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南荣宸选择把御林卫给他。 南荣宸一边妄图拉拢他掌控他,一边又不得不依附他,待他坐上王位,当让南荣宸看着他如何掌天下权。 再也不能轻视他一分。 南荣宸看着他头顶又涨了的仇恨值,“放心,今日没人听到你是怎么数的,下次可不一定,长点教训。” “下去入席。” [系统365:恭喜宿主补足主角在斩杀李昌远一案中损失的爽感。] 南荣宸觉得系统有病,“你那主角也是有意思,孤第一次见被打出爽点的。” [系统365:检测到数据库尚无此种指标,有待研究,请宿主再接再厉继续走剧情。] 待南荣承煜握着那把玉清桃花扇起身、神情空茫地走下御台,陆揽洲借着指尖三根银针的力道,将手中的洁白羽毛送到天子面前的桌子上,惊得传膳的内侍脚步一顿。 御林卫死伤一半,围场上护卫多半是当年肃王手下,少部分听命襄王,此时都按剑看向陆揽洲,随时将叛臣拿下。 南荣宸用指尖在那三根银针上逐次刺过,最后把渗出的血珠抹在白羽上,随手扬去,“这银针没毒,都退下。” 他再看向陆揽洲时,那人也在看他,朝他无声比了句,“灵均,够狠。” 无聊的把戏,他伸手去削面前新烤的羊腿,却被裴濯扯住袖袍,还又得寸进尺地用帕子细细擦过他手上每一处地方,从手心到指缝。 他没挣扎,他也觉得脏。 留下裴濯比他想的多了几分用处,这人做事细致又懂眼色,“裴卿这差当得越发熟练。” 裴濯连那锦帕都丢了,“对王上尽心尽力是臣的本分。” 南荣宸勾唇问一句,“裴卿如今又不恨孤了?” 裴濯不知如何作答,“王上喜欢这浩然山川么?臣在北境有一处宅子,若哪日王上不想在上京,臣带王上遍游山川。” 南荣宸用刀插起一块肉,“可惜,孤不喜欢。” *午后,围猎场上。 南荣宸扯着缰绳,闲庭信步一般穿梭林间,金羽凌云弓随意系在马身上,似在控诉天子暴殄天物。 陆揽洲勒住缰绳靠过去,躬身捞过金羽弓,噤声搭箭,一击即中在灌木中穿行的梅花鹿,“王上打算将御林卫给谁?” 南荣宸看着那梅花鹿在箭下抵死挣扎,身下血迹越流越多,打马上前,一剑穿心而过,“陆将军手握赤焰军不够,还想要御林卫?” 王剑浴血,在阳光下瑰魅生寒,可谓剑如其人,陆揽洲盯着天子后颈的红痣,手痒,“本将军没看错,灵均何时都不会手软。” “不过王上这番大动御林卫,此前又在寿康宫要“滴血认亲”,今日还当众给襄王难堪,太后和周衍知恐怕不会放任王上这般。” 知道的挺多,南荣宸拔出王剑瞧着其上的血,没多绕弯子,“怎么,陆将军不打算杀孤,反而要帮孤?” 陆揽洲取下身侧的酒壶,淋漓浇下,冲去王剑上的血,“都是先帝的种,与其来日追随襄王那个废物,臣不如选择当王上的刀。” 南荣宸难得觉得意外,陆揽洲上辈子不声不响,局势看得比他清楚,“孤不缺刀,只缺一条黄狗。” 百里之外的寿康宫,太后手上捻着佛珠,终于做出抉择,“王上近日锋芒太盛,隐隐要背离先帝初衷,不能不防。 哀家与王上到底有多年情分在,不忍亲自动手,在王上生辰宴之前加一把火,诱梁有章动手。” “生死由命,全赖我佛之缘法。” 雪棠翻开一页佛经,“王上若提前察觉,不去生辰宴…有御林卫前车之鉴在,奴婢担心。” 太后点燃三根檀香,“有萧大人在,王上不会不去。” 第45章 相隔数百里, 太后在宫中私供佛像,虔诚对佛经。 在她谋算之中的南荣宸正对着只濒死的梅花鹿,要害处血流如柱, 不多时就闭上眼,气息殆尽, 再不会醒来。 他与这鹿是同病相怜,挣扎着想活的死了, 想死的却活到现在, 都不称心。 直接来看,都是拜陆揽洲所赐,该杀的不杀,不该杀反而一箭射去。 他勒起缰绳回看陆揽洲,双眸幽如深潭, “孤也不是什么狗都愿意养, 孤不信陆将军。” 当年那道圣旨是他奉先帝之命去传的。 不管从先帝那边算, 还是怎么论, 陆揽洲都视他为杀父仇人之一, 初次回京就会在围猎场设伏杀他。 当然,陆揽洲没能成功,否则他也活不到替主角铺完路的时候。 这辈子他想成全陆揽洲, 谁知道陆揽洲次次不中用——盈月泉去过、围猎他也特意留出机会,陆揽洲都没动手。 他看不透陆揽洲从何得知南荣承煜与太后的牵扯,更看不透陆揽洲究竟知道其中多少纠葛。 他不加遮掩地投去探究的目光。 陆揽洲被打量得很受用,也跟着去看那生息全无的梅花鹿, 没看明白,便又去瞥眼南荣宸后颈雪肤上的红痣,施施然回道, “王上相信臣会在此杀你,所以特意与臣同猎。还有,王上是因为相信臣,才当众辱罚那日在盈月泉犯上的襄王。” 看不透就不看,南荣宸选择不为难自己,陆揽洲觉得他确信盈月泉那废物是南荣承煜,那就当他真信了,“孤倒喜欢将军这份坦诚,将军辅佐孤是想为陆老将军昭雪?还是想要孤这条命?” 真心换真心,只要杀了他,陆揽洲这两愿都能达成。 