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曦雾先生……我认为,就算枢零陛下他是嗜甜的虫族人,您让他这么吃……这或许对他的血糖值,不可小觑,不容乐观……” 曦雾一脸深沉,“面包机,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你根本就不知道,枢零他是个怎样的男人,背负着怎样沉重的过去。” 曦雾继续往烤好的饼干上死命撒糖霜。 “都是命运的错!这是命运欠他的!我要替命运都还给他!枢零!你嫁给我,我只能说你甜蜜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面包机有些担忧地向快乐的空调发去私聊消息: -我觉得,也许你该过来看看,我们的可爱的有机体小冰糖他也许出了点精神问题>_< -(`oˊ)我马上到! 空调小姐操控着自己平板大小的核心机体部分,鬼鬼祟祟地溜进了厨房里。 两名机仆漂浮在角落中,不断微闪着指示灯光芒。 -〈( ^.^)ノ面包机,我觉得小冰糖这不是病了,他只是谈恋爱了。有机体们谈恋爱时都是这样的,像疯了和傻了一样,他们不理性的样子真可爱 -是吗?那就好^_^ -(T_T)但小冰糖最近的确身体不太健康,他的用药量太大了 -可这样做就能有小有机体出生,我们将有机会照顾婴儿宝宝??ρ` -(ˊρ`)婴儿宝宝,柔弱不能自理的必须接受全方位照顾的香香小小的有机体,我的情感芯片正在为婴儿宝宝融化 -(ˋ_ˊ)可恶,真羡慕那些被分配去了抚育中心上班的同事 -<(`^ˊ)>而我却被分配来当家庭医师了!每天冷冷清清地呆在医务室里候命,常常一连好几天都见不到半个有机体!我要向联盟控告这份工作涉嫌虐待机仆! -(;′⌒`)真好啊,面包机你作为家庭管家,每天都能同时和多名有机体亲密接触 -是的,我热爱我的工作^_^ -小花花最近怎么样了? -(ˊ-ι_-`)还是老样子,感觉怪怪的 - |_·)面包机,你真的不觉得,他不太像一个寻常的有机体吗? -怎么会呢^_^ -(ˊ-`)好吧,大使馆里的其他有机体是你比我接触得更多,但小花花却是我比你更多接触 -我的情绪芯片在对他萌生出一种微妙的感觉,就仿佛—— -他并不全然是有机体 …… 在将那块裹满糖霜的甜蜜百分百的芝麻汤圆风味饼干塞入嘴中后,枢零却微晃着羽须说: “今天的饼干有点苦。” “怎么会?”曦雾懵了,“难道是糖加太多甜到发苦?” “不,是我能尝到情绪的味道,你们在烹饪食物的时候,经常会把自己的情感碎屑掉在里面。”他稍微一顿,“…在我们婚礼那晚,你曾问我你们联盟带来的食物缺的是什么感觉,我现在想到该如何回答你了: “是喜爱,你们的厨师在烹饪时足够敬业、爱业,但他们对食客只有恭敬,没有喜爱。”他又接着问:“发生了什么?在我的管理下,虫群里的生活有什么是让你不称心快乐的,小软糖?” “……”曦雾定定地看着他,“今天上午,你的母亲来找我聊天,我们聊了一些你过去的事情…… “被母亲选中为帝候时,枢零你心里……你在想什么?” 枢零的视线看向桌上的两大桶既甜又苦的黑色点心。 他过于卓越的记忆,使他三千年前的过去也仿如昨日之事。他还无比清晰的记得自己那时头脑中的想法: “我在想,我要为妈妈活着回来,我要结束她心中的痛苦。 “我想要她的拥抱,在离别前,与归来后。” “…枢零,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的妈妈会选你去?” “嗯。”他轻轻点头,“将设计失误最多的残次品优先淘汰,合理的选择。” 他的两抹红艳的羽须高高地立起,“在我所有的兄弟中,妈妈最偏爱我,她最喜欢摸我的软毛。” 曦雾的眼睛快尿尿了。 他一手捏住眉心,深吸一口气,“天杀的,都是些什么破规矩,凭什么没被选上的帝候要被全部处死。 “你们的帝候肯定不是大白菜,随随便便就孵育得出来的吧,为什么不转去其他岗位发挥余热,非要处死呢。” “因为【帝皇浆】。” “【帝皇浆】?” “嗯。所有服下【帝皇浆】浅层蜕变为帝候者,他们的余生只剩两种结局——成为帝权,或者死。” 枢零将他胸前最大的那枚红宝石胸章摘了下来,放到圆桌的正中间。 “曦雾,你知道为什么,我们虫群选择红色作为最为危险的颜色吗。” 曦雾摇头,“不知道。” “因为红巨星是红色的。” 枢零用桌上的一众甜点,围绕着红宝石胸章拼凑出一副图画。 “我们在历史上,有过两次大逃亡,两次逃亡都是为了逃开红巨星所引发的灾难。 “第一次灾难,是我们母星系中央的那颗红巨星,她将进行一次极为剧烈的周期性活动,喷射出极大量的毁灭性焰流。我们的母星‘娜玛’,她现在只剩下了一具焦熔的残骸。 “第二次灾难,是隔壁星系的红巨星即将导致一次超新星爆,我们不得不抛下我们刚移民重建好的家园,再度向着深空中逃亡。 “这次逃亡路上,我们接触到了大量的外星文明,他们许多都不怀好意,并比我们更加强大。