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已经跟乔国彦断绝了父子关系,但是他心中一直记挂这事,我想帮他把当年的事搞清楚,到底是乔国彦一直装模作样骗他母亲,还是有别的原因。” 郑老听完这段纠葛故事,不由叹了口气。 “原来沈先生跟乔家还有这样的渊源,你都把这个私密的事告诉我了,我也不能不相信,其实,这些年,我也觉得奇怪!” 认为对方可以信任后,郑老打开了话茬子: “乔国彦当初是我带出去的,他把我当老哥哥看,我们又是同乡,那年头在外面走不容易,我是真心把他当自己弟弟看待。他有天赋,看原石一看一个准,让我们哥俩挣了不少钱,我就是靠这些钱娶的老婆,在云南发家的,这事我得感谢他。” “但是后来,他突然就销声匿迹了,那时候又没有现在通讯发达,有的人刻意不联系你,过一两年,就联系不上了。” “后来我通过报纸新闻知道他在上海开了厂子当了老板,事后还联系过他,他对我非常冷淡,那你说,这人心变了,感情也没必要维持了,我也就当不认识这个人了。” 说到往事,郑老还是感伤。 “我也跟郑老一个想法,似乎是在他认识乔岁安母亲跟他在上海开公司这段时间里,他改变很大,我想找出来,让他改变的原因。” 这个问题同样纠缠郑老多年,看有人想探究,他也乐意帮忙。 “行,你还想知道些什么?” “他离开云南去上海前后,有跟你联系过么?” “有,有的。” “他当时去上海还有一部分是存了回老家探亲的心思,他爸妈去得早,不过老家那里还有他爷爷奶奶一辈的亲戚在,有个堂弟要结婚了,请他回去。他就趁这个机会早几个月下去,先到上海见见世面。” “乔国彦这个人,脑子活络有本事,但是他自己用钱不多,我们当时挣了钱,第一个想得就是娶老婆嘛,要把钱留下来当老婆本。他日常除了应酬,也不抽烟喝酒,节省得很,就留了不少钱,说到上海见下世面。他到了上海以后嘛,有一段时间没有跟我联系,直到后来有一回打电话过来,跟我说他到老家了,等表弟婚礼办完就回去,对了,他那时候还很激动地跟我说,他遇到了一个人,非常喜欢,说我马上就要有弟媳了。” 沈贺招插入道: “他是这么跟你说的?” “是的,我记得很清楚,他打电话过来跟我说这个喜讯,我也很为他高兴,事后吃饭还喝了二两小酒。” 乔国彦指的这个“弟媳”,是乔岁安的母亲还是乔振义的母亲。 “你记得,那是几几年么?” “这我,这我记不太清楚了,大概就是95,96的样子。” “那你知道乔国彦之前有过什么女人么?” “这,我们虽然感情好,但也不是天天在一块,他出去采购原石经常好几个月才回来,他不说,我也就不清楚。” “那他那通电话之后就没再联系你了?” “是的呀,我还想着喝他喜酒,结果之后就了无音讯了呀!” 从这位郑老的口述中可以确定,乔国彦的变化就是在他到上海和回乡离乡这段时间。 “郑老,你放心,要是有什么消息,我会联系你的。” “哎,都这么多年了,本来我都快忘了,但是你提起来,我也确实很好奇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看到网上说他生意黑心,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啊,他很讲诚信道义的!” “是啊,所以我们才要去找到他改变的原因。” 和郑老吃完饭,出来时已经快九点了,他又问了一些有关乔国彦过去的事,在郑老的口中,乔国彦从前真的是一个很不错的人。 其实从今天的对话中,沈贺招还发现了一个疑问。 这位郑老后来做的生意也跟翡翠有关,目前拥有自己的翡翠品牌,还做起了其他金银饰品,这就是和过去的关联,人做生意往往会做自己了解的那一行。 可是乔国彦那么了解翡翠,为什么做的生意与翡翠毫无关联呢? 简直就像换了个人。 沈贺招心口猛跳了跳,不知缘由的,为自己刚才的念头感到一丝恐惧。 —— 乔岁安今天加班到比较晚,因为前两天他状态不好,因此留了不少工作,这就是自己造的孽。 从公司出来已经将近十点,正要下楼,一个电话打进了他手机,是之前拿去修吊坠的钟表店。 “你好——” “你好先生啊,你的吊坠里面有一颗钻石你知道不知道啊?” —— 乔岁安匆匆赶到钟表店,店老板特意为他开了门。 “我打开那个吊坠里面的壳子啊,发现有个机关,藏了一颗钻石,这个钻石小老板你知道不知道的啊?” 乔岁安接过老板给的钻石,眼里满是震惊。 老板一看就明白了。 “应该是你家人留下的,都是纪念啊。” 乔岁安握着那颗钻石,一时间五味杂陈,他看向老板,道: “谢谢老板。” “不用谢,本来就是你的嘛。” 乔岁安也不知道要不要修吊坠了,姑且先把它带了回去,但钱还是付给了老板,老板跟他说,如果还是要修,可以再拿过来,反正钱是付过了。 乔岁安怀里揣着吊坠跟钻石,内心更加茫然,他恍恍惚惚地回了家,沈贺招比他还早到家,就在客厅里等着他,他一进门就道: “怎么回来得这么......乔岁安,怎么了?” 沈贺招走上前,乔岁安茫然地望着他,硕大的瞳孔缓缓地流下一滴眼泪。 “我不明白。” “我真的不明白,乔国彦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他是骗我母亲的,为什么还要把钻石藏在里面,别告诉他,他也不知道。” “到底怎么了,什么钻石?”沈贺招有些心慌。 乔岁安无力地将口袋里的钻石拿出来:“今天,钟表店老板告诉我,他在吊坠里面发现了这颗钻石,肯定是后来放进去的,他说,从前许多人用来藏珍贵的物品。” “这个吊坠是乔国彦送给我妈的,从来没离开过我妈的手,我敢确定这颗钻石不是我妈藏进去的。而且她那个时候,也没有这个财力。” 乔岁安就好像心碎了,比他刚拿到他母亲遗物时还要心碎,他迷茫无助地望着沈贺招,问: “为什么,如果他是真心的,为什么要骗我妈?” “如果他一开始就是骗我妈,为什么要留下这颗钻石?” 是为了弥补么?像乔国彦这样的骗子,会在骗了一个女人后,留下钻石当做补偿么? 他不明白,他真的不明白。 “沈贺招,我好像,越来越弄不明白了。” 沈贺招紧紧地搂着他的肩膀道:“我会帮你弄明白的,一定!” 今夜的乔岁安依旧是在精疲力尽之后睡着了,沈贺招轻轻关上灯,走出房间。 他脸上的表情愈发凝重,突然断裂的人生轨迹,完全相反的两幅面孔,还有“三年后”乔岁安万念俱灰同归于尽的杀意,沈贺招心口再次泛起熟悉的惊惧,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突兀地出现在大脑。 他必须,去证实这件事。 乔国彦的老家很好查,他虽然这么多年没回去,但人的出生地是不会轻易变动的,乔国彦就出生在江苏的一个农村,离上海也就三个多小时的车程。 沈贺招让人先去了解了乔国彦在当地的亲戚,以便过去时候能够直接找到。 这些事情依旧是让郑助理处理的,郑助理的信息几乎和沈贺招同步,他隐约察觉出来,沈贺招这些做法,是想要从头调查乔国彦这个人。 如果此前是为了给乔岁安出气,那么现在已经不止于此。 将新收到的消息传递给沈贺招,郑助理顿了顿,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道: “沈总,你打算这个礼拜去拜访乔国彦老家亲戚么?” 沈贺招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我虽然不清楚沈总具体要查什么事,但是我觉得,你带上乔先生比较好。” 这同样也是沈贺招在迟疑的一件事,他没有怪助理多嘴,。 沈贺招摆动着手上的戒指,问:“你为什么这么觉得?” “商场上很多事情我不懂,但谈恋爱的话......”他委婉地停顿了一下,才接着道: “沈总你是为了乔先生才调查乔国彦,说到底,是为了解开乔先生的心结,心结这个东西是要痛过恨过发泄过才会消失的,不是你直接把结果呈到他面前,他看到结果就能够立刻释然的。” “追寻的这段旅程同样重要,能够帮乔先生深入挖掘内心,有助于他心理疗伤,所以我觉得,调查工作可以交给我,实际拜访的话,还是带上乔先生比较好。” “你懂得不少。” “修了集团开设的心理课程。”郑助理客气道。 沈贺招不由笑了:“看来这个课程还很有作用,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郑助理点了点头,出门了。 沈贺招本来在迟疑要不要带乔岁安一起去,他害怕的是如果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他能不能够承受住,但就如郑助理所言,心理疗伤不是简单的安慰能够起效的,或许,痛过哭过,比言语的安慰更有效果。 乔岁安这天是准时下班的,沈贺招原计划加班,这会儿心情不大痛快,也甩下一堆工作回了家。 “嗯,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乔岁安看着门口的人,惊讶地说。 “来伺候我家宝宝啊,吃饭了么?” “还没呢。” “那我做饭给你吃。”沈贺招熟门熟路地走向厨房。 乔岁安觉得沈贺招现在不像他的男朋友,法定伴侣,房子的真正主人,而是他的应招管家,每天的工作就是负责伺候自己,哄自己吃饭跟开心。 “不用了吧。”他说道:“我已经没那么脆弱了,你不用哄着我。” 乔岁安也知道自己上个礼拜状态有多不对劲,他心情一会好一会差,一会想要发泄痛快□□,一会就想窝在沙发上不动,沈贺招肯定深受折磨。 不过他现在已经振作起来了,不会再那个样子了! 乔岁安觉得自己长大了! “你就乖乖在那坐着吧。”沈贺招叹了口气,把试图帮忙的乔岁安摁在椅子上坐下。 “现在下班了高峰期,不要给消防叔叔们增加负担,好么?” 乔岁安摸了摸鼻子,回答说:“哦。” 沈贺招自从跟乔岁安同居之后,厨艺火速上涨,不多时,就端出来两菜一汤,还有冰箱里有的酱黄瓜。 乔岁安这几天胃口好的时候非常好,不好的时候什么都吃不下,不过他今天一天胃口都很好,一整碗白米饭全都吃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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