那个打死他爸的男人,是村里的村长,这么点权力,却能在这穷山恶水只手遮天。 阳光再怎么努力发光发热,也始终有照耀不到的阴暗角落。 阴暗角落里的人命比纸薄,比蝼蚁轻贱。他爸苟延残喘的命,就这么没有一句交代地草草收了场。 再后来,来他家里的男人越来越多,有些坏到骨子里的男人,不但学会了吃白食,还经常对着母子二人|拳|脚相向。 那两年他母亲身体越来越差,看样子应该是病了,家里的米缸也好久没有填满过了。 一个夜晚,一个男人一边穿衣服,一边骂着晦气跑了。 丁隽鸿进去一看,他母亲衣衫不整地昏倒在床边,身前是一堆混着血迹的呕吐物。 那晚他跑遍全村求助,但是没有一扇门为他敞开。 最后小小的他,不知道是怎么用板车拖着母亲,走了大半夜去到县城医院。 也是那晚,他知道了原来没钱连医院的门都进不去。 还是那晚,他跪在小小的县医院外,送了他母亲最后一程。 他母亲最后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留下一句:“走吧,别回头,回头没活路......”便睁着眼睛去了。 .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总缠苦命人。”陆枫倚在窗前,把玩着空茶杯,“那他后来回去了吗?” 楚健雄盯着一张褪色的旧相片出神良久,才摇摇头道:“他告诉我说把他妈埋了以后,便四处流浪去了,为了活着什么都干,再也没回去过......可我觉得这不是实话。” “怎么说?”萧岑彬蹙眉问道。 “很多年之后,我无意间瞥见报纸上一条新闻,一个多年未侦破的山村投毒悬案,死了几十口人。”楚健雄说,“一次偶然,我看见过他的身份证......” “是他干的?” 楚健雄苦笑着摇摇头:“我当时完全没往那方面想,全是后来以我对他的了解做的推测,投毒案的时间和他千里迢迢来到沿海的时间,完全对得上。” 楚健雄把那张泛黄的照片放在书桌上,照片上三个意气风发的年轻男人,端着红酒站在豪华游艇上,带着恣意的笑容一起举杯。 那往昔峥嵘而豪情的岁月,随着楚健雄的叙说而渐渐鲜活起来。 那是上个世纪80年代,楚建雄来到了沿海一带,在那里他认识了丁隽鸿。 也许苦命人更容易互相靠近取暖,二人便越走越近,直至以兄弟相称。 为了活下去,二人捡过垃圾,扛过麻袋,睡过桥洞,混过黑、帮,当过马仔...... 由于丁楚二人头脑灵活,很会来事,很幸运地得到了黑、帮老大烨哥的赏识,故而二人当时在沿海混的风生水起。 后来烨哥吃上了改|革开|放的红利,开始洗白手上的生意和资产,摇身一变成了商界精英。 丁楚二人自然而然跟着脱去了大金链子,穿上了斯文的西装,作为烨哥的左膀右臂,跟着做起了生意。 人生以万丈深渊为起点,能爬到当时那个高度,对二人来说已经算是一种传奇了。 如果故事止于此的话,就是一个励志的故事。 但生活就是这么操蛋,后半截的故事,好像突然转了个画风。 楚健雄可能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经他手的生意无不赚得盆满钵满,故而他的身价也跟着水涨船高。 然而丁隽鸿在黑|道上可谓是心狠手辣,游刃有余,但在做生意这件事上,却并不是那么得心应手,也许是一下不能适应这种角色的转变。 故而渐渐的,烨哥心中那杆秤渐渐向楚健雄倾斜,随之倾斜的是权力和财富。 对权力和财富又近乎疯狂的丁隽鸿,怎么可能忍受失去拥有过的东西?怎么可能接受再回到一无所有? 当然这是楚健雄后来才知道的,那时候楚健雄还满心爱戴着这个认的哥哥,但后来楚健雄便发现能共苦的人,却不一定能同甘。 随着烨哥的生意越做越大,他们三个的风头盛极一时。 那张照片便是拍于他们刚低价拿下一块黄金地皮,按照国家规划,将来那里会是繁华的商业中心,这也就意味着收益将是翻几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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