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州哼哼:“那就少做亏心事。” 不一会灯就被一只只手递了过来,还顺便带了蜡烛柴火,送过来的姑娘吓得嘴唇直打颤。 贺州深吸一口气提着灯进去了,谢寻之捏着手帕将水里的手腕拉了出来,放在桌子上查看。 香气掺杂着腐臭味,哪怕隔着面纱贺州也能闻到。 他拧着眉头在面前扇扇:“嚯,这味道也太冲了吧?” “看样子泡了不少时间了,你看……”谢寻之捏着,把尸体的手腕翻了过来。 贺州瞧着外面没人,胡乱扫了一眼,点点头:“伤口不小,下手挺狠的啊。” “嗯,你仔细看看,两道口子,第一次下手不深,一般来说正常人都有一点死亡恐惧,但是没多久又出了一道深口子,又大又深都快见骨了。” 贺州哪还敢去看,背对着有感觉心底毛毛的:“你怎么知道就是同一次呢?万一隔了好几天呢?” “你看没看?伤口情况差不多……现在都是白花花的肉了……” 他轻轻扫去一眼,那种疼痛感好像在手腕处隐隐浮现,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 “我去,真下得去手,她不疼吗?” “过来帮我扶着。”谢寻之把手帕递给贺州。 贺州接过手帕,他用手指捏着,眼神不敢下落半分,手底下的感觉冰冰凉凉的, 谢寻之扶正尸体,趴在桌子上的头像是破布娃娃一样,保持着诡异的歪头动作慢慢的往后靠。 一双布满红色血丝的眼睛盯着贺州,嘴角诡异的笑着,吓得他叫出声。 “不是,这也太吓人了吧!” 谢寻之第一时间去看他捏着的手腕,确定没事后,才松了一口气:“要是寻常的死李二牛也不会来找我们了,你觉不觉得少了东西?” “啥?”贺州打量着周围,就是普通的双人房间,对于丫鬟来说略微还有些华贵。 “没感觉少东西啊!姑娘需要的化妆品、梳子、香炉,都在呀。”他四处看看补充道:“不知道贵重物品少没少。” “不用看了应该没少,我说的事李二牛来的时候,说和白骨案有关,还说上吊的白凌上写的,白骨归世,冤魂锁命。” 谢寻之指了指掉在上面的人:“绳子是红的,看上去是自己搓的。” “还真是,那李二牛发什么疯,还有寻之你感不感觉,李二牛刚来的时候还好,没过一会状态就下来了,连耍宝的精神都没有了。” “嗯,一开始李二牛明显还想着做官,越到后面,态度就越奇怪。”谢寻之眉头皱了起来。 “大范围的中毒无非就那么几个,吃的、喝的、闻的,还有外伤,这些要等到宋老来了,才知道,我只检查了状态,确实是自杀。” 贺州把捏着是手腕放了回去:“那你说李二牛主动提这个白骨的事情是不是心里有鬼?” “嗯,尸体是他们主动挖起来的,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其实这样的说这个白骨多半就是李二牛他们干的。”谢寻之叹了口气,照常开始检查现场。 “那你说这次案子,有没有可能是白骨的亲人干的?” 谢寻之转过头盯了他一会:“白骨是他们自己挖出来的,只能说明他们心虚,王家你不是打听过了吗?人脉稀少,现在家里就一个换牙的孩童、上了岁数的老人、哭瞎眼的寡妇。” “也是,他们自己心虚,那会不会是他们的仇人?李二牛这些年干的坏事不少吧?”贺州思考的摸摸下巴。 他们这是一个案子接着一个啊!白骨案又不容易有点头绪,虽说没证据,又来一个神神叨叨的自杀案。 贺州叹了一口气:“寻之你说……会不会就是单纯的……生活不如意,一时想不开?” “?” 谢寻之露出疑惑的表情:“这么统一?那幻听、幻视是……” 贺州说不出话,他拉开桌上的小抽屉,里面堆满了一些饰品信件。 说实话之前的悬疑剧贺州看过的也不少,往往主角都是从一些小的地方发现线索,虽说他看不得尸体,但是搜查现场这件事,还是在行的。 谢寻之掏出信件里面没写几个字,全是账单记录,连同吃了什么都写上去了,最初只是写给家里寄了多少钱。 “她们都没上过学,很少会写什么。” 贺州一连拉开几个抽屉,都是平平常常,手帕、糖果、点心、胭脂和安神药。 “你说是谁会想让让她们死。” “那得问她们,查案无非那么几步,查现场、验尸、盘熟人。”谢寻之撩开窗帘,里面还有些搓绳子剩下来的东西。 炉子里的香料也所生无几 ,谢寻之手指掐了一点放在鼻前。 “你干嘛呢?”贺州猛地拉开他的手,表情严肃:“不是有验毒方法吗?你闻它干嘛?你又不懂?” “整个院子都有香炉,整个院子都中毒,你就一点不害怕这个?你要是出幻觉了,闹起来谁管你?” 贺州扒拉开他的手,捏着草纸一点一点把香料扣下来,他撇过谢寻之嘟囔着继续说:“我这也是为你好,你又闻不出来是不是毒,别到时候案子没破,受害者加一。” “嘿,到时候在贴个告示……” “少贫了,我就是习惯这么做……”谢寻之脸色冷下来:“我今天爬墙的时候,也感觉格外顺利,甚至无师自通,学会藏声音。” 