陆揽洲转了下手上的玉扳指,驭马靠过去,夹着马身的腿抵上南荣宸的,劲薄肌肉隔着几层衣料相贴,“臣当日去盈月泉是想刺杀王上,如今却是后悔极了。区区杀父之仇,拦不住臣想做王后的心。” “只是本将军小臂伤势未愈,怕是伺候不好王上,免不了劳烦王上自己动。” 南荣宸丝毫没躲,挥剑挑过他腰间的酒葫芦,“将军在外替孤打江山,回京还不忘想着伺候孤。如此劳苦功高,过来,孤有赏。” 他会留下陆揽洲,看不透的东西才能给他惊喜——没准不知何时就给他致命一击,他就不必费心思筹谋。 陆揽洲在边境没少听关于当今王上如何英明神武、不图享乐,为了大业誓不立后。 盈月泉那遭勉强算南荣宸以身入局,浑身上下分明一身泠然玄袍,却勾人得很。让他无论如何不能把灵均和当今天子联系在一起。 而如今南荣宸衣冠规整,浅金合着薄蓝,加上缺了些血色的脸,清贵疏离不可亵渎。 听了他的混账话之后,却是要赏他。 他自然要领赏谢恩,“王上赏什么臣都受着,还要供起来日日追念天恩,谁让臣对王上一见如故。” “孤帮陆将军清醒清醒,”烈酒淋头浇下,天子嫌恶地扔去他的酒葫芦,嘴上却又说得好听,“陆将军不必与孤客气,私下还唤孤的表字即可,孤也不会怪罪。” 陆揽洲回京前亲手从树下挖出的醇香酒液顺着他脖颈淌下,热辣撩人又醇香绵延,教人欲罢不能。 他谨听王命,“灵均,你同酒置什么气?若还在为那事恼我,再捅我一刀便是。” 南荣宸将王剑归鞘,心中已有论断:不管他冤没冤枉南荣承煜,那些胆敢动主角的刺客都跟陆揽洲脱不了干系。 他纵马向前,与陆揽洲拉开距离,“孤没那兴致,带上猎物回营。” 实打实的扫兴,他期盼许久的春猎,一半荒谬,一半捉摸不透。 不过也不算没收获,陆揽洲留着大有用处。 可惜御林卫只有一队,是要留给主角襄王,“御林卫死伤惨重,訾待休整。陆将军便入宫护卫 ,少说也要到下月巫神祭。” “陆揽洲,你意下如何?” 春猎到这算是指望不上了,幸而还有他借襄王和肃王之手扰乱的中书省。 梁有章和赵泽缨,亦或是太后,不知道谁先坐不住。 陆揽洲从没觉得自己的名字这么好听过,“此刻起,臣必定尽心护卫王上。” 至于旧日仇怨,他还知道该找谁去讨。 南荣宸与陆揽洲同猎,不让旁人随侍,要说最放不下心的人,裴濯、肃王、襄王,乃至太后,根本分不出个上下。 不过只有裴濯能名正言顺地远远护卫天子。 裴濯跟陈平并肩纵马,身后隐藏者春猎结束就要被勒令离京“蛰伏”的影卫,一行人远远坠在天子与陆揽洲身后。 经过盈月泉一事,陈平对裴濯信任有加,当然,还是王命最大。 裴濯望着远处那道身影,“王上与陆揽洲,确实是第一次见?” 春光正好,把陈平的圆脸圆眼照得越发像年画娃娃,他如实回答,“对,几年前在边境陆将军求见过,当时王上伤重封锁消息,没见他。后来王上回朝,陆将军驻守边关,更没机会相见。” 裴濯微微颔首,仍在思忖困扰他几日的问题,那日盈月泉,南荣宸究竟经了何事? 马蹄声由远而近,他转头看去,是赵泽缨,正不要命地策马奔往南荣宸所在之处。 陈平拔剑喝止,“赵大人留步,王上今日不见闲人。” 眼看着赵泽缨要发作,裴濯温声问询,“赵大人何事如此惊慌?冲撞圣驾可是大罪。” 朝中没人不知道这位赵大人,背靠清河郡王,早早凭着会寻乐子会来事与肃王臭味相投,如今又成了天子面前的大红人。 什么事能让他慌成这样? 短短两日,他被南荣显明里暗里追杀这么多次,生死一线也没成这般模样。 赵泽缨带着火气啐一句,“王上交代的差事也是你们能问的?” “让开,否则本官定向王上参你们一本妨碍公务。” 这威胁其实很有分量,赵泽缨在中书省这么些天上表参的人,别管以什么罪名,王上几乎事事过问,亲自降旨处罚。 罚又罚得让人看不出头绪,罚俸、禁闭、鞭笞,看起来全凭心情。 大理寺卿薛宣为这些案子数次求见,王上却是见都没见,还一并又罚他三月俸禄。 裴濯示意陈平放下剑,依旧温言温语,“我与陈平在朝中并无官职,跟赵大人的中书省更是不掺不连,随赵大人参就是。” 赵泽缨纨绔本性已成多年,如今又成了天子面前的红人,哪受得了这等委屈。 幸好连老天都看不惯他堂堂副丞相,竟被裴濯这等人蹬鼻子上脸,刚巧南荣宸正骑马而来。 他朝天子呼道,“王上救臣,有人勾结刑部颠倒黑白,要诬陷臣满门清白!” 陆揽洲同样听到这话,侧头看过去,“王上回京这些年转了性子,喜欢养这种蠢出生天的狗?” 对此,南荣宸淡声回一句,“比不上陆将军,在边关多年把赤焰军练得诸事皆通。” 外能对敌,内能扮刺客,连主角都能伤到,很有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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