母巢们不得不开始集权,以在突发事故来临时更迅速地做出反应,而不是大事小事都要经众母巢思想碰撞许久后才能被解决。 “同时,众母巢间产生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思潮。” 枢零将桌上的甜点分成两列。 “一种思想认为,我们应该再度找个星系定居下来,稳扎稳打的建设文明、开疆扩土; “另一种思想认为,我们应该成为住在星舰上的星际游牧文明,因为陆地会束缚文明的进步性,它是文明得过且过、不思进取的温床。 “最后虫群分裂了,两方意见不同的母巢们决定和平分手,彼此再见。但在我们的两只舰队分开后的第57秒,我们便再无再见可能了——” “哒、哒、哒——” 枢零伸出手指,将左边的那列甜点弹得七零八乱。 “在两方舰队间的心灵网络自动断开的那一瞬间,第一任帝权便果断下令开火,毁灭另一方舰队。 “上岸的鱼不再是鱼,分裂开的族胞也不再是族胞,而是一位无比了解我们、却又与我们意见相左无法融合的——敌人。 “事后,我们复盘发现,另一方舰队在心灵网络断开后,也曾恐慌地讨论过,要不要开火消灭我们。 “但她们的权利太过分散,在她们还在激烈地相互讨论时,我方早已在第一任帝权的命令下,预热好了所有舰船武器。 “是集权制度的先进性,使我们在这场文明进化的内部路线战争中胜出了。” 枢零将失败那方的甜点拢到一起,暴风吸入。 吃完后,他接着讲述: “母巢们用最先进的技术,协力画出了一张当时理论最优解的族群领导者的基因蓝图。并创造出【帝皇原浆】让他服下。 “虫群中的每一只虫子、包括母巢,都将潜意识地无条件服从被【帝皇原浆】所蜕变者。这就是我们的第一任帝权的来由。 “而后来,母巢们逐渐在什么样的基因蓝图才算是‘最优解’这一问题上产生了分歧。她们都觉得自己的设计思路才是最正确的那条。 “于是选帝仪式诞生了,老帝权将用一场特殊的模拟考试,帮助母巢们判断谁的设计最优秀。 “考生在进入考场前,需服下【帝皇浆】进行浅层蜕变,以在考核中近似的模拟他当上帝权后的种种情况。 “考核结束后,所有的落选者都需立刻清除,以保证新生代帝权继位时他的管理权限不被干扰、分散。” 枢零又将桌上仅剩的甜点们,一个一个地接连吃掉。 “但更多的帝候,会直接死在选帝仪式中。 “仪式的考核模式,就像我们这几天在玩的那款外挂特别多的大逃杀游戏一样,帝候们在仪式场地内相互征伐,胜者为王。 “当然,我们也像天梯赛里有种族值均衡锁那样,帝候间也有战力平衡设置。我们初始会被给予一只亲卫队、一些物资道具,每名帝候所得到的兵种、物资总量都不尽相同。 “同时各届老帝权会根据当前时代的星际形势,设定不同职业利好的赛季主题,布置不同环境的考场。 “比如在初始星球上埋藏一些需要科研专员破译才能使用的高科技武器;减少仪式场地星系内的行星数量,使帝候间们的发展冲突加剧,迫使他们更为频繁地发动战争;星系环境极度恶劣资源难以搜刮、亲卫队规模难以扩大甚至难以维持……等等。” 曦雾听懂了,感情选帝仪式就是把帝候们搁一块儿打一把真人版《群星》啊。 还是会打死人的那种。 赛场上没死的赛后也还得死。 他斟酌着对枢零说:“你母亲告诉我,你并不是优势选手,你的前两个去参加选帝仪式的哥哥全死了……你是怎么胜出的?又是怎么成为异常个体的?”
第63章 《贪玩大陆》 枢零语气平淡, “是的,我是先天劣势方,既不擅长发展科技, 也不擅长指挥作战,甚至不精于建造经营。 “我只擅长维-稳,提高虫群的凝聚度。出自【母性】这一脉的帝候全都如此, 这便是我们的天职。 “如果没有意外, 我会像我的哥哥们一样毫无波澜的白白死去。” 【母性】类别的母巢专门孵育虫群里的“官僚”。 官僚向来都是指挥别人办事、负责人员调度的, 自己是不做实事、也做不来的。 让他们去跟别人打真人版群星,那确实有点为难他们。 枢零在桌面下留下十一块饼干和一颗糖果。 “虫群的十二大工种中, 除【祭祀】和【泰坦】两类情况特殊不参与选帝仪式外, 剩下的十大类中, 出身自【智慧】、【斗争】、【繁荣】的帝候, 向来是最强者。他们分别倾向于科技制胜、全战歼灭、种田平推。” 枢零将两块饼干塞进嘴中吃掉,三块饼干排于最上方, 又将四块饼干排在下方。 “余下的【生命】、【统御】、【扩张】、【孳生】, 偶尔能出奇制胜; “【死亡】、【奉献】, 或碰上大优势环境, 借势取胜; “而【母性】,属于筋脉寸断救不回来的数值设计师的惊世智慧之作, 他们每赛季都在下水道里坐牢, 把冷板凳都坐穿了。 “曦雾,你问我是怎么胜出的,”枢零面无表情地嘎吱吃掉中间的两排饼干,“在我参加的那场选帝仪式中,我因为太过没有竞争力,被其他帝候们所忽视, 反而苟活到了终局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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