贺州垂眼吹去最后一丝灰尘,手指放在,他的掌心打转:“让后呢?有想起什么吗?” “其实之前有……但都不是好事……”谢寻之微动,抓住贺州的手指:“你说……我要是个坏人怎么办?” “怎么办?”贺州笑笑,手掌贴在一起,十指相扣:“有条件的话你还叫谢寻之,没条件就叫贺寻之也不错。” 他轻声哼哼:“活路不行,还有死路。” “你才是被下毒了吧。”谢寻之想甩开手,几次都不成。 贺州拉着他的手闻了闻,语气委屈:“你总说我们用的是同一块皂角,但你身上就是香上不少。” 谢寻之另一只手推开他凑近的脸:“明明是一样的味道,要是不行,今晚我们换着用。” “不好吧?”贺州脸上淡淡的红起来。 谢寻之神情严肃,指了指他身后:“你有没有感觉,吊起来的这个,刚刚好像下来了?” “什么?”他心中一紧,不知道话题怎么拐到这里了,脑海里闪过自己看过的丧尸篇。 贺州手下的力气更重了,死死的拉着谢寻之不放,脸都吓白了。 外面吹近凉风,绳子“吱呀,吱呀”的叫唤。 “没…没有吧?” 谢寻之坏心的笑笑:“胆子这么小,还学些调戏小丫头的把戏?” “哪有!你又不是姑娘!”贺州顺了一口气,他松开手嘴里依旧嘟嘟囔囔的,天知道刚刚被他吓得多惨。 没一会宋老提着工具带着阿丁、阿甲过来了,两个人先是朝着李二牛聊天打哈哈,没有一丝想进来的动向。 贺州靠在门边冷着脸把人叫进来,两个人没一会有跑了出去,吐了个干净,引得不少姑娘笑话。 宋老看了一眼,低声说了句:“草包。” 真巧被回来的两兄弟听见,阿丁瞬间不乐意了:“荠兰县多久没有命案了?这才多久一连这么多案子……” “就是就是,说真的,还是乘早去破庙拜拜吧。”阿甲摆摆手:“我可不是逃避,你说说案子少点,是不是代表百姓生活好!” “强词夺理,之前案子官府都不接,是少了,逼得人半夜跑到院子里发疯,这样的事还少吗?”
第36章 “切,都是些流窜作案的,这让我们怎么抓?” 贺州听了一会忍不住冷笑,他戳了戳谢寻之,刻意压低声音:“把所有案子都归结于流窜作案,这还挺符合他们风格的?” “不敢想,这样百姓要受多少苦。” 阿丁还没和宋老斗上几回合,就被搬出来的尸体吓的吐出来。 “天杀的!这怎么还笑着!和鬼一样!吓死人了。” “哟?我觉得蛮可爱的啊,觉得吓人?你可要小心了……这死的可够蹊跷的。”贺州阴恻恻的再他身后补刀。 本就是阴天突如其来的冷风,吹的阿丁寒毛直立,他打了个寒颤:“大人说笑……” 阿丁扯着嘴角笑笑,慢步走到李二牛身边:“这两人怎么死的?” “自杀……你不都看到了?” 贺州闷声笑起来,笑的脸的僵了:“哎!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吓我了……你看他那个样……” “你别没吓到别人,先把自己吓到了。”谢寻之挽起袖子,走到尸体旁边。 地上铺了块发黄的白布,两具尸体摆在地上,终于看得清全貌了,上吊死的那个嘴角也是微微上扬的。 “周围没有打斗的痕迹,身上没有其他外伤,几乎可以肯定是自愿的。” 谢寻之撩开上吊的袖子,手腕处光滑干净,脚腕同样也是。 “没有捆绑痕迹,死了还是笑着的,挣扎的痕迹都没有。” 贺州往里面看了一眼,在他的印象中,被提倒的是四方椅子,上边还有一双脚印。 那个高度,只要对方还有一丝求生的意识,只要稍微勾勾脚就能让板凳竖起来。 宋老把测毒的东西安放好,才慢悠悠的开始回话:“挣扎的还是有的,腿上有几处抓伤,但凭借勒痕的着力点来看,应该就是自杀。” “宋老你说,会不会有什么毒,就是……让人心甘情愿的去自杀,你瞧瞧这还笑着呢!不合理吧。” 贺州挤到两个人中间蹲了下来,他问完,还不忘朝着谢寻之笑笑。 提出这个问题,他可是有理有据的,怎么说也是死过一次的人,当时在火场不要说笑出来了,他都疼的恨不得毁灭世界。 虽说两个人都不是火烧,但一个上吊、一个割腕,疼痛感可不少到那去。 谢寻之被挤的酿跄,下意识死死的抓住贺州的胳膊:“小心!” “没事,没事!”贺州伸手揽住他的腰,他往后退了退,心虚的露着一双眼看谢寻之。 “很少有能控制人去自杀的药,哪怕有估计也是天价,那估计也不会是毒,可能影响人安神的,加上本身有亏心事,长期影响下……” “也就是比较常说的招鬼,笑的话比较好解释,尸体挂的太长时间,肌肉死前紧绷,之后就有可能回弹。”宋老回身翻找工具箱。 他没一会停了下来,叹了口气:“具体的结论,我现在也给不出来,年纪大了……目前来说,没有明显中毒的痕迹。” 他双指撑开尸体的眼皮,割腕的那个瞳孔散大、角膜混沌,微微的透着红血丝。 “倒是正常,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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